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一句到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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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初到云家时，每次出门都很兴奋，完全忽略身后行动不便主人，撒欢地往外跑。云谦牵不住，眼睁睁看它消失在拐角。他着急地转轮椅去追，幸好lucky懂事，跑出一段发现他没跟上，低头咬住狗绳走回来。
后来再出门，云谦就把牵引绳绑在轮椅上，以训诫的口吻告诉它，如果它跑太快，轮椅会翻，他会摔倒。lucky上过训练营，能判别主人情绪，汪汪两声回应，出门不再乱跑，一步一回头地跟着云谦。
就这样一人一狗每日作伴，往返于家和水果店之间。
若是收店早，云谦会带它在小区的小公园里玩一会。
那个时间，很多小朋友在小公园玩，他们对带轮的小狗好奇，围着问东问西，lucky不怕这些，云谦受不了，看到小朋友聚集牵着狗扭头就走。
去的地方少，lucky格外珍惜外出的机会。
周六中午，云粹刚把便携式狗笼绑到自行车后座，它就咬着狗绳跟过来。
它松嘴，狗绳掉落。
它低头用鼻子拱到云粹脚边。
云粹抱狗回屋，“不着急。咱们先洗个澡再出门。”
葛敏打趣：“洗这么多次，小心把皮洗掉。”
云粹尴尬的回：“夏天热，出汗黏。”
洗澡、吹干，她戴好狗绳，把狗放进笼子，骑车赶往湖心公园。
期待了两周的见面，实现的这刻，她却有些迟疑。
车停在外面的自行车棚，她牵狗进公园，边走边低头嗅身上的味道。长期浸润在中药味里，她的嗅觉变迟钝了。
季晫恒挎包坐在长凳看书。
见她走近，合书收进包里，他身子半蹲，朝狗张开臂膀，“lucky！”
lucky仰头汪汪两声，前脚抬起要跑，似是被脖上的牵引绳提醒，它驻足，扭身看云粹。
云粹加快脚步，牵狗小跑过去。
季晫恒抱起狗，“还认不认得我？”
云粹把绳子交给他，“我才养三周，它怎么会忘了你。”
狗子低头，以脑袋拱手的方式回应。
两人牵狗往草坪走。
他忽然没来由地问：“出门前洗澡了？”
云粹慌乱地抬手，胳膊往脸颊贴，假借擦汗，鼻尖压在袖子上用劲嗅。心中纳闷，她用的是清香形的沐浴液呀，味道这么重吗？他怎么一下就闻出来了。
“你、你闻出来了？”
“一看就知道。”季晫恒晃狗绳，“它的毛那么蓬松，应该是刚洗完澡用电风吹吹干了吧？”
“你说lucky呀？”
“不然你以为我说什么？”
“呃……没、没什么。”
季晫恒耳尖泛红，手揪着衣领扇了扇，“我出门前也刚洗。早上去市体打球，出了一身汗。”
“今儿天真热。”他边抱怨，边揪着衣领扇。
带点涩感的柠檬香轻轻点在云粹鼻尖，悸动的心就像最近莫名升温的天气，离他越近，越热。
云粹望向远处的蓝天，“但是今天天气很好呀。”
季晫恒笑，“是。”
湖心公园附近有几栋不成小区的老旧居民楼，很多狗主人都在这个时段来公园遛狗。
有只热情的金毛对lucky这个新面孔很好奇，扯着主人跑过来。
金毛的主人看云粹穿着外国语校服，说他孙子明年中考，问两人外国语高中的情况。
两条狗趁着主人聊天的时间混熟，玩到一起。
狗主人的妻子问：“你们的飞盘能不能借我们玩一会？”
“可以。”季晫恒递出去，lucky蠢蠢欲动，扭身扯狗绳示意主人它也想玩，云粹蹲下解狗绳，“我带它去玩。”
男人问：“你们是兄妹？”
“朋友。”
“同学。”
云粹腼腆的酒窝微陷，“嗯。是朋友……”
随后，她跟在两条狗后面跑向草坪。
季晫恒和男人则站在旁边聊天。
lucky带着小轮，跑起来却不输金毛。
有几次在金毛之前拦截飞盘，lucky邀功似地叼回给云粹。它昂首挺胸，每叫一声汪都像在说‘快夸我’。
