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八苦之梦2 ...

  •   除了这些琳琅满目的珠宝之外,慕容雍还送了很多华丽的布料。这些布料包含了名贵布料的品种繁多,每一种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在众多的布料中,有丝绸、锦缎、云锦、缂丝等等,它们以其独特的纹理、绚丽的色彩和精致的工艺,展现出华丽细腻的风采,深深震惊我了我这个自诩见多识广的现代人。

      首先,就是江南进贡的丝绸,也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名贵布料之一,其精美程度令我叹为观止。丝绸的原料是由蚕茧经过特殊工艺加工而成,其纤细而柔软的质地使人不禁想要亲手触摸。

      无论是在光泽度还是手感上,丝绸都展现出了与众不同的华丽质感。在织造过程中,丝绸上的花纹纹样更是错落有致,以金线、银线点缀其中,形成了华美的图案。从远处望去,如同一幅绘画般的美丽景象,给人一种陶醉的感觉。

      锦缎作为一种经典的名贵布料,也同样被慕容雍大手笔的装了好几大箱子,这些色泽华丽的锦缎,同样展现了其独特的华丽之美。锦缎的纹路错落有致,纹理细腻,色彩艳丽鲜明。

      无论是花鸟虫鱼、还是山水人物,都能在锦缎上栩栩如生地展现出来。锦缎的制作工艺非常精细,每一个线条都是精心织成,每一个颜色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选择。不仅表现了古代工匠们的高超技艺,也体现了古代社会对于美的追求和对细节的极致追求。

      云锦,这原本是皇家御用的衣料,我也不知知道慕容雍是从哪里搞来的,也同样装了好几大箱子,其特点更是让人叹为观止。云锦以其独特的织造工艺和精湛的染色技术而闻名于。

      它采用双面织造,正反两面的花纹图案相对应,令其更具立体感和层次感。而在染色方面,云锦则采用多种颜色交织而成的渐变效果,形成一种一眼万年的华美精致。

      当然,最让我震惊的,还是那两匹号称一寸缂丝一寸金的缂丝布料。在我打开箱子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一幅华美而精致的画卷展开在眼前。
      这两匹缂丝布料织造了凤穿牡丹的纹样,细腻而瑰丽,仿佛是艺术家们倾注了心血的杰作。

      凤穿牡丹,象征着吉祥和繁荣,而这样的纹样恰到好处地展现了缂丝布料的华美与精致,站在华美的缂丝布料前,仿佛看到了一个个充满活力和生机的场景。牡丹盛开的花园、凤凰翱翔的蓝天,一切都显得那么唯美而绚丽。

      每一根缂丝都如同一条细腻的金线,闪耀着璀璨的光芒。织机上的工匠们经过严密的计算和精心的安排,将缂丝织成了一片片细密的花纹。无论是凤的羽毛还是牡丹的花瓣,每一个细节都被表现得栩栩如生,仿佛可以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华贵和庄重。

      布料经过特殊的工艺处理,质地柔软而光滑。轻触之下,仿佛触摸到了细腻的丝绸,给人一种温润的感觉。布料在光线的照射下,展现出绚丽多彩的色彩变化,宛如宫廷中的珍宝。

      为了保护这两匹珍贵的缂丝布料,它们被单独地装在一个箱子里,并用厚实的纸张包裹得严严实实。箱子的每一个角落都经过仔细的填补,确保布料不会动摇和受损。连箱子上的锁扣也是采用了精致的工艺制造而成,以确保布料的安全。

      每一寸缂丝都代表着工匠们的心血与智慧,他们将自己的技艺发挥到极致,用最精湛的织造技术打造出了这两匹令人惊叹的缂丝布料。这些布料所散发出的华美和精致,无疑是对号称集天下织造工艺于一地的江南工艺的一次完美演绎。

      他在信中轻描淡写的表示,这些都是打仗时缴获的,因为身边也没有别的女子需要,索性送予我。

      有时候还会送来一些果脯蜜饯之类的零食,说是随军路过某某地,听说某某东西很好吃,也让我尝尝。

      殷勤的让我有些不习惯。
      他给我的书信,也越来越长,引经据典,辞藻华丽,文采斐然。
      但讲述的却全是各种琐事。

      我并不喜欢这样长篇累牍的絮叨,我给他的信往往是有事说事,言简意赅。
      他在回信中埋怨我对他过于敷衍。

      说每次他都给我写那么长的书信,而我居然只用短短几句话都打发了他。

      不知为何,我竟然从这厮的抱怨里,听到了丝丝委屈。

      搞得好像我抛弃了他一样。
      别扭的很。
      这位傲娇的丞相大人,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我甚为不解。

      直到七夕节前夕,我收到了他送来的一双玉镯。
      白如凝脂的玉料触手温润,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内里还雕刻了精美的花椒纹样,用蝇头小楷刻了一句诗“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他在信中说,着玉料是他亲自选的,镯子是他亲手制的,邀我去榕州和他同过七夕。
      言外之意昭然若揭。

