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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Chapter 1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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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选中了红色的，今晚能不能收留我在这里过夜？”
朝原琉璃狐疑地眯起眼睛，定定看向面前的恋人，但他实在坦荡，目光没有丝毫闪躲，表情也十分平静，并不像是有所图谋。
虽然沐浴后躺在沙发上看漫画的安静独处时光没了，又隐约有点儿私人领地被侵犯的不适，不过她到底没有发作，也没多问，配合地选了其中一个包装盒。打开后，一枝开得正盛的红色玫瑰正静静躺在白底衬布上。
花很漂亮，看上去就要价不菲。
她发出轻微的笑声，又掀起眼帘去看他：“其实丰君什么都不说我也不可能赶你走的，但这大概就是天意吧。我找个瓶子把花插好，然后去给你放洗澡水，洗漱用品今天将就用一下我的可以吗？”
“嗯……要不还是我下楼去便利店买吧，临时起意决定过来的，什么都没带。”佯装思考后，竹野内丰说道。
“也好，有些东西用惯了贸然更换会很不适应，”朝原琉璃点点头，去给男朋友取来钥匙，“进公寓大门的密码是890722，建筑落成日期，如果还有得买的话，那就帮我带一个冰激凌。”
竹野内丰识趣地没问这么冷的天怎么还要吃冰的，而是：“Se酱喜欢什么口味？”
“薄荷巧克力，不然抹茶也行，都没有就不要了。”
“好，我知道了。”
不愧是月租三十万起的高级公寓，就连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也大得像超市。这不是之前自己像个stalker一样蹲守目标的那家，而是开在公寓社区里面，货柜上的东西品类齐全，竹野内丰甚至找到了曾经用过的一款进口漱口水。不是大品牌，所以附近的超市补货特别慢，去一次两次都买不到，他索性就换了别的，眼下正好多买几瓶补充库存。
他一边逛一边往购物篮里丢东西，洗面奶、刮胡刀、剃须泡沫、须后水、沐浴露、牙刷、内裤等等，算不得很多，但硬生生营造出了一种搬新家后从头开始布置的感觉。
也没毛病，第一次在女朋友家过夜，难免觉得似乎这也缺那也缺的，只恨不能真的把家都搬过来。
有些唐突地做了这个决定，结束了今天的杂志拍摄工作后就让经纪人开车把自己送到这边，对方特意叮嘱多穿点带把伞走，他也拒绝了。
下雨而已，又不会淋坏，再说了，要是不淋得惨一点，怎么博取Se酱的怜爱？
如果她不在……他摇摇头，从脑子里赶走这种可能性。
实际上也不能说是临时起意，打从前天看见文春的直击报道后，他就克制不住地思考起了某些问题。知道Let me cry最近要进棚录音，会很忙，睡前通话中几次开口想问和那位七代目市川染五郎桑的关系，但都忍住了，不想表现得太沉不住气，让恋人以为自己还是个容易受刺激的毛头小子，于是只捡了些日常说给她听，又嘱托她别太辛苦。
两天过去，竹野内丰发觉自己仍然很在意，想要弄清楚她和另一位当事者的关系，想要确认她的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想要亲吻她拥抱她听她皱起眉头说丰君怎么在为这种没头没脑的八卦吃醋。总之就是，想要见到她，立刻，马上。
于是又像万圣节gig那晚一样，冒昧、唐突、自说自话地赶过来了。
那时还像个图谋不轨的stalker，如今已经能顺利登堂入室了，但共同点在于，不管是去年还是现在，对于她，他都怀揣着一种强烈得快要溢出的感情。
【在这世界上第一个给予我的梦想无限度认可和肯定的人，就是Se酱】
