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五章 陪着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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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悄然爬上漆黑的宫墙，李慕年匆匆批完奏折，一刻不敢停留便往观花小筑奔去。乌泱泱的宫女太监步履匆忙，不远不近地跟着她，这种时刻被人监视寸步难行的压迫感让她十分烦躁。眼看观花小筑的大门近在咫尺，李慕年知道自己一身龙袍进去肯定会引来苏玉华的不满，况且她那么聪明，眼下应该早就知晓了一切。
可为了以防万一，李慕年还是挥手屏退了所有人。今晚她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因为她还有很重要的话要亲口对心爱之人表达。
袁福望着陛下紧蹙的眉头，十分识相的带着人群退入暗处。顾水安一言不发，握着佩剑矗立在院外。
李慕年双手后背，轻声踏入院内。只见里头一片漆黑，没有点灯，似乎里头的美人早已入睡。
李慕年推开房门，黑暗中却有一物直朝她面们飞来。李慕年抬手捉住，冰凉的触感透入手心。下一秒屋内一盏幽暗的烛火缓缓亮起，苏玉华端着烛台面色冷淡地望着她。
“你骗我！”
李慕年摊开手掌，只见那枚刻着“年”字的翡翠玉佩正安静地躺在手心，在烛光点缀下散发出冰润的光泽。
李慕年沉默片刻，关上房门，上前取过苏玉华手中的烛台，将屋内的蜡烛一一点燃。苏玉华坐在椅上，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说些理由出来。
李慕年来到桌案前，摊开宣纸轻轻研磨，随即在纸上深深地写了一个“忍”字。苏玉华见状，上前查看。只见那字写得十分用力，墨汁几乎穿透纸张，似乎带着满满的无奈与恨意。
“是，我骗了你。可我身为一国之君，满腔无奈与逼不得已。我心悦一个女子，却时刻担心身份暴露后那女子是否会离我远去，是否会和我有了君臣之别。小仙姑，若是换作你，你会怎么做？”
李慕年放下毛笔，呆呆地望着那“忍”字问道。
“若那女子要你放下一切，与她远走高飞，你可愿意？”
苏玉华望着她哀伤的侧脸，轻声道。
“我的母后是出身低贱的宫婢，可她年少时便对父皇倾心不已。后来因父皇酒醉而得宠幸，费尽周折终成嫔妃。岂料母后的出现不过是父皇为了激怒吕贵妃的棋子，父皇与吕贵妃两情相悦恩爱有加。母后自那晚后便被抛到了一边，受尽欺凌侮辱。好在她很快有了身孕，在她的精心呵护下，我平安出生。为了稳固地位得到父皇的宠爱，她让我女扮男装装作男子，母后待我极其严苛。琴棋书画，文韬武略样样要学，没有丝毫喘息之机。”
“就这样，我成了人人口中贤德兼备懂事孝顺的四皇子。可父皇依旧不喜欢母后，连带着也不喜欢我。后宫的日子很难熬，宫里的太监宫女总是那样势利，我们母女常常食不果腹挨饿受冻，还要受那些阉人的殴打，妃嫔的耻笑。陷害处罚，幽闭打板子更是家常便饭。”
“后来父皇病重，若此时不争取一线生机，他日吕贵妃的儿子登位，那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可母后人微言轻没有靠山，只能依附奸臣沈长光举兵夺位颠覆朝堂。我们成功了，可也永远活在了别人的控制之下。我这个皇帝，不过是一个苟延残喘的傀儡。”
“有时候我真想一走了之，去过你口中潇洒肆意的日子，可我走不了。往小了说，母后年岁已高，我不忍心留她一人在这吃人的深宫中独自煎熬。往大了说，沈长光居心叵测生性凶残。你可知道，他独揽大权这些年杀了多少忠臣良将？那名满天下为国为民的高文生高丞相，被他以谋逆之命举家灭口，连院子里的看门狗都被剁成肉酱高悬街口。那三代为将守卫边疆几乎为国死到断子绝孙的陈家，被他以通敌叛国的罪名拒发粮草，一代名将竟活活饿死在敌人面前。尸首被送回来的时候，陈老将军整个肚子里头都塞满了稻草充饥。”
