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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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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还鹭岛,安顿好依旧昏迷不醒的严君粲,白泽来到另一间病房里。
程醒鹿已经在那里了,乖乖的躺在病床上,遵照白泽的安排烤着恢复腹部术后伤口的烤灯。因为白泽威胁她如果没有快快好起来,就不许她去看严君粲。
穿着白大褂的白泽跟平时嘻嘻哈哈的他不太一样,严肃、正经、专业,“术后第几天了?”
“嗯,好像是第五天了。”程醒鹿掰着手指头计算了一下。
“我先看看你的伤口。”
白泽手指灵活熟练的一个一个接起她腹部术后伤口上的纱布,“你做的是微创手术,但你可能是瘢痕体质,恢复的还不太好。”
“你是穿孔化脓的挺严重吧,引流袋插了那么久?”他又说。
程醒鹿小声的嗯了一声,生怕他多问什么。
还好此时的白泽身份是医生,他的心思都在程醒鹿腹部左边伤口插着的引流管和引流袋上,也就没有问那么多。
他只是简单问了些关于她术前疼了几天,术后感觉恢复的怎么样之类的问题,没再问其它。
“我现在给你把引流袋拆了,要是觉得疼你就跟我说。”
“好,麻烦你了。”
刚刚白泽掀开纱布的时候程醒鹿就偷偷的半眯着眼睛看了自己腹部的伤口一眼,除了插着引流袋的伤口,另外两个伤口上订着密密麻麻的像是订书针一样的金属。看的她心惊肉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所以白泽给她取引流管的时候,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闭着眼,咬着牙,大脑一片空白。
好在白泽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如果拆完之后有什么不舒服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程醒鹿点点头,又忙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严君粲,你就让我在外面远远的看也行。”
白泽把烤灯移回她腹部的伤口上,“再过几天吧,最近我要准备给他做手术。”
“对不起。”程醒鹿声音小的像蚊子。
“跟你没多大关系,我是调查过你的,知道你没主动做什么伤害君粲的事情,我才会接你一起来这里的。”白泽不避讳的坦言。“与其在这自责不如以后对君粲更好点。”
程醒鹿愣愣的看着白泽,机械的吐出一句话,“伤害他的是跟百慕生有关吗?”
他岂止是伤害严君粲,借着严珉玦父子一案,他想对付的是整个藏门西壁!
他将自己的目的藏的极深,就连白泽之前跟他有过短暂接触都没有看出来,真正下棋的人原来是他。等一切都真相大白的时候,藏门已经深陷其中了。
引来媒体,舆论造谣,出卖藏门的信息……他功不可没。如果说严珉玦父子是狠狠捅了藏门一刀的人,那么他百慕生就是那个不给这个伤口恢复的机会,生生的将它扒了个鲜血淋漓的人。
严君耀早就查出来他了,只是考虑到严君粲太喜欢程醒鹿了,才迟迟没有对他动手。而他却有恃无恐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到藏门的底线。
不知道是顾及严君粲还是不想让程醒鹿太过自责,白泽最终没有说什么。
他快要走的时候,程醒鹿缓缓开口,一字一顿的,“如果…他真的做了太过分的事情,你们就…酌情处理吧。”
白泽倒是有点惊讶她的反应,严君粲多喜欢程醒鹿他知道,程醒鹿曾经多喜欢百慕生他也是知道的,“你能这么说,我倒是很欣慰。如果你现在心里的那个人是君粲的话,那么就好好对他好吧,不要辜负了我弟弟。百慕生的事情你不用操心,藏南门做事自有分寸的。”
他走后,程醒鹿久久才回过神。原来她的心,早就不知不觉被严君粲占领了。遇到问题第一个想联系的人是他,见不到会满心牵挂的也是他。
她一直以为她喜欢永生花,但了解灵魂后,她发现她更喜欢的是野性舞翅的蝶。
这是她好久以前就在藏门的蝴蝶园和玫瑰馆发现的,现实中她却没有早点认清自己的心。
除了每天按时去病房烤烤灯,白泽给她安排了单独的别墅住,又怕她照顾不好自己他没法给严君粲交代,又派了“周姐”去照顾她。
周姐性格开朗,跟程醒鹿相处的很好,关键是她很会做饭,清淡了好多天的程醒鹿吃了周姐做的饭瞬间感觉精神多了,果然应了那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程醒鹿照着镜子偷偷看过自己腹部三个伤口拆掉“订书针”后的样子,肚脐处的伤口留下了像蜘蛛一样的伤痕。尽管她乖乖听了白泽的话好好烤烤灯,肚脐处的“蜘蛛”还是很明显。
她面无波澜的放下衣服,从神情上看不出她现在在想什么,整理好,走出了房间。
“程小姐,今天想吃点什么?”周姐问她。
“周姐你做什么都太好吃了,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程醒鹿不吝赞美。
“哦哟程小姐真是太会说话了,那我就自己看着办了啊。”周姐被她一张甜嘴乐的合不拢嘴。
“好。”
吃过周姐准备的早餐,程醒鹿想出去走走。白泽说还鹭岛的任何地方她都可以去,只是如果要去后面的原始雾林要让黑衣制服的男人跟着,保护她的安全。
也不想给人添麻烦,程醒鹿就打算在主建筑群周围走走,这里就像藏门的庄园一样,漂亮精致别具风格的符合她的心意。
走累了,她就坐在柔软的草坪上的吊椅上,面朝着大海,看着这春暖花开。
藏门开发的地方只是还鹭岛的小部分,大部分都是原始的气息,人与自然就这么和平和谐的相处在一起。岛上藏门的人也不多,大部分都是在此养老的长老或者医务人员。
海吹来的风,树木产出的空气,花散出的香味,浪花拍岸的声音,几乎这里的一切都是自然赋予的。
程醒鹿听周姐说过一些关于藏门以前的故事。
藏门西壁的人并非生来就来自于还鹭岛。很多很多年前,不知何故,藏门的祖先远道来此,扎根定居。时间一长,有些人喜欢岛上的生活想一直留下去,有些人依旧眷恋岛外以前的日子。于是分成了宗主和门主两部分,宗主带着一部分藏门的人继续闯荡外面的世界,门主带着剩下的族人继续在岛上安居乐业。不要误会,他们没有就此分家。如果出去了的人想再回来,或者留下的人想出去都是可以的,藏门西壁的大庄园是他们的家,还鹭岛也是他们的家。
程醒鹿听后很是感动,枝繁叶茂的大家族靠的就是这样坚实团结的根,这也是她喜欢藏门的原因之一。
她不觉得藏门是像有些人说的那么高深莫测,隐晦莫及;在她心里藏门就像严君粲说的那样,只是一个大家庭而已。
周姐又说,藏门多年鲜有如此的逆境,也不知道……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周姐没在说下去,转移到了别的话题。
程醒鹿猜到可能是白泽叮嘱过她不要给自己说这些,也就没有追问下去。
她只是希望严君粲能快快好起来,藏门能够快快好起来。
“太太,不可以看电脑太久的会有辐射。”
“太太,来喝碗补汤/吃点水果吧。”
“太太,不能拿重的东西我帮你拧包吧。”
……
沈惜我觉得自己现在是被她们当成手不能拿肩不能抗的标准来被照顾的。
她也跟严君铖抗过议啊,被他无情驳回了,他说我爷以前和以后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现在你得听我的。
“我总要有点事做吧”,沈惜我无奈的说。
严君铖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要不你还是跟我去上班吧,但是你不能工作。”
沈惜我点头答应,只要不让她一直这么闲着在家就行。
虽然严君铖不让她看文件不让碰工作,她还是感觉到至今藏门的危机都没能完全消除。
他安慰她说,这些事情总会过去的,你不要多想。你要是非要想想,就想想咱们的宝宝叫什么名字,生了她之后咱们去哪里玩儿之类的。
他坚决的坚决的,很坚决的要在这次藏门的事情处理完之后立马把他跟我爷的蜜月补回来。起码要玩个十天半个月才回来。
沈惜我的小腹已经隆起,又天天跟他来公司上着班,严君铖还是担心的紧,不是怕摔着了就是怕公司电脑辐射太重了,专门给她弄了个隔辐射的房间,又禁止手下的人在公司跑或者快走。
对他这种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的过度保护,沈惜我嗔怪他也太小题大做了。
严君铖可不觉得自己是在小题大做,就算是把他儿子摔着,也不能让沈惜我有一点磕磕碰碰。
这些歪理沈惜我自认说不过他,转开话题问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女儿。”严君铖想都没想就回答的很干脆,“像你一天漂亮的女儿”。
“爷爷他们肯定盼着是儿子。”沈惜我打趣他。
“我不管谁盼着,我就要女儿,你就生女儿,生一堆,我养。”这话听起来他倒像个任性的顽童。
“那要是就是儿子怎么办?”看着他求女心切的样子,沈惜我忍不住想笑。
“那就再生吧。”他五官愁苦的皱在一起,拉起沈惜我的手,像是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我爷,我实在也不想你受生小孩的罪,但是,我想要个我们的女儿。”
沈惜我真的忍不住笑出声来,如果是儿子的话,她很为儿子未来在家里的地位担忧啊。
“你有给我们的孩子想名字吗?”她伸手温柔的抚开他刚刚皱在一起的表情问。
“还没有,你起吧我爷,我觉得我想的不好听。”
“让爷爷奶奶起吧,让他们高兴高兴。”沈惜我的心里一直很感激爷爷奶奶能够默认她和严君铖的婚事,想要借此表达一下孝心。
“好吧。”严君铖也尊重她的意思,“走吧下班了。”
“今天怎么下班那么早?”
