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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关于灰二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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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濑灰二起得很早,他一直有晨跑的习惯,在腿受伤后也坚持将这个习惯持续到了现在。
更遑论青竹庄住进住了七个大男人,他还要早起一个小时左右准备其他人的早餐。
灰二醒来时,藤原杏还在睡,他的睡姿很大大咧咧的,和日常纤细乖巧的形象很不一样,听说自信、受宠爱的小孩都是这个睡姿,清濑灰二憋住笑,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他先是喂了尼拉,然后走进厨房,考虑到藤原杏目前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多煮了两个鸡蛋。
清濑正在厨房忙碌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从背后伸过来搂住他的腰,紧接着一个身体也软软地贴过来,伴随着迷迷糊糊的喃语。
“早上好……”
灰二吓了一跳,手里的平底锅差点没握紧,他转过头推了一下还闭着眼睛的藤原,少年被他推了地退后了几步,嘟嘟囔囔地揉了揉眼睛:“干什么嘛……妈妈、欸……?”
藤原还穿着睡衣,保持着揉眼睛的动作,他看着眼前笑意吟吟的灰二,对方重复了一遍:
“妈妈?”
少年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他连忙解释道:“对不起灰二哥,我我我以为还在家里面……”越解释越面红耳赤,他干脆跟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一溜烟逃走了。
清濑笑出了声,他继续手里的动作,单手敲开一只鸡蛋,浇油,噼里啪啦的油星子声音里,他却神游着:
小姨和杏的关系还真是很好啊……会这么亲密的拥抱动作,原本以为想小姨那样强硬的性格不会这么柔情的,现在看来,杏真的很会讨人喜欢呢。
说起来,自己从上初中以后就不会和父母有这样的交流了吧。
他做好早餐,整齐地摆放在餐桌上,便出门去看藤原杏,对方正在打电话。清爽的空气里,藤原早早换上了黑色的衬衫和牛仔裤,宽松的布料将少年纤瘦的身材完美地衬托出来,他抬起头,阳光落在纤细的脖颈上。
察觉到清濑在看,他匆匆忙忙往这边看了一眼,紧接着对电话那边说了句:“再见妈妈。”然后将手机揣进兜里走过来。
“灰二哥。”少年叫他。清濑应了一声,在对方走过来的时候将胳膊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他侧过头含笑看着杏的眼睛:“在跟小姨打电话吗?”
“嗯。”藤原点了点头。
“我就说嘛,小姨还是很关心你的。”清濑轻快地说,摆出了十足的兄长模样:
“昨天还特意嘱咐我好好照顾你呢,母亲和孩子之前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还是快和妈妈和好吧,对吧?”
杏闻言,侧过头凝视着他,亮眼的阳光打在他精致的脸上,黑色发丝挡住他的眼睛,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记得微微勾起的粉色的嘴唇。
在清晨微弱的阳光里,前夜雨□□院里泥土和青草苦涩的气味,一只麻雀立在树梢,好奇地张望着枝叶下的两个人。
少年拉住他的衣服下摆,回答:“好的。”
*
二人吃过早餐,整理好衣服就准备去看房了,昨晚房东大叔为清濑提供了好几个距离青城较近的住所,据说藤原杏曾经一直是车接车送的,来到了宫城县,也不能一下子让人家小孩跋涉几公里去上学吧。
杏还是个娇气的,不喜欢坐电车。
清濑不知道第多少次感叹,杏的妈妈真是过于宠他了。
但是目前清濑还没有能力买车,再加上他自己的车技也足够烂的,借别人的车怕把小杏的胃给颠出来,只能无可奈何坐了回电车。
对方可能主要是讨厌电车这种密封性高的地方,他们一落座,少年就开始坐立不安。
“嗨,嗨,”清濑一边搂着少年的肩膀,一边低声哄着他:“没关系、没关系的,适应一下就好了,我还陪在你身边呢。”
藤原杏闭上眼,眼皮却在颤抖,看得出来眼球胡乱滚动着。
清濑暗自好笑,怎么跟第一次坐车的小孩儿似的,他自诩大人的身份,抱紧了怀里的小孩儿:“看着窗外,看着窗外就没事了。”
藤原于是睁开眼,看向窗外。
连绵不绝的绿色山体映入眼帘,碧蓝色的天空被丝丝缕缕的浮云填满,阳光穿过云雾,散落在清晨的雨露上。
宫城县不愧是山城,乍一看,好像身处绿意盎然的山林中一样。
少年安静下来。
清濑灰二依然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这规律的频率让他忽然回忆起两年前,自己大二时,杏才初一,他去东京看望小姨一家时,也是自己带着这个小表弟去做电车。
杏那个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高,已经是个安静讨巧的孩子了,他没有说过自己根本没做过电车,却还是乖乖地跟着灰二上车。
然后理所当然地,被吓了一跳。
与宫城县不同的空旷的车厢,东京嘈杂的人声,鲜红的指示牌,窗外颜色灰暗的钢铁森林,每一样都让藤原神经紧绷。
那个时候杏比现在还要这么紧张,但灰二却不像现在这么有经验,毕竟他从未想过真有人这么大从未做过电车,他手忙脚乱地抚摸着杏的后背,后来逐渐掌握了规律,从脖颈沿着脊柱一路向下轻抚,像是抚摸一只受惊的猫猫。
清濑回想起这件事,不禁笑出了声,藤原杏疑惑地望过来,他就像将笑话一样讲这件事讲给他听。
“嘛,”他还补充了一句:“反正杏肯定不记得了吧。”
话音刚落。
杏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凉,指尖留有长时间打球产生的薄薄的茧子,摩挲起来酥酥麻麻的。
少年慢条斯理地将每一根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里,然后紧紧攥住,此刻他们掌心相贴,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清濑灰二不知为什么心脏紧绷了一瞬,他反应过来后用力地抽了抽手,却没抽动。
杏活动了下手指却不松开,他自下而上,睫毛颤抖着,轻轻地看过来:
“灰二哥的事情,”
少年望着他的眼睛,慢吞吞的声音落在空气里:
“每一件事我都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