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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III 释放 —— 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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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杀手吗?”
“能进这里的人我都调查过,我自认粗人一个,不会以情留人,只有权,钱和利。”
“对我还说这样的话,景东,你是在骗自己吗?”
夏程巍只在别墅里留了两晚就回去处理族里和公司里的事情。
这个周末,E城会有一场盛大婚礼,地点在一艘巨型游轮上。作为宴请的贵宾,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准备,何况那个躲藏起来的买凶之人也在受邀名单里面。婚礼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意料不到。
贺司潇没有跟着回去,要在别墅里留到婚礼结束,而且这里也安全。
“我就知道小贺你最理解我了,呵呵。”莫景东把椅子往贺司潇那里挪了挪,望着他的眼神还是……色。
“那么那第一堂格斗课真的是巧合吗?”贺司潇此刻很惬意地坐在地台上望着落地窗外的风景,身上还盖了张夏程巍送的小毛毯,一点不介意身边的人一脸我知道你现在身体什么状况的表情。
“也不全是,我就想着能直接把最关键最实用最极端的几招教给你。……要我找人给你做做按摩吗?别瞪我,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情。”莫景东厚着脸皮又蹭过去了一点。“是不是该谢谢我?这里每个房间床头的柜子里都会有备用……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正经的,我们这里的按摩师都是顶级的。”
“唉。”贺司潇叹了口气,视线移到了窗外的小片玫瑰圆,垂在身下的手揉了揉酸疼的腰。
“我们是好朋友对吧,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那你先告诉我那个格斗教练的事情。”
“行。”莫景东爽气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那个人确实是教格斗的没有错,只是他还有一个杀手的副业而已。我们用他也是经过考验的,就是为了让他相信他已经成功骗取了我们的信任而已。把一个想杀你的人直接安排在你身边教你近身格斗确实很冒险,任何一次授课和练习他都可以要了你的命,但是他没有,知道是因为什么吗?那个杀手集团规矩很多,一个人接一个任务,其他人可以想办法自己获取信息,设定暗杀行动,但是在前一个人失败前不能下手,否则他就会失去自己所有的买卖。而我们这段时间在做的,就是盗取那个集团的内部规则然后细细研究,钻个空挡,好好利用,现在我可真是爱死了懂规矩的人。”
听完莫景东还算认真地讲解,贺司潇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这个年头杀手居然那么讲原则,那自己是不是下手太狠了点?不对不对,再讲原则那些还是杀手,还是为了要自己的命。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看着眼前人木木的表情,手痒得都没地放,就想伸过去捏捏那两透着红的巴掌肉。
“那这次前来的人都是想要我的命,然后人数达到了一定数量,如果杀不死我,就不再追杀我?”
“完全正确,这个规定出来是有一个典故的,反正后来就认定被追杀者也有权利为自己争取生存权,只要他命够大。而那么多人一起行动是因为我们给他们的压力对他们来说超了负荷。”莫景东说到这里,不禁还抖了一下。“那Ju爷真是很酷,半点情面不留,本来还能谈判,后来硬是被他那死人脸给吓了回去。他这次可真是动了大怒,心肝脾肺肾都动了气。有时我觉得……我们中最爱你的人是Ju爷。”
“是吗?”
“很不一样的一种爱,完全不求回报,只是不停给与你他认为你该有的东西,像是……一个家长爱自己的孩子。你知道,是和一个人爱另一个人不一样的。而至于哪种爱最为强烈就是见仁见智的问题了。”
莫景东很聪明,所以可以看得很深入,而Ju爷对贺司潇的那种爱,但凡知道他们存在的人,不用太聪明也能觉察出一些端倪。父母对孩子的爱,爱人间的爱,在太平的两端忽上忽下,如同两个在玩跷跷板的顽皮儿童。有人说父母更加重要些,因为他们是唯一的,而爱人是可以更换的。有人说爱人更重要些,因为最后陪你走到人生终点的人不会是你的父母。他们都对,最矛盾的东西往往都不是错的。
“我想我也是不一样地爱Ju爷的。”对莫景东,贺司潇发现自己习惯地诚实。因为这个人会听他说话,会真的在听懂后依照他想要的那么去做。这个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感,也从不给他压力。
“你能承认这点很好,我还担心你和以前一样,认不清自己的感情所在。”
“不会了,景东。”贺司潇对莫景东展露出一个信任与感激的笑容。“谢谢你和我说这些。”
“我是在让你对我亏欠呢,呵呵,然后无奈以身相许,我就带着你四海为家去。”
“你不是。”
“小贺你真是,梦还做不到几秒就给你拍醒了。”莫景东故意装作很温情地对贺司潇眨着眼睛放电,结果被一个爆栗子给敲回了常态,无比可怜地揉着自己的额头,正声道。“哥的婚礼结束后,你是搬去Ju爷那里住,还是你在E城和夏程巍的那个家里住?总不会一个人租房子吧?”
