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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七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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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蔓在小厮的引领下,走过曲曲折折的回廊,回廊建立在湖水之上,碧绿的荷叶慵懒地躺在水面上,亭亭玉立的花骨朵迎风而立。远处落霞满天,身边孤鹜齐飞,七蔓以为自己走进了仙境。
“发什么呆?”前面的小厮停下来,七蔓不查,差点撞上去,那小厮看了一眼七蔓,隐隐有几分责备之意。
“对不起!对不起!”七蔓连忙道歉,声音细若蚊吟。
“快进去吧!”小厮将七蔓往前面一拉又推了一把,七蔓这才惊觉,已经走到湖中小楼门口了,不由自主地栽进屋内,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耳边听得两声闷笑。
“对不起对不起!”七蔓脸上红潮翻涌,撑着手,想要站起来,地板是上好原木打磨而成,光滑可鉴,七蔓急得快要哭起来,半天也没挣扎着站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如何变得这般笨手笨脚。
一只温润如玉的大手伸到面前,七蔓抬头,就看到一双兴味十足的狭长凤眼,那人温柔地将七蔓从地上扶起来。
“没事吧?”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暗哑,像极了石头扔进寂静的水波里发出的闷响。
七蔓连忙摇头,脸憋得通红,满是惶恐不安。
“知道找你来什么事了吧?”男子带着轻笑,一手轻轻滑过七蔓粉红的脸蛋。
“刚刚已经知道了!”七蔓嗫嚅着,在男子的注视下,两只手紧紧捏着下衣摆,手心隐隐已有汗迹。
“能做好么?”
七蔓浑身一僵,缓缓抬起头,正好对上男子丰神玉郎的俊脸,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男子的眼,漆黑如墨,像极了小楼外沉静的水波。头自然的点下,在男子殷殷的目光中,七蔓的心,被软化成一滩水,唯男子之命誓从。
三天后,京城首富沈三纳妾,仪式隆重,堪比正妻之礼。七蔓坐在满目红色的喜房中,怔怔地,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出嫁了。
面前的男子,魁梧健壮,站在自己面前,犹如铁塔,七蔓心中一颤,避过新郎目光中灼灼的火光。
“七蔓!”沈三颤巍巍地探出手,将七蔓揽进怀里,声音中满是难以抑制的喜悦。
七蔓柔顺地低下头,光影重重中,剪影投在窗上,朦胧而优美。
“七蔓,我终于得到你了!”
“三哥,郎公子成全我们百年之好,你可要好好谢谢他!”七蔓抬起头,脸上带着一抹明媚的笑容,眼睛飞快地瞟了一眼窗外,娇羞道。
“那是肯定的,七蔓……”沈三看着七蔓,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我真没想到,郎公子给我的惊喜,就是你!”
七蔓眸中一黯,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道,“我也没想到,这个惊喜,这么大!”
沈三以为七蔓和自己一样感慨万千,眼底更多了几分疼爱和愧疚。靖安七年的一场水灾,让原本两情相悦、青梅竹马的两人,差点从此阴阳两隔。如今,沈三看着面前娇俏的七蔓,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情不自禁、欣喜难耐。
“七蔓,对不起!”沈三握着七蔓的手,满脸愧色,“我以为你已经死了,那时候,罗儿一家收留了我,又让我掌管家族生意,如今……”
“不要说!”七蔓伸出手,她的手上伤痕累累,惨白得连脉络都清晰可见,偏偏那样惨白的芊芊指头上,握着血红色的喜帕,她用喜帕轻轻捂住沈三的嘴,面上带着娇羞满足的笑容,眼睛里仿若有星辰在流动成辉煌的锦带。
“不要说……不要说……”七蔓喃喃道,看着面前的沈三满脸不可置信地缓缓倒下去,愤怒地望向自己。
“七蔓姑娘不愧是公子看重的人,果然做事干脆麻利!”窗子突然响动了一声,那天带着七蔓去见郎公子的小厮笑嘻嘻地跳进来,乐滋滋地绕着地上的沈三转了个圈子。
“哪里,都是公子运筹帷幄!”七蔓垂下眼睑,谦逊道。
小厮听得七蔓将功劳全数推到郎公子身上,更加高兴,拍拍七蔓的肩膀以示嘉奖。
“你留在这里小心行事!”小厮满意地看着进退得当的七蔓,越发满意起来。
“那个……”七蔓吞了吞唾沫,满面犹豫之色,那小厮对七蔓正有好感,看她这样子,免不得停下离开的脚步,关心地望过来。
“可不可以请小哥代为转告公子,七蔓……”七蔓欲说还羞,那小厮自以为心领神会,哈哈大笑起来。
“七蔓姑娘,公子自然不会亏待有功之人!”小厮看着烛光中身着喜服的七蔓,身姿曼妙,肌肤胜雪,一双眸子会说话似的,光彩耀人,心中一凝,面上更是客气了几分,公子对她,想必也有几分心动吧!