“我约了医生。”
“可是今天不是产检的日子啊?”
“我给我自己约的。”严君铖扶她起身。
“你生病了?”沈惜我一手被他扶着,一手撑着腰。
“没有。”
“那你约医生干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沈惜我万万没想到严君铖约医生是为了体验分娩疼痛级别。
他说,我爷我听说生孩子很痛,但我实在想不出是多痛。一想到你要承受这样的痛苦,我就很难受,所以我想先体验一下。
沈惜我拉着他不让他上分娩疼痛体验仪,他拍拍她的手让她放心,还是很坚定的上去了。
医生说,如果觉得坚持不了可以喊停,毕竟最疼痛的分娩,相当于同时断掉十二根肋骨。
严君铖还是坚持体验完了十级,虽然他没有喊停也没有撕心裂肺的惨叫,还是疼到眼泪花都忍不住的冒出来,体验完了还久久下不了地的感觉,“我爷…要不咱们别生了吧,这真的太疼了,我实在不想你……”
“说什么呢,你不想要女儿了?”沈惜我用纸巾擦去他疼的直冒的汗。
“不要说女儿,双胞胎女儿我都可以不要。是真的疼。”
“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就生气了。”他还越说越来劲了,他们的宝贝能说不要就不要吗。
“我爷……”
“走吧,回家吃饭,我饿了。”
路上,怕她不高兴,他解释,“我保证下次不这样说了,我就是不想你那么经历那么疼的过程。”
“虽然是很疼,但我觉得为了我们的孩子都是值得的。”沈惜我很严肃的纠正他。
“好吧,我知道错了,只是辛苦你了我爷。”他诚恳的认错。
“你还要跟孩子认错。”沈惜我指着自己隆起的腹部。
“宝贝,爸爸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让妈妈原谅爸爸好不好?”他伸手抚摸着她的小腹,“你听,宝贝没有生气,你也不生气了好不好?”
“好吧,我原谅你了。”原来她是个耳根子软的冰山。
严君铖看她不生气了,胆子瞬间就又肥了,想亲她,被沈惜我一巴掌拍走了。
拜托,也要看场合好不好,车里面除了他们还有两个黑衣制服的男人在前排坐在好不好。
严君铖委屈:干嘛要管他们啊,我亲的是我自己的太太诶。
有没有公司研究无人驾驶汽车的,他要投资!算了下回让藏门的科技公司研究这个,专门研究这个!
“今晚去爷爷奶奶哪里吃饭,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
“好。”
爷爷奶奶因为他们要来吃饭,晚餐让人准备的丰盛的不得了。
“我们两个商量呢,还是想请爷爷奶奶给孩子起个名字。”沈惜我道。
严老爷子对他们能有这份心颇为满意又很是受用,当下就表示既然孩子们这么有心,盛情难却,就一口答应了。
奶奶的心里:怕是正合老头子你的心意吧。
严君粲的手术终于算是有惊无险的顺利做完了。
白泽已经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了,挂着两个国宝级别的黑眼圈从手术室出来。
第一时间给莫金池去了电话,告诉她自己过两天就回Z城。
哦忘了说,这对欢喜冤家最终已经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然后让黑衣制服的男人把严君粲转回病房里,叮嘱说一定要等严君粲完全醒了才能让程醒鹿来看他,就回去补觉了。
就算现在给他一根竿,他都能靠着睡着了。
黑衣制服的男人来通知程醒鹿的时候她正坐在吊椅上吹着海风。
一听说严君粲醒了,自己终于获准去看他了,程醒鹿恨不得立马就能站在他面前。
无奈还鹭岛虽然是个小岛,但真走起来,从前面的面朝大海的草坪到后面的医疗中心还是有些路程,尽管她三步并成两歩走,也走了有好一会。
她都想给白泽建议以后岛上要不要考虑引进点电动观光车啥的。
终于!走到了!
虽然她刚刚走的很急切,现在到了病房外面又有点迈不开腿进去,程醒鹿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严君粲,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生她的气,会不会不想见到她。
还是先进去看看他的情况再说,生气就让他骂自己好了。
还是敲门,打开门走了进去。
严君粲已经醒了一会儿了,也从房间里正站着的黑衣制服的男人那里知道最近的情况,包括程醒鹿已经来还鹭岛了。
“站那么远干什么,我会吃了你吗?”严君粲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示意黑衣制服的男人先出去。
这个女人是那么久没见他是傻了吗,站那么远,不担心他的身体不想好好看他不想他吗。
是不是又想气他,气出什么好歹她就满意了?
怕他又生气对刚做完手术的心脏不好,程醒鹿赶忙搬了个凳子坐在病床前,小声而关切的询问,“你感觉怎么样?”
看她担心自己的样子,严君粲明显很受用,刚刚听黑衣制服的男人说她想都没想就一起来了还鹭岛的时候,他就已经很激动了。
但是紧接着黑衣制服的男人又说,白泽吩咐了如果他因为看见程醒鹿太激动了就短时间内不让他们见了,他不想再受一次累那么没日没夜的又是研究方案又是做手术。
严君粲:我才躺了几天你们就胆子肥了。
黑衣制服的男人:正大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委屈无奈脸╮(╯_╰)╭)
“感觉相当好,要不要我现在下床给你走两步?”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程醒鹿进门时的假凶,取而代之的是看她来的激动和惊喜。
“不许胡闹。”程醒鹿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的心脏他的身体,她感觉严君粲跟白泽带久了两天,竟也开始有点嬉皮笑脸之势。
“我没胡闹,我真的感觉好了。”他不像刚刚那样贫嘴,很正经的表示。
“等白泽亲口告诉我你好了,我才会信。”程醒鹿这方面还是比较相信白泽的权威,严君粲自己说的不算。
王婆卖瓜的严君粲:……
“其实我……”程醒鹿犹豫要不要说,又怕让严君粲想起以前不愉快的事情气着他,心里憋着不说又难受。
“你说。”严君粲突然很乖的就这么躺着在病床看着她。
“我……我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她一时不知道从哪里下嘴开始说起。
看她这个样子严君粲心里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猜到她要说什么,“不用说。”
她现在就在他的身边就在他的面前还需要多说什么呢,以前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又有什么所谓,重要的是现在和以后。
属于他们两人的现在和以后。
“我还是要说,要跟你说声对不起的,是我以前……”程醒鹿低下了头没敢看他,声音也越来越小,“以前伤害到你太多,我……”
“啪嗒”眼泪落在了被子上。
这个女人怎么还哭了,不是说了让她不用说吗?
严君粲攒了一点力气抬起手臂,拉住她的手,“谁跟你说你伤害我了,谁那么胡说八道?”
