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先生,最近几日我沿着横滨的小河川走了许久。
或许是习惯使然,选择的地方大多僻静,路过适合欣赏的地方也总驻足停留。
先生曾经问过我,为什么叫其他人国木田君、中岛君、江户川君,唯独称呼您为太宰先生。
当时没有直言蒙混过去了,虽然我明白您一定知晓它的含义,但今天请容许我任性一回,戳破这层窗户纸吧。
除开“先生”,我还时常用“您”代替“你”,我的过去对您与江户川君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从第一次区别称呼的时候,我的私心早已摆在台面上。
先生,你在我心上。」
写到这里时笔尖触碰纸页的沙沙声戛然而止,川本梨绘扔开手中签字笔掩着唇角小声低咳,她咳得有些厉害,不知不觉间咳嗽声也变了。
恍然间川本梨绘无厘头的想到:原来从开始咳嗽到结束,这样短短的始末也足以用清脆和沙哑分辨。
原来喧闹驱散不了夜色的寂寥,像风吹动太宰先生沙色的外套却无法吹起他低垂的眼帘;更像自己自私又厚脸皮的喜欢却没有胆子直白,只敢偷偷摸摸喊他太宰先生。
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欺欺人而已。
“……太宰先生。”
重新捡起签字笔的川本梨绘低声喃喃,她翻出曾经摘抄句子,堪称慎重的思考衔接内容。
「太宰先生,有一句话我觉得它很适合您。
我想了许久,欲言又止许多次,我一直在找寻恰当的节点与您分享。
想借其他人的文字表露自己的心意,但一直没有遇见令我心动、恨不得即刻吐露的机会。
我曾经疑惑,为什么遇不到,神明大人竟一点也不怜爱我吗?
但最近,我好像明白了。
和神明无关、与您也无关,是我从未选择开始又怎么可能遇见启程者才配拥有的“获得您些许注意”的机会。
太宰先生,我错过无数次开始的机会。
我不奢求下一个开始,我只有一个愿望,这句未曾宣之于口您也懂的话,在今天、在此刻…这第一又或许是最后一封的信,我想将它写上:
后来我终于明白,先生尽管跟天气一样难以预料,却也跟天气一样无可避免。
(摘自:安吉拉·卡特《焚舟纪》)
太宰治,我爱你。
2022年2月14日
——川本梨绘敬上」
(其实作话这段,是情人节写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