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后我把自己上交了[无限]》风染青禾

11、第 11 章

　　既然已经决定固守待援了，那就没必要那么俭省。在丧尸最疯狂的时候，各式武器也在大发雷霆，给他们减轻了不少压力。

　　景瑞又杀死一只丧尸，气喘得跟风箱一样，胸膛好像要炸开，他勉强避过另一只，就听身后一声振奋的大喊：“好了！”

　　好了？什么好了？
　　景瑞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石头放好了！
　　不会有那么多丧尸追过来了！

　　他精神大振，又突然有了力气，跟其他人一起，迅速把最后一批清理掉，瘫倒在地上休息。

　　有人站在了他旁边，景瑞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发现是人，就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这不仅是个人，还是个话痨。
　　“娘咧。”
　　景瑞累得够呛，头都不想抬。
　　“额滴娘咧。”
　　“额滴亲娘咧！”

　　景瑞：“……”
　　遇到事情喊妈妈，古今球外都一样，他可以理解。但丧尸都打完了，事情都过去了，怎么还喊起来没完了。

　　他看了一眼。
　　是刚刚给丧尸喂石头的大哥。
　　站起身，顺着大哥的视线朝远方看去，景瑞也愣住了。

　　身在战场，生死搏命，顾不了那么多。等打完了，景瑞才发现这一场阵仗有多大。
　　这里原本是条笔直的公路，但目之所及，前后几百米，密密麻麻躺满了丧尸。离得近的地方更是叠起了罗汉，围成了一堵墙。
　　景瑞爬上车顶，奋力眺望，依然看不到丧尸的尽头。却敏锐地发现，左边山少了半拉，右边的废弃农田好像也矮了许多，不见半点绿色，到处都是弹坑各种武器肆虐过的痕迹。

　　“这得有上千吧，乖乖，你们居然打死了这么多。”
　　景瑞笑道：“是啊，我们打死了这么多。”
　　他故意重读了“我们”，毕竟，这些受害者行动不便，没想着让他们上场的，但他们还是主动从安全的地方跑到了前线，给他们帮忙。
　　“还没谢谢你救了我。话说，你怎么想出来了的，给丧尸喂石头？”
　　景瑞想起那个画面，还有些忍俊不禁，眼前的人却严肃起来，表情看着不太好：“你们怎么想的，那种时候，把我们这些废人护在中间？”

　　景瑞被他问的愣住了。
　　他们行动不便，没有武器，遇上丧尸就只能任其宰割。
　　弱小者护在中间，强大的在外圈迎敌。就好像牛群象群等等一样。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看见景瑞的表情，男人说了句“傻子”，扭头朝自己的同伴走去。
　　他们围坐在一起，和队员们之间依然隔了一小段距离。目光却少了几分尖锐和警惕，安定了许多。

　　接下来的事情都很顺利。景瑞他们终于回到了基地，代价是身后跟了无数的小尾巴。

　　宋尧斜靠在基地城墙上，抖着腿迎接他们的到来。
　　景瑞看了又看，小声提醒宋尧：“这个姿势不帅，看起来还很不得体。”像个小混混一样。
　　宋尧轻咳两声，扶着墙站直，一松手，整个人差点软倒在地上。

　　景瑞：“……”
　　合着不是为了耍帅，是因为站不住了。
　　他赶紧扶住宋尧，后者连嘴唇都在发抖，哆嗦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哀嚎道：“你们对他们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把他们气成这样？”

　　景瑞：“……”
　　就离谱。
　　谁敢对这么多只丧尸下手？
　　谁下得去手！

　　“别慌别慌，”景瑞相当淡定：“丧尸而已，哪怕成千上万，只要弹药充足，又有什么可怕的。”
　　他扶着宋尧往实验大楼走：“知道你喜欢研究，我们给你带回来了一点小小的惊喜，先去看看吧。”
　　“惊喜？哼，”远远地看见有人走过来，宋尧腿不软了，手不抖了，自己就能站直往前走了，还一脸嫌弃：“外面能有什么好东西。”
　　“有有有，就是……还有那么一点难度。”
　　“哼，我宋尧，无所不能，什么事能难得倒我。”
　　“对对对，你说的是。”
　　……