“我都知道了,是我伤害的你…”程醒鹿有些哽咽,“对不起君粲。”
“不许跟我说对不起。”
他慢慢伸手去一点一点擦她的眼泪,语气又温柔下来,“别哭啊程醒鹿。”
“我就是有点难受,我为什么没有早……”
“早什么?”
她已经意识到她话不对就停住了,她难道要直说没早发现自己喜欢的是他吗,这怎么好意思啊。偏生他还要假装不懂的不耻下问。
房间里一时间很安静。
程醒鹿清楚的听见自己有些紧张的呼吸声,试图想转移到别的话题。
“快点说早什么?”他才不要那么轻易放过她。
“早发现你那么好,行不行,满不满意?”程醒鹿被逼无奈松了口。
“不满意,你发现的并不早。”严君粲泯着嘴,表示自己很不满她的反应迟钝。
“我……”她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好吧,确实是她反应慢了大半拍。
看她不反驳的样子,他继续道,“嗯,不过呢,你现在迷途知返,也不算太晚。”
这次是他抚摸她的头了,“不准哭了。”
等白泽一觉睡醒起来就看见,严君粲已经活蹦乱跳在跟程醒鹿吃早餐了。
白泽不客气的落座加入,调侃道,“你们这是又好了?”
程醒鹿:乖乖,这跟穿着白大褂的时候的反差也太大了吧。
严君粲:什么叫又好了,他们一直都很好好不好。
白泽也管他们脸上什么表情,自顾自的吃起周姐给他端来的早餐,“我打算过两天回Z城了。”
他也要去风花水月,去享受齐人之福。他现在可不是只能吃他们狗粮的单身狗,他现在也是有女朋友的人好不好,才不要天天围着他们转。
“至于你们,还得在还鹭岛呆一段时间,好好完成术后康复。我会让人好好盯着你们的,不听我的安排就算在一个岛上你们也别想见面。。”
严君粲表示无所谓,反正程醒鹿在这他哪儿也不会去。
白泽鄙夷:不亏是亲兄弟,跟严君铖一个德行。
好像他自己好的到哪儿去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白泽忙了这么一大阵子苦尽甘来,回到Z城不光享受了齐人之福,还有幸如获至宝认识了莫念念,这个他想认识了好久的神仙人物。
地点:严君耀家
人物:莫念念、严君耀、白泽、还在来的路上的莫金池
事件:三人斗地主
对话如下:
白泽:小念念的地主啊。
莫念念:……
严君耀:老四你怎么不出牌了,再出不起我们要输了。
白泽:嘿嘿,牌太渣,你先顶着。
莫念念:我要报单了哦。(偷笑)
白泽:只剩一张了?(淡定)
莫念念:嗯哼。
白泽:双王。
莫念念:早说你有双王啊,还以为双王分家了呢…
白泽继续出牌:对三,要么?
莫念念:······
白泽:对五?
莫念念:······
白泽:对九?
莫念念:······
白泽:哈哈哈哈,赢了。
莫念念算是见识到他们兄弟情深,齐心协力,双剑合璧,打的她落花流水了。
又一回合。
白泽:最近抱得一美人归。
莫念念(八卦心起,眼冒金光):说来听听。
严君耀:怎么追到的?
白泽:江湖秘籍,传子不传友。
严君耀:······
莫念念:叫什么名字?
白泽:莫金池。
严君耀:莫矜持?
白泽:······以后可能会改名叫白金池。
莫念念(淡定的看了他一眼):要不要我帮你问问我亲爱的堂姐是否有改名的意向。
白泽:她···你···你堂姐?世界那么小?
莫念念慢慢掏出手机,一副要打电话去求证的样子。
白泽狂恼,天下姓莫的能有几个,昨天他还嘲笑严君耀没了个姓莫的就活不了了,结果兜兜转转一圈下来,自己也没能逃脱姓莫的手掌心。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门外门铃声响起,白泽知道是谁来了,给莫念念赔笑,“刚刚的话就当我没说过没说过啊。”
然后就狗腿的屁颠屁颠的跑去开门,一开门,就给来人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脸,“请进。”
莫金池对白泽这种反应已经习以为常,不予搭理,但是看见他身后跟来的两人吃了一惊,“念念?”
还真是两姐妹啊?! 刚刚白泽还有点半信半疑,现在求锤得锤了。
“进来再说进来再说。”白泽打断她。
因为得之莫念念是C城人,喜吃辣。为了撮合严君耀和莫念念,也为了拉进自己跟尚方宝剑的距离,白泽提议在严君耀家涮火锅。虽说他是助攻也不想自己当一天千瓦电灯泡,就一起叫来了莫金池,谁知道世界有时候就是那么小,好兄弟喜欢的女生是自己女朋友的堂妹……
“你怎么才来,我都饿了,就等你了。”白泽一个劲儿给莫金池使眼色。
“啊,路上堵车了。”看了白泽的眼色,又看见站在堂妹一旁的身形高大的男人,莫金池已经闻弦歌而知雅意。
“那人齐了咱们开始涮火锅吧?”说着白泽就进了厨房。
“我帮你。”莫金池紧跟着他也进了厨房。
厨房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堂妹怎么会在这?”莫金池质问他。
“你都看出来了还问我。”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他人怎么样,对我堂姐好不好?看他长的那么帅会不会很花心?”莫金池迫不及待就是三连问。
对于前两个问题白泽没有异议,但是最后一个问题…
“我也很帅啊,你看我花心吗?”
莫金池给了他一个我看你就很花心、最花心的眼神。
白泽气结,“那你别问我了,你直接去问严君耀本人吧。”
“别别别,我开个玩笑吗不是。”莫金池不亏是白泽的女朋友,耳濡目染深得真传,立马原地服软。
“那你堂妹不就是我堂妹吗,我还能害她不成。”白泽瞬间就从严君耀的助攻变成了是为莫念念好了。
好在莫金池头脑清醒,审视的盯着他,“那个男的是你好兄弟你才那么说的吧。”
“我摸着良心……”
莫念念打开厨房门的时候,白泽反应飞快的把后面的话改成了“心有灵犀啊我也想吃土豆。”
莫金池腹诽,白泽这厮应该是C城的小鱼城里最有名的变脸王的秘密传人没跑了…
“餐厅已经布置好了,你们这边要不要我帮忙?”莫念念站在厨房门口。
“不用不用,马上就好了,我切完土豆就好了。”莫金池舌头有点打结,她离白泽的段位到底还是差一截。
原本也没什么他们需要准备的菜,白泽已经让人提前准备好放厨房了,土豆只是刚才莫金池顺手拿来打掩护的。
“你看你找我的欣赏水平就很高眼光就很好,就算严君耀会对你堂姐有二心那还不一眼被你的火眼金睛看出来。”白泽等莫念念走远了道。
他还挺会逮着机会就变着法夸自己,真是一点都没谦虚,什么好听的话都往自己身上揽,莫金池也不想跟他贫嘴,端起菜往餐厅走。
“为了咱们这么有缘分干杯。”白泽举杯,活跃气氛是他的强项。
众人皆举杯。
“没想到白泽的女朋友会是你,你们俩怎么认识的?”莫念念看着堂姐问道。
不提还好,一提莫金池就想起她是如何被狗皮膏药黏上的。虽然他们现在是在一起了,但想起她曾经被白泽整的那么惨的日子她还是很上火。
她还没来得及说,白泽就帮她抢答了,“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就那么对眼了。我跟你说那天啊……”
看他开始跟堂妹胡编乱造,莫金池刚要发作前一秒放弃了挣扎。简若舟这样都快位列仙班的人物都能被他搞定,还搞不定她耳根子软的堂妹吗。
算了随他去吧,狗皮膏药都黏上她了还能扔的掉吗。她认命了,也早该认命了。
那天是白泽有惊无险一箭双雕运气堪称中头彩的一天。
攻破了堂姐莫念念,为自己阵营再添一枚猛将不说,还如获能拿下严君耀的尚方宝剑。
现在莫金池身边已知人员已悉数被他收服的收服,劝降的劝降。
如果下次严君铖再压榨他,他就拿严君耀这尊大佛压他。白泽感觉自己现在如同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
对嘛,这才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严老爷子一连几天手里都捧着一本新华字典,时而皱眉思忖,时而嘴里振振有词自言自语。
奶奶取笑他,现在谁取名字还用这个。
严老爷子不才不受她取笑的影响,给曾孙取个好名字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奶奶又取笑他,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孙子,不是孙子就不是藏门的孩子啦。
严老爷子傲着一口气,“我当然是取两个,一个给男孩一个给女孩了。”
自从严君铖收走了她的手机、电脑,沈惜我在公司里已经百无聊赖到搭积木。
搭了拆,材了搭。
严君铖走进来的时候,沈惜我正一脸哀怨的看向他。
“你怎么了我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严君铖赶忙走上前去。
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沈惜我瞪了他一眼,“我要电脑,我要工作!”
