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潘安】情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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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一堆，ooc预警，矫情的潘多拉视角。
私设潘多拉知道安兹不死者威严皮囊下的部分真实，有闭服前的记忆。他有所察觉安兹的情绪，所以决定主动。（二重幻影天赋可读取生物情绪，但原著不死者应该不算生物）
双箭头，但安兹还在纠结背德关系。
墨绿的窗帘将璀璨星空和无边夜色挡在玻璃外，魔法光源的吊灯垂下明亮的亮色。窗台边的口唇虫蜷缩在青灰的石板下浅眠，宣布今日的发声工作结束。
没有胆大包天的市民或仆从在王宫附近喧闹，目前唯一的声源来自国王本人。
“念诵诗歌？”
潘多拉感受到父亲的视线在他近乎严丝合缝的头盔上停留，继而带着困惑的语气重复着他的请求。
魔导国和周边国家暂时处于平静的观察期。如同平静无风而不起波澜的海，表面不动声色，深层之下却正上演着生物间厮杀吞噬的戏码。
周边国家各怀鬼胎，都在等待这个世俗意义上荒唐的、由不死者统治的多种族国家发出下一步动作。
潘多拉担任漆黑战士的影武者已有多日。守护者并非对父亲指派的任务有所不满，只是终日穿梭在民众之中实非他偏好的工作。
唯一有益之处在于他能借着汇报和制衡魔导王的名义，在耶兰提尔的市政厅和父亲见面。
“是的！父——亲大人！”潘多拉恢复本音。在场没有外人也没有监视者，只有一位人造人女仆在门外值班。
高大的漆黑战士在办公桌用手掌支撑着上半身，将头盔正面的棱角贴近这片土地最尊贵的人。
“您设定我像演员一般，我对诗歌戏剧感兴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二重幻影拖着熟悉的长腔，熟练地把责任甩回对方身上。
“你先变回本体，再和我对话。”不死者闪躲着避开他的靠近，用森白的指节抵住影武者坚硬的盔甲。“……就算是我的责任，这种事情你完全可以自己练习吧？我最近太忙了——”
“完——全不一样！”漆黑战士的外表扭曲着，似软泥般的身躯变形为最初的模样。身着军装的潘多拉闪身滑到创造者的侧面，空洞的面孔和魔导王的颧骨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作为彼此重要的人，我们相处的时间太少了！我和父亲大人甚至很少，很少有亲子活动！而且——！”
二重幻影贴在不死者身侧。
“您最近在躲着我！”
唯一没被造物主抛弃的存在理直气壮地控诉。
……
“……我记得这个道具。”安兹半推半就地步入椭圆的传送入口。
他轻拍深紫的袖口，打量着门后的景象。“这是用来拍摄纪念照的场景，曾经在公会里很受欢迎——毕竟拍照也需要氪金嘛……”
暮色像一张网，笼罩着整片天空。永恒的圆月如白玉般镶嵌在半空，遥远的繁星仿佛暗蓝画布的碎金。不远处的浪翻涌，讲述着海的热情。
不死者向着传送门的一旁伸出手，冰冷的骸骨触摸到一层不可视的壁障。魔力围绕着指节扩散，漾出透明而斑斓的波纹。
潘多拉仅仅分神瞥了一眼面前细软的沙滩。
好吧，还有细沙上父亲裸露的脚踝。
“真是连场景都搭建完备……你不会还准备了背景音乐吧。”不死者略带不自然地转身眺望尽头的地平线。凭着对孩子的了解，他试探着问道。
明月洒下温柔的光辉，海面一片波光粼粼。
“当然——父——亲大人！”潘多拉从军服胸前的口袋掏出录音机，“我在宝物库找到了搭配的音乐！”
【“谨以此诗，献给我的父亲，我的创造者。”】
他按下播放键，顺手将留声机塞回口袋。
黎明在空寂的街角找到我，我比黑夜更长久。
潘多拉并没有以他常用的咏叹调抒情作为开场白，惹得不死者频频侧目。
