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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分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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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其他年级的同学都已围坐在四张长桌旁,桌子上方成千上万只飘荡在半空的蜡烛把礼堂照得透亮。四张桌子上摆着熠熠闪光的金盘和高脚酒杯。礼堂上首的台子上另摆着一张长桌,那是教师们的席位。
麦格教授把一年级新生带到那边,让他们面对全体高年级学生排成一排,教师们在他们背后。烛光摇曳,几百张注视着他们的面孔像一盏盏苍白的灯笼。幽灵们也夹杂在学生们当中闪着朦胧的银光。
“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麦格教授说,“开学宴就要开始了,不过你们在到礼堂入座之前,首先要你们大家确定一下你们各自进入哪一所学院。”
麦格教授在面前轻轻放了一个四脚凳,又往凳子上放了一顶尖顶巫师帽,帽子打着补丁,磨得很旧,而且脏极了。
在新生们好奇的目光中,帽子扭动着裂开了一道宽宽的缝,像一张嘴——帽子开始唱了起来:
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
但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我可是霍格沃茨的分院帽。
你们头脑里隐藏的任何念头,
都躲不过分院帽的金睛火眼,
戴上它试一下吧,我会告诉你们,
你们应该分到哪一所学院。
你也许属于格兰芬多,
那里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敢,
他们的胆识、气魄和侠义,
使格兰芬多出类拔萃;
你也许属于赫奇帕奇,
那里的人正直忠诚,
赫奇帕奇的学子们坚忍诚实,
不畏惧艰辛的劳动;
如果你头脑精明,
或许会进智慧的老拉文克劳,
那些睿智博学的人,
总会在那里遇见他们的同道;
也许你会进斯莱特林,
在这里交上真诚的朋友,
但那些狡诈阴险之辈会不惜一切手段,
去达到他们的目的。
来戴上我吧!不必害怕!
千万不要惊慌失措!
在我的手里你绝对安全
因为我是一顶会思想的魔帽!
帽子唱完歌后,向四张餐桌一一鞠躬行礼,全场掌声雷动,大部分来自于热情的格兰芬多。但介于帽子难听到极致的歌声,格兰芬多的掌声属于喝倒彩也不无可能。
一直紧绷着的新生似乎稍微放松了一点,阿纳托尔听到有人小声的吐槽,“看来,我们只要戴上这顶帽子就可以了,我哥哥骗我说入院是要和巨怪搏斗。”
随后这个吐槽声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义愤填膺的小巫师们让阿纳托尔失笑。从没碰过魔法的小巫师入学第一件事是使用魔法战斗,难道就没人思考一下合理性?
这时麦格教授朝前走了几步,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我现在叫到谁的名字,谁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听候分院。”她说,“阿纳托尔·艾尔伯托斯!”
行吧,按字母顺序排第一个也正常,阿纳托尔走出队列,他注意到下面拉文克劳长桌那边有人在小声的议论。
戴上帽子,帽檐刚好遮住阿纳托尔的眼睛,他扶着高凳端坐下来,眼前漆黑一片,未知让阿纳托尔也感觉到了紧张。
从脑海里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放轻松,我只是一顶帽子而已,所以让我来看看,看看你到底属于哪个学院。”
之后便是一阵沉默,时间久到阿纳托尔怀疑这顶帽子是不是坏掉了。
“难,很难,我看到了你的求知欲,但你很难做到一直保持理性,你可以对自己的目标不择手段,但好像缺少了点野心。”
那就是拉文克劳或者斯莱特林了,阿纳托尔心想。
“没错,你有什么意见吗?一般情况下,我还是很愿意遵从小巫师自己的意愿的。”
“爸爸说拉文克劳的休息室似乎有很多孤本。”
“当然,罗伊娜的学生都喜欢收集那些珍惜书本,我记得你父亲也是拉文克劳毕业的,他也贡献了不少。”
“艾尔伯托斯家族是世代的拉文克劳,不是吗?”
“嗯,没错,我想我已经有了结果,那么——”
“拉文克劳!”
拉文克劳的学生纷纷鼓起掌,这已经是矜持的小鹰们能表达的最大程度的兴奋了。
那可是艾尔伯托斯,那个刚毕业就获得梅林二级勋章的拉文克劳家族。
当阿纳托尔加入到他们的行列时,有几名拉文克劳学长站起来和他握手,小鹰们用一种炽热的眼神望着他。阿纳托尔向他们点点头以示礼貌,然后找了个空位入座。
“巴里·布朗。”
“赫奇帕奇!”
……
分院还在继续。
“莉莉·伊万斯。”
莉莉一路小跑着奔到凳子跟前,红色的头发像一团欢快的火焰,她急急忙忙把帽子扣到头上。
分院帽并没有犹豫太久,“格兰芬多!”
