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峰谷》清泉涌溢

89、第89章：人都老了，还谈少年

　　第89章：人都老了，还谈少年

　　2010年12月23日，上午八点多钟，刘林在北河县云水局宾馆上班，此时，一辆皮卡车，开到宾馆大门前停住，驾驶员打开车门跳下车子，破铜锣破喇叭腔调，对刘林嚷嚷着：“刘林，眼镜子呢？我叫眼镜子揍死章炳南。”

　　五十多岁的蒋月光，是刘林原单位同事，刘林遂热情地对他说：“将爷，你找眼镜子打谁呀？”

　　将爷怒火中烧，怒气冲冲，咬牙切齿地对刘林说：“你知道我的为人，我左脸是人脸，右脸是狗脸！人家敬我，我就露人脸，人家跟老子过不去，我就翻狗脸！章炳南这家伙，是不是畜生？太不像话，居然玩到老子头上？我看他可怜，妻子跟别的男人跑了，现在又失业在家，叫他给我开小轿车子，一个月给他三仟块钱的工资，这是我救他，他应该感恩戴德，报我的恩！这畜生倒好？居然给我妻子拐跑了！我见到他，非给他俩捏死不可，奸男□□！”

　　一楼男浴员工胡林也在宾馆大厅里，胡林说：“你真差劲，自己老婆怎么被别人骗走了呢？你这老婆，也不是什么好女人，肯定是水性扬花的女人，不要才好呢！”蒋爷说：“给老子脸丢尽了！这大丑事，北河县早都传遍了，占着他年轻小白脸，给我逮住，老子给他脸皮撕掉！”

　　刘林对凶神恶煞的将爷说：“今天，眼镜子休假不上班。”蒋爷听刘林说这话，爬上车子驾驶室，对刘林粗声粗气地说：“我到眼镜子家去。”他拉紧车门，发动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胡林，刘林，两个人仍旧坐在宾馆大厅里的藤椅子上看电视，刘林想得很多，一会想蒋爷，一会想章炳南，他两人的命运都很悲惨凄凉！譬如蒋爷，六岁的时候丧父，中年四十多岁的时候丧妻，刚刚五十多岁的时候丧子，人间最悲惨的事，件件都让蔣爷遇上了，幼年丧父，中年丧妻，老来丧子，还好，蒋爷嘻嘻哈哈的性格，如果有头脑之人？早都悲伤过度，精神失常了。

　　章炳南呢，人长得很帅，年轻的时侯，在单位上班，追求他的女孩太多了，他给生产科科长的女儿追到手，当年，厂里的年轻小伙子都羡慕他高攀了，三十年河东转河西，工厂改制了，三十多岁的章炳南夫妻俩双双下岗失业。章炳南有建筑手艺，他出国捞金子，整整三年时间。章炳南在国外打工，寄巨款回家，妻子在北河县城开个大超市，章炳南还有一个月就要回国的时候，章炳南妻子居然悄悄地给超市转让了，给住房卖了，拿着巨款带着儿子，跟情人私奔走了。

　　章炳南回国后，人财两空！差点想不开，现在，章炳南四十多岁人，正值人生黄金的时期，跟蒋爷沆瀣一气，能混到什么名堂？

　　刘林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翟经理叫新来的员工邵大牛，跟刘林后面实习，刘林很高兴接受这项光荣任务，说明刘林在宾馆工作，已经出师了。

　　刘林带徒弟邵大牛在宾馆各楼层巡逻，一边交谈着，一边检查客房，此时，一位靓丽的中年妇女上二楼，找女技师按摩，见到邵大牛喜出望外，兴奋不已！她笑着对邵大牛说：“老同学，你在云水局宾馆打工，饭店不开了吗？”

　　邵大牛喜出望外，欢天喜地，说：“是的，上班两三天了。”邵大牛对刘林介绍他的女同学说：“这是我美女同学，她从小学二年级，一直跟我同一班级，同坐一位置，直到小学五年级，我跟她关系好吧？”

　　刘林点点头，开玩笑说：“你俩真好，关系非同一般。”女同学笑容灿烂，说：“人都老了，还谈少年？你真会讲话，我都退休当奶奶了，今天有事，改天再聊。”

