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存予你》南风回暖

47、情哥

　　到了面馆，以前季存很喜欢吃这家的羊肉米线，虽然贵，但都是上好的黑山羊羊肉，几年来吃过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也许是很久才会吃一次，那份味道就会经过漫长的时间不断美化，但此刻想吃了很久的米线放在面前，却没有多少食欲，良久未动筷子。
　　这家米线店吃米线的方法和别处大相径庭，这也是倍受顾客青睐的原因，他家的食材会和米线分装开，用秘制汤底慢煨。
　　他夹着米线慢慢吸溜，肉嫩汤鲜，秦束夹了一片羊肚给他：“后天就是复赛了，李林想让我俩都去，让我问问你。”
　　“哦，随便。”季存说。
　　“还打射手吗？男朋友今天打的很好。”秦束品细品，味道的确很不错，让他有些意外。
　　季存坐在他的对面烫了一把薄荷，站起身去买了两杯柠檬水。
　　他放了一杯在秦束面前云淡风清的说：“你要走吗？”
　　“转学啊？”秦束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季存，静了一会才说：“那是她的想法。”
　　“怎么，舍不得啊？”秦束乐了，端着碗坐到他旁边。
　　季存继续嗦着面：“只是问问。”
　　“存哥，你口是心非的样子。”秦束用膝盖撞了他的腿一下：“很可爱！”
　　“你想多了。”季存把放在旁边的调味料倒了点汤汁搅匀，蘸了一片菜叶说：“吃完去逛逛。”
　　“好。”秦束点点头说：“是要买菜吗？”
　　“嗯。”季存说：“你怎么知道？”
　　秦束背靠在椅背上说：“太了解你了。”
　　“蛔虫啊你！”季存笑了，夹了一片菜叶送到他碗里。
　　“靠，蛔虫就蛔虫吧，住在你肚子里。”秦束轻声说，这话越听越不对劲，季存突然想到了什么，气的他腿上掐了一把：“滚犊子！”
　　“滚不开了，被你缠的死死的。”秦束喝了一口柠檬水，右手偷偷攀上季存的腰。
　　季存嫌弃的往旁边躲开：“谁缠谁还说不准！”
　　“嗯，我‘馋’你，要不给我尝尝你什么滋味。”秦束笑着捏捏他的脸，文字游戏信手拈来。对面桌上的客人眼睛直往他们这边瞟，瞟完又偷偷捂着嘴笑。
　　季存被对面的人看的有点不自在，他拉了秦束一下：“吃饱就走了。”
　　“好。”秦束说：“这家羊肉米线不错，下回再来 ”他正说着就接到一通电话，才接通，对面的人就开始狂吠，震的手机抖三抖：“秦哥，你们去哪了，赶紧回来打练习赛。”宋阳对着手机大声说：“再不来就踢人了。”
　　“踢呗，无所谓。”秦束正要挂电话就听见宋阳的尖叫，比接电话时叫的欢，背景闹哄哄的，夹杂着赵煜的怒吼。
　　“放羊，我在羊肉馆涮羊肉，你再哔哔，小心把你涮了。”秦束说了最后一句话就把电话挂断，最后一刻电话那头还传出半截“爷”字音来，秦束彻底被对面的人逗乐了。
　　“靠。”他摇着头拿起放在桌边的单肩包笑了：“傻逼。”
　　“走了。”季存站在门边等他，视线落在那两个窃窃私语的人身上，莫名有点心烦。
　　春末的贸易市场人比冬天时候多，时蔬比白日里便宜，在街边游荡的多数是上了年纪的人。
　　季存走过广场拐角就看见街心有一群老阿姨在跳广场舞，他指着人群好奇的看着秦束：“你会吗？”
　　“当然，小菜一碟。”秦束说着还自信的跟着跳了几个步子，嘴里哼着调子：“吆吆，切克闹，切克切克闹闹闹。”
　　季存放开被他握住的手：“要不要……上去试试？”他想起上次秦束跳舞给他看的样子说：“我想看。”
　　“这…………嘶。”秦束难为情的摸摸自己的厚脸皮，看着那群老阿姨在广场上搔首弄姿，感叹道：“有点辣眼睛啊。”
　　这种风格的舞他还没尝试过，在男朋友面前丢脸的话有点折面子，音乐在空中高高回响，唱着熟到能背下来的歌词，周遭的人热情似火的跟着唱：“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
　　不知是谁拿起旁边的麦克风飙歌，曲风来了个大逆转，直接从民歌换成了沙雕大妈版摇滚乐：“老司机带带我，搭个顺风车啊，不带你费油门，给我站开些啊！”
　　季存看着广场上的人民舞者，脚步惊人的一致，动作浮夸，个个笑的像个烂刺花，沙雕气息在市场里盛行。
　　“什么鬼？”秦束站到石墩子上往下看，肚子笑到痉挛：“还能这样玩。”
　　“是挺…………咳咳。”季存找不到形容词，但实在忍不住，跟着笑起来，他看着秦束，推了他一把：“想上就去。”
　　秦束长的太过出众，没一会就被人群包围起来，被一个水桶腰阿姨拽进队伍里去：“靓仔，嬢嬢看你帅气，整一个。”秦束抗拒着被人拖进人群。
　　季存看笑了，找了个比较安静点的地方站着，秦束被刚刚唱着情歌流着泪的老大妈一把拽过去，接着就把话筒丢给他：“哪来的明星？模样不错，说两句。”
　　秦束很快就接受了参与其中这个事实，不疾不徐的接过话筒清清嗓子：“叔叔阿姨们，你们好！”