“还有那为我搜集情报训练军队的顾家，因秘密帮我运送粮草南下救灾被他一路追杀，全族无奈迁移，途中被洪水冲散尸骨无存。还有许多许多，多到宫中史卷都记不下，多到宫外的商铺整整三年都雕不完下葬的墓碑。江山富贵我都不稀罕，可我身在皇家，爱不得求不能。连一个可以真心信赖的人都没有，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李慕年眸中泪光闪动，侧身看向苏玉华，在橙黄的烛火下显得十分悲壮无力。
“谋权篡位罪无可恕，可那时的我太小，我没有选择的能力。这皇位不是我的意愿，可我没办法。玉华，你能否等等我？等我除掉这奸臣，等天下百姓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到时候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去过你口中那世外桃源的生活。”
苏玉华低着眸子，国家大事虽与她相隔甚远，可听在耳中，她的心仍忍不住哀伤起来。原来，眼前之人竟然承受了那么多的尔虞我诈，那么多的悲欢离合，那么多的无助与凄凉。苏玉华伸手抚上李慕年微红的眼角，替她挡住即将滑落的泪水。
“多久？沈长光既能只手遮天做出这许多大逆不道的事情，想来势利盘根错杂极难对付。你要我等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
李慕年微愣，随即又有些焦急。颤抖的双手如遇珍宝般轻轻地捧着苏玉华的脸，似乎她会随时破裂一般。
“不会太久的，我向你保证。五年，不！三年，两年，我一定能处理好的！你别走，你别走……”
李慕年靠在苏玉华肩头，浑身颤栗不安。耸动的肩膀带着轻微的抽泣声，其实她也不能确定，因为她手上毫无把柄，毫无胜算。她是个无能的君王，更是个只会骗人的爱人。
“傻瓜！你我已经拜了天地，生是彼此的人，死是彼此的鬼。莫说五年，就是十五年二十五年我也会陪着你。治病救人是拯救苍生，除奸去恶也是拯救苍生，既是利国利民的重担，我们自然要一起扛。你别怕，我不走，我就在这里。”
苏玉华抱紧李慕年，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安慰。
“当……当真？”
李慕年泪眼婆娑，像个小孩子一般望着她。
“当真，只一点，以后不许在骗我了。不然我可真的会生气。”
苏玉华伸出小指弯了弯，侧头微笑。
“拉勾勾。”
“不要，小孩子玩意儿，空口无凭的，今后你若反悔可怎么办？”
“不要？那算了。”
李慕年撅着嘴一脸傲娇，苏玉华见状，收回小指转身便要走。李慕年急忙将人拉进怀中，宝贝似的吻了苏玉华一脸口水。
“要的，小仙姑可得说话算数！”
苏玉华嫌弃的将人推开，伸手勾上她的小指，又将拇指在对方指心轻轻一按。
“盖了章神灵佛祖就都看见了，撒不了谎的。”
李慕年望着两人紧紧缠绕的小指，心中一阵悸动。一把将人抱起向着床榻走去。红烛摇曳火光璀璨，苏玉华揽着李慕年的脖子，乖巧地倚在她肩上。
拜了天地便是夫妻，同进退共生死，是承诺，也是责任，更是，一往情深。她本来还有些气愤，可方才听了李慕年的一席话，反而心疼起来。这样艰难的日子，这样纷乱的天下。她一个人熬了太久，帝王之路本就艰难，可苏玉华没想到她竟过得这般辛苦。
若自己在舍下她独自追寻自由离去，那未免有些过于绝情自私了。反正爱已付出，真心难收，倒不如豁出去，陪她一同将这天下治理安宁。到那时还怕没有田园潇洒之日吗？
苏玉华心中想的甜蜜，却全然不知，就是这个决定，会成为她日后后悔一生的决定，更会成为那一条条鲜活人命的罪魁祸首。
“玉华，陪着我吧，永远陪在我身边！”
李慕年的声音断断续续从耳畔传来，温柔缠绵就连天边的月亮也羞怯了脸颊，悄咪咪藏进云中半遮半掩。屋内旎丽春光被夜色吞没，榻上两人十指紧扣青丝混淆，恩爱缠绵抵死方休……
