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
-
4
鲜红的血珠慢慢地在水中靠近，似是被彼此吸引，然后缓缓地融为一体。
“看来，亮的确是芊妃的遗腹子。”上田冷下脸，盯着晕开的血水，很慢地开口。
“不，不会吧。”锦户几乎要从椅子上跌下来，天啊，他还以为山下只是和他开个玩笑，谁知到他居然真的是自己的表哥？！
山下拉下脸，也死死地盯着碗中的血水，好像要把碗底看穿一般。
“亮。”短暂的沉默后，山下突然开口。
“怎么了？”锦户马上回答。
“你，有没有见过这个玉佩剩下的三分之一？”山下掏出腰间的玉佩，递给了锦户。
锦户接过玉佩，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只是摇摇头把玉佩还给了山下。
“不，我已经没印象了。”锦户看着山下瞬间失落的神色，马上补充说，“问问裕吧，也许他见过。”
山下点点头，桀马上就起身去寻横山。
赤西一直坐在一边喝着茶，一向开朗的他也知道，这事容不得儿戏。若锦户真是芊妃的遗腹子，那与山下还有龟梨，甚至是当今太子都是血亲。那么他的存在就变成了许多想要推翻皇朝的人的目标，芊妃生前是皇帝最宠的妃子，芊妃的遗腹子自然是最受皇帝珍视的子婿，若是死于他人刀下，必能重挫皇帝，甚至使他一病不起。
横山很快就来了，山下把玉佩再一次掏出并且递给了他。
横山接过，看了一会儿，开口说：“我见过。”
“那么，那三分之一在哪里？”锦户问。
“请诸位随我来。”横山拉开门，领着众人向着幽深的山谷走去。
山下走了之后，生田一直坐在木屋中，一遍一遍地拨弄着手中的几株草药。
山下的迟迟不归，让他慢慢丧失了等待的耐心。
他猛地站起来，踢了桌子一脚，喃喃地骂：“死P！臭P！还不回来！”
远远的，依稀有马蹄声传来。
生田心中一喜，急忙奔向屋外。已是近夜时分，旭日也散尽了光辉，碧蓝的天空此时染上了更加幽暗的藏青。夜风伴着竹林沙沙的响声扑面而来，吹得生田打了一个哆嗦。
马蹄声渐近，生田却丧失了那份欣喜。
来的远远不止四匹，此起彼伏的马蹄声更像是一个小军队赶来。先行的几匹已经露出了白色的鬃毛，马背上骑着一身鲜红的人。
“血落谷的死士！”生田不由地惊叫道。
血落谷乃是千烨国唯一一个不受皇帝管辖的地域，位于北山的东北近400里处。血落谷的谷主是皇后的胞弟，樱井翔。樱井手下有一批最精英的士兵，他们统一身着红衣，披散黑发，骑着白鬃红马。这群士兵被称为死士，战斗至死方休，死士的首领是与樱井颇有渊源的松本润。
说到松本润，就不得不提一个人——松本笑子。她曾被封为千烨国五大传奇之一，人称剑鬼，她的剑从不轻易出鞘，而见过剑出鞘的人，都已长眠于地底。她十分珍视她的剑，旁人是碰到剑的一丝一毫她都会动怒，甚至有些人就因此而丧命。她自封自己的剑为“凤澜”，而这样一世豪杰，最后却是死在自己骨肉的弓下。
那是松本润第一次开杀戒。他并不是想杀死自己的母亲，而是箭在弦上时，有人突然撞了他一下，而原本瞄准的箭偏了方向，不偏不倚扎进了笑子的心脏。他无法接受自己杀了母亲的事实，几乎是疯了一般捡起地上母亲的“凤澜”，三秒之内松本宅竟除了他以外没有活着的生命体了。
而他从此一战成名，江湖上漂泊了不到一年就隐居血落谷，十分受谷主樱井的赏识，从而当上了死士的首领。
樱井与松本的相遇算是戏剧性的，只不过是松本偶然落水，自小熟悉水性的他当然是不急，慢悠悠地在水中飘着。而樱井的友人大野智倒是老好人心肠，马上想跳下去救人，樱井看大野要向下跳，马上先他一步跳入水中将松本救起。松本倒是觉得好笑，却也乐得做一回被救者。
两人上了岸，都觉得对方内力深厚。好战的樱井便要求一战，松本应了。两人从此不打不相识，只是那一战的结果，除了他们本人，无人知晓。樱井的友人，好事的二宫和也曾多次试探他们，却都被他们搪塞过去了。
直到很久之后，世人才知晓那一战，最终是由松本胜利。
死士为何会来如此偏僻的小山岳？生田不明白。
红色的马匹在生田的面前停下，从马上翻身而下的是死士中唯一一个会常常咧开嘴笑得灿烂的相叶雅纪。
“斗真ちゃん~~”相叶先是一个熊抱，然后在松本的咳嗽声下悻悻地收手。
“相叶，怎么了？突然来这里。”即使和相叶并不是很熟，生田倒是像被相叶的自来熟感染一样，开口问道。
“我们找的是山下智久。”松本抱着双臂说。
“P？他的话去北山找锦户了，说是要滴血认亲什么的。”生田回答。
“那，他不在这里？”松本又确定似的问了一遍。
“对啊。”生田有些莫名。
然后他看见松本扬起的笑容，在浓绿的背景下越发诡异。
“那么，这场好戏，就要开幕了。”松本鸣了声口笛，霎时生田就被数十位死士包围住了。
“润，你这是什么意思！”生田怒了，拔出腰间的剑皱紧了眉头，厉声责问他。
他不愿去相信一向与他相交甚深的松本居然会让死士包围他。
“就，你看到的意思。”相叶接下话，而一向单纯明朗的笑容在此时却染上了嗜血的成分。
数十名死士一拥而上，生田挥舞着手中的剑抵挡住猛烈地攻势，一边小心翼翼地不伤害这些死士。他是答应过山下的，绝不再开杀戒了。
他差点忘了，死士、死士，至死方休的战士。
纵使他武功高强，也不敌数十名死士。麻木地挥舞着手中的剑，有□□被刺破的响声，伴随着温热的血液溅在他雪白的长袍上，宛如盛开了一朵朵妖冶的血莲。偶尔会有惨叫声，不过更多的是脚步踏在地上的声音，以及松本诡异的笑声。
腰间被刺了一刀，却没有痛感。只是转身，却脚下一软，扑倒在地上。
许多把冰冷的刀随着呼啸的风声就要刺进他的背部，却是被一句“停”给定住了动作。
松本慢慢走向生田，蹲下身让自己对上生田睁着的眼眸。
“斗真啊，”他轻轻地开口，吐气如兰，“别怪我。”
生田感到胸口被猛地刺穿，一口鲜血喷出，便是永远长眠了。
“润，你何苦？”相叶拦下转身欲离开的松本，问出一句奇怪的话。
“如果真要我在翔和斗真中选一个，我想我会选翔。”松本的回答也有些莫名。
说完，两人翻身上马，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