宝物殿的守护者对自身的音色满怀自信。或许是清楚撇开他一贯慷慨激昂的语调，不死者也不得不承认亲生子的嗓音颇具魅力。
【夜是盛情的海浪，它那深蓝的、头重脚轻的波浪述说着深土的层层颜色、承载着不真实和渴望。】
盛情的海浪正在不停的后退中追赶沙土，深蓝的浪潮拍打在岸边，又依依不舍地退却。海岸仍停留在原地，但两者之间有不可言喻的吸引力，促使着两者一次次奔赴。
像他和父亲之间亲缘的吸引力。
潘多拉在诗句的间隙中隐秘地窥视着，窥视着不死者的侧颜。
【夜总是偷偷的恩赐和拒绝，给予你有所保留的事物，给予你一个黑暗半球的欣欣向荣。这是夜的习惯，我告诉你。】
夜是同伴之于莫莫伽。
莫莫伽大人将过往的同伴看作重要之物，可那些离开的至尊真的有回馈父亲同样的赤诚吗——亦或是收回了那些赤诚。他们给予不死者炽热的情感，又拒绝了孤独者的挽留。
夜是父亲之于潘多拉。
潘多拉清楚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父亲的人。但父亲也如同这夜色一般，遮遮掩掩地恩赐与拒绝。二重幻影在情绪读取中察觉到，一种令他若有所思却又转瞬即逝的某些东西。他试着去追赶，但对方依然回归平静。
因为父亲拒绝了他。
这半个月潘多拉尝试着以两种身份请求觐见魔导王，可惜日理万机的陛下暂且不得空闲——而父亲也暂且没有心思面对儿子。
直到现在。
【夜的碎波留下了无关紧要的日常琐碎：一两个泛泛之交、梦中的音乐和苦涩灰烬的烟雾。我饥渴的心百无一用。
这汹涌的浪带来了你。】
顽皮的浪花缠绕着不死者的脚背，雪白的泡沫停留片刻又消隐在潮湿的砂砾。
二重幻影的心脏在跳动。
言语、任何言语、你的笑声和你那如此慵懒的令人如痴如醉的美丽。我们促膝而谈、直到你开始忘记了你的词语。
不死者本在饶有兴趣地摩挲着拾来的贝壳，听到“美丽”的形容，迷惑地分出视线望向沉浸的儿子。
潘多拉视若无睹。
父亲从不点明他的心态，但擅长读取情绪的二重幻影也保持着默契不说破。就像现在自然而然的放松，与发自内心的惬意。
还有父亲那些自以为隐藏至深的心思。
他还算有自知之明。在整座坟墓中，只有作为统治者造物的他有额外的权利。变成自身并不熟悉的猫也好，邀请来一场棋局也好，他享受和父亲相处的喜悦。
【绝望的黎明走进了我的城市，来到了我所在的孤寂的街道。】
潘多拉偶然听闻纳萨力克的同伴交流。
他们提及过往那破碎不成章的记忆，把关于至尊零星的情报翻来覆去地谈论。像把一块甘甜的口香糖反复咀嚼，直至无味到泛起苦涩也乐此不疲。
或许是他们只有那些少到可怜的记忆，只能借此去幻想揣测自己的造物主。他们渴望着用热切的思念去——去拉近自身与不可追的幻影之间，那实际遥不可及的距离。
潘多拉有时会毫不共情地如此评价。
二重幻影当然也有关于父亲的记忆，但他不想分享。
曾经的空无一人的宝物殿寂静无声，他在浑浑噩噩中伫立。而二重幻影在混沌中记住了一个声音。
一个温柔的声音，一个区别于不死者如今不怒自威音色的声音，在细细数着二重幻影脑海中的四十个名姓。那个声音在呜咽，在哽咽，混合着微不可查的喃喃自语。
他不想和他人谈及这段回忆。
作为城堡之王的潘多拉终日徘徊在金碧辉煌的堡垒。守护者当然喜爱他的城堡，这里有数不尽的道具等待他整理保养。他发自内心地为这份职责而骄傲。
只是，偶尔也会觉得宝物殿太大了。
潘多拉这样想到。
他并不是指占地面积，宝物殿还无法与辽阔的阶层相比。
是漫长的岁月，展柜玻璃的反射，角落的阴影，和一点不可言喻的思念——是这些放大了空间。*
【你转过身的侧影、组成你名字的旋律、你爽朗的笑声：你残留的美丽我仍意犹未尽。】
莫——莫——伽。
二重幻影无数次用口腔暗藏的舌尖划过下颚。像个亵渎的狂徒，无声念诵着神明原本的名。
至今潘多拉仍在回味父亲将他推倒在墙壁的那日。他专注而热切地注视着父亲的骸骨——近在咫尺的骸骨，造物主压迫而来的面容几乎要与他相贴。
