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客之终为陌》青墨思芳

5、第五章

　　晚夜繁星高照，月光透过珠窗散落在古棕色的檐墙上。
　　谭苜七坐在刻桌前盯着月光发愁，一声接一声的叹息着。
　　“公子...”一声温雅清柔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
　　暗黑的厢房内央起一道烛光，只见李言诺手拿着烛台一小步接一小步地向他走来，谭苜七有些不知所措挺直了腰板双手平放在桌面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你这是做什么？”
　　李言诺安坐与地，将点燃的烛台放在刻桌侧角笑道：“为公子点灯。”
　　谭苜七有些懵，无奈道：“我又不挑灯夜读，更何况——”
　　他突然起身，伸手将人房门内侧的开关点开，顿时光线四射，照亮了整间屋子。
　　“更何况，这里有灯。”谭苜七偏头看向她。
　　突如其来的强光惹得李言诺极度不适，忍不住轻哼一声，袖衫遮面，眯眼回避，抿唇不语。
　　谭苜七凑近她，高大的身躯遮挡住了强烈的光线，将她整个人都圈在影子下。
　　“你不盯着它看就不刺眼。”
　　他握着李言诺的手臂缓缓向下压，直至露出她明澈的双眼。
　　这让他想起李言诺病躺于自己榻上的狼狈模样，说道：“你这双眼睛......”饱经风霜。他想了想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了。
　　李言诺沉默不语，他又说道：“女孩子应该懂得爱惜自己。”
　　谭苜七回到原坐于她平视，良久目光又注视到这烛台上。
　　“既然开着灯，就不用点了。”谭苜七吹灭烛台上的火焰，掂量着这盏烛台“挺会挑啊，我正愁着不知道用它来做什么。”
　　见李言诺仍眯着眼，无奈道：“你不习惯的话，可以用它来照明。”谭苜七从桌边抽内取出火柴盒顺手递给她“会用吗？”
　　李言诺摇摇头“不会。”
　　“不会？那你这盏是怎么点的。”谭苜七怀疑道。
　　难不成她会指尖燃火？
　　李言诺回应道：“正堂内有座观音像，见香火正旺，先是跪拜后接得的。”
　　寻常人拜菩萨求子求福，求婚求财，李言诺则不然，只求得香火一缕为他明眼照明。
　　这令谭苜七面羞耳红，为了遮掩这等反应，故装作在整理制材。
　　所幸强灯照明，李言诺还未习惯这里的环境，依旧眯着眼，从眼缝中勉强能看出谭苜七在整理东西。
　　“公子，你还未教我...”李言诺举着手里的火柴盒低声问道。
　　“哦，差点忘了，你瞧好，特别简单。”他手握火柴根部在擦火皮上轻轻一扫，细小的火焰就此诞生。
　　“哇！”还未来得及拍掌付合赞叹几声，这细小的火焰便化为虚无。
　　谭苜七见她诧异的眼神以及悬在半空的双手，忍不住笑道：“所以，要及时行乐才是，你自己试一遍。”
　　他翩然走到开关前，见李言诺依葫芦画瓢照着做，在火焰燃气的那一刹那，顺手将灯关了。微弱的烛光央在她眼里，似燎明的星火又似岸边反澈湖水上的波光粼白。
　　“如何？”
　　“成了！”李言诺举着烛台，笑得眉眼弯弯。
　　谭苜七点点头，从容的回到坐位上继续干着手里的活儿。
　　“不开灯么？”
　　他抬头看着李言诺“不开，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收拾一下料材就行。”
　　“刚不是摆过了吗，怎么重新再弄一道，方才那样不好看吗？”
　　“不是...”
　　“嗯？”李言诺歪着脑袋迷惑的望着他“许是灯火不够明，待我再......”
　　见李言诺缓缓起身，还未站稳便被谭苜七一把拉回坐位，却无意间触碰到了她的指尖，他看向自己的手皱着眉问道：“着凉了？”
　　回想一番，此地昼夜温差大，想必是正堂缺个垫子，拜菩萨时手触着了凉地。
　　谭苜七从抽屉内取出暖手袋递给他，李言诺接过后摸了摸：“睡枕？”
　　“不是，你把两只手伸进那个口子，一边一个。”谭苜七指着暖手袋说道。
　　李言诺照做了，将冻得僵红的双手伸入暖手袋内，感受这柔软的触感。
　　烛光渐渐淡去，窗外明月乘着高枝照明，亥时已到。
　　瞧见李言诺小鸡啄米的样子昏昏欲睡，摇醒也不是，不摇醒也不是，眼见她就要往桌面扑去，谭苜七伸手抵着她的额头将她撑直后仰，环桌而绕搂住她向后倒下的身子。
　　“怎么睡的这么熟。”谭苜七无力吐槽。
　　谭苜七将她抱起，准备挪动步伐时发现，这老宅子好像没有多余的床榻......
　　他低头望着李言诺，内心复杂万分，难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