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修很危险》凩鱼

40、伤

　　“可…可以么?明师姐。”
　　少女又弱弱出声，秀丽的脸庞上浮出几分怯懦，一双小鹿眼惹人生怜，十分灵动澄澈。
　　她着了身嫩黄色的劲衣，两条辫子落在腰间微微晃动着。
　　说话时眼神飘忽不定，竟不敢直接与明隐隐对上目光。

　　明隐隐视线落在少女身上，歪头一笑，“当然可以呀。”
　　心里想的是，这位师妹才炼气四层的修为，自己得收敛一下，要不然伤了人可不好。

　　叶桑白观眼前这位女子，看着畏畏缩缩，应是个不自信的人。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开口要与明隐隐切磋，此举似乎别有用心。

　　于是，她出声对身后两人轻声道:“看着点。”

　　明石抱臂闷声应了一下，静静观看。
　　云初摩挲着腰间的铁剑，无声等待事情后续发展。

　　少女向前走了几步，垂下头结结巴巴道:“我…我…外门弟子…闻灵，炼气四层境界。师姐…多指教。”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下重手的。”明隐隐看她这般模样，以为是对方害怕受伤，忍不住出声宽慰。

　　“师…师姐!”
　　对方好像很不情愿她这样说，蓦地抬头望向明隐隐，眼中闪着莫名的光。
　　她这突然拔高的声音，着实吓了在场弟子一跳，等缓过神来，只听对方又说:“师姐真气浑厚，我…我打不赢。”

　　观战的弟子们心中无言:那你出来干嘛?

　　明隐隐脸上浮出大大的疑惑，一时间也呆在原地。

　　少女内心似挣扎了一番，最终于众目睽睽下抬起了头，鼓起勇气大声说道:“我想跟师姐…比力气!”

　　闻言，弟子们摇头叹息。
　　观明隐隐这数场对战下来，她皆能以自身力量斩破对手攻势，足以见得在炼体上下了不少功夫。炼气六层的弟子都不能在她手上讨到好处，更何况一个炼气四层的。

　　如今这小师妹站出来说要比试力气，岂不是惹人发笑么?

　　明隐隐并没有出声嘲弄，而是拔出插在地面的阔刀，神情认真地看向闻灵，“既然师妹想比力气，那我便不动用真气，来吧。”

　　闻灵腼腆笑了笑，“我…我拿武器。”
　　她说着，低头自腰间那看着破旧的储物袋里翻了翻，在众人好奇目光下，拿出了一把半米长的铁斧。

　　气氛在瞬间凝固。

　　众人表情越发古怪起来。
　　生锈的斧头?

　　叶桑白目光落在对方手里的武器上，眼眸渐深，眉头微挑。
　　那是一把双刃斧，通体黝黑，斧头上锈迹斑斑，看起来已经不能使用，甚至让人感觉斧身就快要裂开了。

　　这师妹从哪处捡来的…破东西?
　　用这种破烂武器跟别人对战，真的没有问题么?

　　明隐隐没有其他人想得那么多，她只想赶紧结束这场战斗，然后再去以交流之名，结识几个可以说话的朋友。

　　“师妹，来吧!”

　　闻灵拿着斧头，听得此话抬眸看向明隐隐，嘴角一扬，露出浅浅笑容，“师姐，得罪了!”

　　明隐隐恍惚一瞬，只看闻灵朝自己迅速冲了过来，两息间，不算锋利的切割面就已至眼前，对方出手便带着一股极为可怕的狠劲，握着铁斧直直劈砍下来，誓要将她劈开一般，出手竟没有一丝犹豫!

　　明隐隐呼吸一滞，心中升起一股不安，连忙举刀相迎。

　　砰————

　　一刀一斧触碰之际便发出清脆响亮的碰撞声，力道之强劲，狂流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冲开，才炼气一层的弟子更是因这力量被击飞了出去，草木纷飞，尘烟四起。

　　众人万分惊骇，心道:这是什么力量!

