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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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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院
“秋妹,秋妹,今天是放风的日子,咱们可以去小河边玩啦!”一个兴奋的声音响起,陈秋转头看去,院门口站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男孩,身上穿着一件微微发黄的白衬衫和一条略微褪色的灰色七分裤。
“来了。”陈秋晾着刚洗好的衣服,手中不停,动作却越发利索,“马上就好。”
十二岁的她已经在这所孤儿院里待了有十年了,虽然同孤儿院里其他孩子一样瘦小,但皮肤比那些孩子们更加白皙,五官虽未长开,却隐隐可见一副美人相。
喊话的男孩名叫安城,是同她一起长大的,两人性子都很皮,给院长婆婆捣乱的事情没少干。为此,院长婆婆也十分头疼,却也纵容着他俩,毕竟在她的眼里,孤儿院里的孩子都是她的孩子。
陈秋收拾完,随意的把手往身上擦了擦,便向着安城跑去,“我好了,咱们走吧!”
安城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转身就跑,还不忘笑嘻嘻地回头跟她说话,“方儿他们都在那边等着呢,就等你了。”
陈秋有些兴奋,一双狐狸眼里闪烁着光芒,“今天去抓鱼吗?”
“当然!”
“好久没抓鱼了,安城哥,你跑快点,我都等不及了!”
“真是的,我这不怕你摔了吗,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可就加速咯!”
陈秋跟安城笑闹着来到了小河边,方儿几人早就卷起裤子撸上袖子下水摸鱼了。
“诶,方儿,说好的等着咱呢,怎么还带着他俩先下去了?”安城抱怨着对河里捞鱼捞得正起劲的邹方喊道,倒也没怪罪的意味。
“城哥,你俩可太慢了,春子和阿冬等不及你俩,就先下水了。”邹方得空抬头看了岸边的俩人一眼,嘿嘿笑着,“那我怎么好意思不跟着一起下去。”
邹方一开始倒不是孤儿,只不过家中生了变故,父母双亡,这才来了孤儿院里和他们一起生活。
“瞧你说的!”安城笑了起来,弯下腰卷起裤子,脱了鞋放在一边就打算下水,他回头,看着站着不动看戏的陈秋,招呼着,“秋妹,这天儿有些凉了,你就别下水了,搁边上看看石头缝有没有小虾小蟹之类的,抓着玩玩。”
“好。”
陈秋点头,走到河边上,踩着石子,弯下腰探出手挑着石头翻看,不一会儿就摸到了几只虾子,她一下子抓住虾,走回岸边扔进了桶里。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朝着河里的几人喊着:“我进山里去采些野菜回来,你们加把劲儿捞到鱼,今晚给你们炖鱼汤喝!”
“好嘞!春子咱们加把劲,今晚就有口福喽!”
“说到做到啊秋姐,我一定给你抓两条又肥又大的鱼来!”
“少贫了你!”
陈秋眼里带笑地看着几人闹腾,她背上自己带出来的篓子,抬步往山那边走去。
进了山,带点潮味的空气令她皱了皱眉头,山里有些阴暗,高可蔽日的树成群排在一起,遮住了照下来的阳光,有些破旧的布鞋踩在潮湿的草上,不一会儿她就觉得自己的脚有些湿润感。
她弯下腰,认真辨别着混在草中的野菜。
采了好些野菜,她直起身往更深处走去。
陈秋边走边闻着味道,她倒是记得这山里面有些野果树,这个时候,正是果子成熟的日子。
果然,她在不远处就看到了一棵结着金灿灿的果子的树,可慢慢靠近那树,便有一股血腥味传来。
陈秋皱了皱眉。
这山里也没见过什么野兽之类的啊?
她走近一看,一个身形似成年男子的人躺在草地上,被旁边的小树丛略略掩盖着。
陈秋微微有些惊讶。
这人....
演什么电视剧呢?
她走过去,把篓子放在果树旁边的草地上,慢慢靠近树丛里的人。
她屏息敛声了半天,见他没动,略大胆地走近去瞧,地上的男人闭着眼睛,像是没了生气。
她蹲下身子,观察着男人。
在她看得正起劲的时候,地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陈秋被吓了一跳,冷不丁冒出一句,“诶,还是活的?”
“……”
男人听了这话,眼神微冷,抿了抿唇,开口:“你是谁?”
陈秋回过神,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他的身子,正当男人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她才回了一句:“你的腰好像受伤了。”
“……?”
前言不搭后语。
她没管男人的眼神变化,自顾自地说着,“不过你还挺会找地方啊,居然能找到这为数不多的沙棘树。”
“我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药草,你这伤口得止血啊,不然以你这出血量,活不成。”
她说完,略有遗憾地摇摇头。
男人:“……”
好话坏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男人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的脸看。
他被那群人杀到这荒山野岭来,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活不成了,结果来了个变数。
那个人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失望吧?
他扯了扯嘴角,无声哂笑了下。
“诶,还真有,别的不说,你这人运气是真好啊。”陈秋从不远处采到了草药,她不禁发出了感慨,眼神直直朝着男人扫过来,微带着敬佩。
“……”
她走到男人边上,示意他坐起来。
男人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捂着伤口,陈秋在他背后推着他,这才努力地坐起身,靠着树干,轻轻喘着气。
陈秋蹲在他的旁边,伸手准备脱他的衣服。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中带着戒备和警惕,声音有些沙哑,“干什么?”