      我就算是个傻子,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这厮,竟然在追求我!
      之前的殷勤与别扭也就说得通了。

      就像是处于求偶期的鸟,那些文采斐然的书信就像是孔雀开屏,而我呢,却迟迟没能领略到他背后的意思,及时做出回应,所以他才会委屈巴巴的抱怨我敷衍冷漠。
      可是,不应该啊。

      这可是傲娇的,毒舌的,不可一世而又老谋深算的丞相大人啊,怎么会有怎么幼稚的行径呢?
      他喜欢我,他图什么啊。

      我翻来覆去的想了好几天,还是没想明白。
      恰好田庄里第一批试种的红薯也成熟了,于是我决定带上一口袋香甜软糯的红薯去榕州。

      见一见这位傲娇的丞相大人的同时,也顺带着给主公陈裕报喜。

      我在回信中给他说了我的安排。
      于是在我抵达榕州的那个清晨,远远的站在城门迎接我的丞相大人。

      慕容雍广袖宽袍,衣冠楚楚,配上那张温润清隽的容颜,当真称得上一句陌生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就像黑夜里的篝火一样亮眼。
      路过的人,就没有不看他的。

      而我呢,一身灰扑扑的短打,牵着一匹同样灰溜溜的毛驴,毛驴背上还托着两个竹筐子,个人手里正拿着个桃子啃的正欢。

      慕容雍很坦然的接过我手里的毛驴,丝毫不在一路人差异的目光。

      我们并排同行。

      “别人都在看你呢。”我说,的确,清逸如谪仙的人手里牵的不是白马,而是一匹毛驴,这画面,怎么看怎么维和。

      “嗯,”他打量我我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忽然又眉头微蹙:“我倒是起了一大早,沐浴梳妆,唯恐唐突怠慢了你,可你怎么穿成这样子就过来了?”

      似乎是在责怪我不重视这次见面。

      “是我送你的那些东西都不喜欢吗?”

      “你觉得,我牵着驴,托着粮,穿一身的绫罗绸缎,戴着满头珠翠合适吗?”我反问,被他这番发作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实锤了,这厮又在傲娇。

      回府吃过饭后,我决定和他开诚布公的谈谈。

      “你追求我这事,真不是在开玩笑?”

      “刘姑娘,我慕容雍虽不是磊落君子,但是绝不是拿女子的终生大事开玩笑的人,我心仪你,喜欢你,我的喜怒悲欢因你的一举一动而牵制,我想娶你为妻,与你白首偕老,这些都是真心的。”
      我被他这番炙热直接的表白惊了一下。

      两辈子都是母胎solo,我一时半会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

      “可是,为什么呢?”
      这次轮到他疑惑了。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解释:“我是说,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总不至于是一见钟情吧,你当初可是想杀了我来着。”

      “我说是,你信吗?”他目光专注。
      我:???

      三句话,让傲娇丞相爱上我。

      按照慕容雍的说法,当初我对他一番阴阳怪气的回怼后,他就对我上了心,后来发现我果然说到做到,而且做的很不错,他就对我动了心。

      荒谬中,好像真有那么些合理?

      “我听说你随主公征战这些时日,可是被无数大家闺秀,名门贵女投怀送抱,我实在很难相信,眼高于顶的慕容先生,你会喜欢我。”

      “这世间花容月貌的女子很多,聪明伶俐的也不少,心怀家国的我也不是没见过,但是,心系黎民百姓,并且为之愿意躬耕田园且孜孜不倦的,我有且只见过刘姑娘你一人,实在由不得我不心动。”

      灰头土脸的农学狗也能这样有魅力吗?

      我有些意外,又有些沾沾自喜。

      “我不喜欢什么红袖添香,也不稀罕贤妻良母,我愿意陪在你身边,陪着你建功立业,兼济天下。”

      丞相大人嘴太甜,我这个两辈子母胎solo的单身狗,真的很难拒绝。

      我和慕容雍说起我献红薯的打算。

      慕容雍和我讲起榕城的现状。

      “那位白三小姐来了。”

      “谁?”

      “白锦心,她前些日子带了大批的钱粮过来,说要献给陈裕,如今就住在楚府中。”

      前些日子,陈裕攻占了北方的最后一座城池晋州,加冕自封楚王,按照原书中他三年称帝的剧情,明年他就会成为这天下的主人。

      可是,白锦心不是应该嫁给三皇子了吗?

      之前,她就是提前到侯府认祖归宗的。

      我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猜测——

      现在的白锦心,很有可能是重生的。

      “别一副忧心忡忡,如临大敌的模样,”慕容雍笑道:“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白不要,陈裕不过是同她虚与委蛇罢了。”

      “永宁侯掌握着京畿卫,日后我们要是能借助白锦心的手,拿到京城布防图,会少很多伤亡。”他解释。

      “这是,美人计?”听完慕容雍的话,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评价,果然,这叔侄俩的心都是脏的。

      这样阴险毒辣的法子,一看就是慕容雍这个老狐狸想出来的,不过,陈裕他也肯依?

