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晴天未有雨》春泥浅草

11、第十一章 面朝大海

　　第十一章面朝大海

　　自从去年在《快乐星球》跟张燕晴见过一面，陈亦战就再没有见过她了，也没有联系过。
　　等姜成走了以后，他静下来想想，张燕晴会在这节骨眼上联系他或许确实有事，而且又是演艺界的前辈，礼貌还是要有的，所以决定回个电话过去。

　　陈亦战：“你好，我是陈亦战。”
　　张燕晴：“陈亦战，你终于想起要给我回电话了吗？”
　　陈亦战：“额。。。我。。。不好意思。。。”
　　张燕晴：“你最近有空吗？我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
　　陈亦战：“我。。。”
　　张燕晴：“是这样的，我有一首歌想找你录和音。你看想不想做，如果你有兴趣的话，这两天来一趟三亚吧。”
　　陈亦战：“我。。。好。”

　　陈亦战有些诧异地挂了电话，这件事想来确实有些莫名其妙。
　　首先，张燕晴问他有没有空，这必然只是说辞，她不可能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肯定也知道陈亦战现在没有工作有的是时间，可她却只字不提。
　　其次，凭陈亦战今时今日的人气地位要不是忽然发生了这几天的事，是断不可能再去给别人录和音的，张燕晴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就贸然来问他。再说他唱功也不算好，何必非要找他？

　　但是好像就因为莫名其妙，陈亦战也莫名其妙地就这么答应了。
　　可能是他这些天一直待在家里脑子睡糊涂了，也可能是他想出去散散心，又可能真的就只是因为他确实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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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亚张燕晴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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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的中午，陈亦战已经站在了三亚张燕晴工作室的门口。
　　这是一栋面朝大海的白色三层别墅洋房，一二层和地下室都是张燕晴工作的地方，三层则是张燕晴的家。
　　张燕晴在成名了之后，忽然有一天很想离开喧嚣的城市，于是不像大部分艺人那样长期驻扎在北京上海，而是选择来了三亚，找到这栋远离市区有些偏僻的房子，安心做起创作型歌手，自由自在。

　　陈亦战这次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连助理也没带一个。或许他心里确实也没把这当成是一个工作，也没有签约，也没准备拿钱。只是因为一个电话，他就买了机票拖着行李箱过来了。

　　正当他在门口踌躇着该按门铃还是该敲门时，幸好张燕晴先看见他了。
　　张燕晴：“你来啦~怎么不进来？”
　　陈亦战：“燕晴，你好！”
　　张燕晴：“吃饭了吗？我这有盒饭。”
　　陈亦战：“哦，我已经吃过了，谢谢。”
　　陈亦战其实还没吃午饭，他也习惯了出去都有人帮他安排好餐饮和住宿，所以什么都没准备就来了，没想到竟是盒饭伺候。他想着才刚一进别人家门就扒盒饭也太奇怪了，就只好说自己已经吃过了。

　　张燕晴：“那你先把行李放边上，我们直接去试音吧。”
　　张燕晴倒也是真不客气，都没让陈亦战坐一下，给他倒杯水，就直接把他往地下室的录音棚带。
　　陈亦战心想着“我们也没那么熟吧？”，但行动上还是不自觉地听着张燕晴的指挥，还没等回过神是怎么回事，他已经戴着耳机在录音了。

　　张燕晴：“这样不行。”
　　张燕晴：“要不你先开个嗓。”
　　张燕晴：“高音部分不是这样。”
　　但是原本以为很容易就能结束的工作，张燕晴却一直不满意，神情和口吻也越来越严肃。

　　张燕晴：“算了，你先休息吧，明天再录好了，我先去忙点别的。”
　　最后，张燕晴终于一脸嫌弃地走了。直接把陈亦战晾在一边。
　　陈亦战很是尴尬，他原本以为过来会先跟张燕晴吃个饭，互相熟悉一下，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开场。本来因为最近的事他就很有心理压力，做事有些畏畏缩缩的，一直在强装着，这么一来，更让他觉得泄气了。