陈秋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干嘛,我是要隔着衣服给你擦药吗?治你衣服的伤?”
男人微微一顿,自我斗争了几秒,认命地自己解开了衣服的扣子,露出了腰腹处的伤口。
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外层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样子十分狰狞,看着像是刀伤,足足有一个手掌那么宽的刀痕。
陈秋看得有些心惊,她把药草一股子塞进了嘴里,咀嚼完便吐在掌心,伸手打算往伤口上面抹。
男人闭上了眼睛,努力忍着自己想要吐的冲动。
陈景敛,她是在救你,不是恶心你,你要忍住。
陈秋好笑地看着他的反应,手中动作不停,默默吐槽着,“有洁癖也没用了,你倒不如找个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再想想到底要不要继续洁癖。”
陈景敛表示自己一时半会儿都不想跟这丫头搭腔了。
她处理好了他身上的伤口,微微思考了一下,便伸手把他的袖子用力一扯。
“刺拉”一声,男人衣服便少了个袖子。
陈景敛感觉手臂一凉,睁开眼,略带震惊地看着眼前忙活的女孩。
陈秋微微笑着,双手用力一扯,袖子从中间分成了两半。
陈景敛:“……”
怎么感觉她撕的不是袖子,是他。
她迅速的把两截袖子打结接上,再缠在他腰间。
陈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略略欣赏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怎么样,比刚刚好点了吧?”
男人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她拍了拍手,直起身,从树的另一边捡起背篓,转头问靠坐在树边上的男人,“你能直立行走吗?”
看着男人有些沉默的反应,她意识到自己问得话很有歧义,又问了一遍,“你能走吗?”
陈景敛:“……”
他点了下头,打算借力扶着树站起来。
陈秋蹙了下眉,走到他面前,微微弯下腰,伸出手,挽着他没有伤的那边的手臂,用力,帮着他起身。
陈景敛出乎意料得没费多大力就起来了,他站好后扶着树干,有些惊诧。
陈秋淡定地解释,“我从小力气就大。”
“我还要摘点果子,你可以吗?”陈秋询问着。
男人点点头。
陈秋不再多问,伸出手抓住沙棘树树枝,强迫它弯下腰,她满意地摘着上面的果子,一个劲儿地往篓子里扔。
陈景敛看着她,不禁沉思。
现在乡下的女孩子都这么彪了吗?
陈秋摘了一些果子,才放过沙棘树,让它重新直起身。
她扭头,走到男人边上,挽住他的手臂,“走吧,下山,不然他们就得上来找我了。”
“待会你还得靠他们搭把手。”
她没有多说,带着他就往下山的路走去。
等他们走回小河边,就看见四个人兴奋的围在铁桶旁边吵嚷:
“今天大丰收!一共七条鱼,还都是又大又肥的!”这是阿冬的声音。
“那可不,我可是抓了三条呢,秋姐的鱼汤我可要多喝几碗!”春子也高兴地数着桶里的鱼。
安城叉着腰,故作凶狠地回着,“春子,我可没少抓,秋妹的鱼汤我也得多喝几碗!”
邹方好笑地看着俩人拌嘴,忽然,他眼尖地看到了从不远处慢慢走过来的陈秋二人,喊着,“秋妹!诶,秋妹旁边怎么还有个人?”
安城闻言,微微皱眉朝着不远处看去,便看到陈秋挽着一个男人的手,像是搀扶着他朝着他们走过来。
几个人也不管桶里的鱼有多少了,都朝着陈秋跑过去,春子嘴里还喊着,“秋姐!你回来啦!”
陈秋看着几人,调笑着,“争出来谁抓的鱼多了吗?”
春子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没有!不过秋姐可要好好犒劳一下我们!”
“这位是?”安城带着警惕的眼神看着陈景敛,陈景敛轻轻的嗤笑一声,没说话。
陈秋好笑地看着俩人的反应,才解释道,“山上捡来的,受伤了。”
“春子,过来搭把手,这人有点重我扛不动了。”
陈景敛:刚刚没费多大力就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的人是谁?
春子闻言哦一声,走过来接替了陈秋的位置。
“走吧,先回家。”陈秋挑眉,“先把答应你们的鱼汤给你们做了。”
“好耶!”春子激动的跳了起来,俨然忘记了自己还是某个人的“支架”。
陈景敛被他撞得嘶了一声,春子回过神,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兄弟,撞着你了。”
“没事。”陈景敛微微摇头表示不在意。
“哟,还给你撞出一句话来了,真是不得了。”陈秋似笑非笑地看着男人,调侃道。
“……”
“走了,安城哥,阿冬,前面的鱼还等着人提回去呢。”陈秋一左一右拉着两人,语气也带了些兴奋,“我也好久没吃鱼汤了,我已经等不及了!”
几个人欢笑着朝着孤儿院的方向走去,沿着河岸,落日的金辉洒在河面上,也洒在少年们的身上,美好得宛如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