他一面分心听着不死者羞恼的规劝，一面分心数着父亲眼角白骨的裂纹。
尽管当时的不死者或许不在意他的视线，只是要求他不许再如此释放天性。
我将你的一切交给黎明，我失去了它们；我向走失的荒狗讲述、我向晨曦时零散的星星讲述。
潘多拉不在意父亲所说的优先抛弃权。那是纳萨力克唯一未被抛弃者的，旁人不可拥有的甜蜜负担。
影武者会向这世上的生灵讲述：向同伴和民众高唱赞歌，向宝物殿堆积的道具谈论国情，向商人介绍魔导王的仁慈。
但他唯独不会向其余至尊夸耀父亲的作为。因为他不会给那些人开口的机会，也不屑与背弃者交流。
【你那隐蔽而丰富的一生 ……】
你那我未来得及参与的一生。
你所怀念的一切——你是如何与众人相遇，如何与众人分离。
我要设法得到你：撇开那些你留给我的迷人的表象，我要你所隐藏的容貌，你真实的笑颜 - 那冰冷的、嘲弄的笑容，只有你的镜子知道。
除去威严的一国之君，除去运筹帷幄的纳萨力克统治者，除去压抑情感的不死者——他要看到这皮囊之下的灵魂，看到那些压制之下的情感。
那个曾经独自哽咽的，柔软而坚强的灵魂。
潘多拉想设法独占这具身躯，这份魂灵。
他贪得无厌，想要得到莫莫伽的一切。
二重幻影的朗诵声渐渐停息，口袋中的录音机也卡着分秒结束播放。他缓缓牵起不死者的手，欠身做了一个谢幕礼。
珠白的贝壳跌跌撞撞地滚落在两人脚边的沙堆。
“……潘多拉，你知道这是首情诗吧？”他听到不死者迟疑地发问，试着从异形种温热的手掌中抽出骨掌。二重幻影异于常人的手指弯曲着，指节紧扣父亲纤细的腕骨。
【“谨以此诗，献给我爱恋的人，我甘愿奉献一切的您。”】
潘多拉没有回答至尊的困惑，只是自顾自地以新的致辞作为结尾。他用黑洞般的眼盯着不死者眼窝内跳动的火焰。
“我甘愿奉献一切的人——莫莫伽大人。”
奔涌的海浪急切地拥吻着沙滩，在留恋中轻抚着沙的轮廓。带着咸味的海风从两人的间隙挤过，吹动不死者学士服的缎带。远处礁石间躲藏的鸥鸟都在与搭档清唱。
“如果父亲大人拒绝的话，推开在下就好。”潘多拉在此刻还维持着诡异的平静。
不死者的食指颤动着，像蝴蝶落在枯叶颤动着翅膀。但他却最终妥协般停住动作，齿间流露出微不可查的叹息。
潘多拉无声地扯开嘴角，奶油黄的长舌扫过不死者的上颌骨内侧。舌尖卷曲贴着不死者坚硬的齿面，细细数着数量。
不死统治者的口腔没有皮肉的遮挡，潘多拉坏心眼地探入喉咙，舔、弄父亲的裸露的枢椎。虽然代价的是手被父亲大人抓的好痛。
二重幻影再一次感受到那曾经一闪而过的情绪——不，不是情绪。
爱应该被分类到情感吧。
他饥渴的心现在有了归处。
“不死者是不用闭气的哦，您没必要下意识失去言语——”潘多拉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吻。
“啊，原来如此，父亲大人是害羞了吗？您不必有背德感，我们——”
“闭嘴。”不死者不堪噪音的骚扰，忍无可忍般拽着话痨儿子的领带。
安兹主动将冰冷的唇齿贴近潘多拉面部的空洞，借吻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矫情文笔稀巴烂，大概是潘多拉察觉安兹对他也有情爱的情绪，结果安兹认为有违他的道德决定先躲着儿子。潘多拉准备了告白情诗和道具决定打个直球赌一把。
顺便晚上吹的应该是陆风，但是写陆风有点怪（？）
*化用博尔赫斯的“房子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大，使它显得大的是阴影、对称、镜子、漫长的岁月、我的不熟悉、孤寂。”
诗歌是博尔赫斯的英文诗两首其中一篇，林之木的译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潘安】情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