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会议》柴为

13、Kathy的秘密

　　谈话的最后，周殷打了电话过来，钱元元最后还是乖乖跟周殷回去了。

　　阿嫣脸上气鼓鼓的，找周殷要了口头保证“不再动手”。尽管徐疾和Kathy也极为不满，冷漠地对待周殷，但是当事人钱元元执迷不悔，几个人虽窝囊，也没办法。

　　Kathy凑到徐疾耳边，

　　“你明天陪我去见时渊吧？”

　　徐疾一惊，

　　“还是决定见一面？”她预感这是次不好的见面。

　　Kathy轻轻点了点头。

　　不知为什么，Kathy的脸上提到时渊时似乎带了分羞涩。徐疾十分希望这是她的错觉。

　　***

　　晚上，Kathy难掩兴奋的心情，不断在衣帽间挑挑选选，她希望以最佳面貌站到时渊眼前。算起来，他们已经有五年没见了。

　　手机提示音响起，Kathy拿起来查看，原来是肖一桐发给自己的消息：

　　那是两幅画作，有着纽约上东区画廊的风格。他分享了画作之后，还礼貌地追加了一句，

　　【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这是谁的画？】Kathy放大查看着画作，随即回复。

　　【我自己画的，我知道你艺术鉴赏能力高，希望我没有不自量力。】

　　【很不错诶，你学画多少年了？】以Kathy的专业眼光判断，这画画的人应该有10年左右功底。

　　【5年前开始的吧。】

　　【哦？超出我想象。】

　　【？】

　　【我是指你比我想的要更有绘画天赋。】Kathy想着既然对方也有一定的美术能力，便把手边两件衣服发过去，让他帮着参谋一下。

　　【你觉得哪件衣服好看？】

　　【第一件，更简单，也凸显身材。】肖一桐立刻回复。

　　Kathy把这件放到身上，对着镜子比对了一下，发觉肖一桐选得不错。

　　【你明天有约会吗？】肖一桐发问。

　　【对，有的。】

　　【那你需要好好休息，我先不吵你了。晚安。】肖一桐发过来一个可爱的入睡表情。

　　肖一桐适度的表现让Kathy对他有了几分好感，起码不像上次在公园里时那么讨厌他了，【这个人还是挺有礼貌和教养的。】

　　***

　　徐疾如约来到798附近的一家咖啡馆，Kathy迎了上来。

　　“你坐在我们旁边那桌。”并给徐疾使了个眼色。

　　徐疾和她很有默契。

　　没过一分钟，一个高高瘦瘦、穿着一套藏青色袍服的男性走了进来。

　　【原来这就是时渊。】徐疾心想着。

　　其实，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时渊。她以前在Kathy口中听过不少时渊的轶事，今天见到真人，她忽然明白了Kathy为什么对这个人物念念不忘。时渊看似枯木的外表中藏匿着淡然而纯粹的气质，不怎么眨动的双眼里有青草样的清新，这在一个四十岁的男人身上，罕见极了。

　　Kathy主动拥抱了他一下，他甚至都没有用双手环上女生的肩，就像块木头一样呆呆站住。

　　两人落座。

　　Kathy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时渊，眼神里带着柔软的怜爱。徐疾有几分意外。

　　“五年没见，你身上的味道还是没变。”Kathy先开口了。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玩着手边的纸巾，三五下把它叠成一只小小的青蛙。

　　“你要在这附近开工作室么？会来北京定居吗？”Kathy笑意荡漾开，一边细细捕捉着时渊的表情、动作，一边“夺过”他手里的小青蛙，拿过来自己把玩着。

　　时渊小小地撅了下嘴，眼神低垂，似乎在注视着杯子里的液体。这一次，他还是没出声。

　　【怎么不理人？】徐疾疑惑。

　　而Kathy脸上没有任何不悦，她接着说，

　　“好啊，你只是来看看工作室的可能性，不来这住。”