“我,我不求坐拥这万贯家财,只愿公子能够……能够等事成之后,让七蔓在身边侍候,七蔓死而无憾!”七蔓的手里,依旧捏着那张血红的帕子,粉面妖娆,眼睛里满是对郎公子的崇拜和爱慕。
小厮看着七蔓的花痴模样,心里暗笑,多少美貌女子对公子投怀送抱,只是,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在公子身边的日子能超过一个月,这个女子,会是例外么?
“我会转告公子的!”
七蔓只觉眼前一花,小厮依旧消失不见。望着窗外的夜色,七蔓幽幽一叹,温柔地将地上的沈三扶到床上,放下纱帐,静静地坐在沈三身旁看了好大一会,才缓缓伸出手,轻按了几下沈三的太阳穴。
小厮立在窗前,看着纱帐内隐隐约约晃悠着的帕子,又听到女子低声的问话,男子迷迷糊糊地作答,满意地点了点头,身形似燕,迅速地消失在沈府。
第二日一早,七蔓拥被靠坐在床上,床内,是鼾声阵阵的沈三。门被一把推开,一群人惶急地冲进屋内,当先一名绿衣女子,珠翠满头,雍容华贵。
看到床上亲密相偎的两人,女子脸色骤变,使个眼色给身后的一名高大的仆妇。那仆妇冲到床前,伸出手就要将七蔓从床上拉下来。七蔓斜睨了她一眼,仆妇心中一惊,这个披发素颜的女子,浑身散发出淡淡的威势,极淡极淡,却已经足够让自己的手,瑟瑟地收回。
“还请姐姐宽恕妾身无礼!”七蔓动了下柔软的娇躯,薄被随着那一动,轻轻又向下滑了不少。一双猿臂,充满占有欲地禁锢在七蔓的腰间,七蔓慌乱地拉上被子遮住自己,一张俏脸,红霞遍布。
跟在绿衣女子身后的人,齐刷刷别过目光,脸上表情俱都精彩纷呈。绿衣女子一张脸当时便黑下来,胸脯急促起伏着,一想到自己的夫君从来没有那样宠溺地对待过自己,心里的恨意,就翻滚不息,恨不得将床上娇弱美丽的女子,撕碎毁灭……
“大清早吵什么?”沈三将放在七蔓腰间的手收紧,七蔓本来身子外偏,突然被他大力一拉,一下子就栽在沈三胸膛上,沈三睡在床内侧,正好被七蔓将视线遮住,是以一时之间,还不知道有满屋子的人在欣赏两人的恩爱。
“老爷!”柔柔弱弱的一声呼唤,绿衣女子早已经堆了满脸的委屈,梨花带雨的模样,果然引起了沈三心中的怜惜。
“罗儿!”沈三望着绿衣女子,牵起七蔓的手,又示意绿衣女子上前,一手拉着一个佳人,满脸欢悦的笑容,“七蔓,这是罗儿!”又看向罗儿,柔声道,“七蔓初来咋到,你要多关照她,别让她受什么委屈!”