【比谁都早也更坚定地认同我的表演才能，并且坚信为之努力的决意才是最重要的，让我首次在贫乏的人生里建立起自信心，只要Se酱还在我的身边，支撑我作为演员的独一无二的实体，那么我就能毫无顾虑地一直走在这条路上】
但真的见面了，他又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是能亲眼看着她，他就感到很幸福。
这样也很好。这样就很好。
竹野内丰长舒一口气，去冰柜里寻找朝原琉璃喜欢的薄巧口味冰激凌。
结账时，眼角余光扫到柜台旁边的立式货架，放满了成人用品，不知道Se酱家里有没有，但自己还是准备着……唔，薄荷味？
捕捉到外包装上的商品关键词，超薄劲凉激爽，应该是好用的吧，而且又是她喜欢的味道。
他伸手取下一盒，一并刷卡买单。
回去时就一路畅通无阻了，竹野内丰开门进屋，看到另一个包装盒放在玄关的鞋柜上，一看就是还没动过，另一枝被选中的红玫瑰已经在水瓶里插好，转移到了客厅去。他顺着往里探，朝原琉璃斜躺在沙发上翻看着什么，从大小上来说像是杂志。
“在看什么？”他走过去，看见茶几上摆了一摞《Margaret》，另外还有本红色封面的《相逢》。
“一个漫画，我买了单行本，剧情还不错就去Book Off把后面连载的杂志都买回来了。”朝原琉璃解释说。好在《Margaret》是半月刊，即便《基拉》已经连载了快一年半，这部分全买下也没有特别多本。
见竹野内丰的目光还扫过了河村隆一的小说，她又补充道：“那本是一个朋友自己写的小说，Luna Sea的Ryuichi桑，丰君应该有印象？前两天遇见了，他邀请我去参加他的小说完售纪念活动，我想总得看过内容才能知道会讲什么，就一起买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他似有所悟，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她赶去了浴室，说是再不洗水就要凉了。
这纯属说笑了，整个屋子都开了暖气，冷也冷不到哪里去。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一种做错事但成功糊弄过去逃脱惩罚的劫后余生感窜出头，竹野内丰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颤，身上的西装和衬衫都被淋湿了，而他说不清这其中有多少是自己的冷汗。
Se酱是很聪明的人，在她面前使心眼大概率会被看透。但她又总是那么体贴，哪怕知道是虚伪的借口，也不会轻易拆穿。
反倒便宜了他。
脱掉衣服，在洗漱台空着的地方摆放上个人用品时，竹野内丰又生出了一些奇异的精神愉悦。独身女性的洗浴室，使用频率极高、充满了私隐的地方，现在有了他的痕迹，就像是他也融入进了她的生活。有的人憧憬家庭生活，也正是因为这种彼此间的独特维系吧？
朝原琉璃不知道男朋友在洗澡的时候展开了怎样一番奇思妙想，假如知道了也不会感觉奇怪。浴室和厕所这种地方似乎尤其能够放松大脑、激发灵感，四单的C/W曲《Feathers》就是佐佐木侑介在巡演途中某天回酒店冲澡时写出来的。
但是看见他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她拧着眉毛，有些疑惑：“怎么都不吹一下？”
竹野内丰老老实实回答：“没看见吹风机。”
朝原琉璃：……
好吧，是她只找出来最大号的乐队周边浴袍，忘了拿浴巾，更忘了准备吹风。男朋友是个很内敛的性格，估计会觉得到处乱翻太不礼貌，哪怕是在恋人的家里，于是干脆就这么出来了。
“那丰君等我一下。”朝原琉璃示意竹野内丰过去沙发上坐，自己闪身进了卧室取来一张干毛巾和吹风机，插上试了下温度，姑且充当一回造型师的吹头助理。
手指在头发间穿梭拨弄的触感很舒适，竹野内丰隐约有种在做头皮按摩的错觉，但无论是按摩技师还是发型师，能请到Serai，他都赚大发了。
