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那个 ...
-
岳松雪再一次回到毒瘴林里，弯弯绕绕，踏着雪回到寒潭边。外面已经是天寒地冻，毒瘴林里反而很暖和，寒潭水还没有结冰。他一只手提着一个装衣服的大包裹，另一只手提着食盒，走得很快，生怕里面的食物冷下来。
他经过寒潭，一只大红狐狸在游泳。看见是他，就懒懒地甩了甩尾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便带着羞涩的笑意，加快脚步，跑着去狐狸庙。在门外，他就听见狐狸庙里有叮叮当当的响声。进屋里，看见她挽着衣袖，手里拿着锤子和钉子，正在叮叮当当地敲着什么。
“干什么呢？”他看见她好像在做一个木制的架子，好奇地凑过去。
她早就听见了他的脚步声，却没抬头：“去去去，一边站着。”
他听她这么说，就更加好奇，直往她身边去：“什么啊。”就听哗啦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上跳。
朱樱“啧”了一声，把锤子抛在地上站起来，无奈地说道：“小祖宗，我是不是让你别过来。钉子踢得满地都是。”
“啊……”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在做什么。”
“给你做一张床，以免你回来看我。躺在地上太冷了。”她说着就觉得他碍事，干脆把他抱起来。他惊讶地发现，她居然力气这么大，抱得这么稳。他被她抱着坐在供桌上，仍旧晕乎乎的，呆呆地回不过神来。
好像很喜欢这种，被抱着的感觉。
终于，他回过神来，语气不自觉的温柔：“食盒里给你带了吃的，别放凉了。”
她惊喜地看了他一眼，把找到的钉子放好，拍了拍手打开食盒。里面是一个白瓷盅，打开就是羊肉冬瓜汤，肥瘦相间的羊肉，清亮亮的汤水，若隐若现有几颗明黄色的枸杞，还飘着热气。她突然有点想哭，直接端起来尝了一口汤。羊膻气和油脂香味融合而成独特的鲜美味道，配以清爽的冬瓜，肥而不腻，好像还加了几种驱寒的草药。
“别光喝汤啊。”他从供桌上跳下来，小心地绕过地上的一片狼藉，不敢再碰任何一样东西，拿起筷子递给她，“我看你这里不动火，八成很久没吃过熟食。”
她眼泪汪汪地接过筷子：“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笑着答道：“是。快吃吧，还有别的菜呢。”
她吃了几口，突然觉得全身发热，这才反应过来，放下筷子就跑出去。心说完了，这汤是冬天驱寒的，要了命了。想着终于跑到了潭水边，扑通一声就跳进去。他追在她身后，问道：“怎么回事？”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答道：“做的很好吃，下次别做了，吃完太热。”
他蹲在水潭边，往她身上撩水：“这就不热了？”
“看见你，又觉得热了。”她坏笑，用力拉他，把他拉进水里，紧紧地抱着他。他被冷水激得哆嗦：“这里好冷。”
“还受得住吗。”她柔声说着，轻轻吻了他一下。
“现在，有点受不住了。”他闭上眼睛，捧起她的脸，缠绵一吻。
“想吗。”
“想了。”
“想哪种。”
“你这次，对我更狠一点，我会更喜欢……”他红着脸垂下头，“就是，你……”
“不必说了。”她领会了他的意思，吻着他，将他逼至水潭边，干脆一下撕开他的衣服。
狐狸被吓了一跳，惊慌地从潭水里跑出去，抖了抖毛，钻进树林里。
不知过了多久。
他胳膊搭在水潭边上，她从后面搂着他，他们的手十指相扣。她摊开他的手，食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心，一阵发痒：“给你看手相。你看，这是生命线，这是智慧线，这是……”
“能看出什么来？”他问她。
“呃。能看出来，你是我娘子。”她说着，握住他的手，对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他一激灵，脸又腾地红了。
她得意地笑出声来：“有什么羞的。第一次和我见面，不就当着我的面脱了洗澡。”
“我好看吗。”
“喔。”她没想过他会这么问，“好看极了。”
“我也觉得。”
“冷不冷。”
他柔柔弱弱地答道：“好冷。一定要你这样抱着，才觉得暖和一些。”
“真乖。怎么这么乖。”
“夫君喜欢就好。”
“这是谁家的小可怜。从前竟没发现你是这种人。”她说着，手在他胳膊上似有若无地轻轻滑过，又抚过他的喉结，“夫君……叫得这样亲热，无师自通一般。”
“亲热过了，叫什么，还有什么关系。”他主动拿着她的手，“往这里摸。这里……喜欢你摸。”
“真是不知羞。”
“事到如今，对你还有什么羞的。”
狐狸跑回来，又看见潭水搅动，只得趴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等着他们先用。