“是,老爷!”罗儿撅起嘴,看向七蔓的目光,彷佛恨不得用刀子割下她身上的肉。一注意到沈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立即又是一副含娇带俏的淑女样子。
“还请姐姐多多关照!”七蔓柔声道,虽然知道罗儿对自己有莫大的敌意,依旧想要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身子也不着痕迹地往前挪动了一些,尽量离身后沈三的怀抱远一点,仰起头,七蔓向着罗儿善意的一笑。
哪知这笑容,落在罗儿眼中,何尝不是一种炫耀!罗儿一只手揉捏着手中的丝帕,面上雍容的笑容不由得有些狰狞。
然而,沈三痴迷地看着罗儿嫣红如花的脸庞,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个女人的明争暗斗。七蔓喊出的那声姐姐,听在沈三耳中,莫名的刺耳,想也不想,沈三望向罗儿,眼中带上了几分凌厉。
“七蔓,你比罗儿大了两个月,该称呼她为妹妹!”
罗儿脸上的血色刹那褪得一干二净!
“那怎么行?”七蔓连忙推辞。
“我说行就行!”沈三不容她拒绝。
“如此,罗儿倒要给姐姐请安了!”罗儿强忍着泪水,对身后的抽气声充耳不闻,柔软的腰肢轻轻一摆,决绝地往门外走去。
“三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她的心?”七蔓推开又靠过来的沈三,嗔怪道。
“七蔓,我舍不得你受一丁点的委屈!”沈三不以为意地说道,含情脉脉地望向她。
七蔓羞涩地低下头,露出白玉一般的颈,如墨的长发披萨在瘦削的肩头,沈三痴迷地看着她,忍不住伸手拨过一缕秀发,放到鼻边轻嗅。
“好香!”沈三满足地低叹,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只想这样拥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怎么样,老爷回来用饭么?”七蔓往房外张望着,看着沈三贴身侍从小林的身影,忙迎出去问。
“老爷让夫人先用!”小林打了一个揖,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啊,又不回来啊!”七蔓幽幽一叹,嫁进沈府才三个月,沈三已经厌倦了么?
小林听到一声欲语还休的叹息,那叹息像石头一样落尽他平淡无波的心湖里,一圈圈涟漪荡漾开去……大着胆子抬起头,就看到倚在门上的女子,彷佛云雾拨开后的新月一般,清新而美丽绝伦。
“最近店铺出了一些事,老爷忙着处理呢!”虽然沈三吩咐过这些事情不能说给七蔓让她白白忧心,但此时看七蔓满脸的愁思,小林忍不住安慰道。
“额!”七蔓连忙让侍候自己的丫鬟拿了一锭银子过来,硬塞进小林手里,“那你一定要劝老爷按时吃饭!身子累垮了,我……”那言犹未尽的话,小林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耳边娇滴滴的声音让小林彷佛踩在棉花上一般,飘乎乎的,只是不停的点头。
小林晕乎乎地往外走,七蔓悦耳的声音远远地传进耳朵里。
“我们去厨房吧,老爷劳累了,我给他炖汤补补!”
小林直到走出七蔓的院落,才猛地醒过神,心头满是艳羡,那位夫人,对老爷真是好得没话说,难怪,老爷那么宠爱她!哪像西苑的那位夫人,别说为老爷亲自洗手作羹汤了,侍候老爷穿衣,都已经委屈得不得了。
如此又过了三个月,沈三从上个月开始,就忙得几乎不见人影。若不是憨厚的小林再三解释,七蔓真的要以为,沈三又要娶新夫人进门。每日里幽居在小院里,七蔓自得其乐地终日绣花弹琴,也不轻易踏出院门半步。
“七蔓,你快走……”
这日正绣着鸳鸯的眼睛,沈三的声音遥遥传来,带着几分惶急。七蔓心中一惊,手上一痛,低头就看到手指上的血珠,皱眉,正准备擦拭掉,沈三已经蹲下身,用嘴含住冒血的手指,轻轻的吸了几下。
“还痛么?”沈三抬头,关切地问。
七蔓摇了摇头,看着面前长满胡茬的沈三,只觉恍然若梦。
“你忙完啦?”半晌,七蔓终于小心翼翼地问,余光却看到门口掉落在地上的一个包袱。
“我……”沈三目光一滞,匆忙捡起那掉落的包袱,塞到七蔓怀里,饱含不舍和牵挂地说道,“近日府中事忙,你不如先去乡下别院住些日子,这包裹中有几样礼物,你带着!”说着就要把七蔓往院门口带。
“啊?这么急?”七蔓顿住脚不动,惊诧地问。
“再不走,天就黑了!”
