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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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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行从昏迷中醒过来,床边一直守着他的赵秀惊喜喊道:“大哥,你醒了!”
随即跑到厨房拿了汤药,“大哥,快喝药,”然后眼巴巴的瞅着他喝药。
赵文行摸了摸六岁小姑娘细黄的头发,接过药一饮而尽。
“大哥,给,鸡蛋,大夫说你流了好多血要补补。”小姑娘用瘦弱的手指捂着嘴巴,凑到赵文行身边偷偷递给他一个鸡蛋。
赵文行看着这一个鸡蛋,心里叹气,原主没白活,最起码还有个小姑娘关爱他,如今自己接手了原主的身体,一定会替他报仇,好好照顾妹妹。
看着大哥剥鸡蛋,小姑娘咽了咽口水,又勉强自己移开视线,拿过空碗跑去厨房刷了。
“大哥,喝水。”
“小妹,吃吧,”赵文行拿着半个鸡蛋递给赵秀,赵父有钱也不会花到赵文行和赵秀身上,自己昏迷几天一直靠小孩子照顾,只喝过米汤,一年到头两人吃不上什么好东西,看着瘦弱的小姑娘赵文行有些心疼:“没事,大哥醒了,以后带你吃更多的好东西,”小姑娘这才接过塞到嘴里。
“哐啷”一声,屋门被踹开,来人五短身材,一脸恶相,满身酒气,“小兔崽子,装了好几天晕可终于醒了。”
“咳咳,咳咳”被这么一吓,赵秀被还没咽下去的鸡蛋呛到,赵文行理也不理进来的赵成富,轻轻拍赵秀后背,等她慢慢平复下来才抬眼看向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叔叔。
赵成富被他看的一怵,反应过来又十分恼怒:“好个臭丫头,还学会偷家里的鸡蛋了,跟你这个大哥一样不学好。”说着,赵成富就要来抓赵秀。
“爹,我没偷,这是王婶送的。”赵秀害怕的大喊。
赵文行将小姑娘护到身后,一脚踹到赵成富肚子上,将人踹到地上,“叔叔,我看你是喝醉了,还是回屋里休息吧。”说罢,冷冷盯着赵成富。
赵成富喝了酒又被踹了一脚,晕头转向的爬起来正要撒泼,猛地注意到赵文行的目光,心里一激灵,不知道以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赵文行今天为什么竟然有胆子反抗,怕自己吃亏,赵成富寻思着等自己酒醒了再来收拾他。
等赵成富走了,赵文行满头冷汗的坐下喘粗气。
“大哥,你怎么了?”小姑娘哭着说。
“没事,大哥只是有点晕,歇一会就行了。”赵文行昏迷了三天,没吃饭,失血过多加上刚才剧烈运动,现在眼前发黑,伤口也疼,但是也没时间休息,稍微坐了坐,等到没那么晕,便得想法填饱肚子。
“大哥,我给你帮忙,”小姑娘扶着赵文行进了厨房,看着大哥翻找,自告奋勇道。
赵文行翻遍厨房,就找到一碗去壳粟米,几根野菜,一把枣,将东西全搁锅里加了水,生好火,叮嘱赵秀小心烧火,他便起身去了赵成富屋子里,看着赵成富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赵文行打开柜子,果然发现了两个油纸包,又翻了翻屋子找到三两银子,便拿着东西去了厨房。
厨房里,赵秀正坐在小板凳上认真烧火,听见大哥回来,扭头望去,“大哥!”
“哎,小妹,看看大哥拿回了什么,”说罢,他打开油纸包,两个鸡腿,四个烧饼。
“大哥,有肉,”小妹紧盯着鸡腿。
“小妹,来洗手,洗完手再吃。”
两人洗了手,这才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等两人吃的差不多,锅里的粥也好了,两人又喝了点粥终于塞不下去了,收拾一下回了屋子休息。
小妹这几天担惊受怕,还得伺候一家子,刚刚吃饱躺在床上幸福的睡着了,此时,赵文行才有时间整理一下原主的记忆。
三天前原主在山脚边被人用石头打中头部,血流不止一命呜呼,歹人见他脑袋出血吓得慌忙逃串,幸亏这里闹的动静大,附近捡柴的村人听到,把他救了起来送回赵家。等这具身体再次睁眼便换成了异世而来的同名同姓的赵文行。
此处是一个从未出现在历史中的朝代——卫国,现在在位的是卫国的第三位君主,天下刚太平三十多年,但普通农家种地能吃饱肚子,逢年过节还能吃的上肉,原主所在的村子叫西河村,周围有山有水,村子里的人虽然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但是遇到事还是能够团结对外的,大家只要不懒就能过上安稳日子,但是原主一家在村中名声很臭,因为原主的叔叔赵成富——他懒惰贪财抠门,喜欢占人便宜还要反咬一口,赵成富一家四口,除了原主这个十六岁的侄子,还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赵文墨和一个六岁的女儿赵秀,妻子前几年劳累过度去世后,赵成富对原主便更加压榨,村里很多人都很同情他,原主五岁那年父母去世,赵成富占着长辈身份以要抚养侄子为由占了兄嫂的全部家财田地不说,还从小支使原主干活,做饭洗衣看孩子种地,若不是赵成富为了有钱享受陆陆续续卖了几十亩地,原主还要更累。原主从不敢反抗,小时候每次不听话就换来一顿暴打,等到了能反抗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反抗了。