“你现在的工作是妈妈。”严君铖蹲下,耳朵轻轻的靠在她的小腹边。
“我不管,我要工作。”她再不工作她都感觉自己要闲的发霉了。
“要不我爷你再坚持一下?”
“我拒绝。”沈惜我坚决不要妥协,她要为自由而战,为工作而战。
“好吧。”严君铖妥协,“就一个小时。”
“三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两个半。”
“成交。”
终于!终于可以工作了!终于可以不用咸鱼了!
回到工作的沈惜我觉得自己简直如同重获新生,如沐春风!
窗边的吹进来的风抚过她清秀的脸颊,怀孕都没有破坏掉她的容颜和身材。有的人就是这样,好像那些别人得不到的完美都是天生随了她们来的,仍谁也抢不走,就连特殊时期老天都会放他们一马。
严君铖给她暖了一杯牛奶进来,她接过,捧在手上,牛奶的温热传递到手中。
“说起来我们还算是办公室恋情呢。”沈惜我抚摸着小腹。
“公司都是我们的,办公室恋情又怎么了,谁敢说什么。”严君铖霸气的很,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听说你不让人在公司里面有跑或者快走?”
“嗯。跑来跑去,走的那么急多危险。”什么歪理到了他嘴里倒是理直气壮的很。
危险吗……
“你是不是怕他们撞着我了?”
“嗯。”这是他的初衷,不可否置。
“我现在都不去其他楼层的,根本不会有这种事发生好不好。”沈惜我扶额。
“那也要防患于未然。”
“……”
程醒鹿还没有发现严君粲简直就是个超级醋王,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他都能翻出来吃醋。
她原本以为他是会避讳或者不喜听到百慕生三个字的。
可如今他都快把这三个字挂在嘴边了。
尽问些什么,我帅还是百慕生帅?我腿长还是百慕生腿长?我更有魅力还是百慕生更有魅力的无聊又好笑的话。
这不,他又来了。
明明是他在给她弹钢琴,他却把话题引到他弹钢琴好听还是百慕生弹好听上。
“百慕生不会弹钢琴,自然没有你弹的好听。”程醒鹿安抚他。
严君粲倒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不依不饶,“你连他会不会弹钢琴都知道,你还有什么不知道?”
程醒鹿:我……
知道他会不会弹钢琴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吗,程醒鹿都怀疑严君粲是不是得了“百慕生综合征”。但凡事情都要跟他拿出来比一下,然后疯狂吃醋。
比如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说,“你看我的眼神都不是看百慕生那种。”,声音委屈的很。
程醒鹿被他逗笑,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百慕生是什么眼神,何况他们是两个人,她怎么可能用看百慕生的眼睛看他嘛。
偏生给这家伙解释,他还不听,任她怎么说都油烟不进的。
程醒鹿觉得有必要跟严君粲谈谈了,他这样对百慕生草木皆兵下去可不行。
她让严君粲坐过来,他们好好谈谈。
严君粲从钢琴椅上起身,坐到沙发上她旁边的位置。
“我们现在是不是在一起了?”程醒鹿问,她的计划是要好好的,一步一步的疏通他的逻辑,打消他多余的顾虑。
“我们不是在一起难道你还想跟百慕生在一起?!”严君粲差点从沙发弹了起来。
不对,这个开头方式不对,重来,换一个,“如果现在你跟一个别的女生,就你们俩在还鹭岛,而且岛上没有飞机没有船你怎么办?”
“跳海?自杀?”他构想了一下,又回过味来,“你想逼死我是不是好跟百慕生在一起?!”
是个屁!
“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嘛,我肯定第一时间来接你啊。”程醒鹿被他刚刚的逻辑气的一股一股的。
“你又没说有电话。”他还委屈的很了。
“这不是电话不电话,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需要我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出现。”
“但我…也怕你会不接我电话。”说着声音更委屈了。
“怎么会…”
“你以前就有…”声音更更委屈了。
她以前是把他伤的有多深啊,也许自己也怪不得他现在这般草木皆兵吧。
是他太害怕失去了。
是自己曾经考虑他的太少,伤害的他太深,辜负他的太多。
这么一想,程醒鹿心里顿时不好受的很,眼眶有点泛红。
都是她的错!
看见她红红的浅浅湿润的眼眶,严君粲后悔自己刚刚不该那么说,戳到她的伤心处,刚要开口,却被她打断。
“对不起什么的我也不说了,说了也没有用了。承诺什么的话我也不说了,还是来实际行动比较有用一点。”她对视着他的目光。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绕指柔似的绕着她柔软的发,绕了两圈,好像要把她套牢,“怎么个行动法…?”
他话还没说完,她的唇已经吻在他的唇上,浅浅的,温温热热,电流一般。
然后严君粲还没在这触电里反应过来,程醒鹿已经跑没影了。
亲完他,就跑?
程醒鹿你回来!
跑出别墅,一口气跑到外面的草坪里,程醒鹿才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天哪!她刚刚都干了什么!这以后还怎么见人!真是脸都丢尽了!
程醒鹿双手撑在大腿上,半弯着腰,愣是半天没缓过来。
严君粲已经站在她身旁了,“你要对我负责。”
他的这话像是股对着耳边吹的微风,麻酥酥的吹进程醒鹿的耳蜗,搞得她满脸通红,“负负负什么责。”
“你说呢。”这话被他说,怎么听都是撒娇,是娇嗔,是旖旎!
“我……”
“怎么,难道你不想对我负责?”
“我负责我负责。”
那天后来,他们躺在草坪上,从蓝天白云到闪闪星空,从小鹿乱撞到十指相扣。
后来在还鹭岛的日子大概才跟程醒鹿整个少女时期幻想过得最相符合的极其甜蜜的时光之一。
一岛,两人,三餐,四季。
生活在一起久了,严君粲才发现程醒鹿有一堆坏毛病。
比如,喜欢光着脚在家里跑也不怕着凉。
比如,不爱吹头发,被冷风吹了又要说头疼。
比如,除了他平时要吃的药她会放好外,其他东西就乱放在关键时候又找不到。
比如……
“程醒鹿,你去哪儿?”
“我…我去外面看看海。”
“过来。”
“哦。”她像个乖乖束手就擒的小兔子,走到他面前。
“坐下。”
她又很配合的乖乖端端正正坐下。
严君粲拿来吹风机,插上电,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轻轻的抓她的发。
程醒鹿自己不喜欢给自己吹头,严君粲给她吹她倒是很享受。
吹风机温热的风吹进她的耳蜗,吹过她的颈,吹干她的发。他手法温柔,比上一次更娴熟。
“真舒服。”程醒鹿表扬他。
严君粲无视掉他的表扬,他才不要听她吹有目的的彩虹屁呢,就是好哄他以后都给她吹头发而已。
彻底吹干了发,严君粲才肯放她走,“君粲,要一起去看海吗?”