　　台下一阵笑闹，这人就是有种独特的气质，能很快融入陌生的环境，带动气氛。
　　秦束拿起话筒说了一堆漂亮话，就被大妈丢进人群让跟着跳舞，坐在不远处的季存静静看着这一切，啧啧两声。
　　秦束跳了一会广场舞就开始飘了，换了自己喜欢的街舞，把好好的广场舞大会搞成了街舞秀，大妈们热血喷张，竟然也跟着他跳起来。
　　“靠。”季存站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
　　秦束在里面散发着独有的光芒，今天………………是男朋友的主场，季存勾起嘴角，欣赏着这场百人盛会。
　　广场热闹非凡，大人的欢呼声，小孩的笑闹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嘈杂又繁华，在人海里，有些人眼里只装得下想看的人。
　　秦束跳累了，大汗淋漓的拿着话筒道：“在座的各位美女，感谢你们的支持，今天就到这了，在我走之前，我想对下面的某位小朋友说…………”秦束视线越过众人落在季存身上：“谢谢你，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呢？”他热切的看着季存，等待他的回答。
　　季存站在外围，没料到他会搞这出，猝不及防的看着中央的人，不敢跟他对视，周边的人群目光汇聚在他身上，他偷偷看了秦束一眼，用口型说了句：“喜欢！”
　　隔着人海，他看见秦束笑了，他用手捂捂心口，跳的厉害，少年的心事无人知晓，只是在别人理解不了，看不到的地方用最热烈的方式表达。
　　话筒里的回音埋没在笑闹里，大妈们只当小伙子偶像剧看多了，闹着玩的，没放在心上。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玩的吗？我也会。”一个大叔跳上去就抢过秦束手里的话筒：“阿梅，我爱你，嫁给我吧。”
　　秦束被人群推推搡搡的挤到最外围去，市场中心刚还在唱情歌的大妈抢走大叔手里的话筒，气沉丹田一掌把大叔拍飞：“累个穷鬼，我不中意你。”
　　其余的老妈子咿咿呀呀的嘲笑起来：“是被拒第二十八次了吗？”
　　“是是是，哈哈哈哈哈哈，死猪不怕开水烫。”
　　秦束抓着头发走到季存面前：“卧槽，尴尬。”
　　“刚不是挺能耐吗？”季存斜了他一眼：“走了，买…………”他还在说着话就被秦束俯身下来堵住唇舌，字音乱糟糟的往外乱蹦，他想挣脱，却被秦束紧紧捏住下巴，舌尖相互纠缠，直到吻的喘不上气来才放开他。
　　“现在也挺能耐。”他伸出无名指把季存唇角的唾液擦干净又说：“存哥，我听见了。”
　　季存在刺激中享受着这一切，他推开秦束，隔了距离喘口气才说：“人这么多！不怕被人发现？”他往人群看过去，没人注意到，才松了口气。
　　“怕什么，他们注意不到。”秦束肆无忌惮的笑着，指着那位大叔：“你看，男人的浪漫 ”
　　季存笑了：“牛皮糖式爱情。”
　　两人走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腻歪了一会才分开，进了贸易市场，没看见熟悉的三轮车，他才放下心往里走。
　　“你喜欢吃什么？”季存拿起杂货摊上的一束面皮让老板称重。
　　“都行。”秦束笑着说：“你做的都喜欢。”
　　“十块！”老板把袋子递给他，他付了款又说：“别贫，赶紧说。“
　　秦束认真的想了会才说：“那买几颗那个弯弯曲曲的菜吧！”
　　“哪种弯弯曲曲的菜？”季存带着他往卖菜的摊子走。
　　“忘了。”秦束在摊子上想自己找，看了一圈也没看见。
　　“你跟我讲在哪些地方吃过？”季存问他。
　　“汉堡店里”秦束答到。
　　“夹在汉堡里的吗。”季存又拿起一根黄瓜进行一番望闻问切。
　　“好像是。”秦束一时半会想不起那种菜叫什么名字。
　　“那叫生菜。”季存看了白痴一眼，把袋子里的面皮丢给他提着。
　　他们两个也吃不了多少，他带着秦束找了卖生菜的小贩子那买了几颗生菜，又说：“买点辣椒吧。”
　　辣椒种类太多，秦束跑过去说：“我来挑，我知道哪个不辣。”
　　他抓起几根长的又直又嫩的大辣椒丢进塑料袋里，想把丢了的面子找回来：“存哥，你猜我怎么知道它不辣的？”
　　“你说。”季存提起买好的菜往江海最大的商贸城走。
　　“因为辣的不直，直的不辣。”秦束从他手里拿过装菜的袋子说：“快，夸夸我。”
　　“嗯，你厉害，你最帅，江海郭fu城第二代。”季存向前走着，撇撇嘴，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人。
　　季存在市场里又买了一提卷纸和脆皮肠，两人手里提满袋子，秦束还在四处搜查自己想买的东西，最后在千挑万选中买了一袋棉花软糖和牛肉粒。
　　要结账的时候又看见货架上摆了一条木制海盗船，他停下步子揣摩着这条船的价值，虽然相比船他更喜欢飞机，但漂亮的模型对他来说都有很大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