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九章 ...
-
一阵寒风吹过，枯叶伴随着风声与它们擦过地面的沙沙声，飘向远方，忘不记那尽头。
陈老五笑眯眯地看着已经惊恐不安的众人：“没事没事。”似乎他真的不畏惧这些东西，但不就是他们这一家子害怕才请他们来的吗？
洛城深吸一口气，平复完心情才问：“请问，陈老将军在吗？”
“他不是陈老将军？”闻折侧头低声问。
洛城几不可见地摇头，望着坐在家主位上的这位谈不上“正常”的老人：“不是，陈老将军怎么会是他？他的脾气可不好，当年他一怒，整个朝堂都不敢吱声，哪会是这个慈祥的老人。”
闻折沉吟不语，仿佛有什么预感在隐隐跳动。
陈老五听见洛城说陈老将军，立马就停下了咧开的恐怖笑脸，一脸阴森的模样，随后摇了摇头，嘴里念叨着：“非礼勿言，非礼勿言。”
洛城也觉得奇怪，什么叫做非礼勿言？他陈老将军可是你们曾经巴不得天天挂在嘴边的大英雄，怎么现在提都不愿提起，这让大将军多寒心？
他一冲动就想咬牙冲上去质问。
但被闻折拉住了手腕，不轻不重地捏了他一下，这不轻不重，正好捏清醒他。
这里不对劲儿。
这个陈老五也不对劲儿。
他这才定下心，神色如常，反握住闻折的手，十指相扣，紧紧地攥着，仿佛这样就可以让那个预感沉入海底，再也不露面，不实现，他也无从知晓。
他刚要开口继续询问，就见陈老五颤颤巍巍地撑着椅子把手起来，两条腿不停地抖着，站都站不稳的架势，嘴上突然停下刚才的念叨，开始正常说话，刚才就好像只是突然被人开了个开关，这下关了。
“公子们稍等，我去叫我家的老伴儿和几个儿子出来，一起吃饭，真是不好意思，家里空落落的，只能我们几个凑合着做饭吃。”他边说边背着他们，悠悠走去，步履蹒跚。
小鸽子看他这样，头皮发麻，眉毛都要像毛毛虫一样扭在一起了，他于心不忍，刚要上前扶他两把，就被闻折拦住，浅浅地摇头，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小鸽子理解，最终他们四人还是乖乖地守在原地，等待着陈老五口中所谓的“一家子人”。
虽然他们也没抱有什么期望，毕竟都成这样了，要是那些人能出来，还用得着他一个神志不清步履维艰的老人出来迎客？怕是真的家破人亡，没有人了，也就他还沉浸在一家子人当中。
“我们下一步怎么做？”洛城见闻折一直沉默不语，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因为什么都没思考出来而懊恼。
闻折果然没说具体怎么做，只是特别普遍地说：“看情况，见机行事。”
确实，现在这座老宅里还有没有活人都不好说了，刚才那个陈老五到底是人是鬼也无从分辨，到现在为止那个所谓的“管家”也并未出现过了，他去了哪儿里？还有那个莽撞的丫鬟，他们都是什么东西。
闻折沉吟片刻说：“我听说过有一些人可能会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做一些匪夷所思影响天道地心的事，这个时候可能就会破坏一些万物的自然规则，就会引起一些不好的现象。”
“这应该是对那些鬼怪传闻最好的解释吧，我只是猜测，这还是小时候先生教给我的，你们最好不要独自行动。”
闻折自己确实也无计可施，这个时候那个古怪的老人，满脸褶子，两鬓斑白，又再次来到了他们面前满脸笑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他站在哪里好像脸上总是会有阴影，阳光总是将他照不通透。
这次来他依旧没有拐杖，身后也如他们所料什么都没有，何来那老伴和儿子们？
他边走还边招呼身后人，仿佛身后真的有他们看不见的人在走着，一边走还一边沉沉地望着他们，他们这一群不请自来的“客人”，用他们的死鱼眼瞪着他们，仿佛他们才是新来的人，找不着自家的客厅似的。
小鸽子毛骨悚然，这会儿不再是后背发凉，他是直击的前面儿发凉，真的太诡异了。
“哈哈，你们看看，这就是新来的客人。”他笑得如此开怀，如此落落大方，心无顾忌，要是忽略他背后的空气灰尘，他们可能真的是来做客的。
不用闻折他们说，就连一向“机智如我”的小鸽子都察觉到，好像他们这“一群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家宅子闹鬼，也没意识到他们是来驱鬼的，好像真的就是来玩儿的“客人”似的。
刚才问完陈老五闹鬼的事后，陈老五就只字不提了，跟完全不知道似的，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就是寻常的唠家常，桌上也都是些搜了的菜和烂得长虫的饭。
