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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我的义父是太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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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那个，郑公公。我们彭家的事，公公应该略有耳闻吧？唉? ，不瞒公公，我与十六弟一个是被主母推出来送死的，一个是对家要我死。”
他说着情绪有些低落，他盯着供桌的桌子腿，眼神有点恶狠狠的。倒像是饿了，如同看见羊羔的恶狼一样，郑仙客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吃了无辜可怜的桌子腿。
不过他的担心完全是对余的，彭将军还在缓缓讲述着自己与兄弟的爱恨情仇……
“我们彭家祖上显耀过，早年大哥战死沙场，父亲不堪重用，我便顶了上去好歹支撑住了。家里兄弟姐妹虽多，两房一起二十来个，但都不顶用。十六弟更是可怜，年幼丧母跟着下人长大，送去学了好几年巫术。就是因为这个由头，主母联系外家把十六弟推了出来，谁知道对家顺带着把我也推了出来……”
听他说的头疼，郑仙客脑子里一片空白，啥也没记住，就知道他们家兄弟真多。真不知道彭将军一个大男人，这么能念叨。真应该送去培养一下说书，当什么将军啊！
“原本此行以为我们两兄弟可能命丧于此，这一路上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谁知，却遇上了郑公公。也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此行也是我们的一番造化。这才在深夜找过来，只为感谢公公，顺带来了解您的意思。”
很是欣慰彭将军看着傻大个，却没有傻到家，不过郑仙客肯定不会告诉他实情的，至于他信不信，就任他去了。
“我的确修行过巫术，而且天赋不错，的确能求来雨，不过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对方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郑仙客继续说着。
“此番我们会圆满回去，至于你在其中怎么运作我的不会插手，只是我不想暴露这一点。”
对于这一点，彭将军相当理解，郑仙客藏了多年的秘密，自然不愿意暴露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听说他这一次是主动请缨，怕是看不得天下黎明百姓受苦受难，不得已而为之！
真是高义啊！如此能耐之人，当个国师也使得，却隐藏在皇宫当个服侍人的公公。
“这是自然，我们兄弟也是承蒙公公大恩，自然会保守秘密。”
彭将军嘴上答应，心里都已经做好了下一次合作的决定。
“嗯。”
郑仙客挂着一张无欲无求的脸，脸上只算清秀，绝对算不上很好看。彭将军自挂滤镜，看着他如同看着大能一样，眼里都是崇拜。
“公公，咱们这是做表示诚意吧？”
彭将军立马猜到了，哪怕他一天夜不睡熬一宿，也是高兴的。不过这份激情维持到太阳初升，他哈欠连天的眼泪都要滴出来了。
知州一群官员来到祭坛，问过值夜的士兵得知两人跪了一夜，一时间不知做何回答。心想果然够拼的，只能带着官员上了祭坛，主持祭祀仪式。
彭巫师换上祭祀的行头，小六子精神奕奕的把斗笠递给郑仙客，又拿了些吃的分给他。郑仙客毫不顾忌的开始吃东西，顺手分给彭将军一个大白馒头，得到了彭将军的感激涕零。
“我不爱吃馒头……”
果然郑仙客话音刚落，彭将军高兴的脸失落了几分，又看着郑仙客挂着笑容，头一扭不再看他。
黑知州带着一群大大小小官员，换上供品，一碟子豌豆黄，一碟子还是新鲜的苹果，一碗猪肉，一只烧鸡。旁边还摆着酒水，茶也有。
知州跪下去之前还和彭将军扯了几句，无非是什么毫无意义的恭维，客气了几句，郑仙客都没鸟他，很快就安静下来。
彭巫师穿着宽大黑色祭祀服，衣服上带着神秘红白色的图案，他一手舞剑，随着他的动作，腰间挂着的环佩跟着动起来，光脚一抬发出嘈杂的铃铛声。光听声音就知道他一只脚上带的铃铛不在少数，不过好在声音不是特别大，还算是能忍受的范围。
晨光下他头带着白羽毛，脸上画着白色的纹路，下巴上那一道竖着的白纹格外显眼，因为它是金粉描边。
嘴里念念有词，唱着时下有名的巫祝之歌，不少台下祈祷的百姓跟着不由自主的高歌起来。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一样，好似要把声音穿上九霄之上。
小六子一个不大的孩子，到了中午艳阳高照时，他就有些撑不住了。
“义父，你说今日会有雨嘛？”
