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峰谷》清泉涌溢

3、第3章：相亲

　　第3章：相亲

　　1982年5月2日，上午八点多钟，赵愈母亲托媒人给赵愈介绍一位女朋友，上午九点多钟，赵愈要去女方家相亲，他独自一个人去很胆怯，非要拉刘林陪他去不可。

　　刘林对赵愈说：“你堂堂一表人才，论相貌有相貌，论家境，你父亲是北河县云水局副局长，母亲是中学教师，这么好的条件，小姑娘们像鲫鱼上水一样地追求你，你怎么二十五岁了，还没有谈到对相呢？难道还不如丑鬼胡竿子？”

　　赵愈深深地叹一囗气，对刘林说：“唉，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漂亮妹子配丑男，古往今来颠倒配！刘林，你知道不知道呢？我一见漂亮的女孩子就脸红，就紧张，心跳加快，就不知道跟女孩子讲啥子话了！”

　　刘林听赵愈这么一说，心软了，只得陪赵愈相亲去。

　　赵愈和刘林进入女孩子娘家，媒人让赵愈和那女孩进入房间，虚开着房门，刘林则在客厅陪媒婆，女孩子父母亲和两位哥哥，东讲历史，西讲天文，天南地北地侃着大山，扯些笑话故事，大家开开心心，喜笑颜开，客厅里欢声笑语。女孩子的父亲，多次跟刘林握手，拥抱，像哥们似的，谈得难分难舍。

　　赵愈不知道怎么时候站在刘林身后，催刘林离开，此时此刻，媒人进入房间内，悄悄地问女孩子话。

　　刘林看赵愈满脸的愁眉不展，哭丧着脸，一副倒霉相，就知道他已经走麦城了。刘林站起来，准备跟赵愈离开，媒人招刘林一人进入房间，媒婆褶皱的老脸，堆满笑容，小心翼翼地告诉刘林说：“这家姑娘看上你了，你跟她谈谈，看看是否有情有义呢？”

　　刘林哪里有思想准备？刚刚走上社会，只有二十岁，刘林连连跟媒婆摇头，也不言语，退出房间，稀里糊头地跟着赵愈快速离开女孩子家。

　　这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林黛玉哟，太让人迷茫了！刘林还没有涉入爱情河，只是初春的花蕾，只有在春天里的柔风细雨滋润中，爱情的鲜花才能娇艳绽放呢。

　　一路上，赵愈无语，垂头丧气，刘林受赵愈情绪的感染，忧愁荡漾在心间：“怪不得我一进女孩子家里，那姑娘冲我甜甜一笑，那白里透红的脸蛋，如花般娇艳，那楚楚动人的身材，婀娜多姿。

　　姑娘，你对我嫣然一笑，我此生天天为你祈祷！你有心于我，我令你失望，让你伤心欲绝了，无奈，我婚姻未动，没能负你所托，此生，你已是我心底的倩影！不能说我对你没有感觉，你是有心栽花，我非流水无情。

　　姑娘别急，花香浓郁时，有蝴蝶来，花开盛时会折枝！但愿美丽的小姑娘，能遇上如意的郎君，共醉花好月圆，相依相偎。朝看彩霞红满天，红日东升，傍晚看夕阳美丽，炊烟入云，一生爱在春风里，似闲云天上漫漫游，乐享岁月悠悠。”

　　刘林和赵愈两个人，在回知青旅社的路上，赵愈怨天尤人，他轻言细语地对刘林说：“刘林，咱俩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我这相亲的事，我求求你，千万别在知青旅社里讲，如果旁人知道了，我没有脸面子。你为我保守秘密，我就感谢不尽了！”

　　刘林坚定地对赵愈说：“你放心，我也不是扯是非的人，只可惜，那女孩子没有看上你！那女孩子长得朱唇皓齿，爽心悦目，确实不赖呀！美丽的光彩洒满整个房间，我为你惋惜哟！”

　　赵愈对刘林说：“别提了！那姑娘居然看上你！再提，我真的要流眼泪了。”

