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流逝》肖默

2、第 2 章

　　第二章然被追
　　早上六点四十，林然准时起床。五分钟洗漱完毕。
　　小孟曾建议过她去医院瞧瞧，怀疑有类似手表等不明物藏匿其中。太准了，一秒不差，不论挂风下雨，天天如此。
　　林然对此极其认同，表示已彻查过。经B超、CT等多项检测，确定为生物节律表，简称生物钟。
　　一时前算，五点后背，不足四小时睡眠。三年苦学，苦学三年。不是刻意为之，只是怕睡，怕梦中美好，怕现实荒凉。不是为学而学，只是无事可做，只是后来，学啊学就习惯了。习惯晚睡，习惯早起，习惯苦学，习惯一个人…
　　一个人排在窗口，食堂80%都是为女友买爱心早餐的男生。现在，二十四孝才是王道。
　　看着手里的浆子油条，林然暗恨，这仨不挣气的！
　　踹开门，喊道，“吃食的起来。”
　　“小三我爱你！”
　　“宝贝我爱你！”
　　“林然我爱你！”
　　左手浆子，右手油条，热泪莹眶，亲切补充：手里的食物！
　　看着狼吞虎咽的仨人，林然怒斥，“败家孩子！”
　　“哦！亲爱的三儿，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小孟唱念俱佳。
　　“你们仨商量一下，选出个人赶紧勾搭个二十四孝男友去！”林然命令说。
　　老大很痛快，“哼！”
　　小孟很疑惑，“啊？”
　　殷切的望着舍花、班花、系花，杨佳反应很平静，“You。”
　　嘛意思？林然愣住。 “你！”杨佳很好心的翻译，“我们选你。”
　　“我的妹，你可不能这么吓乎姐啊！”林然打床上蹦起，捂住心脏。“我心脏不好，真的！”
　　“No，No”杨佳的食指很漂亮，“知道昨个我干嘛去了？”
　　摇头。
　　“咱薛少想贿络我追求你。”
　　“哦！薛少！”
　　“啊！薛少！”
　　踹开两人，林然邪笑，“你确定结果是我不是你？”
　　拽住杨佳站一起，“选谁？”
　　舍花、班花、系花以绝对优势获两根手指。
　　杨佳发表感言，“薛则序眼睛不能聚焦，口味特殊。”
　　“原来残疾啊！”林然感慨。
　　众人跌倒，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不要疯狂的迷恋我，我只是个传说…”漆黑手机震动着叫啸，只是传说的姐接通电话。
　　“喂？”
　　“恩，在。有事？”
　　“一个还是四个？”
　　“明白。”
　　“挂了。”
　　“我有事，先走了。”林然打算先下手为强。
　　“啊”一个小擒拿。林然惨叫，愤然，两智相逢强者胜！学会一招防身术是多么地重要！
　　确定对手再无反抗，杨佳缓缓说，“今晚六点，小鹊侨，长期饭票请客。”
　　“我抗议！”
　　“同意的举手。”被无视了。
　　“哗”两只爪。
　　“三对一！少数服从多数！”杨佳拍板。
　　“我要看馆。”林然阐述理由。
　　“今天周日。”一砖拍死。
　　杨林第一百五十三次大战，杨完胜。
　　与老大斗，与三儿斗，其乐无穷；与杨佳斗，其乐必贫！高悬于梁，709舍训。
　　午后一点，输入那串牢记于心的数字。熟悉的画面，动听的音乐。蠢胖的小猪跳个不停，林然轻轻点开。
　　棒子：好吗？
　　棒子：想你了！
　　棒子：小胖，生日快乐！
　　……
　　死死盯住屏幕，半晌，木然关掉页面。
　　坐在床上，唯一感觉是冷。
　　身冷心更冷。
　　林然盖住被子，强迫入睡。清空那句，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
　　他还回来干嘛？！
　　林然！他回不回来都与你无关！从外婆死的那一刻就与你无关了！
　　不要想！不许想！不能想！
　　快速穿衣，拿起书，冲出宿舍。
　　“林然！林然？”小孟看着伧慌离去的背影，疑惑问道，“她怎么了？”
　　入目一眼，杨佳蹙眉，林然脸色苍白，而且……哭了！
　　四人之中，杨佳看得最透，她自己嘴毒，性子冷。丹妮小孟单纯，哭闹随性。只有林然看不清，她笑，她闹，她怒，她嗔，都带着深深的哀。即使处于繁华闹市，亦是淡漠疏离，无声无息。她的淡，疏于生命之外。犹如针尖抚心，似有还无，痛得纠结。
　　周日的校园，人声鼎沸。奔入其中，她也是最孤单另类的一个。她一直觉得，犷袤天地，何处为家很矫情，如今才懂天大地大无处可归是种孤寂的无奈…
　　心绪飘荡，抬首仰望，不知不觉间来到这里，熟悉的空间安抚了惊慌的内心。
　　周日是该闭馆的，看着空寂无人的室内。林然想，如果人的心也能关闭清空就好了！哪怕辟得一天轻松，喘口气，再继续承受。
　　“当，当”连续敲门声响起，林然诧异这个时候会有人来？
　　“同学，今天闭馆。你明天再来好吗？”看是昨天的干净男生，林然解释说。
　　男生不说话，只是微笑。
　　什么意思？林然继续说道，“昨晚谢谢你！但今天真的不对外开放。”
　　“怎么谢？”
　　终于开口，林然却更胡涂，傻愣愣地看着他。
　　“你不是要谢我？”男生好心解释。
　　那还怎么谢？谢谢就完了呗。不的还以身相许啊！林然暗忖。
　　“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许！”男生仿佛看透她的想法。
