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星空》宇微

8、第八个预言

　　少年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了旁边的白咎，微闭了眼，他钟爱这种甜甜的果子。
　　“难得看你轻松。”少女在一旁笑道。然后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刚刚走进的人。戈德里克回复了那种让人心疼的平静，他从对方手中接过纸笔，开始回想那个预言。笔尖一颤，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低下头，用古神语写下第八个预言：
　　“曰：
　　百年轮转，
　　九星齐曜。
　　水波潋滟，
　　石剑出鞘。
　　谶曰：
　　剑本非剑人却空，
　　湖光重现灵将成。”
　　他抿着唇，藏住那悲哀的笑意，剑本非剑？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有人也是这样？竟然是与他相同的？
　　“戈德里克，那‘石剑出鞘’是不是指的石中剑？”女子问道。金发少年浅浅皱了下眉，然后放松下来，“也许吧。”石中剑，当年亚瑟王拔出的剑，此时又在何方？又如何寻得？如何取得？
　　“时间不多了。”戈德里克叹息，“九星齐聚……在那一天，是一定要开启第九个预言的。”所谓九星齐聚，就是指金木水火土等八大行星与月亮位处同一线上的奇异景象。而这，是第一次，对于预言的“时”做下规则。而这一现象，却也快临近了。如果不能在那一夜完成，就要再等待几百年。
　　“那么，第九个预言，需要再……”
　　“嗯，麻烦你们了。”说着麻烦，却只一派冷漠。女子扯出一个笑容，或许，在这个人眼中，千年的同行，也不过因为交易吧？他做九占的引导者，而他们，则完成他的愿望。无论如何，他们都抵不过那与他一起建立学校的三人，也抵不过，那看似疏离，却无法拆散的爱。
　　这个男人是骄傲的，他或许热情，或许温暖，但从未对他们表露过，因为他们不是朋友，不是同伴，也不是陌生人。一直以来，这个名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人就不曾对他们笑过，那么，是不是做错了？强行把他的生命重聚，强迫他替他们做出预言。女子是能看出的，他有多爱霍格沃茨，有多爱那三个人，又有多爱那些孩子。霍格沃茨是他们一起创造的家，虽然他想要毁了它，也不过是想让他们恨他罢了。
　　——而现在，他又有多悔。
　　“等到事情结束，你回去霍格沃茨吧。”她说，“只要认真的道歉，他们一定会原谅你的。”
　　戈德里克侧过头看她一眼，碧色的眸中是一派空洞。“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事，是不管怎么努力，都无能为力的？”少年柔软的嗓音倾吐着一股颓然，“不管为此付出了多少……都无法改变结局？我始终是不惯唤你小三的，那让我有种与你亲近的错觉，所以对不起，我想，还是叫你青鸟吧。”
　　亲近的，错觉？女子苦笑。就算是错觉，其实我也想接近。可你，就连错觉都不允存在吗？“为什么，要保留如此孤独？”
　　“我凭依孤独而清醒。”清醒我本就该是一人，清醒我只能给别人带来悲伤。清醒我已不属于这世界，清醒我终究会离开。“时间不早了，现在就走吧。”他忽然就想起最初的那个预言。然后垂下眼，是的，母亲，你一定是对的吧？

　　人们总是在猜想，霍格沃茨之下有什么。就如同在问，黑湖之下有着什么一样。萨拉查走下台阶，无数魔晶石在黑暗里闪着光，事实上，这里是陵墓。属于无数的、为霍格沃茨奉献了他们一切的人，但这里没有他的位置，同样没有戈德里克的。因为他的离去，因为戈德里克“死亡”时，没有留下尸体。萨拉查短促地笑了一下，居然就那样被骗过去了，真是愚蠢，居然还为了那个家伙悲伤？如果不是他的怀疑，如果不是那场争吵，他怎么会离开霍格沃茨，离开他们的家？萨拉查忽然转头，美丽的少女慵懒地靠在中央的高台上。“晚上好，萨拉查。”
　　“菲伊？你醒了？”该死的！居然用心灵干预！
　　“你一定在心里骂我。”女孩笑着说，“其实你也是这么想的吧？可以理解，但无法接受。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你太在意他了，不是吗？还记得你对你的学生讲述的第一课吗？斯莱特林从不解释、从不需要理解。但你却在要求戈德里克的信任。你有想过吗？这是为什么？”
　　萨拉查静静看着那个女孩，却没有回答。他很早就知道，戈德里克对他来讲是不一样的。他可以接受罗伊娜和赫尔加的怀疑，却不能容忍戈德里克的愤怒。而幸好，戈德里克一贯优雅，他几乎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样子，正因如此，他才会在那场争吵之后离开学校。他不清楚如果他不离开的话，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迁怒不是一个好习惯。”菲艾斯·菲尔莫尔露出一个略显狡黠的笑。还不明白吗？如果是戈迪的话，应该已经恼羞成怒了啊……真是迟钝呢，萨拉查。
　　“戈德里克在哪儿？”
　　哦？不会吧……“谁知道呢？”菲艾斯用手指敲了敲额角，“也许在沙漠，也许在森林，也许在沼泽，也许在湖泊，也许……就在霍格沃茨。”她狡猾地笑着，带着一种愿望成真的天真。是的，戈德里克已经快要回来了，那是他在千年前就种下的因。她喜欢萨拉查，喜欢他的淡然冷漠，也喜欢戈德里克，喜欢他的恣意决绝，他们的性格都太独立，将来，大概会很辛苦吧？她轻轻摩挲着那枚耳饰，那里面有戈德里克的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个预言。只是可惜了，他并没有看到。
　　萨拉查不确定地看着菲艾斯，他从来就不能领会这个人的意思。“你是说，戈德里克就在霍格沃茨？”不可能，如果他在霍格沃茨，他就一定能找到他。
　　菲艾斯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滑过，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失态？萨拉查习惯掌握一切，而戈德里克从来就不在计划之中。这或许也是萨拉查那么在意戈德里克的原因吧？“晚安，萨拉查。我要休息了。作为守护霍格沃茨的生命，我送你一个消息。在千年前，霍格沃茨就进驻了一个新的生命，是戈德里克把他送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