这次原主被人打死也有赵成富的关系,赵成富贪财,打听到县里的李财主最近想要收个小侍,若被看上可以拿到五十两银子便动了心想把原主送到李财主府上,原主虽然因常年吃不好,身材瘦弱但是长相俊秀,李财主很是满意便给了契约就等下个月的吉日一手交人一手交钱。原主当然不愿,先不说以男子之身给一个五六十的老头子当小多委屈,单说这种小侍与奴仆无异,一但签了契便相当于卖身,于是原主死活不肯签契,趁赵成富不备带着一点自己存的偷偷钱跑到了山上躲着。
三天前,原主偷偷从山上下来想看看赵秀并买点米,被村里的流氓刘看见,流氓刘与赵成富也算一丘之貉,赵成富与他喝酒时承诺过若是能找到他便给二十文钱,流氓刘当即上前去抓原主,撕扯间怒气上头把他打死。
赵文行默默消化着这离奇的经历,叹了声原主的不幸,感谢原主留了具身体让他借尸还魂:“唉,等我为你解决了这些害你性命的人,再为你立碑,你放心走吧,下辈子投个好胎。”
再次醒来,赵文行是被砸门声吵醒的,小妹也醒了,抱着他的胳膊瑟瑟发抖,“别怕,大哥去看看,你在床上别下来。”睡前,赵文行把桌子柜子挡在门后,就为了防着有人不请自来。
“爹,那个没人要的野种去你屋子里偷东西了,我亲眼看见的,”随着砸门声,赵文墨也从屋子里出来耀武扬威了。赵文墨还想骂赵秀这个吃里爬外的,顾及亲爹在没敢多嘴,晌午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见赵文行打赵成富,他没敢出去,怕像他爹一样挨打,等他们吃完饭自己本想吃点剩的,没想到什么也没有,赵秀这个臭丫头竟敢吃独食。
赵文行觉得这对父子挺有意思,明明赵文墨一直在家,他打他爹的时候不出来,他去他爹屋里的时候不出来,这个时候倒是出来了。
“小兔崽子,还不快滚出来,你这不孝子,我养你这么多年,你竟然敢打我,还偷家里东西。”赵成富嚷嚷着,恨不得告诉全村人自己侄子不孝。
随着他的宣传,邻居们果然慢慢聚了过来,只不过大家邻里邻居谁不知道赵文行从小给家里干活,农忙的时候也是他一个半大孩子忙里忙外,可从没见过赵文墨下过地,孝不孝的,一个侄子,一个儿子,高下立现。
赵文行移开桌柜打开门,看着脸红脖子粗的赵成富,只觉得奇怪,赵成富竟然是真的生气,赵文行这些年在他家也没吃过几回肉,挨打的次数更是不知多少,如今只是从他身上讨回一点点他就受不了了。
“叔叔说笑了,我昏迷了三天,今天刚醒,多亏叔叔给我准备吃食,不然我可能又要饿晕了,只是叔叔给我送东西的时候醉醺醺的,想必是自己撞到哪里了,才误会了侄子,难道叔叔不是特意给我送的吗?不然家里都断粮了,叔叔却不为病人准备吃食难道是要故意饿死侄子吗?”赵文行依靠在门框上,脸色苍白,一看就是大病初愈。
赵成富指着赵文行要破口大骂,邻居们开口了,“孩子在家里吃口东西怎么能叫偷,谁家里还少这口吃的啊,是吧,成富。”王婶道,她今天早上去割草,遇见赵秀正在找野菜,可是现在已经过了长野菜的时间,找不到多少能吃的,她看不过去,给了赵秀一个鸡蛋。赵家真是作孽,对孩子如此狠心。
“就是,文行是大家从小看大的,品信如何大家都清楚,成富,我看你是喝糊涂了,自己磕到哪了。”
“是啊,成富天天喝酒,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呆在一起,兴许银子是他们偷去了。”
“对啊,这些人手脚不干净。”
原主虽然每天要干很多活,但是遇到别人要帮忙的时候都会热心帮忙,因此在村子里名声比赵成富好多了。现下已经没人怀疑赵文行,倒是开始劝赵成富,眼看赵成富要骂人,赵文行插进话题:“叔叔一定是误会了我,多谢各位邻居仗义执言,想必叔叔定会洗心革面,再也不和那些人来往,小子这些年多亏各位邻居帮持,前几日小子被人袭击,差点死去,多亏王韶大哥及时发现为我请大夫,不然,唉。”
见赵文行脸色苍白心有戚戚,大家也非常同情,这些年这孩子也算多灾多难,父母先后去世,叔叔不慈,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文行兄弟不用这么客气,你有没有看见是哪个鳖孙打的你?一定要把他送官。”王韶挥挥手,示意小事一桩不必放在心上。
“是村里的流氓刘,”赵文行道。
“竟然是他,怪不得这几天没见到他,不知道这祸害躲到哪里去了。”
流氓刘经常在村里偷偷摸摸,欺压乡里,前年还把邻村的一个人打断了胳膊,给了不少银钱才没让人报官,这次更是差点闹出人命,没人愿意跟他扯上关系。
“当时我身上有点银子,他可能想抢劫,厮打过程中我被他打破了头。现在我身体不好,得麻烦相亲们替我报案了,这样的人在村子里,一定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被害,为了村子安宁也得送他去见官。”赵文行改了流氓刘的作案动机,为之后摆脱李员外一事做铺垫。
他也不担心被拆穿,现在流氓刘不在村里,当时他看见赵文行流了那么多血,心下害怕,早早逃走,即便赵文行没死,只是重伤,但是等抓住流氓刘也够他坐牢的了,而且这么大的罪,流氓刘绝不会自己承担一定会咬出赵成富的。
赵文行垂眸,掩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