　　他一个人坐了一会儿，想着这也不是办法，既然这边暂时没事了，是不是自己先订个酒店？看张燕晴的样子好像也不会管他，照这趋势下去，今晚岂不是要露宿街头？
　　他这么想着，回到一楼，准备去拿自己的箱子。张燕晴的助理小云走过来了。
　　小云：“战哥，这是你的箱子吗？”
　　陈亦战：“哦，对。”
　　小云：“你订酒店了吗？”
　　陈亦战：“额，我。。。”
　　小云：“如果没定的话，要不你直接住这里吧。这里三楼是燕晴姐住的，另外二楼还有几个房间，平时有一些合作团队过来为了工作方便都会住在那里，我也住那里。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暂时住着，这样你工作也方便，不用跑来跑去，有什么事要帮忙也可以直接找我。听说你这次是一个人来，都没带助理是吗？”
　　陈亦战：“哦。。。那也好。。。”
　　陈亦战有些不置可否，但小云的话确实有道理，这里地处偏僻，他要一个人去市区住酒店也有诸多不便的地方。于是就跟着小云去二楼看了看房间，把行李搬过去了。

　　一直到天黑了，张燕晴也没有再出现，陈亦战不好意思主动去找，于是就吃了小云给他送的盒饭，然后出去别墅前的海滩散步了。
　　夜晚的海边很黑很黑，只听到海浪猛烈拍打礁石的声音，大海好像能够吞噬一切。
　　陈亦战也不好走太远，就找了块平地坐了下来，抬头望见一片星空。
　　他就那样听着海浪，望着天空，想起好多事，好多人，很久很久。

　　然后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是张燕晴。
　　张燕晴：“在干嘛呢？”张燕晴走过来在陈亦战旁边坐下。
　　陈亦战：“没什么，我出来吹吹风。”
　　张燕晴：“这里挺舒服的吧？”
　　陈亦战：“嗯，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满天繁星了。”
　　张燕晴：“是挺美的。” 张燕晴顺着陈亦战的视线望去。

　　陈亦战：“对了，燕晴，录和音的事我可能帮不了你了，我最近状态不太好。而且你也知道，我唱歌本来就不怎么样，可能达不到你想要的效果。”
　　张燕晴：“所以你就想放弃了？”
　　陈亦战：“嗯？”

　　张燕晴：“你不是唱不好，你只是没学过，你就没想过去系统地学习一下唱歌吗？”
　　陈亦战：“我想啊，但是我没时间。”
　　张燕晴：“你现在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陈亦战：“。。。”陈亦战被反问得哑口无言，只觉得脸颊有点烫。

　　张燕晴：“你知道Brian吧？”
　　陈亦战：“那个有名的声乐老师？”
　　张燕晴：“嗯，他最近一直在这里跟我一起工作，你想不想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跟他学习？”
　　陈亦战：“可以吗？”
　　张燕晴：“可不可以那要你自己去问他咯~”
　　陈亦战：“好。”

　　第二天一早，陈亦战就去找了Brian，没有费什么口舌，对方就答应安排时间给他指导，还帮他介绍了一个舞蹈老师。看起来是张燕晴早就都打好招呼了。

　　就这样，原本准备两天就回去的陈亦战在三亚住了下来。每天早起晨跑，上午学唱歌，下午练舞蹈，晚上没事就去海边走走，生活规律又充实。
　　他还是没弄清张燕晴这么做的用意，但是他觉得张燕晴是对的。他成名得太快，根本没有时间去学习，什么都不懂就直接被推上了舞台。这段时间正是他可以沉下心来，从头开始打好基础的时机。
　　他相信张燕晴，也满足于这里的生活。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个多月。
　　一天中午大家跟往常一样聚在一起吃外卖。
　　小云：“哇！不是吧，李宇升跟苏宜静要结婚了！” 小云一边啃着鸡翅，一边拿着手机在看。
　　陈亦战刚伸出去准备夹菜的手忽然僵住。
　　Brian：“真的假的？之前完全没听说啊~”
　　小云：“不知道，这还不是我们圈里的消息，是证券界传出来的，这不刚刚上的热搜。”
　　Brian：“哦，那也说不定是真的，李宇升家里不是搞金融的嘛。”
　　陈亦战：“我吃完了。” 陈亦战起身离开。
　　张燕晴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下午，陈亦战照常练习舞蹈，练得特别卖力，舞蹈老师让他休息，他就是不休息，一直练到汗流浃背，腿也抽筋了，瘫倒在地上。