      “不过就是女子痴缠罢了,我劝陈裕忍忍就过去了。”慕容雍轻描淡写,一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无赖模样。

      嗯,老狐狸比小狐狸的心更脏,自己人坑起来也半点不手软。

      七夕节,陈裕在王府设宴,我也在受邀之列。

      席间,我果然见到了白锦心,她一身红衣俏丽,妆容精致,言笑晏晏的陪坐在陈裕身边。

      酒过三巡,众人兴致盎然,白锦心捧着一盏绿酒,走到殿中央,朝陈裕盈盈拜倒:“朝廷昏暗,黎庶受苦,自当有英雄出世拨乱反正,拯救苍生,臣女祝楚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早日荣登大宝,还请大王满饮此杯。”

      “这位白姑娘果然深明大义。”

      “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和大王很是相配。”

      ……
      殿内一时间对白锦心溢美之词不断。

      陈裕也高兴的笑了,接过绿酒,一饮而尽。

      大出风头的白锦心,也越发得意。

      慕容雍却不愿意白锦心一枝独秀,按住了我,替我出面献上了红薯。

      在听到红薯这种新作物耐干耐旱,种植简单还能亩产千斤后,陈裕果然大喜过望,一口一个好妹妹的叫我,直接当场赏赐我了一大堆东西。

      至于官位,并不是陈裕吝啬对我的封赏,而是我之前和陈裕以及慕容雍说过,天下未定,我并不想暴露于人前,被人打扰,所以暂时不想做官。

      然后陈裕就答应我,只要我真能培育出高产作物来,等他登基为帝,就让我担任大司农。

      我上前谢过陈裕的封赏。

      在于白锦心目光相对的那一刻,我从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惊恐。

      那是一种害怕失去一切的,迫不及待将我除之后快的眼神。

      我是她的意料之外,所以,她害怕了。

      白锦心主动找到了我,开口就是五千两银子。
      要我离开榕州,再也不要出现在陈裕的面前

      “白小姐好大的手笔,”我捏着轻薄的银票,打量着她:“不过你这么做,楚王知道吗?”

      白锦心一愣,似乎没先到当初灰头土脸被赶出侯府的我,居然敢和她呛声。

      “你即便是攀上了慕容雍又能如何呢,你要知道,有些东西,本就不是你这样的农家女能沾惹的,从前的侯府是,如今的楚王也是,若非要不识抬举,只怕付出的代价,你未必能承受。”白锦心半是威逼,半是警告。

      不过短短数年,与初回白家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完全是判若两人了。

      我如今对外的身份是太史令慕容雍的远方表亲。
      也被楚王陈裕认做了义妹。

      “人最可怕的就是没有自知之明,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刘姑娘,你一定会后悔今日的选择的。”白锦心瞪了我一眼,恶狠狠的离开了。

      晚上慕容雍下值回来,我谈笑的和他说起这件事。

      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为的就是刺激白锦心。

      白锦心在以美色勾引陈裕的同时,也在以利益相诱,想让陈裕娶她,换而言之,目前两人之间,白锦心占据了有利方。

      为了能让白锦心主动拿出更多东西来,那么就必须让白锦心感到威胁,如此她才会越发不择手段的想抓住陈裕。

      之前,陈裕身边并没有别的女人。

      而我的出现,就是一个合适的催化剂。

      这个办法,是陈裕在被白锦心暗示想嫁给他之后,陈裕记得连夜找上门,和我提到。

      要不怎么说皇帝的心都是脏的呢!
      当陈裕说出这个办法后,慕容雍的脸色黑的乌云一样。

      吓得陈裕一口一个雍叔,好一番殷勤的赔罪,就差当场写下血书证明自己,真的对我没意思,这真的只是想让我配合演戏而已。

      陈裕叮嘱我经常去楚王府转转。
      果然,没几日白锦心就按耐不住,主动来找我了。

      “都说上行下效,公子能想出怎么阴损的法子,十之八九是受了你这个好叔父的教导。”我调侃,依照白锦心对我的忌惮,此番被我拒绝后,她定会想别的办法除去我。

      “阿离这话说的,好像我是多坏的人一般,枉费我这些日子,为了给你找个合适的庄子,忙的夜不能寐,脚不沾地,你竟是这般看我的?”慕容雍故作委屈。

      “我觉得,还是别有用心这个词更合适!