　　刘林和赵愈进入云水局知青旅社，赵愈到后面客房去了，刘林走进登记室，见小会计许琴琴坐在办公桌旁的大椅上，打着毛线衣，杨承武，王三妹，翟自然三个人坐在床沿上。三个人分别拿着报纸看，刘林拿一张四方凳子，坐在办公桌旁边。

　　此时此刻，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上一小组美女知青，人称云水局知青旅社一枝花李秀英，她拎着一只空竹篮子，笑盈盈地走进值班室，对大家说：“这大好时光，大家沉默是金呐！也不聊聊天？”

　　许琴琴放下手里的毛线衣针线活，杨承武，王三妹，翟自然三个人放下手上的报纸，迎接着李秀英。许琴琴微笑着说：“什么风？给美女吹来了，满屋生香。”李秀英笑着说：“我到菜市场买菜去，路过这里，忙一上午，菜还没有买呢！刘林，你替我买菜去，这拾块钱，你随便给我买一些菜回来，正好给你坐的凳子让给我坐，我好跟许琴琴，王三妹，翟自然，杨承武四个人，谈谈知心话。”

　　刘林接过李秀英手里的竹篮子和一张拾元的大团结，离开了知青旅社，去北河县菜市场的路上，刘林想：“李秀英姑娘怎么偏偏让我替她买菜呢？为什么没有叫别人？难道她看上我了？”

　　刘林在北河县菜市场，买了白菜，辣椒，苋菜，瓠子，豆腐，酱油茶干子，总共花费陆块多钱，满满一竹篮子菜，还剩现金叁块多钱。

　　菜买好了，刘林返回云水局知青旅社，递菜篮子和剩余的钱给李秀英。李秀英接过菜篮子和钱，惊讶地说：“我的娘呐！许多菜，怕我家要吃三天了，昨天，我给蒋宴朋拾块钱，蒋宴朋只买鱼和肉两样菜，我家一顿给干光光了！”

　　刘林对李秀英微微一笑，也没有给这件事放在心上。

　　中午十二点钟交接班的时候，李秀英前来上班，她偷偷地塞给刘林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刘林，一生清贫，无大起大落，为人敦厚善良。蒋宴朋，富贵一生，风光无限，为人处事圆滑。”

　　李秀英对刘林柔声细语地说：“我爸爸让我给你和蒋宴朋都是拾块钱，看你俩买荤素菜比例，余款和超支，预算你和蒋宴朋的前途。”

　　顷刻间，刘林明白了：”李秀英在考验我和蒋宴朋，我却蒙在鼓里！李秀英为什么单单考验我和蒋宴朋呢？难道我清贫？蒋宴朋富贵？是不是李秀英看上我了，同时，也看上了蒋宴朋呢？她拿不定主意，请教她父亲？她父亲是云水局秘书长，知识渊博，学问深，满腹经纶。李秀英父亲以荤素菜的多少，超支和剩余的钱多少，来判断我和蒋宴朋今后是富裕呢？还是贫穷呢？来决定他女儿李秀英跟谁谈恋爱，以此来定女儿的终生大事吗？”

　　第二天，1982年5月3日，上午，刘林心情愉快，在这初夏的五月天，年轻正好，花正红，露正浓，意气奋发，风流倜傥！君不见池塘嫩柳迎风展，万条垂丝戏鸳鸯！君不见阡陌繁花吐蕊香，满山嫣红披云霞，携得时光如朝阳，人生抒情写文章。

　　上午七点多钟，刘林去知青旅社接班，昨天上夜班的同事，全部都没有回家，胡竿子拎来一只单卡录音机，这一下子，知青旅社可热闹了，大家对着录音机唱着歌，录下播放，一遍又一遍……

　　胡竿子清清嗓子，唱一曲《北国之春》，把云水局知青旅社，全体知青给镇住了，他唱得抑扬顿挫，婉转悠扬，不走调，声音浑厚，磁声十足，高亢嘹亮：

　　“如果没有你给我爱的滋润，我的生命将会失去意义，我们在春风里陶醉飘逸，仲夏夜里绵绵细雨……”

