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海的巫婆的求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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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啊！”
乌鸦卡威斯对飞起的一群飞鱼打着招呼。
“各位午安！”
“午安！午安！”
飞鱼们每滑翔一会，就要重新落入水中，然后再急速冲破海面飞跃而起。不过得益于他们的规律动作，卡威斯可以跟他们随意对话而不受影响。
“您有什么事吗，从未见过的飞鸟先生？”
飞鱼们成群结队地急速跳跃着。
“我们正在躲避猎食者，可能没多少空闲搭理您。”
“哦！请您让一让，先生！”
几只经过卡威斯的飞鱼说道。
“非常抱歉。”卡威斯连忙致歉，“打扰了。”
“不过您可以先说说看。”
“是的，先生，我们差不多已经把他们甩到后头老远了。”
卡威斯拍了拍翅膀，飞到飞鱼群之上，好不妨碍到他们。
卡威斯随着飞鱼群移动。他大声问：“听说最近海洋很不太平，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哦！是的，先生。”
飞鱼们回答说。
“有不少军舰来打捞海底的东西。简直把大家搅得不得安宁，大多数鱼群只能尽量往海底深处躲去，像我们这样要吃的食物——浮游生物，只存在海面上的，只好不得不悄悄浮上来填饱肚子——然后就会遇到同样饥饿的猎食者！嗨！总之简直糟糕透了！”
卡威斯继续问：“那么海王国还好吗？”
“哦，也很糟糕！”
“自从前不久人鱼小公主死去以后，海王国那一块的海水变得苦涩极了，像是整个海洋的盐分都跑到那儿去了！”
“真是可怜的小公主，被那可恶的人类王子欺骗了！”
飞鱼们义愤填膺地纷纷说起来。
“先生，您问这个做什么？您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抱怨完人类与那个王子，飞鱼们又问起卡威斯来。
“抱歉，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卡威斯说，“我是来自童话镇的乌鸦卡威斯，我想知道有谁有心愿需要帮助。”
听了这话，飞鱼们又开始议论纷纷。
“童话镇的引荐者？”
“哦！这就是海的巫婆所说的乌鸦？”
“通知别的鱼群转述给海巫婆吧！”
“海巫婆可是通晓海底一切的！她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
最后，飞鱼群领头者——个头最大、身体最长、也是滑翔得最远的一只飞鱼，他大声说：“尊敬的卡威斯先生，请您随我们到深海区域的海面来！我们会带您到那儿去和海巫婆见面！她有事情想找您的主人帮忙！”
“劳驾！”
卡威斯跟着飞鱼们飞到海洋最深处的白砂之上，隔了深厚海水的海面上，他远远看见一群幽暗尖锐的海礁石，其中有一个墨绿的背影。
获得了如鹰隼一般极致锐利眼睛的卡威斯看得分明：那些墨绿得如海藻一般的，是卷曲的长发，垂在一条人鱼的脑后。而那条人鱼，似乎是感受到了视线，转头朝他看了过来，那幽暗得如同海底深渊的眼睛，锐利地锁定了他！
哦！
那就是海的巫婆！
是和他亲爱的主人完全不一样的女巫。
他亲爱的主人，那双美丽的金绿色眼睛里，从来都是柔和的笑意，恍惚间似觉得她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芒，可从来不会像这位海的巫婆一样，远远看去就有种腐烂在深海的阴沉感！
可她的眼睛很透亮，倒是让他感到她潜藏的正直。
等飞得近了，不同于他亲爱的主人身上的好闻香草气味，一股腥臭的海风气息扑面而来——这对卡威斯经过加强的鼻子非常不友好。
不过训练有素、礼貌有加的卡威斯并没有做出失礼的举动来，他同飞鱼们道了谢，然后自己朝海的巫婆飞去。
“您好，女士。”卡威斯落在暗礁上，行礼道，“请问您有什么心愿需要帮忙吗？”
皮肤白得异常，甚至苍白得有些发灰的人鱼开口说：“我是海的巫婆。发生在这片海洋的事情，想必你已经从海鸥和飞鱼那儿听说了。”
“是的，女士。”
“我需要和你的主人通信。”海巫婆简洁地说，“让她派童话镇的引信者来。”
——这里插一段，好叫各位知道些别的事情。
——琳向所有不做坏事、只是公平交易的女巫都宣扬过她的童话镇，只要那些女巫们需要帮助，找到她的三位助手，就可以找她提出她们的诉求。而她也告诉了三位可爱能干的助手，他们只用在听过那些女巫的理由后，回来转告她就好了。
卡威斯知道海的巫婆是负责庇佑海王国的女巫，所以他自然不会拒绝，但他得先知道海巫婆的说明，才能回去转告他亲爱的主人。