　　邵大牛的女同学裙摆飞扬，在这寒冷的冬天随风飘摆，犹如轻盈的蝴蝶翩翩起舞，五十多岁的女人，身姿依然窈窕淑女般美丽。

　　邵大牛对刘林说：“人生呐，如果我少走弯路？说不定这位漂亮的女同学是我的妻子呢！那我的命运将会重新改写。

　　其实，我早都认识你，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你夫妻俩承包北河县糖果食品厂门市部，开烟酒店，童小六带十多位小混混敲诈你商店是不是？”

　　刘林对徒弟邵大牛说：“童小六是地痞无赖，他在我店赊一瓶白酒，半小时后，他带一班兄弟十多人，到我店里闹事，说我店里的白酒是假冒伪劣产品，喝下去的白酒肚子痛，屁股上长包，非要我给他兄弟们带到北河县医院看病去，如果不去医院治疗？可以拿钱了事。

　　那一天下午，他们给我店内电话线扯掉，不许我报警，不让我关店门！我答应他们的钱款，这群小混混才放开我，我回到家里，跟妻子讲这件事，妻子对我说：‘宁愿倾家荡产，绝不能让这邪恶分子敲诈得逞！请大混子惩罚他们，以毒攻毒！’

　　晚上，十点多钟，我到陶钢家，陶钢一个电话打给童小六，当场，在我面前搞定。”

　　邵大牛说：“那一路商店和饭店几乎全敲诈光了，派出所不知关童小六多少次？这个人太无聊了！地痞一类人！童小六到人家饭店，长期带两只苍蝇放入口袋里，带几个小混混常到人家饭店吃霸王餐！喝酒快结束的时候，他给口袋里的两只死苍蝇放入汤里，叫来饭店老板，说菜中有苍蝇，人家都了解他，自认倒霉，免了他们酒菜钱，让他们一伙滚东了事。”

　　刘林对邵大牛说：“童小六到你饭店吃白食了吗？”邵大牛愤怒的说：“我对童小六十分了解，他们每次到我饭店点酒点菜，我不答理他们，我拿出长长的杀猪刀，黑着脸不讲话，在磨刀石上，不停地磨杀猪刀。

　　他们见此情景，双脚没有站稳，都逃之夭夭！他们换另外一家，到别的饭店蹭酒去了。”

　　徒弟邵大牛讲到这里，说磨刀霍霍，刘林心花怒放，慷慨激昂，对邵大牛说：“好主意，太巧妙绝伦了！”

　　刘林同邵大牛巡查完宾馆客房，两个人坐在一楼大厅里看电视，可刘林心潮澎湃，无心看电视，回忆往昔：

　　1979年，刘林考上北河中学的高中班，前三次数学考试，刘林都是班上第一名，班主任老师选刘林为数学课代表，那一年，学校开体育运动会，全班男女同学，都说刘林长得英俊潇洒，像《沙家浜》里的演员郭建光！全班同学举手表决，一致选举刘林是进运动场的举红旗选手，刘林欣喜若狂，这比拿三好学生奖状还光荣！

　　刘林当选为举旗选手以后，无论上课下课，无意中发现女同学玉禾，时常盯着他，每一次，刘林跟她双眸对视的时候，她迷人的眼睛，含满深情，常常对刘林嫣然一笑百媚生。她娇小的脸蛋，满面绯红，她长相温润甜美，充满灵气，气质优雅，跟她日久生情，她经常下数学课的时候，向刘林请教一些数学题怎么做？

　　玉禾姑娘跟刘林是邻居，她家房屋在山岗上，刘林家房屋在山坡上，中间只隔一户人家老屋，每一天，刘林路过她家门前时，都能看到她亭亭玉立，伫立在她家的大门前，对刘林家眺望……

　　俏丽的玉禾姑娘，那美丽的倩影，那飘柔的长发，是刘林今生最美的风景！二十多年后，曾经玲珑剔透的玉禾，依然深深烙印在刘林的心坎上。

　　1981年的高考，刘林名落孙山，刘林背着行囊到乡镇青山中学复读，这期间，女同学玉禾写一封信给刘林，至今，刘林仍保存完美无瑕，保留二十多个春秋冬夏。

　　那一年，女同学玉禾顶母亲职，进入县政府部门工作。有一年，刘林跟她在北河县城里正大街邂逅了，刘林已经有女儿了，男人的担当和为父的责任，刘林婉言谢绝了她，她痴痴地站在风中，依依不舍，久久不愿离开，刘林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