　　两人对峙不过三息，只看闻灵猛地撤力，略微退开半米，下一瞬身形一闪，再次朝明隐隐攻去，凶狠的攻势令人看得惊心不已。

　　其蛮力犹如荒兽，一举一动之间，皆具嗜杀之意。

　　铁斧与黑刀不断碰撞，擦出数缕星火，响声未停，动静之大，让附近的弟子闻声而出，纷纷聚在暗处观察。

　　伴随着两人数次交手，强大的气流一次又一次冲开扩散，骇人的凌厉气势，在此刻彻底震慑了众人。

　　轰————

　　明隐隐避开对方一道攻击，那斧头砍在地面，一声轰响，明隐隐躲避攻势间用余光扫去，心中顿时一凛。

　　平整的道路上，竟被对方手中的铁斧生生劈出了一道裂缝!

　　若是劈到自己身上……
　　明隐隐倒吸一口凉气，等等，我只是想交个朋友啊!

　　闻灵提着斧头再次压了过来，瞧着对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势头，明隐隐咬牙握紧刀柄向前方用力一斩。

　　强大力量直接将对方给震退。

　　闻灵退出两米外才稳住身体，抬头望向明隐隐，眼中闪烁兴奋的光芒，“师姐，你果然好强，我要开始认真了!”

　　“我这斧头，若不尝到鲜血，可不会罢休!”
　　她踏风而来，瞬息便跃至明隐隐身前，铁斧于手心中极速翻转，只看她猛地一握，往前重重一劈，强大的攻势破开此间流转的灵气，朝前方横冲直撞地冲去。

　　明隐隐双手紧握阔刀，将一部分力量聚在下盘，在对方攻势即将淹没自己的瞬间，出刀，狠狠挥下!

　　轰——

　　两股力量爆发开来，掀起了又一波透着肃杀之意的狂流。

　　尽管明石与云初早已站在叶桑白面前，替人挡住强流，但叶桑白依旧能感受到气流之中的凌厉之势。

　　在此击下，就算是明隐隐做出反击，仍不敌对方强大的力量，在冲击之中硬生生被打出了五米外，落至竹林间，才得以稳住身体。

　　她瞪大眼睛看向远处提着铁斧的闻灵，震惊于对方力量之强，竟在不使用灵气的情况下，就能打出如此强劲霸道的攻击。

　　察觉自己双臂在轻轻颤抖，她本来只是想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此时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明隐隐紧了紧手中的阔刀，猛地将之拔出地面，往一侧用力一挥，整个身体开始止不住颤抖起来。

　　她举阔刀直指闻灵，声音轻颤，眼中似也闪烁起奇异光芒。

　　“再来!”

　　砰————

　　砰砰砰——

　　在最纯粹的以力相搏的战斗之中，明隐隐第一次生出了战意。

　　每一次的碰撞下，不仅是血液在体内沸腾，连神魂都在颤抖。

　　两人交手数十个回合，你来我往，越战越猛。

　　直到半柱香后，明隐隐因对方不曾停歇地蛮力攻势，双臂被震得发麻，在闻灵狠厉一劈下，再也无法握住刀，因力脱手，看着近在咫尺的斧头，她猛地闭上了眼睛。

　　唰——

　　凌厉破空声落在耳畔。

　　几息后，耳边只剩下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清晰声响，如鼓声雷动。

　　“师姐!”

　　明隐隐蓦地睁开眼睛，对上闻灵清澈的目光，她抬手摸上自己脖子，沉默了起来。

　　“我赢了。”

　　随着对方欣喜的声音落下，明隐隐脸上缓缓浮出了迷茫。
　　战意消散，取而代之的心情，从未有过体会，令她久久无法回神。

　　外门弟子们又惊又喜，一下涌了过来围住了闻灵。

　　“师妹，你太厉害了!”
　　“你是如何做到炼气四层就能有如此强大力量的?”
　　“可是修了什么特殊功法?还是天生蛮力?”
　　“我瞧着那亲传也不过如此，竟能被一个炼气四层的打败。”
　　“明师姐未曾用灵力，此战胜在巧。”
　　“用灵力是一回事，不用亦是另一回事。她力量不及闻师妹，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好说的!”
　　“哼，让她来外门张狂，这下输了可是觉得难看了，话都不敢说了。还扬言挑战我外门所有弟子，谁给她的胆量!”