“好。”
傍晚微凉,出门前他专门给她披了件外套。
对于在E城这样的内陆城市,程醒鹿从小到大,除了了图片里,在电视上,都没有真真切切的见过海,接触过海。所以对海她一直是向往的。
这个时候正是潮落的时候,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已经分辨不出海的白天看上去的那种蔚蓝色。只有浪花依旧拍在礁石上拍在沙滩上,从白天到夜晚再到第二天日出,像生命一样,生生不息。
严君粲拉着程醒鹿的手,走在沙滩上,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他们两人的脚印。
“我以前的一个好朋友,有一天,我手机没电了就用她的手机打电话,然后就看见了一个备注是小花的人。”
“然后我就问她,小花是谁。她说是她妈妈,我以为是她妈妈的名字叫小花,我还说这个名字还挺可爱的呢。”
“结果她说不是,这不是她妈妈的名字。这是她给她妈妈的备注,她妈妈是小花,他爸爸是大树。”
“我觉得她的想法好不错,我就说那我给我妈妈备注小鱼,爸爸是大海。”
“有没有很有爱?”程醒鹿期待着笑脸,看着他。
“有。”
“我觉得大海太神秘了,深不见底,里面生活着各种各样的生物,跟陆地比起来又是另外一个世界。”
“是啊,地球毕竟是个水球,比起陆地,大海的力量好像更大。”
“那你觉得别的星球会有生物吗?比如外星人之类的。”
“有吧,宇宙那么大,什么都有可能。”
“我也觉得,我觉得他们或许没有我们先进,又或许比我们高级很多。我总觉得有一天,我们会跟外星人会晤。只是可能那一天,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程醒鹿撩了一下海风吹乱的发丝。
又说到,“我有时候真的觉得好神奇,从人类出现到现在有好几千年,我却是偏偏是在这个时间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从前,也不是以后,偏偏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因为你我注定在这个时候相遇啊,这是缘分。”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坚定拉着她的手更紧了。
“要是人的生命能再长一点就好了。”她感叹岁月美好,个体的生命却不能是永恒。
“或许生命就是永恒的,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罢了。”
“什么意思?”程醒鹿不解。
“你看,假如一个人的生命是永恒的,那么要求他永远爱一个人并且永远跟他在一起,对于一些人来说可能挺难的。如果把他们永恒的生命,一百年一百年的划分看来,问题不就得到解决。”
“那那些就是想永远永远在一起的人怎么办?”程醒鹿被他的脑洞吸引,听着好像也不无道理,反正每新到这个世界的人都是没有记忆的,谁知道有没有前世,前世又发生了什么。
“这好办啊,就像我一样找到你就好了。”严君粲回答的很轻快。
原来他想说的话在这里啊。
不过她倒真的希望如同他开的脑洞这般,他们今生在一起一百年,只用经过短暂的分别后,来世再找到彼此。
相遇,相知,相爱,相伴,相依。
“如果真的是你说的这样,下辈子换我来找你吧,你就只要乖乖的坐着等我就好。”程醒鹿靠在他的肩头,轻声说。
又走了一会,严君粲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万一我没有乖乖坐着等你怎么办?”
“那我就来追你呗,女追男隔层纱,知道吧?”
“如果别的女生追我不是也是这个道理吗?”
程醒鹿听闻,一副我才不管的专横跋扈又任性霸道,“没有如果,你必须,也只能是,我的!”
随即又超级小小声甜甜的补了一句,“我也只能是你的。”
严君粲听了很受用,满意的点点头,牵着她的手更紧了。
白泽再回还鹭岛来检查严君粲恢复的如何的时候,还给他们带来了好消息。沈惜我生了个男孩,孩子出生后不久藏门的这场风波终于过去了。严老爷子觉得是这个曾孙带来的好运,宝贝他的不行,亲自给他取名:严晨颜。
“恢复的还不错。”白泽对严君粲现在的状况还算满意。“可以跟我一起回去了。”
“听你那么说我就安心了。”程醒鹿也算缓了一口气。
严君粲不满的看着她,“我说我好多了,你怎么就不肯相信。”
“好好好,我相信我相信。”
哦,现在才说相信他?是在敷衍他吧?
白泽着急回去继续“风花雪月”,所以就让他们简单收拾一下,即刻动身。
“这么快?”程醒鹿以为最早也是明天才走。
白泽想了想说,“要是你们想留下再住些日子也行,反正他现在好了,不要再瞎折腾就行。”
“算了不住了,一起回去吧。你觉得呢君粲?”程醒鹿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得回去看看,不能一直在这里乐不思蜀了。
“我都可以。”
“他跟着你到哪儿都可以。”白泽最擅长扩句,马上自告奋勇帮他补充完整。
程醒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说什么,上了二楼拿东西。她没什么可以收拾的,但她想把她捡的贝壳带回去。
好久没回Z城居然还有点小小的陌生。
但是回到藏门的庄园却没有这样的陌生感,反倒是有种回家了的熟悉。
严君粲把她安排在他原先住的别墅的隔壁,果然藏门大手笔啊,动不动就给她安排一套别墅。简直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啊。
程醒鹿第一时间给爸妈去了电话报平安,说她“进修”提前结束了,打算在Z城找工作。原本爸妈是不放心的,严君粲接了电话说了两句,电话那边的人就立马放心了,还热情的邀请他什么时候和程醒鹿一起来E城玩。
程醒鹿扶额,这就是传说中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吗。
严君粲复了学,同时也回了公司上班;程醒鹿投了好几份简历,通过了面试和笔试,加上她大学期间考了有教师资格证,顺利成了一所小学的英语老师。
程醒鹿下班去找严君粲的时候,他还在办公室看手上的文件。
“是我耽误了你读研的机会。”严君粲很是内疚。
“读研之后不也是为了找工作吗,我现在就能经济独立了,是好事。”程醒鹿打消他的顾虑,又说,“我们班的学生都超喜欢我呢。”
“喜欢你什么?”
“喜欢我说话好听,讲课有趣,还温柔善解人意。”程老师一脸骄傲无比,快要把自己夸成一朵花。
“自恋。”严君粲头都没抬一下。
程醒鹿不满他的这个反应,走到他面前,“你是在质疑你的欣赏水平和眼光吗?”
他擒住她的手,顷刻间她被他拥入怀中,“我从来不怀疑我的眼光。”
那他说她自恋?!
等等,这还是在办公室,他在干什么!
“快放开我。”程醒鹿想从他的腿上起来,无奈被他擒的太紧。
这家伙跟谁学的那么坏了,是不是白泽?!
白泽表示:这锅我不背,你倒是应该看看他是谁的亲弟弟。
“不放。”他很干脆的拒绝。
他滑动的喉结,温热的呼吸和她的耳朵就近在咫尺。
程醒鹿只觉得自己的脸烧的要命,得急需要一盆凉水才能缓过来,“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时候的那个高冷、拒人千里外的少年吗,何时变得这般…这般…
“跟你我要什么正经。”这句“祖传”的经典名言严君铖、白泽都说过,现在一字不差的传到严君粲这了。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程醒鹿又气又无奈又挣不开他。
“以前是什么时候?”他问。
“最开始我们认识的时候,那时候你可不是现在这样的!”她提高嗓门强调。
“那是有原因的。”他一副你不知道这事儿另有隐情的样子。
“什么原因?”程醒鹿狐疑的看着他。
“那时候我还未成年。”严君粲一本正经的回答。
“……”
得,当她没问,问了也是被他套路。
程醒鹿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走过最长的路会是严君粲的套路。
以前都是她捉弄他,调戏他,捏扁搓圆他,现在风水轮流转了。
“你到底工…工作完了没有?”程醒鹿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捋不直了。
“做完了啊。”他轻松的回答。
“那你还不放我起来!”
严君粲又是一副我好无辜明明是你坐在我腿上的表情。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已经松开她了?!
转瞬他又流露娇羞,说,“没关系,你要是想坐着就坐着,我也不会反对……”
“流氓!”
“好好好我流氓,我流氓,之前亲了人就跑的也是我,我最流氓。”他倒像是完全在顺着她的意思说。
“你!”
程醒鹿卒。
严君铖觉得没必要搞得那么隆重,严老爷子却坚决要大办严晨颜的百日宴。一来也是给终复平静的藏门西壁冲冲喜,二来长孙满百天岂能马马虎虎如此草率。架不住他老人家这么高兴,严君铖也就只好遂了他的心意。
裴燎炎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百日宴的消息,给沈惜我发信息,询问他是否能来参加。
沈惜我的内心是不想他来的,辜负他的人是她她不想还为难他来祝福自己。她婉拒说,你不用麻烦来这一趟的,等过些日子我和君铖也准备来C国。
裴燎炎表示他就是想来看看孩子,没有别的意思。沈惜我禁不住他的坚持只好同意了。
沈惜我这个月是第三次做这样的梦了,裴燎炎僵硬的站在那里背对着她,她很努力想叫他的名字,但下一秒自己的身体就不断的下坠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若她想喊,脖子就像是被谁掐住,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惊醒的时候,沈惜我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手紧紧的攥着被子,天花板在她涣散的瞳孔里不断放大,好似离她越来越近,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
身边的严君铖睡得很轻浅,沈惜我挣扎在噩梦里的时候他就醒了,他看着她的模样有些心疼,轻轻的抚抚她的头,修长的手指揉进她的细软的发丝,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松开紧抓住被子的手,缓和声调,“又做噩梦了?”