屋檐上一方，雪白的鸽子悠扬飞过，直到日出三竿苏玉华才悠悠转醒。看着身侧空荡荡的床铺，苏玉华只觉四肢酸痛浑身无力。想来这个时辰，身为皇帝的李慕年应该已经上完朝在处理政务了吧？昨晚折腾到日出方休，亏那家伙还能早早起身，她到现在都还是两眼发白头晕脑胀呢。
“花……咳……花尽。”
苏玉华开口，却发现自己嗓子沙哑干痛，心底忍不住抱怨李慕年的凶猛残暴。那混蛋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姑娘醒了？”
花尽听到动静，急忙端着水盆推门而入。手脚麻利地伺候苏玉华起床换衣和梳洗，看着苏玉华虚晃的脚步，花尽羞涩的眸子忍不住往凌乱的床榻瞟去，嘴角也欢快的勾着。
“花尽，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能让你这般笑许久。”
苏玉华看着铜镜中自己红潮还未散去的脸颊，又瞧见镜中花尽欣喜的脸庞，忍不住疑惑道。
“嘿嘿，奴婢是替姑娘高兴。奴婢看得出来，陛下很喜欢姑娘呢，昨晚上的动静响了一夜。今早陛下走的时候还特意吩咐了不准咱们打扰姑娘休息，说是随您休息到何时都行，还特地召了陈太医晚些进宫来为您治伤。”
花尽替苏玉华挽着发鬓，兴奋地说道。
“什么？你们都听见了？完了我可怎么见人啊？”
苏玉华面色通红，懊悔地趴在妆台上哀嚎。这该死的李慕年怎么把动静闹得这么大？这下可闯祸了，宫里人多耳杂怕是一大早便传开了吧？
“姑娘别担心，陛下是天子，想宠幸谁就宠幸谁，旁人不敢说什么的。况且陛下这么些年来一直不近女色，姑娘可是陛下第一个看上的女子呢，别说荣华富贵，那以后封贵妃都是指日可待的。”
花尽一想到自家主子往后的好日子，便忍不住憧憬起来。
贵妃？苏玉华对这些莫须有的名分根本不在乎，多了个头衔就多了重束缚。只会把她和李慕年困在这深宫之中，为了今后能顺利离开过上泛舟游湖的闲散日子，她宁可不要这短暂的荣华富贵。
“花尽，往后这些话莫要再说了。宫中行事虚得步步小心，须知祸从口出，未免引火烧身你我都要谨言慎行。”
“是，奴婢知道了。”
花尽望着苏玉华严肃的神情，急忙收了笑容行礼道。
“挑件素静的道袍给我吧，面见太后不宜过分鲜艳。”
苏玉华看着满妆台的珠宝翡翠，几乎要将她的眼闪得睁不开。然而花尽却取了一套淡青色的长裙，又挑了两只白玉兰花发簪，笑嘻嘻地转了个圈。
“方才太后娘娘派人来传话了，说是今日要与陛下叙话，暂时不接见姑娘。只让姑娘算好下次祈福的日子交上去便好。袁公公也来过了，说是陛下晚些会过来陪姑娘用午膳，姑娘不如略微打扮下，这套衣裙清新素雅，极衬姑娘的雪白肌肤。”
苏玉华一愣，心想，既然不用她去面见，那倒也省心。花尽虽然年纪小，但眼光还真是不错，知她喜欢素净，挑选的衣裙首饰都很合她心意。
淡青色长裙轻盈淡雅，花尽盘的发髻精巧繁杂却大气端庄。一对玉兰花发簪莹润温柔，再配上一对白玉耳坠，苏玉华整个人都如雨后捶打过的娇花一般，脱俗如仙子矗立。
既不外出，苏玉华便也未施粉黛。来到院中，对着那盛开的满树千里香欣赏起来。这样野性肆意的花，很少会被达官贵人养在庭院中，更别说是这皇家园内。一来花形不够艳丽夺目，二来花香太过浓艳嚣张。所谓物极必反，过分芳香反而遭来怨怼。
可苏玉华却对这棵千里香喜欢得紧，这味道仿佛自由的气息一般，让她有了回归乡野的错觉……
寿安宫
“儿臣给母后请安！”
李慕年换去朝服，一身黑色龙纹长袍，头束墨翠冠，威严尊贵。正向着榻上珠光玉翠的女人行礼。
“陛下来了，快坐吧，尝尝哀家新烹的茶。”
赵佩箐虽贵为太后，可日常极其注重养护。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出头的贵妇人，肤白唇红，纤弱如柳。手指葱白修长，十指指甲椭圆用鲜花染就了极其好看的玫红色。瓜子小脸皮肉紧实匀称，如芙蓉落水。眉目灿烂似星河明亮，嘴角一枚小痣更是增添无尽风韵。发髻高盘，珠钗玉翠满头争艳。一身蓝紫色长裙上镶满了五光十色的宝石华贵非常，即便远远望上一眼，便都会感叹这是一位怎样位高权重的奢华贵人。
李慕年颔首，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太后对面。望着太后递到面前的青绿色茶水，饶有兴致的品了一口。
