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禾锦之

23、谢生羽

　　“殿下，这就是前些天我与你说起的那个孩子。”府衙大人将谢生羽带到了北远王府。
　　北远王蹲下身子，看着谢生羽的脸，还有那副干净的眼眸，忍不住伸出了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谢生羽虽然有一些不知所措，但他既没有躲闪，也没有害怕，反倒是觉得这双大手就像父亲的手一样，也是那么的温暖，也是那么的温柔。
　　当北远王起身站在谢生羽面前的时候，谢生羽只能高高抬起自己的头才能看见他的脸，但他只抬头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北远王的脸上总有一种奇怪的肃穆，那张很和善的脸上总能让人感受到一丝威严与正气。
　　谢生羽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一方面觉得这是个好人，一方面却又不敢正眼看他，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人，而是一只心地善良却长相吓人的异兽似的。
　　“孩子，我可以帮你找回你哥哥，也可以让你有能力给你家人复仇。”北远王的声音苍劲有力，就像是一只低吼的老虎，“从现在开始，你就叫沈念。”

　　......

　　“沈念，这点苦你都不能承受，你要怎么为你父母报仇？怎么样才能找回你哥哥？”
　　每当他撑不下去的时候，安远王总会这样对他说。
　　这些年他或许一直都是依靠着仇恨活下来的，又或许是为了生死未卜的宋元卿。
　　其实他自己也有些不清楚了。
　　他学了很多他曾经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学甚至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东西，接触到了很多他从来不敢想的事物，不管他想不想变成这样，他已经彻彻底底的变了。
　　虽然从名义上来说沈念是安远王府的养子，是安远王唯一的孩子，也算是这天下除了天子的子嗣以外最高贵的孩子，但是他很明白，他现在或者只是为了复仇，为了找回自己的哥哥，他的每一天都在王府的暗卫营度过，那里有数不清的像他一样活在杀戮与鲜血里的孩子。
　　他学着变得狠厉，冷漠，不再是那个沉默的孩子。
　　不止一个沈念，北远王府的暗卫营里，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他曾经问过北远王何时能够告诉他谁是仇人，什么时候告诉他哥哥到底在何处。
　　可是北远王却告诉他：“等你帮我杀够10个人，我就告诉你谁是你的仇人。”
　　沈念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只有九岁，是和一个十九岁的暗卫还有两个十八岁的暗卫一起出的任务，沈念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了，却还是能记得他们的脸。
　　那次的任务是暗杀一个富商，并且将他们全家灭门。
　　那一次，只有他活下来了，因为没有人发现他也是来暗杀的。
　　回到王府，沈念没有挨打，没有挨骂，也没有被罚，日子还是一样的过。
　　北远王没有说他，连一句批评的话都没有。
　　但是就是这次的事情让沈念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每一天都比别人努力，比别人学的多，看比同龄人看不懂的书，做同龄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他本来以为他在这个年纪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没有能与自己比肩而立的同龄人。
　　直到十四岁那年，他认识了霍子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