云粹掏出风干牛肉粒奖励它。
女人夸，“我以为它带轮子会跑不快呢。它的腿是怎么了？”
云粹解释：“车祸吧。它是我朋友捡的流浪狗。”
她转头想看他，又怕太明显，只是偏头侧目。怎料目光对上的是数码相机的镜头。云粹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脸，从指缝中看人。
“不喜欢被拍吗？”季晫恒问。
云粹担心遮脸的举动会显得她太自恋，引起对方的不适，此话一出，她噎住，缩了缩脖子，别扭回答：“我很少拍照。不适应镜头。”
“成。”季晫恒俯身，转走镜头，“那我只拍狗。”
云粹轻‘嗯’一声，撩开耳旁碎发。
之后扔飞盘，她都收着动作，哪怕他没拍她，也想表现出好看的一面。
一直到六点，天渐黑，遛狗的人陆续回家，草坪上只剩他们两人。云粹兜里的手机震动，葛敏发短信来说她要出摊了，晚餐放在冰箱。
云粹打字回复‘知道’。
季晫恒问：“你要回家了吗？”
“差不多了吧。”
“好。我们走吧。”季晫恒蹲下身，给狗系狗绳，“下次出来不要给它洗澡了，在草地玩一会就全是泥，白费你花时间给它洗澡。”
云粹接过狗绳，“下次还一起出来玩吗？”
季晫恒站起身，头一偏，痞气的笑容带一丝霸道，“狗在你家养着，但还是我的崽。怎么？不让我看？”
“让你看。”
“那电话联系。”
“好！”
父母去店里，家中没人。
云粹热好饭菜，端到房间书桌去吃。
季晫恒让她到家上Q告诉他一声，他会把今天拍的照片发给她。
云粹开电脑登Q|Q。
桌面右下角的小企鹅刚变成彩色，他的头像就开始闪动了。
云粹点开——
[季晫恒]：到家了？
[舒云慢卷]：到啦！[胜利/shl]
[季晫恒]：我发照片给你……
[舒云慢卷]：好哒！
在云粹说不习惯镜头后，季晫恒拍了几张就收掉相机。她以为只有几张，没想到文件传输框像瀑布，疯狂弹出，多到来不及点‘接受’。
她把照片另存到名为‘lucky’的新建文件夹里。
大概数了下，竟然有八九十张照片！
云粹惊着，她从小到大都没拍过这么多照片。
[舒云慢卷]：怎么这么多啊！我以为你没怎么拍呢。
[季晫恒]：按的连拍，可能会有很多重复的。我觉得每张都挺好看的，不好选，索性都发给你，你自己选择保存吧……
[舒云慢卷]：这样呀
[舒云慢卷]：那我整理一下，发到空间相册保存，相册名字就叫‘lucky的成长日记’吧。
[季晫恒]：好……
文件一边传输，云粹一边看。
她将查看方式改为‘大图标’。
一束字母瞬间变为一张张缩略图。
云粹瞳仁震颤，抖着手滑动鼠标。
文件夹里出现很多她的独照。
相片传输完，云粹数了数，她的独照有24张，她和狗的合影有57张，lucky单独的有8张。
相片是连拍模式下照的。
按住右滑键翻页，静止的照片在屏幕上动起来。
照片里，小狗咬着飞盘扑向云粹，她抱着狗倒在草坪上开怀大笑。
[舒云慢卷]：你拍了好多阿。
[季晫恒]：因为好看……
季晫恒说有事，先下线了。
他的头像变成灰色，那句黑字的话在云粹眼里却变成彩色。
葛敏承包餐车后，她的体重逐渐上涨，她不再穿裙子，不再买新衣服，觉得怎么打扮，都和‘好看’没有关系。
别人说她‘好看’，她只会觉得要么是客套话，要么是揶揄她的。
这是季晫恒第二次说她好看。
她内心动摇。
真的想相信他不止是安慰她而已。
她挑出一张设为桌面背景，也把这张作为空间相册的封面。
照片里她和狗咧着嘴笑。
电脑屏幕外，云粹脸红心跳地打下‘成长日记’几个字。
只有云粹知道——
相册记录的不仅是宠物日常，还有对他越来越着迷的喜欢。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会随着相处逐渐加深的。
作者有话说第9章 一句到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