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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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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的时间,却让我感觉耗尽了生命所有的力气,年轻的皮相年老的内心,千疮百孔的记忆,早已沉沦在了名叫曾经的泥沼中。
剩下的时间不是盯着窗外蔚蓝的天际发呆,就是看书,很多时候都觉得这像一场梦,我一直渴望的平淡如今真的出现在我眼前,而我却已经没有以前那份淡然的心了。很可笑却令我无法反驳,心空得令我自己都觉得奇怪,于是只能告诉自己我病了,而且病得不轻,让那个名叫爱情的东西吞噬了原本的自己,可我却没有力气再去挣扎什么,太累了,也太难堪了,是不是等一切都结束,那么心的地方就不会再痛了,因为我打算离开,离开那个男人,也打算埋葬那段不受世人祝福的感情,只是我仍旧奢侈的想要再多看那个人一眼,哪怕只是偷偷的,对我来说也算是没有半点遗憾了吧。
依若从回来之后,整个人望着我就是一种哀伤到了极致的眼神,那么的疼痛,竟是让我的眼睛有那么刺痛的感觉,我到底还是不忍心再望向她,为我做了那么多,对我付出了那么多的感情,可到底我还是那么残忍的对待她,没办法给予她更多,没办法为她做些什么,除了伤害,我已不知道自己留给她的到底是什么了。
眼睛是酸涩的,只是我怕再一次流泪,因为眼泪除了让我再次软弱之外,已没有其他的意义。
我决定让依若离开,即便我知道那样对她很残忍,但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次看她被我一点一点啃食,到了最后像我一样,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在名叫哀伤的那条河上流浪。
我到底还是一个没有办法圆满的人,与其拖累那些关心我的人,还不如早早的将他们推离,至少还能让他们有一个解脱的可能,而不是为我继续伤怀。
依若到底还是不肯,她说即便我厌弃她,憎恨她,她也不会离开我。
我笑得哀伤而绝望,自嘲着自己的落魄,自己的无能为力,为什么在我身边的人都会被卷入我的感情里,是不是当初呆在那个白色世界中,那么现在就不会有这些纠缠,就不会知晓什么叫做无奈,更不会将他们拖入这样无法救赎的黑暗中了。
她到底还是与我一样固执的人,北岚是这样,她也是这样,到底是我们太过相似,不懂放弃这一回事,还是我们都太渴望温暖了,想要彼此依偎取暖呢。
有时候想是不是不要长大就不会面对那么残忍而难堪的事情了,为什么就没有单纯的友谊呢,为什么不可以像小时候那样和睦的在一起,从不牵扯到爱情,却比爱情更加美好更加的珍贵。为什么要长大呢,为什么要爱上彼此,又彼此伤害呢,我到底还是不曾懂得,懂得这些道理,也不曾懂得为什么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遇到那么多的人,看过那么多的风景之后,却爱上了与自己血脉相连的那个人,是上帝开的玩笑还是命运交错了轨迹,让那么多的人知晓了绝望这一回事。
时间的充裕让我的思维总是飘忽不定,游离在外,想的多了,哀伤了然后疲倦了,静静入睡,周而复始。没有人告诉我时间,我也不打算去问,外面是那个人的手下,为了看管住我的存在,不会擅自离去,因为以我现在的状态还真如他所言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了。
我像一个木偶一般生活在他养的笼子中,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还真的有些可悲,什么都是他给的,连命都不是我的,做人还真是有够失败的。
自嘲的笑了笑,拿起杯子浇灌窗台上那株矮小的谜色,那是很普通的植物,是产自安迪文琪雅的热带沙漠植物,外表并不出众,但是经过时间的洗礼,它会呈现出最美丽的姿态,只是没有多少人知道,因为它需要的时间太过的漫长,几百年也不过那小小几厘米高度,甚至每一次花开便是需要几代人细心的照顾,而且花期也不超过一个星期,说稀有也还真是稀有,因为看过谜色开花的都已经躺进了坟墓了,说不稀有那也是正常的,因为在安迪文琪雅的那片土地上它的身影随处可见,可惜的是那些路边的谜色无论经历多久都不会开花,因为缺乏了人的照料。
这一株是一个年迈的英国植物学家赠送给我的,他说很少人会喜欢这种植物,见我对它好奇就送给了我,相信我会好好照顾的。
其实对于植物我并非是一个耐心的人,可是当我听到那个植物学家普斯特对于谜色的介绍,对于这种植物就不由自主怜悯,就好像自己能感同身受,渴望人类的照顾,渴望珍惜和庇护,即便是卑微而渺小的存在,还是在千百年的繁衍中渴求人们的眷顾,如此单纯而执拗的坚持,令我在第一时间就喜欢上了那么矮小不起眼的植物。
我一直舍不得将它丢掉,无论到了哪里都带着它,似乎我带着的不是一株植物,而是一个渴求着温暖的灵魂。与我相同,卑微的希望有那么一个人愿意接纳我,愿意等待一生,哪怕看不到花开,也愿意细心的守护着。
可我到底没有那么幸运,很多东西不是不曾得到,而是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想要的是自己负担不起的,同样的可笑,却夹杂着无以言语的哀伤。
整整三个月,像孤魂一样的生活。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无从知晓,只是在看到那个人的一瞬间,突然觉得累了。
他已经将一切都解决了,不需要我的插手,不需要我的担心,他是一个强者,强得慑人心魄,就像他说的我是一个多余,若是插手或许带给他的麻烦会更多不是么,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对待我吧。
他瘦了,可依旧是那般的英俊,他的身影白得刺眼,灼伤了我的灵魂,我知道这一次已经不能再沉沦下去了。
我对他笑了,“我可以离开这里了么。”我问他。
“你以为是我是来干什么呢。”他安静的看着我,并没有走过来。
我笑得苦涩,却仍勉强的支持着自己,现在他连我的气息都忍受不了了,那么我和他之间还应该剩下些什么呢,我不知道“该回意大利了。”望着天突然有落泪的冲动。
“你是泽洛的夜,回到哪里你该是清楚。”安烨的声音中带着冷意,他是怕我再去帮霍普洛斯么,我也想帮,可现在的我自顾不暇又怎能再去维护多久呢。
“所以我只能是泽洛的夜,您是这个意思么。”淡然的问道,现在我们之间最多也只剩下这些名义上的东西了,是不是很可笑。
安烨不再多言,只是对我说了一句“该回去了。”
我对他笑得哀戚“可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泽洛就是你的退路。”他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复杂的颜色“你何须纠结。”
泽洛是我的退路,可惜不再是我可以留下的原因了,既然你要我回去,我会回去,即便将自己所有的感情蹂躏。
“我也不想纠结,只是这里已经坏掉了,怎么办呢,以后都好不了了。”我安静的按着头痛欲裂的脑袋,笑得释然。
“那么你所选择的代价,我会亲眼让你证实,直到你好了为止。”安烨的声线中带着如鬼魅般的阴冷。
我笑了也许我们都是疯子也说不定,我和他纠缠在了一起,谁也没办法放过彼此,彼此折磨,彼此窥探,到了最后,是不是要变得彼此憎恨呢,也许在不久之后,我们真的会在彼此手上结束生命也说不定,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