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二十四道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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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没有等到系统回应的晏兰因叹了一口气，看来系统又装死了。
自从来到这里，撞上人鱼的幻象开始，系统就持续性掉线，间歇性诈尸。
搁这跟他演做仰卧起坐，坐不起来那套。
而且系统每次消失的时机都很微妙。
一次是幻象，一次就是现在。
幻象还可以解释说，系统防护罩不能抵御精神攻击，所以掉线。
但这次人鱼的利齿，如入无人之地，直接穿过防护罩，啃在他肩上，这又该怎么解释？
晏兰因摸着下巴，突然觉得树上这头人鱼另有玄机。
回忆之前那次，刚来到这个世界就遇到的暴徒抢匪。他的攻击就完全无法穿透系统的防御。
根据系统所说，低位面无法伤害高位面，那人鱼可以穿过他的防护罩咬到他，怎么想都很可疑。
晏兰因：统哥，这条人鱼不会是你亲儿子吧。
他有主角光环！
系统：神他妈亲儿子，神他妈主角光环。
系统靠不住了，晏兰因选择自救。
晏兰因从怀里拿出小刀，特地找了块石头磨了磨。很好，并没有效果。
随后他拿着不仅没变锋利，还变粗糙的小刀，贴着人鱼的脸比划着。
人鱼垂眸睨了睨脸颊上的小刀，复而看向晏兰因，满不在意道：“你想死可以试试。”
“你威胁我。”晏兰因眼睛微眯，“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还有，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说到这，晏兰因小声嘀咕道：“靠，真鱼肉。”
眼见晏兰因不信邪，里特在旁边赶紧劝道：“兰因老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没事。”晏兰因摆摆手，继续拿刀对着人鱼，“你知道有一种菜肴叫生鱼片吗？”
“就是趁着鱼还活着的时候，一刀一刀，一片一片的把一条鱼卸到只剩完整的骨架。”
他举着刀子又开始比划，就好像在找从哪里下手开始削第一片生鱼片比较好。
人鱼：“……”敲里吗，这不就是要吃鱼吗！而且还是生吃！
麻麻，快看有大变.态！
一旁的里特竟然诡异地感到几分欣慰。
果然，美食家什么都吃。
“对了。”晏兰因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转动手里的小刀，在里特、人鱼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往自己手上划了一道。
里特：卧槽？ Who are you doing now（你在干什么）?
在场只有里特是懵的。
事实上。人鱼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晏兰因这么做的目的。
而结果也给了晏兰因答案。
在晏兰因受伤的同时，人鱼身上，同样的位置也出现了一道一模一样的伤痕。
伤口的形状、深浅都一致。
晏兰因看着伤口，不禁笑道：“双向的？那我放心了。”
他刚刚突然想到这件事，人鱼给他下了诅咒，他不能杀死人鱼，否则就会极限一换一。但如果他为了活命留着人鱼，又怎么保证人鱼不会杀了他？
现在看来，“我们成命运共同体了呢。”
晏兰因笑的很灿烂。
人鱼：“……”
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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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按照计划行事。”
晏兰因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单手背后，一副高人形象。
里特点头：“明白。”
他们计划等会儿让人鱼解开幻象，同时晏兰因和人鱼在人们苏醒前躲进湖中。
等他们约好的暗号为准，确认所有人都离开后，他们再出来。
现在晏兰因和人鱼成了命运共同体，生命捆绑，同生共死。
晏兰因当然要保证人鱼的生命安全。
想也知道。幻象一旦解除，人鱼面临的就是那群被他催眠的人的攻击。
就算人鱼足够强大，可以再次制造幻象，但解开又制造，这就陷入死循环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开这群人。
里特也知道这个道理，尽管他对人鱼还是保持敌意，毕竟他伤害了他的兄弟们。而且人鱼现在看起来无害的样子，也无法掩盖他的凶残。
但晏兰因现在也是他的兄弟，杀死人鱼就代表杀死兄弟，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幸好，人鱼只是制造了幻象，并没有对人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里特受的重伤除外。
再次确认计划细节后，人鱼又吟唱起那首晏兰因听的都快ptsd的歌。
晏兰因抹了一把脸：“为什么，催眠的歌和解除的歌一模一样。”
人鱼瞥了晏兰因一眼：“因为这首歌前半段是催眠的，后半段是解除的。”
套路，都是套路！