“入口清冽口齿生香，回味鲜爽甘甜，是今年的贡茶龙井吗？母后什么时候藏了这样的好茶？一会儿可能分些给孩儿？”
李慕年把玩着杯子，眼神慵懒地盯着茶汤，心底却在不停地盘算着要将这茶带些回去哄苏玉华开心。
太后闻言一愣，神情疑惑地打量着李慕年。
“陛下向来是不爱喝茶的，怎么如今竟想到要问哀家讨茶叶了？”
太后莞尔一笑，随即挥手屏退了众人。见闲杂人等退下，太后才挑着面前的蜜饯就着茶水品尝起来。
“孩儿长大了，口味自然有些变化。以前觉得这茶苦涩无味，如今细细品来却也别有一番清香甜韵。”
看着李慕年痴笑的模样，太后心中了然。
“陛下说的不是茶，是人吧？你带回来那小仙姑的事情哀家听说了，你的胆子是越发大了。竟敢偷偷溜出宫去，你可知三皇子一党对你仍旧虎视眈眈，沈长光的眼线更是遍布皇城内外。但凡有半点差池，这皇宫都将会是一场风雨飘摇，哀家与陛下也会死路难逃。”
“再说你带回来那女子，哀家虽然还没有见过。可这宫里的嘴巴那么多，早就传得七七八八了。什么美如天仙什么狐妖转世，你弄个什么不好偏要去弄个修道的小仙姑回来。昨晚的动静还闹得这般大。”
“陛下是大人了，想要寻求慰藉是常事。可你是女儿身，若让他人知晓可是欺君之罪要诛九族的。我看这仙姑是留不得了，哀家从不相信会喘气的活人，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李慕年本是沉着眸子安静聆听，可当最后一番话传入耳中却让她浑身一紧。
“母后，她不是那样的人。朕在宫外多次遭难皆是她出手相助，她一早便知道我是女儿身，若没有她朕早就死了。她是朕的人，她会帮我们母女的。”
太后闻言双眸微沉，似乎是在思考对策。许久后才开口。
“若陛下觉得她是可信之人，那便暂时留在身边。你常年孤寂有个贴心人也是好的，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必须找个人近身看着才好。”
李慕年闻言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敷衍般点了点头。太后见状抿了口茶，眉头也略微隆起。
“你不在宫中那几日，哀家与顾侍卫对外都称你身子不适需要静养。可那沈长光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停鼓动朝臣上奏选妃之事。左右推却不下，哀家便允了，没想到那老狐狸居然塞了自己的女儿进来。他的心思在清楚不过了，不过好在许有朝够忠心，立即送了自己的女儿一同进宫，哀家都封了妃位，已经迁居后宫了。”
“您也知道孩儿根本没办法宠幸妃嫔。沈长光将女儿送到朕的身边无非是想多个眼线，光对付这一个就要已经够呛了，您倒好，一下子给朕娶了两个，朕可应付不来。”
李慕年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说道。
“沈家那个你有空没空陪着遛个弯吃个饭，给点面子也就罢了，又不是真的逼你跟她洞房花烛举案齐眉？至于那徐家之女，徐有朝是三朝元老了，忠心耿耿的老臣子。他的女儿你好吃好喝养着便是，如今有了那小仙姑，你便可以借着她的名头转移注意力，让旁人都以为你是被这妖女迷惑，让她去制衡沈家那位便是。”
“母后说得有道理，与朕心中想法不谋而合。不过对于这位小仙姑，朕也是真心喜爱，并不想将她卷入后宫争斗。总之……朕会看着安排，还望母后多多庇佑她。”
李慕年有些疲惫地揉着眉心，这些琐碎的事情让她头疼不已，眼下她只想快点回观花小筑，去看看半天未见就让她茶不思饭不想的心上人。说着便起身拜别太后准备离去，却听背后幽幽响起一阵无奈的语气。
“陛下，哀家知道你这皇位坐的辛苦。你喜欢上任何人哀家都不会有异议，但你要清楚，不是谁都有能力陪你一条路走到黑的。你是帝王，你的身边有太多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想想林宝慈的下场。即便深爱如你二人一般，可在绝对的王权利益面前，都是免不了要被牺牲的。你的爱便是罪孽，帝王……不可以动心。”