沈惜我空洞的眼神终于聚焦回过神来。发丝顺在她的脸上,让他看不真切她的神情。她已经好久不曾做噩梦了,不知怎的最近频频半夜惊醒。
严君铖微凉的指尖划过她的柔嫩的掌心,慢慢伸展在她的指缝里,与她十指相扣住,薄凉的唇瓣触碰到周笙年的温热的耳垂,有些低哑的声音滑进她的耳蜗,“别怕,我爷,我在。”
来参加百日宴的不止有藏门的人,有与藏门交好或者有合作的,还有在曾经隔岸观火现在看藏门西壁喘过这口气了又来逢迎的都派了代表来。一时场面好不热闹。
沈惜我找了几圈都没有看见裴燎炎的身影,他说他回来就一定会来,而且会准时来。一直见不到他人,沈惜我心里惴惴不安。
严君铖安慰他,或许是他家老爷子知道不让他过来了。
也许是吧,沈惜我还是给裴燎炎去了条信息,让他如果到了就给她打电话。然后就跟严君铖招呼其他宾客了。
可是那一天她都没有收到裴燎炎任何回复。
“难道是他直接被他家老爷子关起来,电话也被没收了?”严君铖也觉得很奇怪。
沈惜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想了想还是给裴燎炎去了电话,他的手机却关机了。她又打了Jonathan的电话,无人接听。
“再等等吧,我爷你别着急。”严君铖安抚她。
沈惜我的手紧紧的握着手机,盼着裴燎炎下一秒就能够回复她。
百日宴的第二天仍没有裴燎炎来的消息,沈惜我在办公室踱来踱去的时候电话响了。
是Jonathan。
“喂。”她赶忙接起。
“沈小姐…你昨天有事找我?”Jonathan那边不知道怎么杂音格外的大。
“我…是这样的,裴燎炎之前说他昨天要来藏门,但我昨天一直没见他,打电话给他也关机了,我有点担心就想打电话问一下你。”
“哦…这样啊…。”Jonathan这句话的尾音拖了个很长的长音,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喂,听得到吗?”沈惜我以为是他那边信号不好。
其实是Jonathan在沉默着,半晌,才开口道,“裴总前天所乘坐的飞机失事了,无人生还。”
他说,无人生还,这四个字,沈惜我听的真真切切,却猝不及防。
他又说,“就是你听到那样,我昨天也是在航空公司处理他的事情才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原本我也是要跟着他去Z城的,他让我留下来应付老爷子,你说我现在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要说沈惜我接受不来,就连他都觉得这个玩笑开的太过讽刺。以前裴燎炎满世界找沈惜我在天上飞来飞去没有有一点事情,好不容易现在找到了,她却几乎把他忘干净了,然后眼看着似乎他在试着在放下她了,他坐的飞机却失事了。
老天爷为什么总是要跟裴燎炎这般过不去?一次次的夺走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
沈惜我拿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胸口起起伏伏,只有难以平复的呼吸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节哀吧沈小姐。”Jonathan想要结束这段对话,他陪着裴燎炎这些年,最能感同他的身受。裴燎炎付出的一点也不比陪在沈惜我身边的严君铖少,就是说他比严君铖付出的还要多这也不是偏袒之言,但那又怎样呢这些沈惜我都不知道,她满脑子只有那个严君铖。
虽然沈惜我没有选择回到他身边也好像也没有什么错,爱情是强求不来的便能是她最好的借口,但Jonathan对她着实喜欢不起来。更何况现在裴燎炎间接的因为她死了,要不是看在裴燎炎的面子上他第一个找她以命抵命。现在他对沈惜我的态度已经是他能极力控制到的最好了。
“我能…能来参加他的…的葬礼吗?”沈惜我向来是个情绪没有多大起伏的人,现在情绪已经控制不住到话都讲的艰难。
“我劝你最好不要来C国。不要我们家老爷子还没亲自来Z城找你,你就乖乖的送上门来。我可告诉你,没了裴燎炎给你挡着,老爷子对你是不会心慈手软的。”Jonathan的态度有明显的警告和嘲讽。
“我会来的。”沈惜我很坚定。
“你如果知道老爷子的手段就不会那么说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挂了电话,沈惜我在订去C国的机票的时候,严君铖刚好过来,看样子他也知道了裴燎炎的事所以急匆匆来找她。
“我爷给我也订一张机票,我跟你一起去。”
最快一班能到C城的航班也是在七个小时后,这七个小时几乎是沈惜我从小到大最难熬过的七个小时,她手脚冰凉,滴水未进,连严君铖劝她她也难以听进去。
严君铖知道她难受,也不再多说什么,这个时候她或许最需要的安静吧。
Jonathan知道她一定会第一时间来,已经在机场堵她了,果然在Z城到C国最近的航班点拦到了沈惜我和严君铖。
“说实话我到真的很想看你落到我们家老头子手里,但我又怕裴燎炎死了还要为你伤心。”Jonathan看到沈惜我之后比隔着电话讲的话还要难听,当然,更难听的,他还忍着没说。
沈惜我没有说话,她也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什么。
Jonathan又说,“你知道你当年为什么会被拐走吗?裴燎炎没有告诉你吧?”
沈惜我愣愣的看着他,想知道又怕知道他口中的答案。
“是你妈妈沈涯西。”Jonathan看着沈惜我也会有露出这副难受的表情的时候莫名有些快感。
“为为什么?”