紧随其后的是“詹姆·波特。”
阿纳托尔听说过这位波特家族的独子,但两个家族并不相熟,所以他也没有见过。他也就是这么一瞥,脸色便立刻黑下来,那头眼熟的乱糟糟的头发,很好,他找到人了。
而这个粗鲁莽撞的家伙去了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还挺高兴的,毕竟,波特是有名的格兰芬多世家。
之后的人阿纳托尔不认识也不关心,只是没想到列车上那个叫西弗勒斯的讨厌鬼竟然真的进了斯莱特林。
什么时候斯莱特林的入院标准变得这么低了?
怕不是分院帽是出了什么问题。
阿纳托尔死死地盯着分院帽,企图看出那顶炼金产物是哪条魔力支流出了问题。
大老远的盖在西里斯头上的分院帽打了个冷颤,随后,咧起嘴一样的帽檐,“格兰芬多——”
阿纳托尔震惊,事实上他是认识西里斯的,他和布莱克家的雷古勒斯关系不错,对于这个叛逆的哥哥,雷古勒斯也会偶尔提及。
最重要的是,这个西里斯,他可是出自布莱克家族,那个祖训为“永远纯粹”的斯莱特林家族。
这还是那个永远纯粹的布莱克吗?
分院帽一定是坏了。
和阿纳托尔想法一样的人不少,斯莱特林长桌那边,一个惊诧的女声响起,“分院帽肯定是坏了,布莱克怎么可能是格兰芬多!”
是纳西莎·布莱克,一贯保持优雅的大小姐此刻全然忘记了礼节,旁边铂金色头发的马尔福也皱紧了眉头,只能安慰性地抓住纳西莎的手。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整个大厅一片嘈杂,众目睽睽之下,西里斯尴尬与愤怒交织,数不清的视线,逼得他下不来台。心底的叛逆如火焰般燃起,他一把抓下分院帽,头也不回地冲向格兰芬多的长桌那边。
西里斯还撂下一句,“分院帽没有问题,我就是格兰芬多怎么了!!!”
斯莱特林那边掀起轩然大波,纳西莎被气的喘不过气来,卢修斯连忙护住她。而格兰芬多那边,以詹姆为首的小群体不嫌事大地鼓掌欢呼,简直是一片混乱。
阿纳托尔看着头仰得高高的叛逆小子西里斯,不禁为自己的小伙伴雷古勒斯担心,长子继承人都成这样了,这该怎么处理呢?
在一片嘈杂喧闹之中,分院仪式结束。麦格教授卷起羊皮纸,拿起分院帽离去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就像是分院风波没发生过一样,他笑容满面地看着学生们,向他们伸开双臂,“欢迎同学们!”他说,“欢迎大家来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哈哈,没有什么比看到学生们济济一堂使我更高兴的了。”
大家纷纷鼓掌欢呼,校长发言结束,晚宴正式开始,长桌上出现了各式各样的美食。
阿纳托尔有些兴致缺缺,长时间的车程消磨了他本就不多的胃口。等到每人都填饱肚子以后,剩下的食物就一股脑儿地从餐盘里消失了,餐盘又都变得光洁如初。
过了一会儿,甜品上来了。各种口味的冰淇淋应有尽有,苹果饼、糖浆水果馅饼、巧克力松糕、炸果酱甜圈、酒浸果酱布丁、草莓、果冻、米布丁……
光是看着就感觉喉咙里黏上了一层糖浆,阿纳托尔连手都不想伸,他不明白在夜晚提供这么多高糖分甜点是想做什么。
他看向教授席,发现邓布利多校长正享受地品尝着浸满厚厚的糖浆的蛋糕。
他想,说不定是喜好甜食的校长的私心。
最后,甜点也消失了,邓布利多教授又站了起来,礼堂里也复归肃静。
“哦,现在大家都吃饱了,喝足了,我要再对大家说几句话。在学期开始的时候,我要向大家提出几点注意事项。”
“一年级新生注意,学校场地上的那片林区禁止任何学生进入。”
“再有,管理员费尔奇先生也要我提醒大家,课间不要在走廊里施魔法,晚上十一点宵禁,禁止夜游!”
“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霍琦女士联系。”
“现在,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邓布利多大声说。
邓布利多将魔杖轻轻一弹,魔杖中就飘飞出一条长长的金色彩带,在餐桌的上空像蛇一样高高地扭动盘绕出一行行文字。
“每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邓布利多说,“预备,唱!”
