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喜欢你》一听霜

4、第 4 章

　　知错能过，善莫大焉。

　　林桑屁颠屁颠去买了一大束花，把今天收来的红包花了个干净。

　　花香芬芳一定能让孟钰消气。

　　孟钰收到一束花，卡片上写着：

　　收来的红包都给你花了。

　　还画了个欠揍的小人。

　　孟钰收起笑容、也收起花。两户人家是邻居，真的很近，近到孟钰开个门林桑就跑了个没影。

　　【孟钰：花是你垃圾桶捡的吧】

　　很难有人看到这消息不生气，气得林桑跳起来（物理意义上的），然后跟孟钰来了个对视。

　　“……”

　　林桑有点心虚。

　　“好巧。”

　　只要足够真诚，假话也能变成真话：“我恰好路过…”

　　算了，编不下去。

　　林桑招呼也打了，花也送了。

　　电梯在这一刻打开，林桑一溜烟跑进电梯，孟钰按住外面的按钮，与林桑对视：“你跑什么？”

　　这话说得。
　　说得她做错事一样，林桑挺直了腰杆：“花不是垃圾桶捡的。”

　　孟钰看上去不太生气。

　　在林桑分化前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不错，分化后林桑自己变扭，避着孟钰。
　　不在一个班，避开一个人不难，若不是搞什么“庆祝林桑分化为alpha”的活动，林桑还能与孟钰保持距离好一段时间。

　　林桑知道孟钰也没有犯什么错，只是分化成alpha真的在林桑的预料之外。

　　之前她以为自己会跟孟钰一样分化成omega。

　　这种落差感，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孟钰看上去也不太开心，清清冷冷。

　　“孟钰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孟钰转身，林桑没有看见她最近噙着的笑，“你送不送花是一样的。”

　　孟钰说没有生气一定是真的。
　　林桑松了口气，躲过一劫啊。

　　要是孟钰真生气，林桑会很苦恼的。

　　总不好告诉孟钰，她对她的信息素过敏。

　　在网上搜寻这样的答案，所有人都在告诉她远离过敏原。

　　跟孟钰的关系，注定回不到从前。

　　今天的反应就说明问题，确实过敏，反应强烈，林桑合上眼，其实她不讨厌孟钰的信息素，就算是回想起来也不会觉得哪里讨厌，可是……

　　除了保持距离，没有别的办法。

　　孟钰的信息素对她来说有些太刺激，林桑不太敢冒这个险。

　　信息素的吸引要命是浪漫
　　信息素过敏是真的会要人命的

　　最起码在自己的信息素稳定下来之前，要减少跟孟钰的相处。

　　不要跟今天这样过分就好了。
　　她跟孟钰相处的时候，本身也不是唧唧呱呱的模式。

　　两个人没有分在一个班，减少相处不是一件难事。
　　分化后在学校里，在今日聚餐前，两人几乎没有搭话。

　　那还是林桑无意识的躲避，大抵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对孟钰有什么企图。
　　不是什么因为omega信息素分化的不正经A。

　　可……现在确定自己对孟钰的信息素过敏后，心理关就成了不存在的。

　　确实不是什么色胚，完全是因为她与她信息素不合。
　　孟钰将花摆在客厅里，花香馥郁。

　　走到门口，看门外没人，顺手关了门。
　　回家前，林桑说要独自在家待着，现在送花上门，已经足够令人意外。

　　如果要讨好她的话，哄她别生气的话，应该留在这儿确定她开心了才对吧。林桑的哄人方式完全是想一出是一出。

　　她说不生气是真的。

　　孟钰没有生林桑的气。

　　-

　　“林桑你是不是又高了。”

　　李未来低头拾笔，看到林桑的校服裤子下小腿跟露出一节。

　　林桑长高后，换了校服，也换了位置。
　　生活委员说林桑瘦，给林桑订了一米七的校服，林桑的位置从第二排到了第五排。

　　李未来说话的语气没有羡慕，她在陈述一个事实：“我就说一米七太坑了，你那时候都一七二了，这才半个月你这裤腿就短了点。”

　　林桑扯了扯自己的裤腿，掩盖，也没有短多少：“也还好。”