      七夕过后,我本打算待几日就回睦州去,陈裕却痴缠哀求我留下。

      我记挂着睦州的农庄,拒绝了他。

      对于农学狗而言,爱情重要吗?当然重要。
      但哪有精心打理的试验田重要啊。

      慕容雍软磨硬泡说了一夜,我都没松口。
      然后次日一早,他就领我去了郊外。

      然后我就见到了比睦州农庄土地更肥沃,水利灌溉更方便的庄子,里面种满了诸多作物,睦州农庄有的它有,睦州农庄没有的,它也有。

      还有一大批年富力强,训练有素的年轻人,拿着各种生病的作物,一下子凑过来,请叫我某某作物该如何种植。

      慕容雍轻描淡写的表示,这些都是他搜罗的,对种田很感兴趣的人才,其中有好几位和我一样都是农家传人。

      慕容雍又说,只要我肯留下,这个庄子就是我的了,可以办地契,落在我名下的那种。

      我在睦洲那是没人没钱,单打独斗,事事操心。

      留在榕州,慕容雍这是给实验基地、给科研经费、给秘书助手,一切都给安排的妥妥的。

      我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这样的诱惑,真的很难拒绝。

      在我答应留下的那一刻,慕容雍笑得就像是一只饕足的猫。

      “阿离,我知道你讨厌被算计,可是你就像是一只会飞的鸟,我没办法折断你的翅膀,只能用我唯一擅长的计谋,为你打造一方山林,诱惑你入怀来。”

      他握住我的手,那双平素如古井般深不可测的双眸,此时此刻,在烛光的照射下,温柔的就像是星空下的湖水。

      我一时间被他这番煽情的话,弄得眼眶有些湿润。

      果然,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你明明知道他坏,但是还是被他撩的脸红腿软。

      “白锦心不会放过我的,要是她让人刺杀我,或者是绑架我怎么办?”我想到了古言小说里常见经典桥段,有些担忧。

      “她身边那个婢女绮罗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我当然知道,那是白锦心回府后侯夫人亲自指给她的大丫鬟,也是最受忠于白锦心,最受她信赖的婢女。

      “她如今是我们的人,白锦心的一举一动,他都会告知我。”

      “阿离,你放心,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将你置于危险之中。”

      我再次对慕容雍的智慧刮目相看。

      我真的很好奇,他究竟是如何使绮罗这个中仆叛主的。

      就他这歪剧情的程度,感觉他倒比我更像是个穿书的。

      “想知道?”他眼眸微挑,笑的就像是一只狐狸。

      我点点头。

      “不告诉你,”他声音低沉,凑近我耳畔温柔低语:“等拿下帝京,等我们成亲时我在告诉你。”

      11、
      有了我这个恶毒女配的搅局,白锦心不仅没有再引诱陈裕成亲,反而越发巴巴的上赶着讨好陈裕,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生怕陈裕移情别恋。

      玛丽苏女主身边总是有很多默默守护的男配的。

      帝京的不少王孙公子,甚至包括如今已是储君的三皇子,都喜欢白锦心,通过这些关系,白锦心为陈裕弄来了不少钱粮、草药、马匹等等。

      三皇子作为侯府的外甥,终究还是娶了白家的女儿,听说如今的太子妃,正是白家嫡长女白蕊心。

      但我记得,白蕊心比三皇子近乎年长三岁,按理说并不是三皇子的良配,怎么会嫁给他呢?

      原书中,白蕊心是嫁给了英国公世子,后来帝京城破,身为武将的英国公父子战死,白蕊心守寡回家,数年后,在白锦心的保媒下嫁给了一位将军做续弦。

      白蕊心对白锦心这为归来的幼妹一直很照顾,两人姐妹情深,白锦心既然是重生的,那就更不应该看着自己的好姐姐眼睁睁的落入火坑才是。

      这事怎么都透着几分诡异。

      我守在榕州的田庄里,依旧埋头种田。

      时间过的飞快,到了第二年的秋天,棉花的培育引种正式成功,可以开始规模化种植,同样原本作为观赏植物的辣椒,也被我引种推广开来。

      前线的战役如火如荼,陈裕率领的军队势如破竹,待大军拿下了江南以及东部沿海地区后,我终于有机会得到大量的海类贝壳,也是土法磷肥也被我倒腾了出来。

      还有桑—鱼生态农业模式,也被我带入了江南,取得了不错的成果。

      在听说鱼米之乡的江南落入陈裕手中后,原本就老迈不堪的皇帝直接气的吐血,再然后就大病一场,死了。

      京中传来了三皇子继位为帝的消息。

      此时,陈裕距拿下帝京只剩一步之遥。

      大军开拔前,慕容雍告诉我,之前返回帝京的白锦心,已经把京城布防图拿到手,并且传过来了。

      “有了这布防图啊,京城对于我们来说,如探囊取物,所以阿离,你无须如此忧心忡忡。”慕容雍见我数日以来郁郁寡欢,以为我是为战事担心。

      偷京城布防图的事情,是白锦心在婢女绮罗的诱导下,主动请缨去做的。

      在我拒绝了白锦心后,她又先后策划了刺杀、绑架、车马意外……各种方法对付我,只是一来有绮罗通风报信,二来有慕容雍安排的人保护我,所以每一次她都失败了。

      我每遭遇一次不测,陈裕对我就越发关照,白锦心越发如履薄冰。

      所以,在陈裕决定攻打帝京后,她迫切想证明自己。

      “我不是担心战争的事情,”我摇摇头,心神不宁:“慕容雍,请你帮我多留意一些宫中的事情,尤其是皇后的好吗?请你一定要保下她。”