李慕年一愣，回想着那日鲜红的嫁衣和满城的死尸。婚车载着林宝慈缓缓离去的背影，她便忍不住浑身颤栗。愤怒的双拳在身侧握紧，是啊，那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一天。可时至今日，她绝对不会让悲剧重演。
“罢了，陛下心里明白就好。琼云，将上好的龙井包一些，叫陛下带回去好好尝尝。”
太后软了身子瘫在榻上，门外的老宫婢闻言，托着包好的茶叶递到了站在屋檐下的袁福手中。
“多谢母后。”
望着李慕年离去的背影，琼云来到太后身侧站立，微微一笑。
“太后不打算处置那小道姑了？”
太后闻言微微摇头。
“陛下是万人之上的君王，即使如今腹背受敌难展拳脚，可她依旧是君王。林宝慈的事情已经使我们母子生了嫌隙，她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个替代品，哀家也没必要急着处理。等她兴致过了在杀也不迟。如今说不定还能靠着这丫头在帮陛下一把，何乐而不为呢？”
琼云闻言笑而不语，俯身替太后又添了杯茶。心中倒也十分认同，一个女人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况且林宝慈在陛下心中有着无可替代的地位，如今不过是陛下来了兴致把玩一段时间，也不知那位小仙姑能花开红艳到几时？
出了寿安宫，李慕年乘着撵轿火急火燎地往观花小筑赶。眼看都要下午了，不知道小仙姑是不是还在等她吃饭，怕是要饿坏了吧？
撵轿堪堪在院外停稳，李慕年便急忙跳下，无视袁福的搀扶自顾自冲入院内。众人正想一同上前，却被袁福伸手拦在了外面。
这帮狗奴才，真是没个眼力见。陛下同苏姑娘用膳，这到底怎么个用膳法是这帮东西可以瞧的吗？扰了陛下的雅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袁福朝顾水安使了个颜色，顾水安会意，侧脸对着仪仗末端的时雨挑眉，两人急忙跟着袁福进了院内。
袁福是李慕年身边的贴身大太监，人员调动出行安排琐事打点都有他负责。因此经常与李慕年形影不离。而顾水安则是李慕年身边的第一护卫，一般外出上朝都是如影随形保驾护航。至于时雨，则是李慕年身边的一等宫女，负责李慕年的衣食起居，武艺不俗，是非常不起眼但又深藏不露的暗卫。
一进院内，李慕年便瞧见苏玉华正瘫在躺椅上，晃晃悠悠歇在那棵千里香树下。容颜在枝叶的缝隙间洒落一片恬静与美好。跟在身后的三人见状，急忙放轻脚步，安静地立在门框两旁，低头等待。
“陛下……”
花尽端着糕点从屋内走出，正欲行礼，却被李慕年挥手阻止。小仙姑睡得这样好，她可舍不得打扰。
想着李慕年便褪去外袍随手扔给了袁福，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挤进躺椅将苏玉华搂在怀中。
嗯，睡在树下果然很舒服。在抱紧一点，好像整颗心都被填满了，感觉似乎更好了。
“嗯？”
苏玉华揉着眼睛缓缓醒来，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苏玉华懒散地伸着懒腰，仰头在李慕年的唇上啄了一口。
“怎么才回来？我都快饿扁了。”
“母后唤我去说了会儿话，耽误了些时间。我也饿坏了，咱们吃饭吧。”
说着李慕年便起身将困意朦胧的苏玉华抱进屋内，身后几人红着小脸轻手轻脚地跟进屋内。来到屋内便急忙一字排开站在墙角，此刻的几人只希望自己是一阵空气，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生怕打扰到陛下与姑娘的浓情蜜意。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五章 陪着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