　　时渊终于抬起眼和Kathy四目相对，他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徐疾一头雾水，【他们两个究竟是怎么沟通的啊？】

　　“我之前开了公司，做过投资和新媒体，不过最后还是觉得做艺术类的东西更适合我。所以现在开了家新公司，最近发展很快。”Kathy讲起自己的近况。

　　时渊格外认真地听着Kathy的话，真诚而笨拙。

　　“你……你……你，不恨我了吧？”Kathy像下定十足的决心似的，终于问了这个问题。

　　时渊眨了下眼睛，摸了摸咖啡杯，局促不安地环顾了下四周，徐疾刻意低下了头。

　　许久，他用右手撑起自己的下巴，对着Kathy摇了摇头。

　　Kathy撇了撇嘴角，眼睛一下子湿润起来。

　　时渊慌张，站起身来，坐到了Kathy身边，安慰地拍拍Kathy的背。

　　Kathy直接转向时渊，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双臂环住了时渊的腰。

　　“我希望你依旧恨我。”Kathy轻轻说。

　　这短暂的会面就在Kathy低落的情绪中结束了，两人分别时，时渊摸了摸Kathy的头。而Kathy望向时渊背影的眼神，写满贪恋不舍。

　　徐疾接着坐到Kathy身边，递给她一杯新的柠檬水。

　　“你一面对他，就失控。”

　　Kathy沉默了有20分钟的时间，而后缓缓开口，

　　“徐疾，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时渊和我分开的故事。我想，现在是机会说了。”

　　徐疾全神贯注，听着她的讲述。

　　“我不想说，是因为这不仅伤了时渊的自尊，也伤害了我的。”

　　“我们一起住在纽约的那年，时渊工作上缺少机会，我想借用妈妈的影响力帮他更进一步，所以，我瞒着他，把他本要拿去参赛的一件作品投去我妈主办的一个展，拿到了一笔钱。而时渊为那件作品耗时近一年，他非常重视它，是不愿意就这样把它公布出来的。他很生气，认为我擅作主张。其实我是好心办了坏事，我的确没有足够尊重他。”

　　“而这件事，也为他带来业内的嘲笑排挤。大家知道我的这层关系，笑时渊靠富家女赚钱，把专业和艺术家该有的清誉抛之脑后。这些言论也影响到我们的感情，同时家里人知道了时渊的存在，也竭力反对。所以……”

　　徐疾心疼地摩挲着Kathy的手臂，

　　“Kathy，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时渊呢？因为他的才华吗？”

　　“你知道的，我的家里个个是高知，个个能言善道，像我爸我妈这些人，在事业上做到了高位，每次给员工开会就像狮子王，有着不竭的精力，颐指气使的支配习惯。我从小成长在这样的家庭中，其实并不喜欢这类给人压迫感的性格。时渊是一个话少而腼腆的男人，懂得藏拙，不会夸夸其谈、不可一世，甚至有着不符合年龄的笨拙和天真，只要他静静坐在我身边，低眉顺眼，我的天空就明亮了。”

　　徐疾听了Kathy的解释，不禁点了点头。不过，也为Kathy担心着感情动向，时渊对Kathy杀伤力如此强大，Kathy接下来还要继续苦恋吗？

　　***

　　待徐疾和Kathy从咖啡馆走出时，一个男生热情地朝Kathy走了过来，不住招手，

　　“真巧啊，在这碰到你了！”男生说着。

　　Kathy转眼一看，这人竟是肖一桐。

　　“是啊，未免太巧了！”

　　徐疾也顺便和他打了个招呼。

　　“这是我好朋友徐疾，这是我爸公司的男生，肖一桐。”Kathy从中介绍。

　　【“公司的男生”】，肖一桐对这个介绍词不很满意，不过依旧热情地和徐疾打了招呼。

　　徐疾有事，便先走了。肖一桐继续凑在Kathy身边，不愿就这么离开的样子，他邀请Kathy一起到附近的画室逛逛，Kathy在他的盛情邀请下，没有直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