      离京城越近,我能打听到的消息也有越详尽。

      新帝并不喜欢皇后,皇后的性格也很泼辣,与皇帝争吵不断。

      我与我记忆里的白蕊心很不相符。

      她是个喜欢权势,却又极看重名声的人,所以即便被迫嫁给三皇子,也不会做出吵架这样的事情来。

      我还让人去打听了侯府的事情。

      说是自大小姐白蕊心出嫁后,二小姐白岚心就得了重病,在家中静养,着数年来,都没有露面于人前过。

      慕容雍看出了我的担忧,点了点头。

      慕容雍离开的那一夜,我做了一个梦。
      久违的梦到了二姐姐白岚心。

      她站在一片白雾中冲我笑,我想上前和她说话,却怎么走也走不到她的身边。

      她笑着笑着,胸口却忽然涌出一团鲜红的血迹,血迹像花开一样,一点点的扩大,最后浸染透了她的整件衣裳。
      她朝我动了动嘴,去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我惊叫着,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脑海里不断闪过二姐姐的样子。

      她似乎是在说——“救我”。

      接下来的数日,我心急如焚,不断地打听前线传来的消息。

      五日后的傍晚,一辆马车停在了家门口。
      他们是慕容雍派过来接我的。

      “皇宫的情形如何?”我拉住一个士兵,迫不及待的问。

      “我们是在外城的,并不清楚皇城的情形,只是在前日夜里,咱们楚军拿下京城的时候,皇城的方向燃起了大火,听说是小皇帝听闻城破了,就带着他的妃嫔死了。”士兵挠挠头,有些不不好意的跟我解释。

      马不停蹄,昼夜兼程。

      在经历了一天一夜的快马加鞭后,我终于抵达了帝京。

      慕容雍带去停灵的奉先殿,那里停放了皇帝和他妃嫔们的棺椁,皇后的棺木被打开,我看到了死去的二姐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究竟是谁干的!”我死死的抓住慕容雍的手,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

      分别时,我还和二姐姐说,要给她找一个如意郎君,要让她做母仪天下的皇后。
      再相见,却是生离死别,天人永隔。

      “是末帝,城破后他就杀死了自己所有的妃嫔,然后放火自焚,皇后被他用剑刺中了心口,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没救了……”
      “抱歉,阿离。”
      我哭的泣不成声。

      半个时辰后,崩溃的情绪才堪堪止住。
      “白兰心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她正忙于保媒拉纤,准备将侯府那位生病的二姑娘,说给朱将军。”慕容雍说,朱将军是陈裕手下颇得重用的武将,自发妻难产去世后,就一直单身。

      原书中,朱将军就是在白锦心的保媒下,娶了守寡的白蕊心做续弦。

      “这不是白蕊心,这是二姐姐,从前我说给主公做妻子的就是她……”我哽咽着,抓住慕容雍的衣袖,咬牙切齿:“有人做了手脚,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二姐姐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慕容雍你得帮我……”

      “好,”他抱住我,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轻声安慰我:“放心吧,阿离,一切有我呢。”
      三天后,调查的结果摆到了我面前。

      当初,白家欲许嫁女儿给三皇子,三皇子本来中意刚刚找回来的白锦心,但白锦心却却在话赏花宴上表现得很差劲,不被丽贵妃所喜。

      丽贵妃中意端庄文雅的白蕊心,也想早日让三皇子生下皇孙,于是就定了大姑娘白蕊心。
      但洞房花烛夜,新娘却换成了二姑娘白岚心。

      生米煮成熟饭后,白岚心向父母哭诉,自己是在喝了长姐的一杯茶后,等醒来后,就睡在了三皇子的床榻上。

      但同样被换了衣服,昏迷醒来的白蕊心也哭诉是妹妹嫉妒她,所以接着送亲的机会,药晕了她,李代桃僵,取而代之。

      白锦心为白蕊心做了证。
      所有人都信了白蕊心的话。
      二姐姐成了众人喊打,姐妹身份也就此易换。

      “据伺候白蕊心的婢女交代,就是在三皇子和白蕊心订亲后,白锦心次日夜里曾去找过她,两人在房中,暗暗商谈许久,没有人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白锦心回白家后,很得侯夫人喜欢,白蕊心也很照顾这个幼妹,倒是二姑娘性情爽利,很不喜欢白锦心的惺惺作态,二人时有争执。”
      听完慕容雍的话,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些事情楚王可知道?他打算如何处置白锦心?”
      “白锦心在榕州的时候就颇得人心,如今又立下了大功,楚王不想娶她,却也不愿意别人说他刻薄寡恩,所以命令我处理这件事。”慕容雍的话语波澜不惊。