　　胡竿子歌声沁入大家的肺腑，进入每位知青的心田，唱惯革命歌曲的一群年轻人，这首情歌，无疑是深深烙在少男少女的心坎上。旅社全体知青情绪高涨，使劲拍着手，高声呼喊，大声地吆喝：“胡竿子唱得好！再来一首！”

　　胡竿子一激动，颤抖着声音对大家说：“我买?菜打烧酒，请兄弟姐妹们喝一杯，一醉方休好不好嘛？”大家吹着囗哨，拍着桌子，臂膊挥动，喊声冲霄，群情激愤，鼓噪呐喊助威：“胡竿子棒棒哒！”

　　胡竿子真的出去了，许琴琴冲着胡竿子背影喊着：“十二号客房，有大桶酒，不要花钱买酒！”胡竿子回答说：“知道了。”

　　胡竿子果然大气，买来许多?菜，没有筷子和碗，全体知青就用手抓着吃，女孩子没有一点斯文淑女相，跟着男知青大口朵颐，吃着香喷喷的卤牛肉和卤鸭肉。

　　许琴琴和汪琳两人，拎来一只塑料桶，给大家倒酒，倒在每个人的茶杯子里，蒋宴朋举起酒杯，大声喊：“为了我们的青春永存，干杯！”大家同时举起杯子，齐声和：“为我们青春万岁，干杯！”

　　酒没有喝三杯，许琴琴自言自语地说：“这酒度太高了，怎么这样辣呢？”

　　赵愈，杨承武，钱和平，蒋宴朋，马丽，李秀英，翟自然，都感觉不对劲，喝点酒头昏眼花，醉眼朦胧，大家脸色通红，都说：“不行了，头昏脑胀，人要倒下了，要睡觉啦！”好菜也不吃，纷纷找空房间睡觉去了。

　　许琴琴和马丽去7号客房休息了，李秀英，汪琳，翟自然，三位女孩子，干脆和衣躺在值班室里的大床上，刘林和王三妹两人收拾四号大房间里的碗筷和卤菜。

　　王三妹脸红耳赤，她拿一条毛巾走上前，擦刘林额头上的汗，说：“你也休息一下，酒喝多了吧？”

　　刘林望着王三妹，王三妹红红的小脸就像出水的荷花美丽动人！王三妹太漂亮了，刘林真想吻一下王三妹的脸颊……

　　王三妹深邃有神的眼睛，似秋水含情，有千言万语要告诉刘林，突然，刘林心颤动，暗自思想：“难道她就是我思念一生，十指相扣一生，呵护一生的女人吗？”

　　这时，十二号房间里的旅客回来了，看见桌子上那只塑料桶，问刘林和王三妹说：“谁拿我的酒精？”刘林笑着说：“不好意思，大家把你的美酒享受了。”旅客严肃认真地说：“这不是酒，是我烧炉子酒精，喝下，要出人命啊！”

　　刘林和王三妹双双目瞪口呆！值班室的大床上，三位女孩子依然呼呼大睡。

　　国色天香，醉气袭人，酣酣如瑶池浮紫烟，又似蓬莱喝琼浆，色不迷人，人自迷，酒不醉人，人自醉！

　　刘林和王三妹两人双目相视，哑然失笑，刘林望着旅社大门外，马路对面的莲花湖，湖水清澈，波光粼粼，轻风拂过，湖面泛起一层层涟漪，莲花湖对岸，远山入云，慕旗山巍巍，白鹤峰欲飞，心如柳枝荡秋千，多少豪情任潇洒，一任春江东流水，浪淘显英雄。

　　刘林对王三妹说：“不好，我酒精中毒了，快扶我上床躺一下。”

　　王三妹一个箭步冲上前，真的搀扶着刘林。刘林乐哈哈地说：“还是王三妹对我好呀！”王三妹这才知道刘林假装酒醉，娇嗔地对刘林说：“你想讨便宜，小心我揍你！”说完，王三妹不再搀扶刘林，忙着清扫四号大客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