“就是这样，女士。您必须先告诉我，您的困扰。”
“真是麻烦的家伙。”
海巫婆有些不耐烦。
“那愚蠢的小公主透露了海王国的消息，贪婪的人类王子在命人搜寻海王国，想要侵吞海王国的财富。此外，人类拥有能污染海洋的物质，我担心他们会因为找不到海王国而恼羞成怒，将海洋给毁掉！”
“我的魔力最多只能保护海王国的领土，顾及不到整个海洋。”
“所以，麻烦你快点回去通知你的主人，免得晚了让海洋遭难！”
卡威斯也觉得事情严重了起来，连忙拍打着翅膀飞起：“非常感谢您的配合！我这就回去告知主人！”
说完，卡威斯笔直地冲向天空，冲出云端！
他直飞到云端之上，似乎要飞到太阳上去！或者是要飞去上帝居住的地方！
然而，当他直飞而上时，他羽翼上亮起一根羽毛，沐浴着耀眼的温暖阳光，让它燃烧了起来！
那根羽毛迅速燃烧成银色的火焰，然后一眨眼的工夫就将卡威斯整个包裹起来！
银色的火焰猛地跳动了一下，消失在了海洋上空，转瞬就出现在了一只白皙手掌的上方。
“唔，还真是紧急的事呀。”
另一只白皙的手掌拂过银焰，好让里面的乌鸦站上她的手臂。
“辛苦啦，卡威斯。”
琳温和地顺了顺卡威斯的羽翼，将他这次出门，身上损失了的羽毛都替他修补上。
“奥欧娜。”
“呼呜~呼呜~”
一只漂亮的雪鸮从房间角落里的木架子上飞了起来，飞到琳的跟前，对她发出愉快地叫声。
“随时为您效劳，我美丽的主人。”
“契约要用到的物品都在这里了。”
琳认真地凭空画了一串咒语和一个有些复杂的法阵，变幻出一个小竹筒来，然后继续用手指指挥着银色的丝带，小心缠上雪白猫头鹰的黑色利爪。
“我的交易条件是：每个月都要送来一些没有自我思想的、可食用海洋生物。”
“明白啦，我好心的主人！”
雪鸮奥欧娜挥动着翅膀，飞入窗户中央的魔法阵里。
银光一闪，雪鸮便消失了。
“接下来，”琳将卡威斯放到她的肩膀上，“就是你的休息时间了，卡威斯。”
琳推开她小屋的门扉，走到屋外暖洋洋的太阳光里头。
卡威斯跳下她的肩头，飞到了屋顶上去——
“穆登姆！主人找你！”
正趴在屋顶上晒着太阳的黑猫，懒洋洋地瞥了眼站在他面前的乌鸦，然后自顾自眯着眼睛继续晒太阳。
“穆登姆！”
“主人没有喊我。”
黑猫懒洋洋地说，并不想理睬卡威斯。
“穆尔！”
卡威斯本还想说什么，可是这一声温和的呼唤声一出，一道黑影已经从他眼角飞速掠过！
“又在捉弄卡威斯。”琳无奈地顺了顺转眼就钻进她怀里的黑猫的毛，捏了捏他的尾巴。
“喵呜！”
黑猫懒散地蹭了蹭她的衣袍，企图蒙混过去。
“卡尔，我们走了！”琳对卡威斯说道，“德鲁太太那里准备了你最爱的苹果派——我想你过去的时候，应该还能从里面吃到亮晶晶的钻石哦！”
“哦！我亲爱的主人！谢谢您！”
卡威斯激动地说：“祝您旅途愉快！”
“好的，我们会早点回来的。”
琳抱着黑猫，同卡威斯点头说道。
然后，她脚下银光绽放，她便消失在了原地。
……
“没有自我思想、可食用的海洋生物？”
海巫婆重复了一遍白色猫头鹰带来的话。
“是的，女士。”雪鸮说，“这就是主人的契约条件。”
“不需要我出卖灵魂给她？”
“主人没有说过。”
海巫婆冷淡地问：“真的吗？没有再详细的要求了吗？”
雪鸮奥欧娜肯定地回答说：“真的，没有。”
“不过，”估计是看海巫婆太纠结了，雪鸮只好补充说，“您可以自己完善得详细些——主人她不会介意的。”
只要不要太过分。
海巫婆沉思片刻，修订了琳的条件：“海王国每个月都要送来足够童话镇吃十顿海鲜大餐的、没有自我思想的、可食用海洋生物。”
那样的海洋生物，便是普普通通、供人类食用的食物，并不是海洋的居民。
因为并不是所有的生物都能生出本能之外的智慧来的。
不过海巫婆是会换任的，她可不希望童话镇对海洋的庇护被中断。
所以，只有海王国一直存在，每任海巫婆都监督履行这条契约，那么，这片海洋才能永久地获得安宁与庇佑。
这可比期待上帝赐下“不灭的灵魂”要真实得多。
“您确定吗？”
奥欧娜反复确认着契约的条款正误。
“确定。”
庇佑这片海洋的宁静，使之不受人类的侵扰，并让那个贪婪卑劣的王子付出应有的代价。
——诉求，便是这么简单。
而对方给出的条件，就是在满足她们一方后，就必定能达成的。
——唯有海洋存在，才可真正履行契约。
雪鸮长啸几声，令人难辨那些多样的声音的含义。
不过悬停在空中的契约纸，又漂浮起来，变得虚幻透明，如同轻纱上缀了金细的丝线，星星点点的细芒代表着契约的内容。
“交易等价。”
“契约成立。”
雪鸮宣布完，那契约又自动复制出一份，落入海巫婆的手中。
“祝您交易愉快！告辞，女士！”
海巫婆淡淡地点了点头，看着白色猫头鹰用利爪撕碎她上银色丝带所系的翠绿小筒，然后消失在一片银光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海的巫婆的求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