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慕容蓝雪

12、第 12 章

　　“少爷，该去‘影坛’了。”素知在门外继续提醒。

　　没有喝到酒，又遇到了那么个奇怪的人，肚子里本有一腔烈火，我抓起棒槌狠狠地敲了一下响铃，于是外面的素知便未再催促。

　　我潜到池底憋气，这是我前世常干的事情，如果内心中有郁郁之气，没有关系，你可以让郁郁之气更加浓郁，然后突然解压的时候这股邪气自然会一发倾泻出去，内心自然是一番清朗。很是好用。

　　一秒、二秒、三秒……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吸起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逼得散了力气，于是我呛咳着，涨着憋红的脸伏卧在地板上，上气不接下气，大脑缺氧成一片空白。

　　“你在干什么？！”一声怒吼响起在我的上方。

　　“咳咳咳……我……”我大口地喘着气。

　　“是不是想死了？”我终于听书来是大脸的声音，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愠怒，不，是怨怒，“你！八年前还没有玩够么？！你！再死一次试试！”

　　“咳……我……没……”我说什么也没有用，他听不到，但他眼见为实。

　　我的样子就是在自杀！

　　我的样子就是在自溺！

　　是的，我敬佩那些个能自我了结的人，但如此的勇气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如果有勇气自杀，为什么没有勇气去面对去接受去生活呢？

　　而我伏卧在地板上的身体真的是不能在承受得了大脸的自以为是的怒火了。

　　我翻过身来，眯着眼睛，看着他，眼睛中满满地都是水汽。

　　我看到大脸的脸红了，他的眼睛里面为什么还有着泪水？是不是我的原因真的是让他感到了惋惜和疼爱？而我是他的儿子，他对我的一片父爱是不是我前世的补偿？

　　我爱惜地看着这个男人，眼睛中也满是疼惜。我知道我的样子很狼狈，但大脸不顾一切的把自己的衣衫和头发打湿的做法也着实让我看到了另外的一个大脸。我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有些凉，有些湿……

　　“啪！”

　　响亮的耳光。大脸在甩开我的手之后狠狠地甩了我一个耳光！一点也没有节省力道的耳光。

　　“你！”我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就是刚才误解我会自杀的人的反应。

　　纠结。大脸的脸上浮现出来的满满的都是不舍，也有几丝的恨意。

　　“穿上衣服！跟我走！”大脸第一次用命令的语气说话。

　　你，是大脸么？

　　××稍微分割一下××

　　一记耳光、一个非常态度的大脸——完全把我弄懵了。

　　今天的一切好像都在一个阴谋中，没来由的。

　　我原本兴致高涨的心情突然被湮灭在一种失落之中，但这样的失落也是极其向往被填满的空间。

　　所以，并不无聊。

　　我乖乖地穿上那件大脸拿来的服装——好意见红色纱织的长衫，将我白皙的皮肤映衬的更加晶莹剔透，被温泉蒸红的脸却并未掩饰住被扇耳光的痕迹——我欣然接受。

　　于是——

　　一场与众不同的别出心裁的生日祭会就要上演了。

　　××××小分割××××

　　红衫、黑发、冷峻的脸。

　　红海、火涛、热烈的氛。

　　大脸早在我穿戴好之后消失在花丛中，而我就在素知的陪同下来到他所谓的影坛，今日素知恭敬的态度让我感到疑惑的同时，又感到不妙。我挥舞着手想让素知透漏点什么，他却丝毫未动。

　　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这场生日么？

　　八年来未曾提过的生日，而且是十三岁的生日。

　　我竟然不知道忘忧谷中有如此的胜境。

　　一处山洞，一盘圆潭，一块隆起的平台是由天然而成的巨石构成，自然平滑润泽，也是光洁照人，我看到我的影子出现在上面。

　　我在大脸的引导下走得上去，脚掌处传来的却是丝丝的清凉，低头处，映照的是我的影像，清晰而明亮。

　　这四周有三处是如刀削的峭壁，分明是泛着红光的奇特的花岗岩，把整个的洞穴都映衬得火红，而那墙壁似乎能滴出血来，痕迹便是那丝丝滑落的泉。

　　似是洞穴而非洞穴，头顶是能看到蓝色天空的水波，看着那波光流影，我的直觉告诉我——

　　这是在潭底的潭中滩。

　　水性好者如我，怎么就没有发现过呢？而且我同素知一路走来并没有潜水，看来这忘忧谷中还真的是处处神奇。有待我的进一步挖掘。

　　我环顾四周，却发现大脸是一脸的凝重，清净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的忧虑，或者是内疚，是他刚才打了我的原因么？希望是。至少我的内心会好过些，从来就没有对我出手的大脸是不会因为我那点小事就对我的态度反差很大吧？我应该有这样的自信，在一起八年，就是在他身边很安静地观望，我也能够感觉到他那对我的真如亲父的爱。

　　我听到他叹了一口气，微微低下头颅。

　　我也看到他垂下去的双手紧紧扣住，不安的微微颤抖。

　　我看到他紧紧抿住的双唇微微泛出了白光。

　　他很紧张。

　　“嗯。”大脸开始说话。

　　“鑫鑫！”他喊着我的名字的时候走过来抱住我，紧紧地。

　　“大脸！”我在心里也大声喊，紧紧地回抱住他，原来他是如此的瘦削。心内不由生出一丝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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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这个世界8年，认识了大脸8年，他做我父亲做了8年，我这个不称职的儿子也做了8年。

　　八年里面，是他一直在纵容着我的食欲也纵容着我的骄纵也纵容着我的懒散与自私，虽然我不能言语，但我内心的感激是非常的，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适应如此的古代，但我肯定——这八年里面将是我在此处人生中最不能忘怀的童年。过去的童年也许是不堪的，因为我的童年是在孤独和饥寒和漠然和忽视中度过的，于此不能比较的不堪回首的未来时代的童年。我知道来到了古代虽然可能也许是我的幸运，那么遇到了大脸更是我的幸运了。

　　我沉浸在对于自己的身世的感慨中，也感到了从大脸身上传来的丝丝的暖意。

　　情况总是在自己轻心的时候发生么？还是对于每一个人都不能过于信任，哪怕是自己至亲的人？

　　突然间的情势不能不提及了：

　　我感到自己的身子一僵，大脸轻松地点击了我背后的某处的穴道，于是，我不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