“因为她想你能逃走。她知道老爷子不会让你跟裴燎炎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会动到你头上,但那时裴燎炎有没有能力保护你,她赌不起。”
“你到底在说什么?”他的这些话在沈惜我的记忆中根本不存在,她只记得绑架自己的人本来是为了绑架裴燎炎却误绑了她。
“呵,我说的还不明白?看来你忘的还挺干净。老爷子留下你们母女只是为了你爸爸手里的研究,但沈涯西偏偏不肯给他。老爷子就让你跟裴燎炎一起,变相的要挟沈涯西。沈涯西没有办法就用了绑架这一招,原本不过是想绑架裴燎炎威胁一下老头放你们离开。”
“不过在C国她的一举一动怎么逃得过老爷子的眼睛,所以老爷子就将计就计将被绑的人变成了你,而绑架你的人故意给你和沈涯西造成他们绑错了人的假象。试想哪群惯犯能犯男女都绑错的低级错误,再者说即便是真的绑错了人绑成了你也不至于会要不到赎金。这一切不过是老爷子的手笔。”
“只是在他一石人鸟的计划里,没有算到裴燎炎对你上心到了如此地步。如果不是后来裴燎炎咬着牙掌握了些实权,沈涯西连躺在病床上的资格都没有。好了,他为你做过的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你永远还不清他就是了。”
“原本我来机场也不是跟你说这些的,只是看在裴燎炎的面子上提醒你别自己送上门去而已。裴燎炎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可不像你们藏门有三个,老爷子看见你会把你怎么样不用我说了吧。”
Jonathan觉得自己说的也够多了,将一个日记本和一个信封给了沈惜我,留下一句,“这是我看在他的面子上最后一次和你交集,下次即便又见面我们应该也是敌人了。哦对你不是想去他的葬礼吗,就在两天之后。”
一口气说完这些后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该说的该劝的该给的他都传达到了,他最后就是故意告诉她裴燎炎的葬礼,反正以后她的死活与他无关。
直达严君铖把她揽在怀里,轻抚她的背好久,沈惜我才有点回过神来。
“我爷,先回酒店吧。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去裴家。”
一回酒店,沈惜我就把自己关在套间的一间房间里。严君铖知道这件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只能在套间客厅的沙发上默默的坐着。
沈惜我将信封打开,里面是裴燎炎很多年前写的遗嘱,大概意思是如果他在还没有找到沈惜我之前出了什么意外,他名下的所有财产都拜托给Jonathan请他务必帮他继续找到她,还有照顾好她的母亲沈涯西。如果他找到了沈惜我,那么他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给她……
眼泪滴落在沈惜我的手上她才惊觉自己已经瘫软的坐在地上了好久,这是她为数不多次流下眼泪。她从小就不喜欢哭,因为她觉得流再多的眼泪也已然没有什么用。与其在哪里傻傻的流眼泪,不如多去做点有用的事情。
但是在当妈妈和裴燎炎已经不会再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她对自己那抑制不住眼泪一点办法也没有。
沈惜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翻看裴燎炎留下的日记。她将日记本抱在胸口,任由眼泪流淌。
良久,她抬手擦去一些眼里的泪,让视线变得清晰些,将遗嘱夹进裴燎炎的日记本里。
突然从日记本里面掉落了一直老照片。
沈惜我将它捡起来,上面分明是小时候的她和裴燎炎。她记得这是卓尔和追阳哥哥在杜波尔别墅庄园里和他们一起种的苹果树合影留念的,也是他们分离前最后一次合影。
沈惜我眼底一刺,心口隐隐的作疼,不敢再看,准备将相片夹回日记本里。
忽的发现相片背后有小小的字,是裴燎炎的字迹:
十多年后再见到你,你说我记忆里挂念的不过是卓尔,不是现在的你惜我。我却不那么认为,这些年我也在成长,从追阳到裴燎炎。你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变化,我也在变化。但我永远不会变的是对你的初心。在我眼里卓尔也好惜我也罢,都是你,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但无法改变我们的灵魂。所以当我还未完全确认你手上的胎记时,感觉就告诉我,是你,我的女孩。哦不你现在不是…我的女孩了,可是能允许我自私的在心里仍继续当成是吗?你说让我放下你,抱歉这是我唯一不能承诺于你的我做不到的事。请原谅我的固执,就让这些记忆继续留在我的脑海里起码我每天都是幸福快乐的。以前我们的记忆我自作主张的留下了,现在你的未来交给他,去过好属于你们的未来的生活吧。
沈惜我想如果现在自己晕过去或许会好受一些,但她此时无比的清醒。她清醒的想到的起卓尔和追阳哥哥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她清醒的记得裴燎炎找到她那天的神情,她清醒的回忆起自己那天让他放下她说的每一句话。
她对他们十年前被强行分离无法改变的无奈,她对他再见后的生疏和自私残忍的让他学会放下,都历历在目,幕幕剜心。
即便以前的离别不是她造成的,但再相见之后的伤害都是她亲手给的,到如今他的死都是她间接造成的。
Jonathan说的对,她欠裴燎炎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原本以为裴老爷子不会让沈惜我和严君铖出席裴燎炎的葬礼,没想到进去的时候没有人拦住他们。
裴老爷子已经等沈惜我多时了,让手下的人带她去见他。进屋前,严君铖被拦住了去路,拦住他的手下表示老爷子只见沈惜我一个人。
沈惜我对他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就推门进去了。
老爷子手下的人一动不动的守在房间门口,只剩下严君铖在门口焦躁的踱来踱去。
“卓尔来了,坐吧。”看着裴老爷子的布满皱褶的脸,沈惜我的记忆再次涌现。这一次在她的记忆里终于有了爸爸的身影。她记起那次这个老爷爷从她家走后,爸爸生气的烧掉了他送给自己的玩具熊。她当时很伤心新玩具熊就那么被烧掉,只是她一直不知道爸爸那时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沈惜我收回短暂回忆的思绪,坐了下来。
“很多年没见了吧我们?。”裴老爷子的口气倒像是找她来叙旧寒暄的。
“嗯。”
“是啊,追阳找了你十多年了,我们也十多年没有见过面了。”说到追阳的时候,老爷子声音里明显带着压抑和克制。
他又说,“听说你结婚还有孩子了?”
沈惜我点头。
“你倒是过得好的很,可惜我对你痴心一片的孙儿了。”
“是我对不起他。”沈惜我垂下眼,她何尝不愧疚呢。
“对不起值一条人命吗?”裴老爷子眼里寒光泛起,将桌上早已准备好的红酒推到沈惜我面前,“原本我想让你以命抵命但怕我孙儿走的不安宁,不如你喝了这杯酒,我们一笔勾销。”
他又说,“你放心,我不会毒死你,不过是让你跟之前一样,忘些事情罢了。”
“忘记什么?”
“忘记你现在记得的所有事情,包括在藏门的所有。”
沈惜我将她带来的裴燎炎的那份遗嘱从包里拿了出来,递给裴老爷子,“这不是我应该得的。”
说完饮下了杯中的酒。
裴老爷子缓缓打开遗嘱,看着裴燎炎的字迹忍不住老泪纵横。当初他就不应该为了一个研究将沈涯西母女留下,还将沈惜我送到自己孙儿身边。晚了,这一切都太晚了。
真的是沈惜我害了他的孙儿吗还是…其实是…他自己呢?
沈惜我起身,撑着渐渐模糊的、最后的、不多的意识向门外走去。裴老爷子没有拦她,反倒是让人把严君铖叫进来。
严君铖破门而入的时候沈惜我还没有走出去,他扶住走路有些不稳的她,听见她说,“(我)说了我不(会)有事你是(在)担心(失)去我吗你回(忆)一下我有让你担心过吗。”
和最后是一句极小声的对不起。
说完就走出了房间,严君铖还来不及细想她这段根本不像是她说话风格的奇怪的话和最后那句对不起,就被裴老爷子叫住,“她要去看看我孙儿,而我想找你聊聊。”
要不是看在他是裴燎炎的爷爷,就冲刚刚我爷那个状态,严君铖都不会给他好脸色。但他还是坐下了,说,“你有什么直说吧。”
“痛快。我唯一的孙儿就这么走了,现在太多人觊觎裴家了,我需要藏门的帮助。”也不跟他绕弯子,裴老爷子开门见山。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得放过我爷。”
“你刚刚不是看见了吗,我没把她怎么样,她很好。”裴老爷子说的很轻松。
不知是严君铖为数不多次智商不在线就那么轻信了眼前这个狡诈如狐的老人的话,还是出于对裴燎炎的愧疚。他没多想就答应了,签下了他裴老爷子手下递来的文件。
沈惜我坚持最后一点残存的思绪走到了裴燎炎的墓前,缓缓的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
她心说,我总是和你说对不起,因为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有资格对你说什么,是我欠你的太多太多,我却没有能力偿还。你说对你是裴燎炎也是卓尔的追阳哥哥,你永远都在惜我和卓尔的心中,即便……
不知腰弯了多久。
再起身,沈惜我忽的觉得眼前的一切陌生极了,除了这陌生感是熟悉的,她感受不到再多一点的熟悉。
那她为什么在这里?在一个陌生人的葬礼上?
她一时愣在哪里,却什么也想不起,记忆褪去就像潮落后怎么样也触及不到礁石。直到一个男人走过来打断了她的努力回忆,递给她一束花,他说,“我爷,我们一起给他献束花吧。”
沈惜我没有接过,只是仔细的分辨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脸,兀自的喃喃,“我们认识吗?”
严君粲最近在公司和学校两头跑。
学校那边忙着毕业论文,公司这边大大小小的会都要他参加,忙不胜忙。程醒鹿就算是下班后留在办公室改完当天的卷子或者作业再走过去,他都不一定能下班了。
“抱歉又让你等我那么久,走吧下班了。”严君粲为她打开办公室的门。
“没关系带我去吃好吃的,弥补一下我就好了。”
没有好吃的哄不好她,如果不行,就两顿。
进电梯的时候,程醒鹿抢先按到了一楼,“我们先不开车,走走路好不好?一会要回家的时候再回来开。”总是要回来开车的,藏门的庄园离市区那么远他们也不能走路回去。
“好。”
“想吃什么?”
“要不我们去超市买东西回家自己做吧?”
