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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 ...

  •   当今社会,教育在普及,工作在复杂,思维审美都在潜移默化的提高,一切都逃不过一个词,内卷。
      何为内卷?

      人人都朝着自己心中的梦想奋斗。因为你稍微一放松,身边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的原地踏步,就等于退步。

      早已夜幕降临的A市,许昕然拎着包,穿着她那走在街上撞款率百分百的小白鞋慢慢挪动着。

      哎……真的好累。

      “这点小事情都做不好,谁会想要你?”
      上司狠狠地将文件甩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的画面再次浮现。
      尽管许昕然哀求致歉许久,但最后她仍然被炒了鱿鱼。

      对于这个社会来说,有能力的人,自然冲在前头,没有人会想用钱养没有用的人。

      可许昕然觉得自己不是没用的人。她一直觉得,自己只是缺少了点运气。

      不知何时起,大学牲,研究牲,社畜这些词汇,猝不及防出现在了大家的生活里。
      社会分层,实在是一个很普遍的事。社会成员与群体,正是因为社会资源各异的占有,所以才产生了层化差异现象。

      许昕然认为,自己大概就是这个大潮里的一个事业链的最低端。
      她的一切都是那么平平无奇,连当条咸鱼的机会都不配。

      “嘟嘟──”

      许昕然掏出手机看了看,打来电话的正是自己的房东。
      这个月,她的房租还没有交。

      在没有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也许她泡面都快吃不上了。

      “喂……”她忍住泪。

      “喂,是小许吧,你这个月房租,我短信发了好几条,你是不是没看见啊?赶紧的,发一下房租。”

      “我……”许昕然鼻子突然酸涩,“那个,我等一下就发哈,再——”

      对面早已挂断。

      “等……一等……”

      许昕然对于这种不留情分的挂电话,早已见怪不怪。
      也是,只有别人挂她电话的份。

      远处的车鸣声搅得她此刻心情更加烦躁。

      想想闺蜜张洋子平时已经帮助她够多了。如今她失业,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焦灼得她不停地叹气。

      人们常说不要唉声叹气,越叹越丧,好运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只不过许昕然早就认清了自己,她不是锦鲤附体,再没有什么好运了。

      通讯录联系方式里,有几个不太熟的朋友。她号码拨到一半,突然不敢拨出去。

      找人借钱,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找谁呢?

      周围车声疾速闪过,她四处张望了一下,今夜A市灯红酒绿,越发映衬得自己感到无比落魄。

      许昕然这段时间,因为持续加班,反反复复生病了多次,状态一直不好。

      手提包被丢在地上,她蹲下来掩面痛哭。

      她此刻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在哪里。
      地球不会因为少了她,而停止转动。她只是一个渺小的,没人注意得到的人罢了。

      好失败,越活越成自己讨厌的模样。

      忽然一道耀光打在她身上,亮如白昼。
      这道光刺得许昕然睁不开眼,她下意识揉了揉湿润的眼眶,扶着路旁的围栏撑起了身子。

      远处,一个身着白色西服,身材高挑,浑身带着冷冽气质的男子,正踏着作响的步子,慢慢朝许昕然走了过来。

      在他人面前,许昕然一下子就收住了难过的情绪,看着面前面貌极佳的男人,下意识垂下头。
      她弯腰捡起包,正准备从他面前淡定走过。

      “等等──”
      许昕然听着身侧低沉的声音,心里一阵疑虑翻涌,她警惕地捏紧了包,后退了几步。

      男子仔细瞧了瞧许昕然上上下下,双手环胸,啧啧两声,“听说,你最近过得很不好嘛……”

      ?

      许昕然闭口不答,只觉得面前这人大概是有什么神经病。
      ——只有神经病才会一上来就对陌生人瞎打听。

      “你相信光吗?”

      ???
      您吃药了吗?

      她基本的意识还是有的,感到浑身不自在,就准备抬脚直接走。

      “许──昕──然?”

      忽然被叫到了名字,许昕然原地怔住。

      男子拉长了语调,不紧不慢地走到她身旁。
      “若是给你一个亿,条件是,换你只有三天的生命,你愿意吗?”

      他到底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还一个亿,编故事也不带这么编的。要是真的这么容易,那人人都去享受了,管它几天。

      莫名其妙,还你相信光吗?
      她下意识捏紧了包,开始留意身旁过路的路人。
      实在不行,她就跑!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许昕然条理清晰,将所想的话一字一句砸在他的脸上。
      原本就心情不好,还要被神经病骚扰,真的是倒霉到家了。

      “若我说的,是真的呢?”
      男子笑了笑,脸上多了些戏谑的神情,他微微弯下身子,看着面前一直不敢直视他的人。

      许昕然明白自己是二十三岁,并不是两三岁。

      她继续垂着眼眸,强忍住哭腔,下一刻却有些偏执地对上他的眼:“若是可以,我自然想。我宁愿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想在自行车上笑。只可惜命运不允许。”

      反正说说又不犯法,她并不会掉一块肉。

      男子直起腰,语气神情趋于平缓。

      “许多时候,人们只会肖想从未拥有过的东西,不过数十载,为自己本心而活的日子少之又少,想着远方,却看不见近前的事物……罢了,你若是想,本座……本人,倒是可以成全你。”

      ……

      许昕然不想和这个醉汉瞎扯了,看着打扮的光鲜亮丽的,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能听的!

      她扭头走去,对刚才随口吐槽的话,没有放在心上,这些根本不重要。眼下重要的是,她在想那些工资,如果不向朋友求助,她自己大概能撑多久?