“小源哥哥没有告诉你,我明年春季要去美国念书吗?这样细细一算,还有不到半年。”
“他们都不知道?也是。”莫景东低头想了会儿。“也好,你总得有自己的人生目标,这样是对的。”
“我想说服巍和我一起去。”这个决定倒是刚刚下的。
“不用说服,我相信他会的,他……怕是再离不开你了,对吧?”再次抬头又是一脸暧昧。“你就不怕我在你的卧室里装什么针孔摄像?或者监听设备?然后制作成光碟什么的威胁你们?”
“你也就在脑子里那么想着过把瘾,景东,在我面前就不要装成一副纨绔的模样,我是贺司潇,不是别人。”
“唉,我还真想呢。”莫景东侧着头,眼珠往左上角一转,开始做起了白日梦,还不时点下头,翘个嘴角什么的表示对自己想象内容的肯定。他这副花痴的摸样估计只有贺司潇和KJ才见识得到。
“景东。”贺司潇好心地叫了声,把神游中的人给唤了回来。
“啊,对了。”醒回来的莫景东恢复了好精神,看得贺司潇确是心里一阵发毛。刚刚两个人的话题还是挺正统严肃地,现在这个样子看来,怕是要转移到大跌眼镜的事儿上了。贺司潇干咽了一口,眼睛都没敢多眨一下。“小贺,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对我说?你答应过我把格斗教练的事情告诉你后你就告诉我的!”
“有吗?”贺司潇立马开始装傻。
“小贺,别打哈哈,要我提醒你一下吗?”莫景东说着,不客气地在贺司潇的腰上拧了一把,出手和收手的速度都极快,贺司潇都没怎么看仔细他出的是哪只手,就觉得腰上一阵疼。
“嘶,你……”贺司潇往上缩了缩身体,漂亮的眉头半拧着,气愤地瞪了莫景东又一眼。
“那小子欺负你了?你就……”莫景东把身体往前一探,离贺司潇又近了几公分。“不打算以牙还牙?”
“我本来是想反攻的,巍也同意了,但是最后……”贺司潇叹了口气,哀怨地晃了晃脑袋。“我心软了,看着巍一脸……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懒,喜欢享受,只要知道他是愿意的就可以了,你说呢?”
“他就是一狐狸,你这只笨兔子。”莫景东说着上前就抽了贺司潇的后脑一下。“不争气!”
“疼。”贺司潇瞟了莫景东一眼,无辜地揉着自己后脑上软趴趴的毛。其实并不是真的因为夏程巍那隐忍的神情而心软了,是时机还不对。他要等到那一天,给自己爱的人,一个幸福而难忘的经历。不是现在。
“不行,不行,你一定要给我攻回去,你现在可不比当初了,这身手,假以时日,他还不定打得过你。”莫景东明摆着要看夏程巍的好戏,想到贺司潇还真有这样的念头,心里乐呵得不行。“你想啊,小贺,现在奴隶都解放很多年了,人和人之间是生来自由平等的,就是不能五五开,也得来个四六开,至少三七开。”
“什么啊,你下庄赌钱呢?”不过被莫景东那么一说,贺司潇仔细那么一琢磨,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我是为了你好,真的,你们可是同性之爱,大家构造都一样,自然要轮着做庄,对吧?”咦?还是赌钱。
“景东,巍哪里得罪你了?”
“他?我才不管,我关心的可是你啊,小贺。”哪里得罪了,他得罪我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贺司潇忍着笑,一脸得了吧,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我不知道的神情对着莫景东摆了摆手。那句要是我和你在一起,你是打算几几开的话到了舌尖也没有出口,就这样把这个话题结束吧。
在看待别人的生活时,我们总是显得很理性,很公正,因为那不是自己的生活。一旦我们沉入进去,与自身有关,我们就变得畏手畏脚,变得瞻前顾后,变得患得患失,只是因为在乎了,然后发现,那并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