      我微楞,敏锐的察觉到慕容雍对陈裕称呼的变化。

      从前,慕容雍从不会冷冰冰的称呼陈裕为“楚王”。
      从前,陈裕也不会居高临下的“命令”慕容雍
      陈裕,这是让慕容雍代替他去背负骂名。

      而且,有了慕容雍害死白锦心这事情做把柄,日后,他要发作慕容雍这位劳苦功高的叔父,也就有了开刀的借口。

      “毕竟,他是君了。”慕容雍长叹了一口气,苦笑。
      “你失望吗?”

      “没,早已料到,不过是物是人非,君臣有别罢了,”慕容雍摇摇头,见我眼中满是关切和担忧,反而潇洒的安慰我:“放心,一切都有我呢,我们都会好好的。”

      按照陈裕的吩咐,白锦心需要死的光明正大,却又不留痕迹,所以慕容雍打算设计白锦心烧死在庙里。

      白锦心在十月十五那日,要去城外半山的梅花寺烧香。

      慕容雍准备在这一日动手。
      我请求慕容雍带我同去。

      他本不想我去见那血淋淋的场面,却还是拧不过我。

      我要去见白锦心,我要亲自看着她去死。
      十月十五如期而至。

      这段时间的白锦心可谓是春风得意,新帝陈裕对她对白家都是赏赐不断,不仅没削去白家的侯爵,还重新封了白家为魏国公府。

      有加之有一个人人疯传要做皇后娘娘的白锦心,白家这算时间可谓是烈火烹油,炙手可热。

      为了迎接白锦心的到来,整个寺庙都清空了。

      白锦心刚进梅花寺,就有比丘尼殷切谄媚的迎了上来,一言一行,无不极尽热络讨好。

      白锦心这段时间里都被人捧着,所以并无防备之心。

      拜了佛,烧了香,又听老尼妙语连珠的讲了一番佛理故事,喝了一杯香茶后,白锦心有些困顿,于是在婢女的伺候下,去了后院的厢房休憩。
      火,就是在这时候烧起来的。

      茶里加的迷药后劲很大,白锦心依旧在酣睡。
      我掐醒了她。

      她睡眼朦胧的醒来,看到立在床边的我先是一惊,接着看到窗外的火光,立刻挣扎要往外跑,但是她中了药,已经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了,说话也是有声无力。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也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瞪大了双眼,气愤的看着我。

      “是不是很气愤?是不是很痛苦?白锦心,你说二姐姐被末帝捅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痛苦呢?”我冷眼旁观,平静的看着做无谓挣扎的她。

      大约是和慕容雍在一起久了,我也被他熏陶的有些冷漠刻薄了。

      “你怎么敢如此对我,我是皇上的爱人,我是未来的皇后,我死了,皇上不会放过你的,你现在放了我,我还可以既往不咎,饶你一命!”她恐吓我。

      我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到现在还看不清真相,白锦心啊白锦心,你也不想想,若是没有皇上的吩咐,我敢对你动手吗?也不妨告诉你,其实就是皇上要你死的。”
      “你重活一世,你想要荣华富贵可以,你想要攀龙附凤也可以,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拿二姐姐做垫脚石,她可是你亲姐姐。”

      我说着,情绪越发激动,一个耳刮子扇到她脸上。

      “你胡说!”她歇斯底里的咆哮,打断我的话:“是你嫉妒我,是你想对我取而代之,皇上他那么喜欢我,我为他筹备钱粮,我为他四处奔走,我为了离了那么多的功劳,他说过会立我为后的,他怎么可能要我死!”

      “皇上早就知道,你接近他是别有企图,他不过是和你虚以为蛇罢了。”

      “他和二姐姐是我保的媒,二姐姐是他亲口应下的妻,你害死了二姐姐,他怎么可能放过你。”

      “你以为皇上和我有苟且吗?那只是我们为了刺激你,故意做戏罢了,我另有良人的,他叫慕容雍。”

      “所以,白锦心啊,你好好下去相二姐姐赔罪吧。”
      我言辞犀利,句句锥心,戳破她心中最后的幻想。

      白锦心先是大惊,不可置信,片刻后仿佛想明白了什么,咧嘴笑了,笑容越来越盛,带着一种变态的癫狂。

      “哈哈哈……你笑我傻,你又比我聪明到那里去……”

      “我们都被他骗了……”

      “是他让我一定要除去白岚心……”

      “帝王薄情,君心叵测,我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刘离离,我在地下等着你和慕容雍!”
      白锦心狞笑着,渐渐没了气息。

