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归于婚》燕儿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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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没见阳阳，似乎长高了。赵婴齐爱怜地摸着他的头耳，听他小嘴巴把地讲奶奶带他去哪哪玩了，又学会了什么，还说奶奶夸他下象棋比叔叔小时候下得好。
　　周达则正好从厨房出来，问道：“叔叔是谁？”
　　阳阳不说话了，躲在了赵婴齐胳膊后。赵婴齐不想逼他喊周达则爸爸，周达则也知道这事急不来，但每次听到还是不舒服，神色也就不由表现了出来，因此阳阳越来越怕他了。
　　赵婴齐搂住阳阳，“叔叔知道你想妈妈了，特意去接你回来，还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饭，要对叔叔表达谢意哦。”
　　阳阳探出头：“谢谢。”
　　周达则笑：“来吃饭吧。”
　　阳阳贴着赵婴齐坐下，周达则笑眯眯地说：“阳阳，明天陪着妈妈去个地方好吗？”
　　“去哪里？”阳阳来了兴趣。
　　“明天就知道了。”
　　赵婴齐笑了：“还挺神秘，阳阳，明天陪妈妈去吧？看叔叔到底卖的什么关子。”
　　“好吧。”
　　第二天赵婴齐看周达则还带着零食，不禁奇怪：“还很远吗？中午回不来？”
　　“怕你们半路上饿了。”
　　“到底什么地方呀？”赵婴齐昨晚等阳阳睡了又询问周达则，没曾想他连她也瞒着不说，说是提前说了就没意思了。这算是把赵婴齐的好奇心也勾起了。
　　车一路往郊区驶去，没上高速，不像是去外地。窗外的楼房消失了，出现了大片大片的原野，绿油油的绿植，还有白色的大棚在阳光下闪光。
　　最终车下了大路，驶向那一片远处看是一片，近处看似乎望不到尽头的温室花房。
　　“妈妈，是花！”阳阳从敞口的缝隙里看到了温室里面，拍着她的胳膊喊。
　　赵婴齐像做梦一样被这里的一个负责人迎进了了一个花房，都是什么花叫不出来名，但颜色认识，按照彩虹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顺序，从左到右依色排开，隐隐约约望不到尽头，赵婴齐被绚丽的色彩晃得眼晕。阳阳张开双臂在花丛中奔跑。赵婴齐看花畦旁的牌子上写着花的名字。有些不乏名贵花木。
　　“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主人是谁呀？大手笔呀。”
　　周达则看着从远处折返奔回的阳阳，笑而不语。
　　阳阳眼睛闪着光，气喘吁吁地扫视了一圈：“这里太赞啦！我可以摘几朵花回去吗？”
　　周达则蹲下来，抚着阳阳的胳膊：“这些花都是你的，你想怎样都可以。”
　　“我的？你都买了吗？”阳阳看看赵婴齐，“妈妈，我可以要吗？。”
　　“这都是我种的，为你种的，这么多年没见到你，都是在这里种花的呀。”
　　“你真是我爸爸？可，我妈没说你是警察呀。”
　　“妈妈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你，等着给你惊喜呢。今天这些你喜欢吗？”
　　阳阳又看了看赵婴齐说：“喜欢。”
　　“喜欢就好。我找人陪你摘花，不要忘了给我也摘一束。”
　　那个负责人领着阳阳去了花丛深处。周达则挽住赵婴齐的手：“跟我来。”