小六子捏着自己发麻的腿，心情低落的小声问着郑仙客。
郑仙客先是大致看了一眼身后，早已经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官员，他们一个个精神头都不太行。不少人汗如雨下，盯着炎炎烈日心情都不好，几乎没有人顶得住。
可他们不敢走，祭祀中通退出，其他人知道了参他们一本，他们怕是项上人头要搬家，不仅如此，怕是还会连累家人族群。一个个都死命撑着，却又不敢晕过去，实在是难熬。
难熬的不止是他们，彭将军更是嗓子都娅了许多，彭将军虽然困，但是状态还算好的。又看着焉了吧唧的小六子，笑着告诉他。
“今日无雨，必定是个大晴天。”
彭将军在旁边看的翻了个白眼，他这么说肯定就是今天没有雨了，还笑的那么温柔。却说着残忍的话，果然他说完，小六子差点就哭出来了要。
“好了，一会儿你就说肚子疼，一会儿下去吧！”郑仙客拍了拍小六子的脸，小六子一脸意外，这人是在心疼自己嘛？
可这人明知道北上风险很大，却在北上之前找到了自己，而且他还知道自己手指间有颗痣。这事连小顺子都不知道，他又是这么知道的？
北上的路上，他待自己的态度不算亲热，但是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宽容和放纵。这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看也不对，自己并没有什么知道他看上利用的地方。
他小小的脑瓜子里一会儿已经想了许多，呆呆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方法。
果然他很快就被官兵带着去休息了，他走到快下台子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看着清瘦的背影。那人觉得不简单……
不少官员在小六子经过的时候露出赤裸裸的羡慕，恨不得以身替之。不管他们有多羡慕该进行的事情，还是得进行下去。
百姓哪怕昨日下了雨，精气神也不高，十分害怕那雨只是昙花一现，不少人声音哀嚎起来。随着下午太阳越来越烈，希望越来越渺小，百姓之中有人挑拨起来。
“我看啊，这个巫师也是假的，和上个一样，唉！咱们的苦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谁说不是呢！我听传闻啊，说是要献出诚意才能感动上苍下雨。这没下雨说明什么？说明诚意不够啊！”
“可是昨天明明下雨了，他们来祭坛没多久就下雨了，我昨天可就躺在这里……”这个唯一不同的声音很快湮没在人群里。
“昨天肯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也就一时运气好，接下来几天估计啊一滴雨都没有。”
“还好我昨天把家里的陶罐都拿出来装水了，应该能再挨几天，这天到底是怎么了？”
“还能说怎么了，说不定是对咱们的惩罚呢！”
“可是我们又没做错了什么？凭什么罚我们？”
“谁说是我们，可能是那边啊！”那人手指偷偷指了指帝都，周围的士兵很快就发现他言论有异，把人控制起来。
可是不少百姓的觉得，真的有可能是天在降罪陛下，因为他们并没有做错了什么，那么错的就是陛下。只因为陛下错了，上天才会将下天罚，来告诫陛下。
哪怕谣言及时止住，可是这苗头有了就会在百姓的心里埋下种子，这颗种子就会随时发芽，然后开花结果！人心本就是容易动摇的，面上不显不代表没有那个想法。
这一天大家都不好受，夕阳西下，晚霞烧红了半边天，太阳的余热已经没有那么炽烈了。百姓慢慢的搀扶着回了家，低声的交头接耳，眼神还一直往台子上看着。
知州大人也带着官员开始回去修整，就连彭氏兄弟都走了，郑仙客依然盘坐在垫厚的蒲团上，仿佛一个入定的老僧！小六子带着吃食过来放在郑仙客面前，此时四周没了人影，他抬着头偷偷打量着郑仙客。
“义父，已经一天了，您也去歇歇吧，大人们都已经回去休息了。”小六子把准备好的饭菜端起来，放在郑仙客手上。
郑仙客接过碗，却没答应他去休息，小六子只能等他吃饱了再次提及。
“义父，这是为何？”
郑仙客这次倒是没有继续无视他的话，停下筷子深深的看一眼小六子，小六子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么深沈甚至诡异的眼神。
他的脸映在灯笼的余光下，慢慢的靠近小六子，头发依然是披着的，因为他的倾斜头发纷纷朝着小六子靠近。小六子忍不住把头往后仰，坚持了一会儿力气不足倒在了地上。
看见小六子眼低的慌乱，他终于开口说话，却不是小六子想听的。
“是谁叫你问的？给了你多少？他让你问我是什么原因一直待在这里寸步不离嘛？”
小六子听着一字一句的发问，心底忍不住惶恐，可他又觉得他没有错，白着硬着头皮顶了回去。
“我是拿了，不过我并不打算告诉他，我问是因为我也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