“黑就黑嘛,黑了就明天走!”七蔓嘟着嘴,明显有几分不乐意。
“哎哟,我的姑奶奶,明天……明天要下雨的!”沈三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咽进肚子,只是牵着七蔓,急急地往外走。
“沈老爷这么匆忙是要去哪啊?”院门处,一个衣袂飘飘的公子挡住两人的路,面上满是雍容华贵的笑容。
“郎公子,我求求你,七蔓与这一切无关,你放她走吧!”沈三松开七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郎公子那双魅惑的眼睛,望向手足无措的七蔓,声音里是说不出的优雅,“七蔓,他在给你求情呢?”
明明在笑,七蔓心头却是一惊,从郎公子平淡的话中听出无穷的讽刺。
“公子,他……他不是……”七蔓慌忙摆手,欲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解释,只好带着哭音道,“七蔓一颗心天地可鉴,求公子怜悯!”
“也罢,这次你居功至伟!跟我回去吧!”郎公子眼中含笑,俊面上平静无波。
“是!”
七蔓匆匆跟上郎公子的步伐,不敢去看那依旧跪在地上,死寂一般一动不动的沈三。她知道,沈三将全部的心思,全部的爱怜,都放到了自己的身上。只是,七蔓一颗少女的心,早就在走过曲曲折折的回廊,被一只如玉的手扶起的刹那沦陷。
三哥,对不住!
七蔓在心里默默对身后跪着的人说道。
郎公子击败了京城第一富豪,一回到自己的府中,浑身上下,是遮不住的愉悦,那份愉悦,让他本来英俊不凡的容貌,在七蔓的眼中,又多了一层金光熠熠的光辉。
一进府,郎公子亲自将七蔓带到一个雅致静谧的房间,然后才离开,还吩咐她好好休息,晚饭时分,大家一起庆祝。
“七蔓姑娘,恭喜了!”通往郎府饭厅的路上,沿途都有人给七蔓道喜,七蔓的脸上,爬满红霞,心里也喜滋滋一片,那声声恭喜中的意味,让七蔓羞涩得想要躲回自己的房中。
果然,一进门,郎公子的十五个得力管事也齐声向七蔓道喜,七蔓不由得受宠若惊,诧异地望向站起来迎向自己的郎公子,明媚的眼睛升腾起一股白雾。这,可以算是对自己的重视么?
“来,坐我身边!”带着七蔓坐下,那十五个管事才毕恭毕敬地分坐在下首,看向七蔓的目光中,隐隐带上了几分敬畏。
“七蔓,这次多亏你啊!”郎公子亲自为七蔓布菜,动作亲昵自然。
“是啊,多亏了七蔓姑娘!”
“还叫姑娘?”有人哈哈大笑,“该改口叫夫人了!”
七蔓闻言,将头垂得更低,几乎可以与碗筷对齐了。
“只是,七蔓,你在沈府,可曾看见过一方官印?”郎公子揽住七蔓往怀里一带,气息扑洒在七蔓脸上,七蔓头脑一阵晕眩,眼前是朝思暮想的人,心里没有保留地轻轻摇头。
“没有?”郎公子皱起眉头,深邃的眼睛里浮起几抹忧思。
七蔓在心里回想了一遍,确实没有,便更加坚定地摇头,伸手,想要抚平郎公子皱起的额头。
“不如去问问三……沈三吧!”七蔓柔声建议。
“七夫人还不知道么?沈三已经撞墙自尽了!”
七蔓听上一句,刚对七夫人条件般反感,下一刻,已经浑身僵硬地靠在郎公子怀中,死了,他怎么会死了?
小时候调皮掉进池塘他没死,上树掏鸟窝摔下来他没死,家里闯进强盗他也没死,家乡发大水他不但没死,还摇身一变,成了第一富豪。为何,如今,不过是郎公子用自己做饵,让罗儿和他失和,利用家族打压沈三,双方内斗让郎公子渔翁得利使他失了万贯家财,他为什么就挺不住?