      死不瞑目。

      我走出禅房,慕容雍站在门外等我。

      我想着白锦心死前说的话,脑海里一片混沌,心中仿佛蚂蚁抓挠,无边无际的恐惧仿佛要将我淹没,我脚步轻浮,面色惨败,说不出话来。

      慕容雍还以为我是被吓坏了,一直扶着我。

      在下台阶的时候,我一脚踩空,紧绷的神经如裂帛炸开,终于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慕容雍正在床边照顾我。

      昏迷的时间,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痛苦惨死的二姐姐,有狞笑诅咒我的白锦心,还有忽然化为豺狼,凶恶追着我和慕容雍,要将我们吞噬的陈裕……

      光怪陆离,痛苦万分。

      “你低下头来,我有话要和你说。“”我沙哑着嗓子开口。

      我凑经慕容雍的耳畔,用细弱蚊吟的声音,断断续续和他讲完了白锦心死前和我说的话。

      “带我走吧,慕容雍,带我离开这片豺狼虎豹之地,我累了,这里太可怕了。”我虚弱的说,我曾以为自己能凭借着农艺,安身立命,置身事外,却终究还是卷入风波之中。

      慕容雍的神色却很平静。

      “你一直躬耕田园,不知道其实这些年,他没少开玩笑似的问我,究竟能不能改命,能不能由他重新择命格相和之人。”

      慕容雍口中的他指谁,不言而喻。

      “也对,他是君王,总是不甘被掌控被安排的,无论是被人还是被宿命,之前我于他,也不过是有几分年少时相依为命的情谊罢了。”

      “你打算怎么办?”我忧心忡忡。

      “放心,阿离,一切有我呢。”慕容雍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温柔的抚平我的眉毛:“年纪轻轻,别总这样愁眉紧锁的,要开心,要多笑笑,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传说上古时期,有个人叫董父,特别擅长养龙,后来呢,舜帝赐名其豢龙氏……“”

      豢龙氏,亦为御龙氏,可豢养幼龙腾飞九天,也能御龙呼风唤雨,还能屠龙。
      我似乎知道他的意思了。

      日子继续波澜不惊的过着。
      陈裕加冕登基,慕容雍被封为了百官之首的丞相。

      白锦心在寺庙中因失火而亡故,陈裕悲痛万分,追封其为“清河夫人”,又施恩白家,封赏赐爵,赐婚白家次女与朱将军。

      陈裕按照约定,要封我为大司农,被我推却了,我已经知道大司农是什么官职,这是九卿之一,一等一的实权要职。

      有了个丞相,已经够陈裕猜忌了。

      我告诉慕容雍,我实在没心思去衙门坐班当值,我只喜欢种田,倒不如多给我点庄子土地,陈裕笑我没出息,随后依照义妹的名分,封我为“茂德长公主”,赏赐了诸多金银和大片田庄。

      我和慕容雍成婚的这一日,陈裕亲自上门道喜,送了两株价值千金的红珊瑚,酒过三巡后,再次谈笑般的说起,悄声打趣,请教慕容雍这命格可能改,如今正主已不在又当如何?

      这一次,慕容雍说,从前的凤命不过是针对潜龙之时而言罢了,如今天命既定,自然不再受命格之言束缚。

      陈裕含笑离去。

      三月后,陈裕开始了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择心仪美人充入后宫。

      另聘书香世家,民间大儒周文榭之女周蕴为后,周蕴出身清贵,恭训贤良,一心辅佐君王,相夫教子。

      第二年,陈裕设内阁,初分相权。

      一点点,一步步,陈裕对朝政的掌控越来越紧,越来越大权独揽。

      第三年的春天,皇后生下来嫡子,至此宫中皇子已超过十位之数,枝繁叶茂。

      同年夏天,陈裕罚没了大批贪赃枉法,骄纵跋扈的文臣武将,其中不乏跟着打天下的人。

      之后有御史参奏丞相慕容雍贪污受贿,卖官鬻爵,陈裕大怒,将御史贬官流放,并且对慕容雍赏赐慰问。

      慕容雍由此称病,闭门谢客。

      人人都说慕容雍这是心生愧疚,无颜见君。

      毕竟,那御史参奏的,都是真的。

      这些年,丞相府的嚣张与豪奢有目共睹。

      慕容雍贪婪无度,来者不拒,来丞相府送礼巴结的人络绎不绝,府里的下人们也狐假虎威,圈地屯田,欺行霸市。

      我呢,也不再专注农事了,而是热衷于珍馐华服,游冶饮宴,常常一掷千金。

      很多睦洲来的熟人都感慨,原本朴素无华的刘姑娘,自从嫁了丞相,就堕落了。

      我和慕容雍都乐在其中。

      自污嘛,没办法。
      捞钱嘛,不寒掺。

      次年春天,慕容雍上书乞骸骨,一番虚假的你来我往推卸后,陈裕同意了。

      并且大手一挥,豪迈的允许我们带走所有东西。
      离京的那一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我和慕容雍站在船头,感慨万千。
      “就这样走了吗?带着一身的骂名与诟病?”我问他。