　　回到房间，他还是没忍住去看了手机。前排热搜差不多被李宇升和苏宜静的消息占满了，各种真真假假也分不清楚，两人也都没有出来作回应。一些人觉得这就是默认了，一些人觉得都只是小道，也没有正式新闻，所以也没啥好回应的。

　　陈亦战放下手机去洗澡。
　　从陈亦战出事，苏宜静打了很多电话发了很多消息给他，他都没回之后，这两个月来，苏宜静再没有找过他。他也很少看手机去关注娱乐圈的消息，一心只想远离喧嚣找回平静。
　　没想到再次听到苏宜静的消息，竟然是她要结婚了。。。
　　这个澡洗了很久，水声很大，一直没有停过，不知道里面的人哭了没有。。。

　　之后几天，陈亦战还是一样，晨跑、吃饭、唱歌、练舞、睡觉。。。
　　看上去一切正常，只是谁都能发现，他变得沉默寡言了。。。

　　晚上，他又一个人在海边发呆。张燕晴走过来递给他一罐啤酒，坐到他身边。
　　张燕晴：“在想什么呢？”
　　陈亦战：“没什么。”
　　张燕晴：“你喜欢苏宜静吧？”
　　陈亦战：“。。。”陈亦战被这突如其来的提问惊住。
　　张燕晴：“哈哈哈，大家都以为是苏宜静在追陈亦战，没想到深陷其中的其实是陈亦战。”
　　陈亦战：“我。。。”
　　张燕晴：“你别想否认了，你的表情早就都暴露了。”
　　陈亦战：“是吗？”陈亦战有些尴尬地苦笑。

　　张燕晴：“那你不去问她？”
　　陈亦战：“没什么好问的。”
　　张燕晴：“你还真是容易放弃。”
　　陈亦战：“。。。？”
　　张燕晴：“工作也是，感情也是。”
　　陈亦战：“。。。”

　　张燕晴：“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来，跟我在一起吧，我喜欢你。”
　　陈亦战：“啊？”张燕晴说话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张燕晴：“你装什么？别说你不知道，你只是视而不见。”
　　陈亦战：“我。。。”
　　对，陈亦战知道。他也不傻，两个多月的相处，张燕晴为他做的那些事并不是一个普通朋友会做的。在他跌入谷底，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生怕跟他沾染半点关系就会被连累的时候，是张燕晴拉住了他。不仅拉住了他，还帮他找了一个恰如其分可以让他逃离的借口，让他得以喘息。但可惜，他的心早已被另一个人占满，再容不下别人了，所以他只好装聋作哑。

　　张燕晴：“回去吧。”张燕晴叹了一口气说。
　　陈亦战：“。。。？”
　　张燕晴：“你还要逃到什么时候？你在这里已经躲得够久了。工作也好，感情也好，你总要面对。”
　　陈亦战：“。。。”
　　张燕晴：“还是说陈亦战就真的不过如此而已？”
　　陈亦战：“。。。”
　　张燕晴：“很多人都说陈亦战只是有一副好皮囊，只是一时运气好。但我眼里的陈亦战，他很勇敢，很坚强，很努力，我每次看到他，他都比之前更耀眼。所以我觉得他特别好，我喜欢他。但是看看现在的你，一点点挫折就让你抬不起头来，对自己喜欢的人连一句“喜欢”都不敢说，只会一味地逃避退缩。你的自信，你的骄傲都去哪里了？你这样一点都不帅，不是我喜欢的那个陈亦战。还是说，我看错你了？”
　　陈亦战：“燕晴。。。”

　　张燕晴：“欲戴皇冠必先承其重。这句话说出来有些老土，但道理不错。一切都会过去的，只要你自己不放弃。”
　　陈亦战：“谢谢！”
　　张燕晴：“你知道就好，这次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可要还啊~”
　　陈亦战：“一定！”

　　一周后，陈亦战帮张燕晴录好了音，终于离开三亚回到了南京。
　　张燕晴说的对，工作也好，感情也好，他总要面对。
　　而那首歌，从录和音变成了张燕晴跟陈亦战的男女对唱曲，或许那是张燕晴原本就计划好的吧。

　　离开前，陈亦战跟张燕晴聊了很多，关于工作，关于感情，关于人生。。。
　　陈亦战不知道他欠张燕晴的这份人情什么时候才能还上，他唯有心里感激。他原本只是因为张燕晴的知性与才华而欣赏她，而现在他更为这个女人的直率洒脱与坦荡通透而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