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肋》大于号

30、第 30 章

　　到电信局重新将手机号码激活，周易拎着从机场免税商店买回的礼品去看周妈妈。
　　不管是走在路上，还是在公车上，总有异样的眼光围绕着周易。
　　周易不由地将头上的鸭舌帽压了压，可循着那些目光回望去，又都瑟缩了，搞得周易说不出的不自在。
　　开了门，母亲竟然不在家。
　　周易到厨房间里倒水喝，热水壶里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剩。
　　正犹豫着要给母亲打电话，周易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了。
　　“妈！”周易先叫了起来，随后愣了愣。
　　开门的竟然是严墨，然后才是被严墨掺扶着进门的周妈妈。
　　周易错愕地看着，但更快地挤过严墨，手扶住母亲。
　　“老妈!你怎么了？”周易看着母亲的脚一瘸一拐的。
　　“没事，没事！”周妈妈打着哈哈。
　　“不要说你一直是这么走路的！”周易有些生气，对妈妈的敷衍。
　　“你这小子！”周妈妈忍不住打了一个周易的头。
　　“是我不好，没照看好阿姨！”将门外的东西都搬进了房子里的严墨开口了。
　　周易挑眉，瞪视着男人。
　　“哎呀！这怎么能怪你呢？你是做好事，这下可好，变成了坏人了。”周妈妈连忙摆手。
　　“要是我当时陪你们进去了，也就没事了。”严墨还在自责。
　　周易看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一头雾水。
　　之后，周易才知晓了原委。
　　周妈妈和几个小姐妹去市郊的直销工厂买羊绒衫，可去那里又没有直通的公车，又舍不得打车去。于是苦思冥想之后，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给严墨打了电话。
　　没想到，严墨一口就答应，还亲自开车送了过去。
　　周妈妈她们让严墨送到了就离开，可男人执意留在那边。
　　直销工厂里是人山人海，既然去了，她们又硬着头皮冲了进去。结果，人实在太多，大家都推推搡搡的，周妈妈不小心摔到了地上。
　　幸好，厂家及时终止了活动，也负责得将受伤的人送到了医院。
　　可严墨不放心，也不要厂家赔偿，将周妈妈送到了他相熟的医院进行治疗。
　　“其实，就擦破点皮，真没其他事。小墨搞得兴师动众的，弄得我真是良心不安了。”周妈妈的口气甚是抱歉，却又带着点欣慰。
　　还亲昵地叫着男人的小名，周易听得更是不舒服，竟微微地发酸。
　　“本来就是他不对，知道你岁数大了，也不当心着点。”周易看都不看男人一眼。
　　男人还是一副好脾气，“是，是，怪我！”
　　“你这臭小子，本来陪老妈的这种事情都是你该干的。”周妈妈重重地捶了周易一拳。
　　周易的心更酸了，越发的委屈，“老妈，我是去工作，又不是玩！那你可以等到我回来的呀！”
　　“你这小子！”周妈妈恨恨地拧了下周易的耳朵，“人家又是出钱又是出力，到最后还都是人家的错！”
　　周易揉着通红的耳朵，越发的羞恼，低低的嘟囔着，“谁知道按什么心！”
　　男人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坐在一边，手里剥着香蕉。剥好了，又孝顺地递到了周妈妈的手上。
　　周妈妈乐呵呵地接过，手指忍不住地点着周易的额头，“坏小子！”
　　周易又不敢把火发在母亲身上，只得剜了男人一眼。
　　男人一点都没有发怒的迹象，对周易的怒气照单全收，甚至脸上还洋溢着笑容。
　　可一对上男人的眼睛，周易在下一秒就移开，心脏又不争气地乱跳。
　　“贱人！”周易在心里暗骂。