“好。”
“你做哦。”
“好。”严君粲很耐心的答应她提的要求。
“你都会做什么?说来听听。”程醒鹿挽着他的手臂走出公司的大门。
“你想吃什么我都能做,不会的我可以学。”
“这么好?”程醒鹿星星眼看着他。
“才发现?”严君粲抿着嘴,也不看她。
“早就发现了。你最好,全世界最好,超级无敌宇宙好。”拍马屁她还能拍不来吗,她早就发现了严君粲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外冷内热的家伙。
对付他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哄。如果一句不行,那就两句。
走进离公司不远处的超市,每次只要一进超市程醒鹿的老毛病就犯了。看见什么都想买,不管用不用的上,也不管想不想吃,反正通通都想买。
严君粲也拦不住她,只能跟在她旁边推购物车,看着她一件一件东西往里面放,好像购物车不满她就不会罢休,“你吃的完那么多吗?”
“买了怎么会吃不完呢?”她这么说到好像是他刚才的话逻辑不对了。
“到时候你又要说你胖了怪我没拦着你。”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到时候买回去就你吃,我看着,不就行了吗?”
“……”好了他闭嘴。
超市里这个点儿人还挺多,程醒鹿在前面边走边看边选边拿,严君粲推着即将装满的购物车还要避着旁人已经渐渐落在了程醒鹿的后面。
“你慢慢过来我去那边看看。”程醒鹿隔着几个人对严君粲说。
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严君粲只得无奈点头。
程醒鹿刚要拐到了另一列货架,迎面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是百慕生。
程醒鹿自在那次离开医院后就没有再见过百慕生,也没有打听过他的情况,她相信白泽说的藏门做事自有分寸。只是她不知道最终严君耀看在严君粲的面子上还是没有动他。
没想到会这么突兀的再见到他,她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对他微笑的点头打招呼,然后走过了他。
像遇见了一个普通的熟人,点头问好,微笑离开。
她没有怨恨他,也没有刻意排斥他,只是淡淡的打过招呼,连同他和那些已逝去的往日或美好或悲伤的回忆擦肩而过。
就那么走过了他。
再见了,百慕生,她心说。
再见了她曾经用尽力气喜欢过的人儿。
后记
“快把冲浪板给我,我去要冲浪了。”程醒鹿来小象村久了,不光学会了游泳,现在连冲浪都有模有样了。
小象村是这个一个不知名的小岛上唯一的村子。岛上的居民来自世界各地,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语言,不同的习俗,像个小小的地球村,村民的生活和谐幸福。
严君粲不喜欢程醒鹿玩这些危险的项目经常把她的冲浪板藏起来不给她。不用说的,又一次的无视掉她的话。
“快点嘛,Eve她们在等我了。”她撒娇求他。
严君粲难得的不为她撒娇所动,想了想,又递给她一个救生圈。
“……”程醒鹿气结。只好走到门口跟Eve她们说自己今天不是很舒服,改天再跟她们约,就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奔向海边了。
Eve是程醒鹿在小象村最好的朋友,说起来还是个国际友人。Eve是个来自非洲的姑娘,会冲浪会各种编织会医疗还会好多门语言,程醒鹿感觉就没有她不会的东西。她和她的未婚夫相识于无国界医生组织,比程醒鹿他们还早两年来这里。家里养了一只叫Swan的大白鹅,任何一个村民看到它的第一反应都是肥美,只有Eve的未婚夫给程醒鹿介绍的时候还非说它就是天鹅。尽管事实上它连一米高都飞不起来还是被他当个宝贝,他那么介绍的时候Eve对程醒鹿做了个摊手无奈的手势。
他们互相吐槽又拿对方没有办法只得无奈包容的样子,是爱情了。
程醒鹿回屋狠狠瞪了严君粲一眼,拿起她跟Eve学的自己用干草编织的包包就出门了。
走了没有两步严君粲就黏了上来,“你去哪儿?”
“买菜!”程醒鹿赌着气,嗓门也很大。
“我陪你,我给你拧包。”严君粲赔笑,说着去拿她的包。
“我可不吃你这套。”程醒鹿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放了手,被他接过了包。
严君粲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拿着草织包,向菜市走去。
他们刚刚出门不久,两颗小脑袋就探出了房门。
女孩说:“朝颜,爸爸妈妈已经走远了我们去找Finn哥哥玩吧。”
男孩不高兴的侧过头,黑棕色的瞳孔瞪她,“不是跟你说了好多次要叫我哥哥吗怎么又叫我名字?严夕颜,你是不是巴不得Finn才是你哥哥的好。”
哥哥果然是爸爸的亲儿子,吃醋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没有没有,我当然最想让你是我哥哥了。”严夕颜水汪汪的大眼睛虔诚的看着哥哥。
好了好了真是招架不住她这个样子。
“走吧。”哥哥拉着妹妹的小手,“要在爸爸妈妈回来之前赶回来哦,你作业还没完呢。小心Lucy老师又来咱家家访。”
地方小了就是不好,都不用叫家长去学校,老师下班回家的路上都能顺带着家访了。
“哥哥,我昨天听见白叔叔跟爸爸打电话说什么藏门,藏门是什么地方啊?”夕颜终于想起他要问哥哥什么了。昨天她晚上就想问的来着,睡前听了妈妈讲故事,一激动给忘了。
“可能也是个岛吧。”严朝颜也没听说过这个地方。在他们两个的眼里小象村几乎是整个世界,殊不知这里真正意义上应该是个世外桃源而已。
“不过为什么要让我们从一个岛又去另一个呢,小象村不是挺好的吗?有aunty(她说的Eve)有Finn哥哥还有Swan。”说到Swan的时候夕颜忍不住咯咯咯笑了出来,大概只有uncle会把一只胖胖的大白鹅当天鹅养吧。妈妈怕他们对天鹅的认识被uncle带歪还特意给他们看过真正天鹅的图片。
“那爸爸同意了吗?”
“没有,他说妈妈喜欢这里,还不急着回去。”夕颜露出开心的笑脸,她也喜欢这里。
“哥哥想去白叔叔说的藏门吗?”她看着朝颜问道。
“不想。你呢?”朝颜回答的毫不含糊。
“我不知道诶我又没去过藏门。”夕颜想,如果藏门也是个漂亮的岛的话,带aunty他们去玩也是好的。
藏门庄园。
沈惜我又一次翻开了自己以前写的日记,尽管这些内容她看过许多遍都毫无印象,但娟秀的笔迹和细腻的文笔,她却有股浅浅的熟悉的感觉。
她又拿起严君铖给她的裴燎炎的日记,这是她无数次拿起它却是第一次翻开。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要看的时候,潜意识中总是有股力量控制着她压抑着她迟迟不能打开也好像她本来就不敢打开。
裴燎炎是自己日记中提到的找了她很多年的人吗?
在这偌大的世界上大海捞针一样寻找一个人应该很难吧,如果不是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想她应该永远不会有勇气打开它。
终于她还是下定决心翻开了,一点一点认真的读着上面的字。
裴燎炎的日记同她的一样,都是从稚嫩的笔迹开始的。从刚开始的几篇来看那个时候她还跟他一起在杜波尔别墅庄园过着无忧无虑两小无猜的生活。看着这些连沈惜我自己都没注意自己脸上什么时候多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小少爷你慢点跑,等等我们。”两个男佣人在一个小男孩后面追着,真是一个没留神就又让他溜出来了,照看熊孩子的工作太难了。
严晨颜又不傻怎么会听话乖乖的“等等他们”,他才不要回去看那些爸爸布置的无聊的东西。
“接球。”他刚刚跑出来的时候连带着把球也带出来了。
小孩子一天到晚上窜下跳的浑身使不完的劲儿,男佣人哪里是他的对手,追了一路早就精疲力尽了不说,根本接不住球。
球飞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后落地,带着惯性滚远。严晨颜是指望不上他们俩啥时候能接住球了,自己跑去追已经滚的老远的球。
球终于被一栋别墅院边的篱笆挡住,没有再滚,他跑过来将球捡起。
原本就是用于装饰的低矮篱笆,严晨颜抬起头时刚好看见别墅的花园里正在读着什么的清瘦女人,又怕自己没看清楚,赶忙揉了揉眼,自言自语的喃喃。
“妈咪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