　　明隐隐听得四周弟子低声议论，走到一边将刀捡起来背回背上，来到叶桑白跟前，垂头红着眼，眉心微蹙。
　　“小白…我输了。”

　　“战斗还没有结束。”
　　叶桑白说话的声音没有太多情绪，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平静的提醒着她。

　　明隐隐神情恍惚。

　　亦如叶桑白所言，那消息早已扩散开，闻得此言的弟子相继赶来。

　　此刻见两人战斗停止，因未曾用灵力对战，自然也有人认为胜之不武。

　　当即一体型壮硕的男子挤出人群，洪亮的声音响起，“外门弟子赵文聪，境界在炼气五层，欲挑战明亲传。”

　　又有一女修走出，勾唇轻声道:“外门弟子姚泠，修为在炼气六层，也想与师妹切磋一下。”

　　这场战斗没有停下，亦不会停止。

　　明隐隐看着众人，突然发现事情一开始就没有向自己所想的那样发展。

　　她此刻亦不能退缩，唯有硬着头皮一战。

　　这一日，紫竹涧南院，战斗声到夜晚才慢慢消弭。

　　跟闻灵一战后，明隐隐对自身的实力亦有动摇，连握刀的力量都开始不稳。

　　尽管如此，还是连胜了十场。再之后，随着一名炼气六层弟子的到来，彻底撞碎了她刚刚重建的信心。

　　对方真气充沛，人阶拳法已练至大圆满。与明隐隐对战十来个回合后，轻松拿下了胜利。

　　后来又有炼气七层的弟子挑战，小白花甚至在对方手里走不了三个回合，手中的刀就被击飞了出去，败局已定。

　　在胜与败之间，战斗持续了大半日。

　　最后在众多弟子不屑的目光以及嘲笑声中，叶桑白领着明隐隐回到了小院。

　　一回到院中，小白花取下背上的阔刀想往地面狠狠一扔，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动作骤然一顿。
　　最终只是单手提着刀，一屁股坐在地上，红着眼睛垂头不再说话。

　　云初两人识相退开。

　　“阿隐?”叶桑白唤了她一声。

　　“小白你骗我!”
　　什么以武会友!
　　大骗子!

　　如今败了很多场不说，一路上被多少人耻笑，言语讥讽!

　　想到某些弟子的嘴脸，明隐隐握紧拳头气闷道:“若我不压境界……”

　　突然又想到与闻灵一战，一时间境界压制的话也说不出口。

　　“阿隐可是怪我?”

　　明隐隐盘膝坐在地上，背对着她闷声道:“我只怪自己没用。如今旁人瞧着我好欺负了，指不定会趁我没在，跑来欺负小白。”

　　叶桑白一怔，把玩手帕的动作也顿住了。

　　“我知道小白为什么让我那样说，并非没有想过后果。只是觉得自己实力很强，外门弟子资质皆不如我，又能强大到哪里去。”

　　“我也想借这次机会，让人知我厉害。”

　　“就算败了，大不了我再好好修炼就是。”

　　她说着说着抽泣起来，“只是未曾想到，人言亦是利器。心有难平，我不甘!”