这种毫无配合的合唱简直是鬼哭狼嚎,阿纳托尔感觉自己的耳朵难受到了极点,他飞快的念完校歌,然后堵住耳朵。
随着最后一两个稀稀拉拉的声音结束,礼堂里终于安静下来。
“音乐啊,”邓布利多擦了擦眼睛说,“比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更富魅力!现在是就寝的时间了。大家回宿舍去吧。”
拉文克劳的一年级新生跟着级长,穿过嘈杂的人群,走出礼堂,登上西侧的螺旋楼梯。
阿纳托尔感觉自己转了许多圈,脑袋眩晕地一直爬到了顶层,终于看到了一扇装有鹰形青铜门环的大门。
级长指着门环,对新生们解释,“想要进入休息室,就必须回答鹰状青铜门环给出的谜语。如果回答错误,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只能站在一旁,等着其他人回答正确,才能跟着一同进去。”
他握住门环,大门上浮现出几行字迹。
“不说的话,你说出了我的名字,
而你必须说出来。
但若你能用话语说出我的名字,
那将会是个奇迹。”
竟然是谜语!
阿纳托尔绕有兴趣地从级长背后探出头,读完谜语略略思索,立刻猜出了谜底。
与此同时,级长也一本正经地开口,“谜底是Silent沉默。”
接着大门缓缓打开。
“今天是第一天,我为你们示范,但以后就要自己面对谜语,我希望大家能清楚,拉文克劳只欢迎智慧的人。”级长站在门前说着,很是唬住了跟在身后的小鹰们。
新生们纷纷点头,然后紧跟在级长后面进入大门,生怕被大门关在外面。
阿纳托尔落在后面,好奇地扫了眼青铜门环,很可惜,猜出谜底之后上面的字迹消失,看起来就像普通的门环一样。
但这种口令的确很有意思。
按理来说,开学第一天都会由级长来为新生们训话,但拉文克劳并不一样,级长把大家带进休息室,清点了一下人数就宣布解散。
因为没有什么比拉文克劳的口令更明白的入学训话了——拉文克劳只欢迎智慧的人。
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呈圆形,从拱形窗上能够看到外面的月色。休息室以蓝色和青铜色为主色调,墙上挂着这两种颜色的丝绸帷幔。穹顶天花板上绘有星星,下面深蓝色的地毯上也布满星星,彼此相对映照。
屋内放满了桌子、椅子和书柜,通向宿舍的门旁矗立着一尊由白色大理石制成的罗伊娜·拉文克劳的高大雕像。
级长指引姑娘们进一扇门,去往她们的寝室,然后再带男生们走进另一道门。
拉文克劳的新生人数并不多,阿纳托尔成功分得一间二人寝,他推开门,只见门对面的墙上有一个小型壁炉,上面蹲守着一只青铜鹰。
以壁炉为中心,两边的布置几乎一模一样,垂挂着深蓝色天鹅绒纬帐的四柱床,空置的衣柜,整面墙的空书架和一张工作桌。
因为还没有人入住,寝室看起来还挺空旷,阿纳托尔很喜欢工作桌正对着的拱形窗,住在塔楼顶层,意味着可以俯瞰整个校园。
“嗨,你好,我是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你是我的室友吗?”一个飘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纳托尔回头,只看见一头棉花糖似的浅金色卷发,他低下头,对视上一双银色的眼睛。
阿纳托尔伸出手,“你好,我是阿纳托尔·艾尔伯托斯。”
谢诺菲留斯伸手与阿纳托尔相握,他歪歪头眨巴着眼睛,小声呢喃,“你就像一只白色的海鸟。”他也不需要阿纳托尔的应答,接着便回了自己的床边。
这家伙直觉还挺准的,阿纳托尔挑眉,因为艾尔伯托斯家族的族徽就是信天翁,一只白色的海鸟。
行李箱被安置在各自的床边,阿纳托尔取出行李,一件一件地整理好。
一整个书架很快被放满,工作桌上也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和成摞的羊皮纸,衣柜里挂满了阿西娜为他准备的新衣服,最后下来,床铺倒是最容易整理的。
室友谢诺菲留斯先去盥洗室洗漱,趁这个等待的时间,阿纳托尔坐到桌边,掏出信纸开始写回信,不知道是因为太困还是太累,他的笔都有些握不稳,字也开始飘起来。
阿纳托尔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封装好信封,正好听见盥洗室门打开的声音,一回头,刚刚酝酿起来的困意被吓醒了一大半。
他长相算得上精致的室友此时此刻戴着一顶奇怪的鱼头帽,帽上的鱼眼咕噜噜地打着转。
阿纳托尔脸上的震惊不加掩饰,这让谢诺菲留斯有点脸红,“这是我最喜欢的帽子,我妈妈亲手做的。”
“她不让我戴出门,所以我把它当睡帽。”说着说着,谢诺菲留斯的声音更小了。
妈妈说过,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喜欢他喜欢的东西,甚至会认为是古怪的,疯疯癫癫的。
“嗯,的确很是古怪。不过如果是妈妈亲手做的,那多喜欢都不为过。”
阿纳托尔看的很开,而且拉文克劳的学生,有点怪癖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就算是奥维德也还是个洁癖加社恐的大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