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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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两人一路漫过呼啸山林，也越过清溪碧野。
天气晴朗，阳光恰如时分，一眼望去湛蓝而澄澈，偶尔有些细碎洁白的云块停留在碧空上，随着微风漂游。
在两人停下休息的时候，纵苓拿出水袋喝了口水，状似无意问道：“瞧我，光顾着说我了。溪儿，你是哪里人呀？”
阮溪一愣，竟是毫不设防：“我家？我家在京城东边那块小地方啦，怪不起眼的。”
着实谦虚了。
纵苓眯了眯眼，有些漫不经心。
这些年来，她主要在南疆一带活动，对京城所知甚少。
悬赏令上单单说了她是位世家小姐，且来发布悬赏令的是一位江南商人，她便以为阮溪是江南世家的人。
如今看来，是她想错了。
长安东边的么？
一道灵光闪过，她突然想起来之前听他们说京城出了名才女，名字……
纵苓看向旁边费力摘果子的阮溪，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弯起来，笑得意味深长。
恰好也姓阮呢。
正说着，就见阮溪蹦蹦跳跳向她过来，手里抱着几个刚摘的果子。
“苓儿，快尝尝，我刚才吃了一个好甜呢！”
在纵苓眼里，便是一派活泼可爱。
纵苓接过，笑道：“你知道这是何物么？”
阮溪一愣：“是什么呀？”
纵苓起了逗她的心思，故意道：“嗯……可能是传说中的姜枝果，至于作用么，应当是让人逐渐神智涣散。”
吓得阮溪“啊”了一声，没抱紧的果子滚落在地，四散开来。
“哈哈哈。”
纵苓笑得畅快。
真是好久不曾笑得这般轻松了。
她边笑边擦眼泪：“好啦好啦，那什劳子的姜枝果只在南疆产，这就是普通的果子啦。你个小笨蛋，怎么还真信了？”
阮溪瞪着掉在地上的果子，一脸委屈巴巴：“苓儿取笑我……”
“好好好，皆是我的错。溪儿别生气。”纵苓摸了摸阮溪的头，安抚道，“我去摘几个权当赔罪好么？”
“哼！”阮溪鼓起脸颊，然后泄下气来，很认真地说，“掉了两个，要再摘四个才原谅你。”
“好。”纵苓应道，一点足尖，便飞身上树摘果子去。
正待纵苓摘够四个，嘴角扬起的笑还未降下去时，就见一黑衣人向阮溪冲去。
“纳命来！”
“溪儿小心！”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阮溪：“嗳？”
三
在阮溪第一次正面遇刺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纵苓的确很强，但双拳终究难敌四掌。
她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如若再历练下去，两人将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
也正是在此刻，她才知道自己孤身一人偷偷跑出来这个决定有多不靠谱、多不成熟。
恰逢纵苓原本在的弑阁长老带头叛变，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南疆友人发给她消息让她离得远远的，待争斗结束再回去。
纵苓一合计，两人当即调头，同时阮溪想办法尽量联系上她父母。
一路上不少前来刺杀阮溪的，虽然偶尔会受伤，但最终皆被纵苓反杀，这趟征程倒也算是有惊无险。
待阮溪安全到家，其母哭得如泪人一般，其父则想酬谢纵苓，被纵苓摆摆手拒绝了，笑道：“我同溪儿是朋友，哪里有同朋友一起出去还要收钱的道理？您快请起。”
两人分别之时，纵苓想起之前阮溪说过的话，便道：“君子之好，各有所爱么。”
阮溪含泪，点点头：“我们还会再见吗？”
纵苓笑了笑，温柔地拭去阮溪的泪：“我想会的。这次你可不要乱跑啦。”
阮溪用力点头。
明明已是深秋，阮溪却感觉日光并不清冽，反而沉重得很，连带着余晖也如千斤坠，并不能燃烧的干脆透亮。
绯红的霞彩蔓延开来，直至布满天际。
明明是熟悉的道路，她却突然觉得好长好长，长得纵苓的身影渐渐从她眼中消失，都未到尽头。
“苓儿……”
她突然心中一痛。
……
看似走得潇洒的纵苓实际上并不潇洒。
毕竟弑阁此刻内忧外患，整个南疆都乱得很，隐隐有些伸手中原的趋势。
但她不能不回去，南疆还有她放不下的人和物。
她自嘲地扯开一个难看的笑，苦中作乐地想：索性我有所准备，总不至于不入局还丢条命。
便立刻策马启程，回了南疆。
可势力更迭一事，岂是不愿入局，就能不入局的？
不过，于她而言，是生是死，只要活得快哉，又有何惧？
……
许久之后，久到阮溪自打与纵苓相遇便心心念念的玉兰已经开了好几次，阮溪都未曾见到那个说要来找她的人。
“唉……”
阮溪失望地放下毛笔，看向远方。
南疆战乱刚刚平定不久，而她心心念念的那人半分讯息也无。
远处烟楼寒鸦鹊起，振翅惊起一滩肥鸟，长天一色，由自地平线而起的曦光同土壤划开明显的一道际线。
再不久，有温和的白光穿过晃动交叠的林叶间，落至微凉的青石瓷砖上，打在阮溪的木窗边沿。
“咦？”
阮府院子后面那条街上有一棵年龄很大的树，树的阴影处笼罩起来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远远望去，竟是身姿曼妙。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