　　出去一趟，基地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街道干干净净，他们走来，就看见一个六七十岁的大妈正慢悠悠地干活，边挥舞扫帚边哼歌。车走中间，行人走两边，有车来了，他们只是抬头看一眼，八卦一下来的是谁，却不再慌忙躲闪，生怕被撞飞出去。路边划了线，有人在规划出来的范围内摆摊，卖一些自家的小玩意。

　　两边屋子里安安静静，拐角处，居然还有念书的声音。
　　景瑞停下了脚步，发现窗口外有个护栏，不少人站在护栏外，挤挤挨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外面只能听到老师的讲课声和孩子们稚嫩的童声。

　　“这是在……”
　　“嘘——”
　　景瑞轻声问了一句，宋尧赶紧跳起来捂住他的嘴巴，窗口那些人也怒目而视，像是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景瑞：“……”
　　他拉下宋尧的手，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些人才转过头去，接着往里看。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条路上别说摊贩，就连行人都很少。不时有人往这边看一眼，眼睛里带着笑。窗口的人来来去去，都踮着脚尖走，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宋尧凑到他耳边，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那是临时学校，别出声，会吵到孩子们。”
　　景瑞：“……”
　　末日时期，哪怕基地里生存不成问题，但……办学校？有这个必要吗？

　　宋尧还在说话：“跟以前的学校不一样，这里半小时的文化课，半小时的实践课。实践课教他们基础的格斗招式，带着他们跑步，锻炼身体。文化课会教一些基础的文字，说一说末日前的文明，还会教一些实用的基础知识，医学啊，在野外怎么生火怎么判断方向啊，等等等等。”

　　景瑞眨了眨眼睛，学着那些人的样子，踮起脚尖，走到了护栏旁边。
　　里面是一群小萝卜头，不过三五岁大。许是末日里养孩子实在不容易，屋子里一共还不到二十多个小朋友，乖乖坐在椅子上，跟着老师的要求举手，背诵，稚嫩的童声响起。景瑞心里蓦得软了软，融化成了一股暖流，连日的疲惫都不见了踪影。

　　他悄声离开，宋尧跟着他走出去许久，声音闷闷的：“刚开始说要办学校的时候，我还骂了很久，觉得简直是有病，脑袋里除了脑子什么都有。但你们的人说孩子少，一个老师就够了，负担得起。非要办，说什么都要办。”
　　“现在呢？”
　　“现在……”宋尧转过头，他们走出去很远，教室已经看不见了，但他只是面朝那个方向，目光就柔软了几分：“基地安稳了很多。我每天都来看一看，开心了也来，不开心了也来。看过了，就觉得日子还有盼头，末日会结束，我们也会过得越来越好。”

　　说完，他砸吧了砸吧嘴，有些遗憾：“那个老师教得挺好，就是不爱布置作业。那怎么行，孩子们怎么巩固基础？我抽空帮她出了二十几套卷子，一天三套，做完正好睡觉。她跑到研究所说我不务正业，唉，那你倒是自己出题啊。”

　　景瑞：“……”
　　三岁的花骨朵，为什么就要开始遭受试卷的摧残？
　　做个人好吗？

　　他快步走进实验大楼，拉开一扇门：“喜欢做题是吧，来，这是属于你的终极享受。”
　　宋尧好奇探头。
　　门里，几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改造人坐在地上，背后，一份份资料摞成几摞，堆到了天花板。

　　宋尧：“……”
　　数量太多，多到很有压迫感，他没忍住后退了两步，又被景瑞推回来。
　　“这这……这是什么？”
　　景瑞把黑石的事情告诉了他。
　　宋尧明显有些接受不能：“这才是问题的源头？那……那我们做了这么久的研究，都白费了？”

　　“不，”景瑞表情严肃：“关于‘流感’的研究也要继续。”
　　蓝星那边传来消息，最早一批的病人皮肤僵硬，干燥缺水，对正常食物和水的需求也在下降，正在慢慢朝丧尸转变。
　　但蓝星上还没有黑石。所以，转变的结果不是丧尸，而是身体能量耗尽后，变成真正的尸体。
　　两种都不是什么好结果，重点是，这可比他们预想的速度快多了。
　　他们得抓紧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