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赋》风在•寒啸

1、第一章

　　第一章镜花水月一笑间，云雾缭绕利刃天
　　“王上！”文武百官举朝纷至沓来。
　　“众卿平身。”不可一世的，依旧是那华夏大地上，第一朵于帝王宝座上绽放的玫瑰——嬴政。经历生死重劫，尝遍世间冷暖，为的便是这一声“王上”么？没人可以洞彻他的心思，也没人敢之！
　　这一声“王上”就算真乃天命，也只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一触即碎。诚然，人不能永生，他，威风叱咤百十年，最终也必然与黄土相依长眠。
　　“传徐福觐见。”
　　“臣在。”
　　“孤问你，你可相信世间有佛？”
　　“信。”
　　“何在？”
　　“利刃天上”
　　一阵长风拉过，长长的幕帘发出细细的啜泣，露出一角，一眼透过，一座仙山倏然浮现眼前，碧如田螺，翠若竹柏，状似流淌春水，灵动、飘渺。嬴政按捺不住，抽出长剑，一手割破幕帘，剑指东方！

　　“赋儿，休想偷懒。”竹林中偷乐的少年嘻嘻哈哈的面庞一下僵硬，悠扬的竹笛声顺着竹叶飘落的方向袭来。一阵死寂过后，笛声骤急，空中陡然生出一股旋风，将竹叶纷纷卷起，只一瞬，千余片竹叶有如利刃一般，飞行穿梭于涡流中，几十根成竹猛然间被削成齑粉。少年大骇之下，淡淡一笑，冲入旋风。
　　“这小子，难道……”
　　一袭青衣倏然淹没于漫天竹影之中，不知这少年生死如何。
　　一声巨响爆开，涡流化作八道青烟，缠绵环绕，缓缓散开，竹叶也片片下落。
　　“师父，这阵法我思考了整整一月，终于找到了破解之法。你的剑气着实异常猛烈，这旋风里夹杂着您的八道剑气，常人进入，必然吃亏。”少年掸落头上的竹叶，朝林中喊去。
　　“哦，不要奉承我了。来说说看，你是如何破晓的。”从最初的沉稳、严肃，这苍老、雄浑的声音此时更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惊喜，又是一阵青风吹过，竹叶纷纷散去，密林深处，一位鹤发童颜、面无表情的老者出现，他一甩衣袖，那阵青风又重回袖中。一看便知道，是江湖隐退的前辈高人了。
　　“嗯，这青烟状的剑气共八道，有强势，也有弱的，我观察了一个月，这旋风最内层的青烟最盛，最外围也无比强大，而相见的五步距离正是破阵关键。只要在运动五步之内，击破八道青烟中的任何一道，阵法便会崩溃。”青衣少年沉稳地道出，企盼的眼神犀利地望着老者。
　　老者依旧面无表情，果然，无论自己做得再怎么出色，也换不取师父的一丝笑容，他的师父，是一个不会笑的人。“紫川赋，干得不错么，不过一个月终归太久，当临阵破敌之时，可会容你一个月时间？不过，值得赞赏，你竟可以在五步之内释放如此强的剑气，你父亲看到一定会高兴的。”赋没再问什么父亲的事，他也不敢问，短暂的沉默后，赋开口道：“师父，您知道这条河为什么叫紫川么？”
　　老者一惊，周遭顿时寂静无比，只听得见远方河流清晰地啜泣，他举目顺着赋的目光望去，——滔滔碧水东流尽，奔流入海不复反……
　　心中倏地刮过一阵悲戚，青烟扫过，成片竹林轰然塌陷，原本若隐若现的河流顿时尽收眼底，滚滚向东奔去，汇入大海，极目东望，又见海上仙岛，此刻却更为清晰，整座仙岛宛若一支碧绿的玉簪，直插云霄，半山腰上便已经迷雾遮掩，令人神往。
　　赋震惊了，他生来便还从未见过如此仙境，这一定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只一瞬，迷雾忽然被一阵狂风牵动，那梦中的先导，却又消失在东海的漫天迷雾之中……
　　老者只沉默了片刻，继而厉声喝道：“听着，紫川的来历以后不准再问！若是再问，我定会杀了你！”
　　赋一颤，周身如遭雷劈，这是师父第一次下此狠话，他也清楚，师父说道便会做到，只不过，不知哪来的勇气——
　　“你别走！我想问的还很多，你从小就告诫我，我不是紫川血统，为何复姓紫川？你口口声声说我父亲如何如何，他到底是谁？你身为紫川神行卫，却姓章，名段何，你说啊，这些一切一切，都是为什么！？”赋发了狂地大叫，却博不得名为章段何的老者，半点声音……
　　一根紫竹破空刺来，带着呼啸的风声，一下刮破赋的侧颈，只需向左偏半寸，便可取之性命。血花飞溅开来，“嚓——”
　　紫红色的长竹向东方遥遥射去。一滴血无意间滑入滔滔紫川中，顿时长河被染成华丽的紫色，没入大海……

　　眉宇间一点殷红，如青玉细雕而成的两颊，木兰花上平静的身躯，在像世人诉说着不公。石室的大门轻启，满目忧愁的男子静静步上木兰花。他抚摸着十年来的相思，抚摸着她心底的的悲哀，显然，他们都未忘记十年前的誓言——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也一定会令你苏醒，无论如何！”
　　他轻轻地为她抚平刘海，淡淡地笑，继而，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转身离开，有话却说不出来，但愿从头再来。
　　“佑，还是忘不了她么？”门外的女子双眼充满了迷惑与凄迷，婉约地问道。男子长叹道：“小月，滕是我一生的痛，我必定以一生来偿还。”
　　……
　　亘久的沉默后，一生尖利的质问响彻心田——
　　“身为紫川族长，你连一个女人都放不开，紫川佑，你还算男人么？”“好啊，我不算，你可算？若如此，你去做那个族长，我才不稀罕，正了了我的后顾之忧。”紫川佑声嘶力竭地回应，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怒吼，若不是当初的誓言——“此生誓不与妇人动手！”紫川月想必早已魂归地府了。
　　又是亘久的沉默，两人身后茫茫白雾被牵动一角，掀开了神秘的面纱，碧绿的仙岛，再次浮现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