　　“是我连累小白被他人嘲讽嗤笑。”

　　滚烫的泪水模糊了视线，聚成豆大的泪滴，沿着脸颊不断滴落在地。抽噎间，她察觉叶桑白已走到自己跟前。

　　冰凉的指尖替她抹掉了泪水。
　　唯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映进了眼底深处，叶桑白蹲在她面前，耳畔边落下对方清冷软糯的嗓音。

　　“这些外门弟子正因天资不够，所以才比常人更加努力。他们能达到如今的境界，想必经历了太多旁人所不知道的生死磨砺。”

　　“他们也曾在境界低微时，被他人轻待嘲笑。亦在无数对战中，尝过败北的滋味。”

　　“若真要论起来，阿隐的确比不得他们。”

　　明隐隐眼中含泪，听着叶桑白说话，一时怔神。

　　“我并非有意哄骗你。只是想你知道，资质只能决定你一开始会走在众弟子前，而非最后一定能立于众人之上。”

　　“败了，那就站起来继续打。只有站到最后的人，才会是胜者。”

　　“永远不要放开你手里的刀。”
　　亦如，不要轻言放弃自己追寻的道。

　　“刀在，人在。刀断，人亡。”

　　明隐隐抓着刀的手本来已经开始松了，听闻叶桑白此话后，下意识紧了紧。
　　这一刻，有些思绪开始清晰起来。

　　瞧着她情绪稳定下来，眼露沉思。
　　叶桑白指尖微颤，收回了手，垂眸浅笑。

　　她摩挲着指腹，对方眼泪的余温似还残留指尖。

　　从未有一刻觉得，小白花竟能如此鲜活的活在自己面前。

　　“小白。”

　　叶桑白抬眸看她。

　　明隐隐抬袖胡乱擦着眼泪，她气鼓鼓道:“明日我还去挑战外门弟子。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我迟早会把他们所有人都打趴下！”

　　“等我更厉害了。再去打宗门外面的！我要成为这天焱大陆最厉害的人！”

　　叶桑白轻笑。
　　你这会儿倒是忘记了你那师尊。

　　不过倒是好的开始。
　　叶桑白拍着她的肩膀，“既想做最强，那就先从一千下基础刀法练起。”

　　“我要练两千下！”
　　小白花爬起来，壮志凌云的嗷呜了一声，提着刀跑到一边开始努力了。

　　叶桑白起身一叹。
　　给孩子做心里辅助也不容易。

　　慢悠悠往屋内走，与人擦肩而过时慵懒出声道:“挥刀角度不对，重来。”

　　明隐隐:…………

　　第二日。
　　修炼完毕后，小白花又背着阔刀前往了紫竹涧南边。
　　弟子们瞧见她之后，有的自然忍不住开口冷嘲热讽了一番。
　　明隐隐随即取下武器，指着那人道:“你与我一战，若胜，我便给你道歉。”

　　那弟子境界在炼气五层，如今敢出言不逊，也是因昨天明隐隐在此处败得太多。
　　炼气六层虽少有对手，但要真的请来几个师兄师姐，暴打对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打就打，真当我怕了你不是！如今谁不知道，缥缈峰弟子明隐隐，是个狂妄自大，无知可笑之人！”

　　对方一边掏着武器一边出口嘲讽，明隐隐心中一怒，提刀攻了过去。

　　弟子狼狈避开，怒目而视。“你还要不要脸？竟偷袭别人！”
　　明隐隐娇声道:“废话少说，赢了我才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弟子冷哼一声，看我如何教训你！

　　五息后。
　　对方躺在地上，颤着手指指着明隐隐，“你等着！我这就叫师兄过来！”

　　小白花将阔刀往地面一插，坐在一边，哼哼两声。
　　“我等着就是了。”

　　外门弟子是没想到明隐隐昨日输了那么多场，今日竟还敢来挑战。

　　当真不顾脸面了？

　　“走，过去看看。”

　　许柏君听闻那亲传又跑过来闹事，很是无言。长袖一挥，将正在摆弄的东西收回储物袋，大步走出了院子。

　　一群人站在明隐隐对面，被她暴揍的修士拉着人的袖子，捂着脸嚎啕大哭道:“呜呜呜呜，许师兄。此人欺人太甚了！”

　　此时明隐隐也起身，拔出了黑刀。
　　“许师兄，今日我还想再挑战你。”