　　“啊，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介意你请我吃饭。”
　　“哦。”
　　“什么时候？”男生认真问道。
　　“什么时候？”林然已彻底死机，只会鹦鹉学舌。
　　“四点”抬起手，看完，说，“五点半你在馆内等着，我来接你。”
　　“呃……”
　　“一会儿见，林然！”
　　所有的借口被一句“林然”噎回，咽下，在肚子内翻腾：他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昏昏厄厄的一个半小时,林然都在消化这个问题。等到人来时,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要和一陌生人去吃饭！
　　骗财or骗色？
　　在她脑中高速旋转,不知道现在说有事,改天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走吧！”依然谦和有礼,风度翩翩。
　　到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林然安慰自己,我是好人！我是好人！好人有好报！
　　利落的关门,上锁。继续跟在后面。
　　十分钟后,停在一古
　　色古香的门庭前。
　　“可以吗？” “哦,好啊！”都到了才问,林然如是想。
　　让开,站旁边说,“进吧！”
　　“谢谢！”礼貌还是要讲的。
　　“先生,你好！请问几位？”服务员热情地招待道。
　　“两位”转身面向林然，询问说“去包厢？”
　　“呃,好啊！”林然发现她从遇到他就会这么一句。
　　“那就去‘水清浅’吧！”
　　林然和服务员一起点头。直到察觉对面探寻的目光,才不好意思低头，随着二人进入包厢。
　　清浅的小溪缓缓流淌，郁郁葱葱的水草隐现其中，叶片上的水珠在灯光下晶莹剔透。
　　不吃饭，光看着心情就很好。所以对面人问她想吃什么时，很顺口答道，“秀色可餐。”
　　低沉悦耳的笑声自对面徐徐传出。
　　“恩,的确秀色可餐。”
　　林然自我催眠,我没听见,我没听见！
　　只有服务员费解的想,没这道菜啊！翻遍菜单,感慨,这个真没有！
　　“想好吃什么了吗？”握拳轻遮口前,“秀色可餐最后吃！”
　　你倒是捂住了啊！林然心想。
　　“剁椒鱼头，水煮肉片”报出自己想吃的，“你吃辣的吗？不吃就点几个喜欢的，别客气。”反正一锤子买卖,以后谁也不认识谁！吃饱是真的。这么一想林然漂浮于外面半天的思想啊,理智啊,最主要的是食欲都回归了！
　　“加一个紫菜蛋花汤，就这些。”合上菜单，递给服务员。
　　“等等”叫住准备下单的小姐，林然急着补充，“再要两碗米饭。不分大小吧？”
　　“啊？”小姐愣了下后说，“不分。”
　　“那谢谢了！”林然笑着点头。
　　菜上的很快，味儿也够辣。忽略掉对坐的人，林然吃的很愉快。二人将“食不言”发挥到极致，包厢内静的渗人。所以手机震动时吓了林然一跳，冲对坐人指指手机，说句抱歉，接通电话。
　　“喂，杨佳。什么事？”
　　“啊？我真忘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在，”抬头看眼对面的人，继续说道，“我在吃饭。”
　　“恩,和同学。”
　　“行,那你们也早点回去。”
　　欢快地收起手机,林然觉得今天杨佳很温柔,很好说话。
　　“同学？”夹杂着笑意的声音打破静谧的一刻。
　　“啊？”愣住片刻，林然说，“哦，舍友。”
　　说完懊恼地想，干嘛要和他解释？还好对方没反应…
　　不过，他怎么还一直没反应啦？过了片刻，林然实在坐不下去了。刚才她注意力全扑在吃上面，没发现对坐人根本没怎么动筷子，一双漂亮的眼睛停会看看菜，停会瞅瞅她，好家伙他是看看就饱啦？
　　“你先坐，我出去下。”心动不如行动。林然关上门，径直向吧台走去。
　　“什么？”林然惊叫，“你确定包厢‘水清浅’的单真签了？”
　　“是真的，小姐。”服务员肯定的说道。
　　林然当然不会傻到以为有人做好事不留名，哪那么多雷锋？再说人雷锋也留名了！都写日记里了嘛！
　　回到座位，林然拿出会见总理的笑容，殷勤的问道，“吃好了吧？”
　　“恩。”言简意赅。
　　然后呢？非逼我说啊！“那咱们回去吧？”算了，说就说吧！
　　“好。”依旧简洁。
　　夜晚的H市非常冷清，没人愿意在零下二十多度出来感受严寒。
　　这要是无故失踪，连个知情人士都没有吧？林然担心的想。看看身前的人，恩？那么瘦削，应该没多大劲吧？
　　劲大也没用了！已经到校门口，林然从未有过如此强的归属感。
　　快走几步，站在明亮的路灯下，林然看着交擢在一起的黑影，客气的说，“谢谢你昨晚送我，”顿一下，看他，“还有今天的晚餐，谢谢！”
　　“许言。”
　　“恩？”明显一怔。
　　“名字,”看着眼前迅速低下头的女孩儿,继续说道，“我是许言。”
　　“哦”林然模糊一声,手快速抬起又放下,只留下“再见”俩字飘散在风里。
　　看着越跑越快,渐行渐远的身影,许言笑的很满足。
　　“再见？”
　　“会的，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