过了一阵。
狐狸庙里。
她用藤条在木架床上缠了又缠，绑得紧紧的，他在一边看着燕归绘的简单图纸，问道：“藤条真的可以吗，人家可是说叫你用布条。”
“这里的藤条可比布条结实多了。”她也看了看图纸，“刚才这狐狸也跳上来了，很结实的样子。”
“那如果咱们两个在这上面……”
“你除了这种事，还有别的事可想吗。”
他装作泫然欲泣的委屈样子：“这就不喜欢我，不想和我做这种事了吗。刚刚还夸我漂亮可爱，原来都是哄我一时高兴的。”
她被他逗笑了：“那也不只有这一件事可做啊。”
“我又没说只有这一件事可做。”
“对了，我得提醒你。这种事不要和第三个人说，谁都不许，伯伯都不许。”
“我哪有你想得这么傻!”
“我哪有说你傻，只是怕你不懂。”她笑出声来，“对了。你到底在哪里懂这些的。”
“前阵子。庄里有丫鬟和侍卫，在花丛里……被我撞见了。”
“哇，一定很那个吧。”
“真的很那个。那个男的，和那个女的，他们正在那个那个……当时我还不十分了解，居然直接走过去问人家在干什么，真的很那个。”他说着就不好意思了，“最后他们都挨了板子。大概要恨死我了。”
“挨板子是他们活该，做这种越矩之事，被发现肯定要挨罚。我从前还听说，有些大家族的丫鬟仆人，因为行为不端，就被活活打死的。”
“啊。那咱们还没成亲，就……”
“也不是这么说。若无这些变数，我早就堂堂正正嫁给你了。”她叹了口气，“其实，在林子里这段时间，我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繁文缛节，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自己干不干净，自己心里清楚。何必自欺欺人呢。”
“正是。你我光明正大，不怕别人说。”
“喔，做好了。”她用力压了压床面，他试着躺上去，果然很结实。正要坐起来，就被藤条的枝杈勾住了头发，他哀嚎了一声，又躺下，惹得她咯咯咯笑出声来。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别笑啦，快帮我摘下来。”
她一边笑着，一边给他往下摘头发：“看来还要把这床加工一下。”
“是。”他终于从床上翻身下来，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看起来还有点硌呢，容我再想想。”
“干脆我去找个席子什么的，铺在上面。”
“有道理啊。”她点点头，环视房间里的一切，“不如，你直接在供桌上睡吧，就怕这狐狸误以为你是给它的贡品。”
“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一个人在这里会害怕。”他委屈地抱住她。
“装什么柔弱。”她被他逗笑了。
“真的害怕。”
“可是我必须在寒潭里。”
“我也可以。抱着你就不会冷。”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你就不该留在这里。”
他小鸟依人般地在她身上蹭了蹭：“我就是想陪着你。在你身边。”
她摸了摸他的头：“你怎么回事，从前也不曾这样。不必刻意迎合我，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我就是喜欢在你身边，心里踏实。”
“我真是，又希望你离不开我，又怕你离不开我。如果我死在这里，你怎么办呢。”
“你不会死在这里的。”
“那如果就会呢。”
“除了和你一起，我又能怎么样呢。”
“这样不对。你总要有自己活着的奔头，除了我之外。”
“我不知道。”他有些茫然，“如果不高兴，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可是，只有活着，才能找到一个接一个让自己高兴的事。”她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他和她席地而坐，他埋头在她怀里。只有在她怀里，他才觉得安全和踏实。他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想，每个人对自己怎么过，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是非要活得那么精彩，不是非要活得很久。在你身边就好。想一直一直被你喜欢。”
“我只能向你保证，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的。但是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喜欢你。你本来就值得喜欢，不是非我不可。”
“我才不管。”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