      “如今飞龙在天,天时在他,且等多年后,再看他。”慕容雍笑的风轻云淡,胜券在握。

      归隐山林的日子,幸福而平静。

      我们隐姓埋名,定居在江南水乡的一个小村庄。

      读书饮茶,莳花弄草,他又乐此不疲的换回神棍的身份,兼职客串下乡野郎中。

      几年下来,我们居住的那片区域,多了个小有名气的算命先生,不仅算命说的准,而且看病也很准。

      他妻子很善于种花,院里草木葳蕤,四时花香不绝。

      我们也不断听到陈裕的种种消息。

      听闻他励精图治,听闻他开疆拓土,也听说他与朝臣们的尔虞我诈,听说他后宫的勾心斗角……

      后来,就是皇子长大,帝王年老,但大权在握的君王迟迟不曾立储。

      夺嫡之争拉开序幕。

      再后来,听说帝王暗中找寻奇人异士,意欲炼丹求长生。

      慕容雍趁机鱼目混珠的将他培植的几个仙风道骨的老骗子送进宫。

      听说那几个老骗子很得陈裕看中,听说陈裕吃了他们的丹药后精神抖擞,然后脾气越暴躁,然后猜忌越严重,然后越发厉害的祸祸自己争权夺利的儿子……

      逐的逐,贬的贬,圈禁的,流放的,废黜的,过继的……逼得以贤明著称的中宫之子,不得不谋反,后来失败了,皇子自刎,周后悬梁。

      他终于把自己逼成了孤家寡人。

      最后,陈裕唯一能期待的,只有五岁的小儿子。

      陈裕立了小儿子为太子,并且效仿汉武帝对待钩弋夫人,赐死了孩子的生母。

      然后,强撑着让人请了慕容雍回京,拜他为太傅,殷切托孤。

      我和慕容雍在通明殿里见到了陈裕最后一面。

      他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是鬓发染霜,垂暮老矣,虚弱的躺在床榻上,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

      比他年长数岁的慕容雍,依旧风度翩翩,玉树芝兰。

      “雍叔养生有道,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年轻。”

      “还有义妹,只比朕小一岁,却还是如此风华正茂……雍叔,岁月待你们正是宽厚啊……”陈裕感慨,望着我们的目光,满是艳羡。

      “陛下殚精竭力,操心国事,自然不是我们这等凡夫俗子能比较的。”我客气而疏离的回复道。

      “雍叔,圣旨朕已经下了,等朕死后,瑾儿就托付给你了……”陈裕大口喘着粗气,紧紧的拉住慕容雍的手,满是信赖与期待。

      “这点裕小子你放心,就算是看在你是吃了雍叔徒弟炼的丹药,才变得如此暴躁易怒,多疑多思,最后妻离子散,壮年早逝的份上,雍叔也会好好辅佐你小儿子的。”

      “当然,这是在雍叔孩子还没出生的时候,等他降临,叔叔我觉得啊,还是储君这个身份更适合他。”

      在来帝京之前,我已有孕。

      慕容雍那副无赖的语气,直接将奄奄一息的陈裕,气的骤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为……为什么……”他怒目圆睁,气若游丝。

      “陛下,从你背着我们,让白锦心诱导前朝末帝,杀死我二姐姐,猜忌我们的那一刻起,我和你的兄妹情意,他和你叔侄情意就已经结束了。”我轻声说。

      慕容雍清高一世,骄傲一世,却被迫载着满身骂名离京,这对他无异于奇耻大辱。

      他表现的风轻云淡,可我知道他比谁都恨。

      可他是个运筹帷幄的老狐狸啊,他怎么会轻易认输呢?

      他很早就开始布局了,据他说,从陈裕第一次问他能不能改命的时候,他就开始思考退路了。

      他扶持、提拔、安插、拉拢了大量的人,在文臣武将之间,在新贵世家之间,在皇城后宫之间,丝丝入扣,步步为营。

      这些年,朝堂没有什么事他不知道。

      夺嫡风波也有他按照推波助澜。

      陈裕在不甘心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和白锦心一样死不瞑目。

      我替他合上了眼。
      ……
      陈裕逝世,新帝继位,改年号为永庆。

      永庆二年夏天,幼帝陈瑾落水后发烧不止,自此变得痴傻呆滞,宗室做主禅帝位让于太傅。

      太傅慕容雍在百官的请求下,三辞三让继位,更国号为“周”,改年号位“靖元”。

      慕容雍在位期间,政通人和,河清海晏,缔造了“靖元盛治” ,死后谥号“周文帝”。

      周文帝自始至终,仅皇后一人。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