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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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的到来的确出乎了我的意料，他那金色的长发上染着一丝忧伤，静静的靠在医院的雪白墙壁上，我听到他有些迟疑的开口“安言，忘记我说过的话吧。”
“为什么。”我坐在那白得刺眼的床上，慢慢的开口，带着不解，他从意大利赶到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那一日说的不过是一个不作数的玩笑，如此轻易便可以取消，那么那日我和安烨的所谓交涉算什么，一个玩笑衍生出来的叫做愚弄的东西么。“给我个理由。”我压抑着怒气冷冷开口。
“这一切到底不关你的事情，没有必要让你也被牵扯进来。”他那美丽的眼睛中此时带着一丝黯然“我并不希望看到你与他为敌，”他有些自责的开口。
“但你更不希望看到霍普洛斯家族惨淡的下场，两者选其一，这很公平不是么，”我淡淡的开口，并不为他的内疚而感到动容“一切都已经开始了，无论你愿不愿意继续这场赌局，我们都已经深陷其中。除了放手一搏，已别无他路可走了。”我平静的叙述着事实。
“我很抱歉，我的自私将你拖入了这种两难的局面。”他沉重的开口，似乎在考虑恰当的托词如何来表达他心中的歉意。
“你不需要道歉，我并非毫无意义的帮助你，只是我不想他手上染上过多的血腥，我不介意用我的双手来替他除去一切的劲敌，只是有些东西是我该还给你的，欠你帮助过我救过那个孩子的妹妹的人情。”我淡漠的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东西我要他知道，那些底线，谁也碰触不得“但请你记住，我到底还是泽洛的人，我和你的合作只是关于能够延续这个王国，但不能保证能延续多久，毕竟就如他所言结局已经放在我们眼前了，相不相信是一回事，如何走下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同时我们的合作也仅限于我个人，所以没有多余的势力可以提供给你，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会背叛那个男人，更不会与他为敌，我能够做的只能是帮你保全你的实力，至于其他多余的东西我无法保证，因为无论是泽洛还是里尔斯都有着我的手下，我至少还没有冷血到冷眼旁观到看着他们自相残杀。我会尽量阻止他，也希望你能够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艾斯，那里该是属于你的战场。而我最多只是个辅助。”我平静的将被风吹乱的发夹到耳际“我想你也知道你的敌人并不是他，而是你的堂哥莱尔兰卡，那个极大的野心家不是么。或许我可以这么说，若是他真想要现在灭掉霍普洛斯这个颓败的王国，那么可以说是不会费吹灰之力，但是他没有，他只不过在等着看一场好戏，等着看那个腐朽的王朝如何处理那些讨厌的老鼠罢了。”
“那这场戏对他来说肯定会很精彩。”艾斯苦笑着说道，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失落。“他会很期待吧。”
“不，他从不期待那些还未发生的事情，他只是确定着已经呈现的真实。”我轻轻将身体靠在了柔软的靠垫上，昨晚起来似乎还是有一点勉强，我知道在那晚激动的时候伤口还是有一些撕裂的痕迹，只是我不想说，夜太美，美得令人卸下防备，那么又何必将那美好的一切打破，换上一个略显矫情的表情呢。
“他的性格很难把握吧。”艾斯突然没有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除了性格冷了一点，他什么都很完美。”我将自己的答案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我不会说即便是这样，我都不会再怨恨那个人了。
“他待你还是不像是对待亲人一样。”此时他的眼神中有着我看不懂的无奈。
“习惯了，他这样已经很好了，太复杂的感情，我和他到底没有办法接受。这样就够了。”我平静开口，其实我已经不在乎什么了，只要他好我又何必介意自己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可是，你是他的妹妹啊，你身上流淌着和他一样的血液，有着和他一样的家族的血统，他不该这么对你，你应该像一个公主一样接受着上流社会的教育，生活在光彩夺目的聚光灯下，然后接受各种绅士对你的殷勤，最后再光鲜亮丽嫁给一个名门贵族，成就一段幸福的婚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隐藏在黑夜中扮演着一个见不得人的角色，双手染满了血腥，过着这样危险的生活，独自一人。”我可以看到他眼中有着深沉的哀伤，转瞬之间他又开始从衣服里掏出银灰色盒装的精致雪茄，手却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
“美丽的公主，这并不是属于我可以演绎的角色，”我有些嘲讽的开口“你知道有多少看似光鲜亮丽的女人最后只是变成那些奢华家族利益中牺牲品，一段美满的婚姻，这是小说中的情节，在这里绝不会发生的，你见过道德沦丧的人么，你见过被逼成疯子却还要继续接受这个世界无情鞭挞的人么，你看见过一个个身着华丽，却满口谎言，犯下罪不可恕的罪责却仍将自己装成世界上最无辜的人么。这一切你都没见过，但我见过，那么多那么多，那些人生中的一幕幕悲剧在我眼前不断上演，而我却连怜悯都没有了，你知道为什么，”我满意的看到他眼神中有着更深切的悲哀，可我却不打算放过他，也许我的血统中仍是带着一丝的暴虐，无可辩白“因为有一些人活着比死都要难受，那时候，杀了他们是对于他们最直接的怜悯与救赎。”
“我不懂他为什么要让你看清这一切，为什么要将你引导到这条充满着阴谋和杀戮的道路上来，你到底还是个孩子啊，不该看到这些肮脏啊。或者若是当初……”他的声音中带着沉重的痛苦。
“但我现在并不怨恨他，”我静静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冷风中夹杂着阳光的点点暖意，释然的笑了“你知道么，只有真正经历过风雨的人，才会知道那道彩虹是多么的绚烂和瑰丽。也只有从最黑暗的底层经过，才会让很多东西变得简单而纯然，太过繁杂的世界容易使人迷失，也许在不期然的诱惑中，便不知不觉失了自己，但经历过生死的人，永远会知道，生命中最珍贵的不是那些身外之物，而是那些不能重复的原本和真诚。”
“安言，你是个好孩子。”睁开双眼，我可以感受到他心中有着那么沉重的压抑，甚至连眼睛中都带着一丝血丝，他扶着门转身想要出去，那褐色的雪茄捏在他有些苍白的手上，令我不由自主想到了受伤这个词，然而我却无法从中得到些什么，那压抑的神情令我不忍心看，我知道似乎我触及到了他内心的某些沉痛的记忆，只是他不愿说，我更不想勉强。
“其实他只是将真实呈现在我们眼前，即便过程有点痛苦，但只要熬过去，便发现其实他想要表达的不过就是那么一个意思，但很多人都不愿意理解他，不是么，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他从未为自己辩解过什么，所以人们也就慢慢忘记了他只是个人，而将他推向了神的高度。”我淡淡的在艾斯身后补充道“他也是会累的，但我们总是忽略了这一点，我们并没有资格指责他些什么，因为他不过用一种旁人难以接受的方式告诉我们那些浅显易懂的道理。”
“即便他是这么的对你，你却仍替他说话，该说你傻呢，还是说你太过善良了。”艾斯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你在他身边，我觉得那是他的一种幸运。”
“我只是忠于那些原本的真实而已，”看着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轻声呢喃“也许，是我该庆幸在有生之年遇见了他，才让我体会和懂得了那么多的东西。”
天空空旷而又蔚蓝，随着白色纱幔的吹起，我似乎看到了一个新的开始，无关乎那些自以为是的情感,而是一个新的国度，一个新的时代。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