小时候,他不是和自己一起,吟诵那句“千金散尽还复来” 么?
“死了?”七蔓呆呆地低问。
“是死了!”郎公子毫不在乎地说道,“七蔓,你一定要好好想想,那方官印,他会放在哪里?”
“那对你很重要么?”七蔓抬起头,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眸盯着郎公子。
“当然重要……”郎公子看着七蔓,她眼中的情谊那般真切,心里暗自忖度了一番,才下定决心开口,“七蔓,当年我身为太子伴读,太子登基为帝,点我为巡察使,我途径西朗,在那里驻扎了一年,丢了我的官印。后来百般打听,那官印落在沈三手里,现在陛下虽然信任我,可若是那官印找不回来,我的头上就随时悬着一把刀,你明白么?”
“公子是靖安七年在西朗驻扎么?”七蔓无法控制声音的颤抖,含泪问道。
“是!”
七蔓心中一惊,强忍住满心的悲痛,徐徐从郎公子怀中坐直身子。
“容奴家回房细想吧!”七蔓站起身来,盈盈施礼,“公子尽情欢饮,七蔓会为公子排忧解难的!”
“好,你下去吧!”郎公子闻言大喜,一指下面的十五个管事,“也就是让他们见见你,认认主子!你……”郎公子站起来,低头附在七蔓耳边低语,“等着我,这里散了我来找你!”
七蔓慌乱地退下去,回到房中,一眼望见桌子上沈三给的包裹。含泪打开,正上方一个黑漆盒子,七蔓费力地打开,官印正端正在摆放在盒中。
伸手,泪水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靖安七年的那场大水,让几万人流离失所,多少人妻离子散,多少人家破人亡……自己从小在东郎长大,家中贫穷,多亏了沈三的外公救济,又送自己到学堂念书,才有如今的七蔓。
西朗大水的那段日子,父亲陪着沈三的外公去寻找沈三一家,不幸淹死在波涛翻滚的洪流里。随后不久,母亲因为思念父亲,郁郁死去。七蔓也想着去西朗寻找两情相许的沈三,结果,在那洪水刚退的土地上,七蔓被一群困苦交加的男人,推到在岸边,失去了少女最宝贵的贞洁。
七蔓将那官印抱在怀中,她无法忘记,那场大水,据说是巡察使挪了修砌水坝的银子,堤坝不牢固,才决堤奔流的。
而那个巡察使,竟然就是郎公子!
揉揉眼,七蔓伸手拿过那个盒子细细研究,盒壁有一边格外的厚了一些。小心翼翼地敲开,里面一页残纸,依稀可见是一张收据,上面官印赫然在目,旁边的收款人,竟然是郎公子,银子的数目,也和国库发出用来修砌水坝的数目大致相同。
郎公子推开七蔓的房门时,只看到床上娇羞坐着柔美妖俏的七蔓,那侧影美丽得近乎飘渺,好似下一刻,就会消失。郎公子掌管生死大权许久,当然不会任由这样的美人儿不可掌握,大步上前,郎公子将七蔓搂进怀里,忘记了那方官印,眼前的美人儿彷佛毒药,而郎公子,正想一品其中滋味。
七蔓柔软的嘴唇散发出花朵的清香,郎公子开始还浅尝辄止,慢慢地,却带着几分癫狂,纠缠着七蔓缠绵不止……
靖安九年,国家栋梁,朝廷右相郎公子逝世,陪葬的,据说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乡间女子。有好事者称,那女子是妖狐转世,来替天行道的!靖安七年的大水,朝廷上下震怒,事后民间私传,是郎公子私吞银两,才造成上游决堤。那妖狐化身为美人,帮助郎公子除了眼中钉沈三,降低了他的戒心,在两人的新婚夜,刺杀了郎公子!
又有人说,那女子其实未死,陪葬的是另外的姑娘。因为有人在夕阳西下之时,看到过沈三的坟墓前,站着一个全身缟素的美貌女子,那女子祭拜了沈三,潇洒地拿着包裹,出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