　　这许柏君正是昨日用一招剑式干净利落地赢了明隐隐的人。
　　目前境界在炼气七层。

　　许柏君不知明隐隐何意。
　　只是今日又闹到此处伤了外门弟子，实在可恶。

　　于是冷声道:“师妹，我可不会像林师兄那样怜香惜玉，对你手下留情。”
　　明隐隐抿着嘴角，“我亦不需要师兄留情。”

　　这样的结果就是，带着一身伤回到了小院。

　　晚间，明隐隐趴在桌上跟叶桑白说着今日的战斗，说到振奋处，映入眼眸中的那缕烛火，好像燃烧得更旺了。

　　第三日。
　　明隐隐战十人，炼气六层者四人，三败一胜。炼气七层一人，败。其余皆是同境界者，皆胜。

　　第四日。
　　再战二十人，十一败，九胜。

　　………………

　　“你说我那师妹放出狂言，欲挑战外门所有弟子？”

　　“是，如今这情况已持续了七日。”
　　“她可是都胜了？”
　　“并未……”

　　啪————

　　茶杯砸在地面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跪在地上的小童颤抖着身体，放缓了呼吸。

　　玉水琴冷笑了一声。
　　没想到才出关，小师妹就给了自己这样一份惊喜。
　　当真是极好。

　　“去唤李清莲过来。”

　　————————

　　今日，明隐隐又是带伤回来，且伤势实属不轻。
　　她趴在床上哼了几声，在云初喂她吃下丹药后便沉沉睡去。

　　叶桑白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眸色暗沉，走到前屋看向明石，沉声道出两字，“去查。”

　　明石也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应了一声，很快消失在院子里。

　　云初沉思了片刻，看向表情极冷的叶桑白，询问道:“可要我明日跟着？”

　　叶桑白垂眸，看似平静，心中却烧着怒火。
　　虽说明隐隐挑战外门这行为很是张狂，让一些弟子不喜，但这几日下来，亦没有任何一个外门弟子敢下如此重手。

　　他们虽愤怒，可不傻。
　　毕竟明隐隐嚣张的背后还有一个缥缈峰，还有一个半步元婴的师尊！

　　教训一下便是，可若真重伤了明隐隐，他们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活着走出云山宗。

　　那些爬在底层的弟子，深谙生存之道，再如何都不会踩着那条线犯事。
　　叶桑白因近日在琢磨灵根之事，放任了小白花自己去刷战斗经验。

　　一天不过问，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对方完全是踩在她底线上蹦跶了。

　　明石很快带着消息回来。
　　“找人问了一下，说是主子回来时，路上遇见了两个声称外门的师兄师姐，于是交战了一番。对方虽伤了主子，但因有其他弟子帮忙主子，那两人也没有讨到好处，其中一人也重伤了。”

　　“那弟子可看清两人长相？”

　　“天色很暗，而且……”明石犹豫了一下。

　　叶桑白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而且对方有可能并非是真实样貌。此界除了易容秘法，亦有改变外貌的丹药。

　　“此事要深入调查么？”

　　查？
　　能查到什么？对方既然敢做，那就是把证据都清理干净了。指不定今天一过，袭击小白花的两人估计就不在云山宗了。

　　叶桑白呼出一口气。
　　“你们后面都跟着阿隐，别让她寻陌生人对战。”

　　明石扬眉，“你知道是何人所做？”

　　还能有谁？
　　眼下这个宗门里恨不得杀了小白花的，除了玉水琴还有其他人么？
　　对方此行想必是冲着毁道基来的。
　　但是不敢大张旗鼓的派筑基期修士在云山宗闹事，只能派炼气境。

　　可又哪能想到，会有外门弟子出手帮忙呢。

　　叶桑白问明石，“你刚刚说有人帮了阿隐，可知是何人？”
　　“一人是孙飞，另一人是…闻灵。”
　　明石回答着，面上的表情竟有几分古怪。

　　叶桑白见他表情有异，暗自挑眉。

　　这可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