　　她说话有些懒洋洋的，李未来见怪不怪。

　　在换座位前，她跟林桑也不陌生，同班一年半的，像林桑这样的人同班同学就没有不熟她的。就算那些没有跟林桑说过几句话的，也不至于不熟林桑这个人，林桑是那种绝对不会被忽视的存在。

　　林桑这人很好相处，座位换了两个礼拜，跟前后都熟。

　　最初的课间，林桑无比安静。
　　比如趴在桌子上休息。

　　像是怎么也睡不饱。

　　下课铃声响起就趴下，十分的准时。

　　就算不是趴着，跟人说话也带点懒洋洋的感觉，其实莫名的有点儿酷。

　　林桑的前桌是班里唯一扎双马尾的女孩，头发乌黑笔直浓密，头发分成两股，每股都有别人全部头发多。
　　这种密集程度，多出现在小学生头上。

　　在高中，头发有前桌那样浓密的差不多绝迹。

　　班里人都叫她“双双”。

　　老师建议过双双剪短发，说是洗头难干，双双洗完头吹头发都得吹一个小时才行。

　　双双家长来学校拒绝了老师的建议，学生也需要一些自尊，双双的头发如果剪短并不好看，长头发会让双双自信一点。

　　家长这样说，这件事也就没了后续，双双保住了她的双马尾。

　　双双还是给老师面子的，之前及腰的长发减到锁骨处，短了一大截。

　　班里的女孩子比双双还要心疼双双的头发。
　　最心疼双双头发的还要属化学老师，惊讶、遗憾，连连叹气。

　　“昨天课代表去交化学作业，听到老刘跟化学组老师讲‘年少不知发珍贵’，老刘真的想把双双头发做成自己的假发吧。”

　　老刘不老三十出头，却聪明绝顶，本要做科研后来某一天抓了一把头发来了一中当老师，以心态缓解了脱发趋势。

　　林桑客观评价：“他只爱自己的头发。”

　　“也是，假发都是假的，我见老刘越活越年轻态，假以时日……”

　　林桑：“增发广告都得找他。”

　　哈哈哈哈前桌都忍不住回头笑，几个人讨论起来增发广告多赚钱，要是真的，可能老师都不干了，不到四十就可以过养老生活。

　　说着说着还都羡慕了起来。

　　边上的同学看他们四个人傻乐。

　　增发广告找老刘他们一没钱分，二还得继续学化学。

　　虽然理智上觉得他们的开心毫无道理，但是还是忍不住跟着他们笑起来。

　　王宇平：“你们在笑什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

　　“双双有没有收到过花？”

　　双双双手合十：“还没有，但是不用你怜悯，此时无人送，自有收花时。”

　　“想当第一个送你花的都不行，我们是同桌诶，给哥哥一个机会。”

　　哇哦。
　　哇哦。

　　“听说女生都会对第一个送自己花的人特别印象深刻，我就想让你帮我试试是不是。”

　　王宇平这样一说，跟八卦没就没多少关系。
　　完全是他想要一点回馈，要是真事如此，下一步王宇平真要广撒网了。就是用光零用钱也要给一中女生一片美好记忆。王宇平自有一套逻辑，他姐跟他说毕业后谁是谁都不记得，别说喜欢自己的人，就是自己喜欢的人也能忘记姓甚名谁。这一说法，让王宇平很不怕翻车。

　　少年，只要不犯法，胆子大一点。

　　对第一个送自己花的人特别印象深刻？
　　林桑趴着额头抵着手肘，眼睛看着鞋头，想起自己送孟钰花的操作。当然的她知道自己想多了，就算不送花孟钰对她也印象深刻，再说送孟钰花的肯定不少。
　　成绩好、长得好、性格好，想了想去孟钰也没有哪里不好的，这样的孟钰收到过的告白指不定比她做的生物试卷还多。她送花完全是为了道歉：“平头，别胡言乱语。”

　　平头恹恹的，没人支持他的大业，平头很是掏心：“林桑我跟你不一样，你的存在就是他们的美好记忆，而我要给人留下美好记忆，总要做些什么。”

　　林桑抬抬眼皮子，颇是困惑：“这个时候你就琢磨着怎么活在别人的记忆里了？”