明知道这首歌是催眠曲，谁会让他唱完啊！
人鱼继续高歌。
这次晏兰因并未陷入幻象，也没有被控制着走向自我毁灭。
空灵的歌声，在寂静的黑暗中，就好像一道光，让黑暗不再黑暗。
平缓的歌曲，如同安魂曲，安静又温柔。
如果不是初遇这首歌的时间不对，晏兰因应该会很喜欢这首歌。
这首歌有一种平复心情的力量。
仿佛这些日子所带来的疲劳就在歌声中，一扫而空。
极光下高歌的人鱼，和晏兰因第一次见到的一样，还是那么美丽夺目。
这是一份明知道危险，却仍然向往的美丽。
人鱼确实是得到造物主偏爱的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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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罢。
陷入沉睡中的人们开始苏醒。
第一个苏醒的人，刚好就在晏兰因身旁，他看到那个人的手指动了。
晏兰因下意识给了人鱼一脚，把对方踹进水里。
随后对着里特说道：“注意安全。”
不等里特回复，晏兰因纵身一跃，也进了湖中。
“你！”
刚冒头的人鱼，再次被晏兰因按回湖中。
【嘘。】
晏兰因无声地做了个动作。
人鱼也知道自己先前拉的仇恨高，现在那群人要醒了，他应该安静，但是他真的很生气。
这个人不打一声招呼就踹他！
人鱼：气鼓鼓。
·
陆陆续续有人苏醒。
每个人苏醒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哪里。
他们都还沉浸在人鱼为他们特别定制的梦境中。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在梦境中，时间是无限制的。
有的人可能只是饱餐一顿，有的人可能已经在梦境中走过年少，走过壮年。
更有甚者，色令智昏到叫嚣着还要回到梦境去寻花问柳。
当真是人生百态，各有不同。
晏兰因隔着湖面，水声盖过了大多数的声音，他只能隐约听到一些动静。
这时，人鱼凑到他耳边，“你听，他们分明就很喜欢我送他们的礼物。”
伴随着人鱼嘴唇开合，平静的湖水渐渐流动起来。湖水带上人鱼尾端的发丝，勾住晏兰因的手指。
晏兰因下意识往旁边歪了歪脖颈。
“礼物？”晏兰因看着人鱼问道：“你真的这么认为？”
人鱼反问：“不是吗？”
“那些都是你们内心渴望的事物。”人鱼卷动乌发，“我无法无中生有。我所创造的梦境，就是你们想要的世界。”
“活在梦里不是也挺好的？”
“生离死别的亲人永远陪伴左右。与爱而不得的恋人结成夫妇，永结同心。”
“金钱、地位，所有你想要得到的，梦境里都会实现。”
“这就是天伦之乐。”
“是永恒的美梦。”
晏兰因：“那你呢。”
人鱼一怔，“我？”
“对，你呢。”晏兰因直视人鱼那双勾人的眼，“永远为他人制造永恒的梦境？”
“你就没有想得到的？”
看着迷茫的人鱼，晏兰因笑了一声：“哪里有什么永恒的美梦。”
“人工制造的，永远会有结束的一天。”
“如果永远沉迷梦境，那么梦境就会变成现实。你想要的得到了，就会失去现在拥有的。”
“世界上，哪有绝对的完美人生。”
“你不会觉得你生来就是为了给我们制造美梦的吧？”晏兰因想到他刚从幻象中挣脱，初遇人鱼时，那道在极光下孤寂的身影。“别傻了。你只不过是宇宙的孩子，与植物、星辰没什么两样?。”
人鱼静静地看着晏兰因，他说不出此刻的心情。
就好像有人在他的心上打鼓，一瞬间心跳的很快。
这个世界或许真的和他想的不一样。
人鱼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只知道，外面的人类都是疾苦的，他在帮助他们。
如果有人挣脱梦境，那他就是不知好歹，要么死亡，要么再次拥抱美梦。
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些所谓的美梦他根本就不需要。也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他并非生来就是为了他人。
晏兰因摸了摸人鱼的脑袋，“你吃过满汉全席吗？你见过秀丽山河吗？你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吗？”
“与其囿于一处，不如去外面看看。”
晏兰因突然发现，其实人鱼就是一个过于听话的孩子，始终遵循规则，没有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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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岸上的里特，确认这里除了他们佣兵团外再没有其他人后，从地上捡了三枚石头，往湖中扔去。
随后，他带着佣兵团的人，也离开了。
得到暗号的晏兰因浮出水面。
“来吧。”晏兰因朝人鱼伸出手。
人鱼问：“去哪？”
晏兰因回道：“回家。”
“回……”人鱼喃喃着，“家。”
我可以信任你吗？
人鱼试探着将手放到晏兰因的手上。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二十四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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