他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只可惜吹风机不是静音的，她听不清，狐疑地关掉机器看向他，他只好闭上嘴，等吹完再说。
过程中有好几次她的发尾拂过他的脸，有些痒，他勾起一缕把玩，鼻尖嗅到海盐混合柠檬草的香气，会让人联想至夏天的海边椰林，浪花齐刷刷拍上岸，来自远方的游客就躺在阴凉处的沙滩椅上睡觉。
其实和大众印象中凛冽孤高的冬季型人Serai不太符。
吹得差不多了朝原琉璃就关掉吹风，拿毛巾简单擦擦，像给狗洗澡擦水一样，反正自己也会再甩甩，她就不用做得那么细致了。
“谢谢。”
“干嘛要说这种话？怪生分的。”
“因为觉得……可能会打扰到Se酱。”他犹豫了一下，说。
她哑然失笑，摇头。是有点突然，也不大习惯夜晚的家里还有另一个人在，不过还不至于说是打扰，恋爱这种事，本来就要让渡出一定的时间和空间，不是么？
“有些惊讶是真的，”朝原琉璃说，挨着竹野内丰坐下，“所以丰君为什么过来了？想见我吗？”
他顺势搂住她的肩膀，把人往自己这边带：“没有不想见到Se酱的时候，但今天是因为我忘记了带钥匙，在杂志社那边拍完照片已经是晚上了，经纪人还要去接别人就先走了，我只好打车过来碰碰运气。”
“经纪人这样做很不称职吧？”
“……毕竟他手下要带的不只我一个人。”竹野内丰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朝原琉璃的表情，她没有丝毫起疑，那自己应该是蒙混过关了。
他说的也不算假话，顶多就是部分内容进行了修饰。经纪人在80年代后期入社，资历不算最深但也是颇有经验，手底下除了他和另两个新人演员，还有一个演艺界的前辈，今天也确实是要等他拍完照把人送回家就去接那位前辈，只不过他主动提出在世田谷放下他就好。
听见男朋友突然低下去的声音，朝原琉璃以为他是心情低落，若手时期非主推的太子太女待遇平平很正常，研音又是人才济济的知名事务所，便悉心安慰了一番。说不定《星之金币》播出后就一炮而红了呢？
主役酒井法子是偶像转型演员，之前就出演过热门剧目《同一屋檐下》；大泽隆夫模特出身，外型高大帅气；再加上导演编剧乃至档期都很靠谱，朝原琉璃还真不是为了宽慰竹野内丰就闭眼硬吹。
“Se酱总是比我还要相信我自己，”这份信任让他心里又翻涌起了激荡的浪潮，“……我很感动。”
朝原琉璃只是笑：“丰君不也总夸我是天才？那就相信天才的眼光吧。”
“我读了前几集剧本，拓巳和我确实是有点像的。”既然提到《星之金币》，竹野内丰就有话想说了。
这些日子他将拿到手的剧本反复看了很多遍，越是研究，就越觉得自己和所饰演的永井拓巳有几分相似。改邪归正的花花公子拓巳渴望着阿彩，但阿彩的心里却早已住进了大哥秀一，在追逐爱情的过程中屡次碰壁，又倍感委屈和痛苦，即便他远比拓巳幸运，已经追上了喜欢的人，却也还是会有不满和窝心的时候。人就是贪婪的动物，没有的东西会想要，已经有了会想要更多，他希望她能只看着他、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对他说果然我没有你就不行，是他太过分了吗？但爱情不就是这样，并非总是明亮的美好的，还会掺杂进去嫉妒跟欲望的毒液，有时甚至会刺伤自己和对方。
朝原琉璃知道大致剧情，调侃道：“即便是为了演好戏，也不要全身心代入苦情男二的设定呀。”
“Se酱。”他捧起她的脸，呼唤她的名字。
“嗯，怎么了？”
他在她漆黑的眼瞳里看见自己上下翕张的嘴：
“只有我爱你是不行的，对吗？”
“我也要被你爱着才行啊。”
她微怔，紧接着嘴唇上炸开滚烫柔软的触感。
一个隆重迫切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Se酱你要不要猜猜另一个包装盒里的花是什么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