　　三双眼睛都看向林桑。
　　这境界倒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王宇平一看双双和未来都在憋笑，那憋笑的模样还不如直接笑出来，两个人的脸颊似乎一戳就要像气球一样漏气，至于罪魁祸首还有一双真挚的眼神，看着她的眼还真不能让人说出一句不是来。
　　哪怕这话有点不吉利。
　　可这又能咋办，林桑一看就不是故意的啊，王宇平解释：“是印象深刻的美好记忆，不是活在别人的记忆里，是希望能够为别人的青春制造一些美好的记忆。不影响我的未来发展，我还是会活在当下的现实里的。”
　　一口气说这么多，还有些气短，林桑点了点头，像是认真听了一般。
　　实际上她就是故意的。

　　“下个礼拜又要考试了，林桑你分化后第一次月考，有什么感言？”

　　林桑的分化是高二三班的一件大事，这分化后的第一次月考成绩也是备受关注。据说有的人分化后第一次月考直接从垫底到中游，反正就是有人进步飞速。

　　在同学们期待的眼神下，林桑说出一个残酷的事实：“突飞猛进是电视剧里的情节，现实里多是因为分化耽搁了学习时间，第一次考试成绩不理想的。不过我的分化与月考差了点时间，讲道理应该就是平时水平，不会进步多少，也不至于退步多少。”

　　李未来最是遗憾：“没有觉得脑袋比从前灵光，题目思路信手拈来？”

　　王宇平、双双：“是啊是啊？”

　　他们对alpha有着过分的自信，把林桑给搞蒙了：“没有。”

　　“这样太令人失望。”李未来最为见多识广，看过的电视剧比其他三个人加起来看过的还要多，“你怎么是这样的alpha，别人分化后都……比如孟钰分化后稳稳占据年纪第一宝座。”

　　双双：“对……不对啊，她分化前也第一。”

　　“我们能不能聊点开心的。”王宇平双手交叉，“这种话会伤害我的金刚心。”

　　林桑是反应最小的那个，其实她还反应了一会儿，送花之后好像就没有跟孟钰说过话。她很好避开了孟钰，也不是故意躲藏，就顺其自然。两个人就很自然的没有什么交流，这时候她才想起这回事，刚刚说起花的时候倒没有没有往这边想。花本身就是一种交集，而说起成绩就好些一个路人甲，在谈论年级第一。
　　她跟孟钰很遥远。

　　不过下一刻就被打破了这种遥远：“桑桑你跟孟钰不是认识？”

　　说这样的话也没有多大的意思，林桑认识的人很多，同年级的不同年级的。林桑和孟钰是说过话的，那就是认识的。

　　“恩。”林桑说，“我们是邻居。”

　　三人：！！！
　　三人：你怎么活下来的！

　　大家见识到了林桑的另一种可怕——
　　跟孟钰是邻居。

　　啊……同班都已经有点难以承受这样的降维打击。更何况是邻居，同岁同校同年级。

　　还未等林桑回答王宇平就为她庆幸：“还好你分化成了alpha。”
　　可不就是这样一回事，还好是alpha，要是omega，那还不对比更激烈一些。

　　李未来咽了咽口水：“话不能这样说，出年级排名的时候还看你性别？是alpha能加分么？”

　　双双很是崇拜：“桑桑真是宠辱不惊。”

　　同学夸张的反应，令林桑精神起来。
　　有……有这么严重么？
　　甚至到了值得崇拜的地步？

　　其实跟孟钰当邻居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她是我邻居，又不是我妈女儿。”

　　“这遗憾的就是，不是你妈闺女。”

　　“……”

　　这话她真的接不了！

　　“是啊是啊，她次次整个年级第一回家，你妈得把你搁阳台上去。桑桑你在家里日子可不好过吧？”王宇平将心比心，认定林桑的日子不好过，有一个别人家的孩子，这日子能好过到哪里去。

　　“没有的事。”林桑说，“我是家里唯一的宝，学习靠自觉，我学习不行，就是基因不好。”

　　王宇平：这锅甩得很好。
　　能说出这种话，果然是家里唯一的宝，一般人可不敢这样甩锅。

　　“我爸要是跟你妈一样有自知之明就好了。”

　　“……”我觉得你确实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