就连鱼儿看见这些和面对除了他们四个以外的“人”她都觉得如坐针毡，真的可以称为陈老五一个人撑起了一台戏。
这种诡异的气氛，陈老五的对话间透露着尘封已久的秘密，勾起的好奇与神秘，这间大宅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竟无从知晓。
他们当然不会吃，闻折更是嫌弃至极，连坐都不愿意坐，这些桌子椅子家具全都是灰，跟他们不来他们就不吃饭似的，脏得灰尘虫子蜘蛛网满天飞，闻折真的很难在这个地方久呆，手腕的青筋隐隐暴起。
洛城知道他为难，偏偏这鬼地方又没什么干净的东西可以擦一擦，他刚想让他别勉强自己，站着就站着，但那陈老五不知道是哪根筋又搭对了，对于他一直不坐这件事耿耿于怀，必须让他坐下才继续讲话说事。
于是闻折还是硬着头皮坐下了，他真的受不了，面对一桌子搜饭也没什么感觉，所有人都不动筷，可能小鸽子还想着装装样子，但是看城主大人以及鱼儿姐姐就连小男宠都没有动筷子，就不动声色默默放下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他保证自己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
陈老五见闻折坐下又开始自言自语，还时不时给他所谓的“老伴”夹菜。
四人皆是震惊加无奈。
晚上被安排好了房间，也不算被安排好吧，吃完这顿“饭”，陈老五就带着那“一大家子”不知所踪，他们四个要留下来过夜，就自行安排吧。
以闻折的说法就是，他认为他们四个今晚得守夜，都要打起精神，不能睡觉，所以找一间屋子乖乖呆着就对了，听说晚上才真相揭开的最佳时机，要是这个时候睡了，一般是两种可能。
你睡着了，度过了平安夜晚。
你睡着了，被某某不明物体刀了。
所以四个人在一起更安全，但是出于这队伍里有一个未成年来说，他们三个轮流守夜，让小鸽子一个人安心睡觉。
谁也不知道，这诡异的背后暗流将如何汹涌，是被他们揭开面纱看见真相，还是悄无声息淹没他们，让这尘封已久的旧案牢牢锁住。
夜晚格外安静，没有虫鸣没有风声，从院子里向天空望去也没有繁星舒月，毫无人影，也毫无生气，整间屋子沉甸甸的，不动声色间就把惊悚描摹得淋漓尽致。
夜里气温下降，为了保持光亮，鱼儿在屋子里翻出了已经起灰看起来不太能用的蜡烛，她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轻轻一吹，这微弱的光亮惹得一屋子人看她点蜡烛，蜡烛明了，这才让这间屋子有了点生气人气，让所有人面色红润了些。
小鸽子不用城主大人使唤，自己主动找了个地方相对来说安全，他虽然胆子小气性大，但还是不敢冒犯城主大人，就离鱼儿近些，闭眼装睡。
就问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说话，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在期待今晚发生点什么，他怎么能就在这儿安心睡觉呢，一个是良心不安，二个是他也睡不着啊。
虽然城主大人说过世界上没有妖魔鬼怪，但还是难免因为看过的那些民间话本而胆战心惊，保证以后听鱼儿的话再也不看了。
可是城主大人也看，他在心里弱弱的安慰自己，一边儿去瞟闻折平静如纸的面容。
“你怎么看？”闻折抬头去看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洛城的俊脸，他到现在都觉得不真实，灰蒙蒙的总觉得看不清又觉得很清晰，自己曾经怎么都死要面子不敢接受，现在竟可以这么坦然地任由他牵着手，任由他搂着自己，任由自己依偎在他怀里，都是这么的不可思议。
洛城低头顺眼同样看他，他看自己总比别人眼里要多一分半两些什么，是什么，爱吗？情吗？凭什么是自己呢，谁都可以，但怎么会是自己，他始终没想通。
“我不觉得陈老五正常，但也不认为他真的疯得这么彻底，他可能真的看到了什么我们看不见的东西。”他在认真思考，搂他只是习惯性地动作，他没怎么在意，自然也不会注意闻折的小心思。
闻折头发扫着他，挠得他痒痒的，他听出洛城的意思，坏笑起来：“你不是不相信那些虚的吗？”
“不相信是一回事，不得不相信就是另一回事了，就像你说的，可能只是某种自然规则被打破了而已。最终还是人在作祟。”洛城理清楚后就真的不害怕了，虽然常年身居宫中，什么世面也没见过，但是自小就孤傲，胆子也是出奇的大，只需要给他足够的接受时间，这点跟闻折是一样的。
闻折赞同他的说法，但说来说去终究也没解释出到底是什么，什么在隐隐作祟，引得他们几个不安。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