      眼前的路一片黑暗,今夜她觉得分外漫长,怎么走也走不到终点。

      思绪万千,她又回头看了看,那个疯子早已消失无影无踪,许昕然摇摇头,继续走着。

      今日水逆,鉴定完毕。

      ·

      原先定的每个工作日响的闹钟又响起。

      清晨时分,她闭着眼仍然在脑中快速思考,自己今天终于不用当打工人了,可以好好睡个够了。

      想到这,她心里头好受了不少。

      可是手机离她极远。她虽然一直努力用枕头压住耳朵,却已被吵得没有了睡觉的意境,也许也是平日的作息习惯,她已经差不多睡够了。

      双眼还没有睁开,她的身体已经开始不自觉像往常那样子行动。双腿自然下地,穿好拖鞋,将她送至桌前,手自然摸起手机,将数据线插头拔掉,这时眼皮子终于努力动了动,指尖一滑,“啪——”,她终于关掉了这噩梦一般的声音。

      朦胧的睡眼微睁,她被手机里突然多出来的许多短信给震惊。

      她怎么,突然有那么多信用卡了,每张都汇入了不低于八位数的金额。

      难不成是什么人做了什么不法的事情,转钱的过程中,不小心把卡号打错了?
      可是,许昕然还是没有搞明白,为什么短信上都写着,许女士?

      她被面前的巨额数字吓得清醒了过来,如果真的是她所想的那样子,那她会不会被警察发现,带走?
      可她从始至终,什么也没做。
      想到这里,许昕然握着手机的手也不自觉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

      “怎么样,不是骗子吧!”

      许昕然被突然背后的一句冷不防的话给吓得摔了手机。

      扭身却见昨晚那个男人此刻又出现在她面前,依然穿着白色西服装束,浑身上下透着不可一世傲慢气息。
      男子抬眼,上下随意打量着眼前的许昕然。

      “你!你怎么在我的房间,你怎么进来的!”

      许昕然急忙后退了一步,拿起床边的养生敲背锤,生怕这人靠近。

      “这里每个地方,还有我不能到的吗?”

      男子又笑了笑,看着许昕然仍然疑惑的神情,终于不忍心再吓她,“罢了,告诉你,昨日你与本座说的,今日便已兑现了,你还有……两天零一十五的小时,好好珍惜吧。”

      许昕然半知半解,茫然的眼睫依然扑朔着,“是真的?那……你是哪里来的?”

      “你可以喊我名字,青弦,当然,若叫我天使,也不是不可以……”青弦扭头看了看这朴实无华的出租房,“那你慢慢享受这几天吧,祝你快乐。”
      他想,哎,人类嘛,真是无知,且物质。

      又是一道白光,她被亮光刺得偏过头,等到她睁开眼,青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道,我真的遇上神了?”

      这一切,是真的吗?自己,真的只有最后三天了吗?

      也就是说,她很快就要死了吗?
      许昕然慢步走至窗前,她看着外头的日光,伸出手想触碰,却又缩了回来。

      可许昕然来不及伤春悲秋,就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她有了钱,生活的事情,就都能解决了,父母也可以减轻负担。

      她反反复复在手机里确认,自己真的突然有了一笔巨巨巨款,那些零,重重敲打在她心里。

      既然如此,她想,那就在这两天及时行乐吧,反正这平常的生活,一眼便可望到头,也没有什么可期待的。

      她立马收拾,打了车去银行,取了一大笔的现金出来。

      ·

      房东看见许昕然说要退租,冷笑一声,“行吧,那你的押金我可不退你,另外,你房间损坏的一只桌腿,照理是要赔的,我便收你500,不过分吧?。”

      事到如今,他却还想着宰人一刀。

      许昕然从包里将几摞的钱取出,一张一张砸在他脸上。
      “连本带利,我全部还给你!”

      想想自己昔日因为各种不必要的因素被压榨了不少租金,她终于豪横了一次。
      房东弯腰捡钱的样子,还真是狼狈。
      不过,她感到很解气。

      事后,许昕然坐在一家咖啡厅里,听着耳边典雅舒缓的音乐,心里舒畅了不少。

      她到底给了那个房东多少钱,自己已经记不清了。反正当时脾气上来,就随便给的,她如今只记得,房东喜滋滋在地上捡钱时的样子。

      在她租房这一年里,她甚少与邻居接触。
      房东见她一个人租房独居,看上去十分好欺负的模样,便打着算盘,在她的房租合同里做了手脚,每个月她还要额外付一些不必要的费用。

      她自然不想吃这个哑巴亏,几番投诉,终究无果,不仅如此,她迟交房租便会被辱骂且不断骚扰。
      若不是此处离公司通勤耗时少,且又是附近最便宜的出租屋,她不会继续留在此处。
      而她的其他邻居租客,没有像她这一般,软弱无助,自然未曾受到过什么歧视。

      这个世界,有时候便是这般不公平。

      对于被压榨一事,她从来没有与任何人提及,她渺小得像虾米,也不好意思让人知道。
      可如今,不一样了。

      如果说,只有三天的生命,对她而言,是一种惩罚,倒不如说,这是一次让她勇敢的机会。

      许昕然浅尝了一口咖啡,她少喝,也不太喝得惯,可如今,心头却是甜的滋味。

      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交代。

      而在咖啡馆外,一位男子打着伞站在门口,朝内注视良久。

      身旁全是来往的人群,却无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看着里头女子欣慰的笑容,他的唇畔也勾起了一点弧度。

      很好。
      许昕然。
      我们的游戏,就此开始了。

      就把这一切,当作只是一场梦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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