　　眼看就要中午了，看男人的样子一副留下来要吃饭的模样。
　　周易努了努嘴，准备去买菜。
　　“饭店我订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男人似乎知道周易的举动，解释道。
　　“这怎么可以。。。”周妈妈是心花怒放了，太久没有这么被人上心了。
　　周易气得是完全说不出话来了，人家真的是太体贴了。可看着母亲像个孩子似的眉开眼笑，也无可奈何了。
　　“奥！小易把我住院的医疗费还给小墨！”周妈妈被严墨从沙发里扶了起来，转头吩咐儿子。
　　“阿姨！”严墨连忙制止，“和我还算得这么清！”
　　妈的，你是我们的什么人，说的这么亲密。周易咬着嘴唇，恨不得扇男人一个嘴巴。
　　周易恶声恶气地说道，“你妈的嘴巴清楚点，我们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又转身对母亲说道，“人家反正钱多，无所谓的。”
　　“小墨，你也别介意。这小子吃错药！”周妈妈对男人打着招呼。
　　周易被说得脸都涨红了，心里更是委屈得不得了。
　　严墨和颜悦色地看着周易，仿佛很享受周易的怒意。
　　周易突然象瘪了气的皮球，不说话了。
　　这个男人实在太懂人心了！
　　哪是他这种呆头呆脑的人可以对付的。
　　他那么跳脚的失态的生气，换来的只是人家对他的好笑。
　　他就是一个小丑!
　　看到这样的人，他除了躲得远远的，根本毫无办法了。
　　他那么会讨母亲的欢心，母亲都那么喜欢他，为他说话了，他还有什么好争？
　　周易跟在严墨和母亲的身后，看着男人的手小心翼翼地扶着母亲。为她开车门，手遮在车顶上，谨慎地扶着母亲坐进了车里，这样的贴心，反倒是他这个亲生儿子更象是多余的。
　　周易是说不出的颓丧！
　　他多么渴望在母亲的面前揭穿这个男人伪善的面具，可怎么都开不了口。
　　这样的有心无力让周易愈加的憋屈。

　　订的饭店是专门做粤菜的，更是合母亲的口味。
　　母亲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现在想来，他做儿子的也真的是不孝顺。
　　周易默默地看着严墨为母亲殷勤的布菜，更不是滋味了。
　　明明这些都该是他做的，却让一个外人做得这么从善如流。
　　甚至母亲也是享受的。
　　连埋单，周易也没和男人抢，既然人家乐意，他又何必呢？
　　临走了，饭店的经理还特意过来打招呼，手里还拿着热乎乎，厨房间里刚打包好的点心。
　　态度是完全的恭敬，询问菜品是不是合胃口，需不需要改进之类的话。
　　这样的待遇，只在当年才有的。
　　男人体贴地关照母亲，点心是留给她的小姐妹的。
　　母亲今天出院，必定她们会过来探望的。
　　母亲更是开心的合不拢嘴了。

　　出了门，母亲还沈浸在愉悦中，周易终究也什么都没说。
　　其实，周易想告诉母亲，吃官燕是一种生活，喝白粥也是一种生活。既然是平民，就没必要奢望过吃官燕的日子。
　　粗茶淡饭的，真的挺不错的。
　　被人殷勤，被人抬举的感觉是美好，可万一哪天这种假象幻灭了，从天上实打实地摔在地上，那才真的是痛。
　　他们又不是没尝过？
　　可能让母亲有小小的开心，又有什么不好呢？
　　说到底，还不是他没本事？

　　将母亲安顿好了，周易跟着男人离开了。
　　期间，男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等着周易。
　　重新坐上了车。
　　那种心悸的，仓惶的感觉又恢复在周易的身上。
　　周易靠在车椅上，浑身紧绷。
　　“阿姨的意外，真的是我没考虑周到。”男人的手握着方向盘，转头瞥了周易一眼。
　　“我妈现在不在，你不用假惺惺了！”周易实在受不了男人这样的好心好意。
　　“唉！我真没其他的意思。”男人眉头皱了皱，叹了口气，似乎被周易误会很是受伤。
　　“那最好。”周易紧了紧牙关。
　　“小易。。。”男人竟有点伤心的感觉，“不要这样对我好吗？”
　　“哼！”周易真觉得男人是厚颜无耻了，这句话明明不该从男人的嘴里说出来。
　　“死刑犯都还可以上诉，为什么你就不肯多给我一次机会？”
　　周易忍不住看了看男人的侧脸，妄图在这张温柔的脸上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为什么到现在他还不承认他错了？
　　“小易，林义嘉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甚至更多！”

作者有话说

　　为毛要讨厌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