　　赵婴齐被带到了另一个花房，这个花房的花她都认识。就一种——月季。不过颜色也是五彩斑斓。还有一畦只有孤零零的一株，看了半天，赵婴齐发现那株似曾相识，像是她养的那株。有一种情绪从心底慢慢升腾，堵住了喉口，却从眼睛里喷涌。
　　周达则无奈叹道：“你为了我居然无助到去祈求花神，我该感动呢还是为你的幼稚发笑呢？本想着给你惊喜呢，怎么这又哭起来了。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出来，是这光秃秃的没种不好看吗吗？花卉师傅说到春季再扦插。我想这一排都拿这株当母株。”
　　赵婴齐又忽地笑了：“我以为你都给我扔了呢。”
　　“嗯，猜对了一半，玫瑰确实扔了，我觉得玫瑰这种花比较适合男人送给女人。”
　　赵婴齐忽地笑了，小艾送的玫瑰到底碍着周达则的眼了，可怜他忍了这么久。
　　“你送的呢？”
　　“在那边那个里面。”周达则往南指了指。赵婴齐以为他在开玩笑。“租这么大的温室，天寒地冻的，又弄来这么多花，费了不少功夫吧？”她边说边往周达则指的方向走去。
　　周达则暗自叹气，这算什么，比起想办法讨某人欢心，这都不算事。
　　隔着半透明的薄膜，里面的五彩斑斓影影绰绰，走到门口，香气扑过来，赵婴齐熏得晕晕乎乎的。里面红色的玫瑰炽烈，黄色的玫瑰耀眼，白色的玫瑰纯洁，粉色的玫瑰娇艳，蓝色的玫瑰诱惑，……赵婴齐徜徉在花间，如在花海，如在云端。
　　“赵婴齐。”
　　赵婴齐回头，周达则就在她身后：“赵婴齐，我爱你，我用一生的时间证明。这是我对你的誓言，和我的入职誓词一样，终生践守。”
　　赵婴齐含笑听着，慢慢的，笑意越来越浓，格格笑出声。“周达则，我知道了。”
　　周达则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她知道什么？回程的路上，时不时都在观察着赵婴齐，她一直在和阳阳说话，两人都神采飞扬的叽叽喳喳，映衬着他的落寞。
　　阳阳抱着一大捧各色花束：“妈妈，给爷爷奶奶几朵，放爷爷桌子几朵，放奶奶桌子上几朵，好不好？”
　　“好，阳阳真有孝心。”
　　“奶奶说，他们把我当成我爸爸小时候一样疼爱，所以，我也疼他们。”
　　周达则疑心自己听错了不敢出声，赵婴齐知道这是阳阳听魏景云说得多了，顺嘴说出来了，她也不敢追问，顺着阳阳往下说：“这么多，要不再给姥姥姥爷和姨奶一些？”
　　“嗯，还有小艾阿姨，豆豆……”
　　阳阳念着数着，赵婴齐看向周达则，两人相视一笑。
　　赵婴齐早饿了，吃周达则带的零食垫了垫。正餐是在周达则父母家吃的。为了有更多时间照顾阳阳，他们还特意请了一个住家阿姨。
　　魏景云周有信收到阳阳的花，更是围着阳阳搂了又搂，亲了又亲。
　　周达则看不惯，但也没说什么，拉着赵婴齐在沙发上坐下。“阿姨，饭什么时候好？”
　　“先吃点水果，”魏景云走过来，“我们也不厚此薄彼。”说着掏出一个牛皮纸袋来，“这是文件，算是给孙子的见面礼。”
　　赵婴齐见周达则不接，她也不动。魏景云朝她推了推，她看看周达则。“给你你就拿着吧。”
　　“什么呀？”
　　“你们不是刚从那回来吗？这是证件。”
　　赵婴齐还是不明白，周达则抓过来放她怀里：“你是地主了。”
　　思前想后，赵婴齐觉得没必要要这么大的礼，还回去又怎么还？翻来覆去，不得入眠。周达则惊醒了问：“又去卫生间吗？”
　　“不去。”
　　周达则倒下又要睡。赵婴齐拍拍他：“周达则，你把那个东西还给爸妈吧，我用不着呀。”
　　周达则叹口气：“不是给你的，是给孩子的。”
　　“他也用不着呀。”
　　“要是还回去，他们改作他用，那些花可就没地方去了。”
　　赵婴齐皱皱眉：“那算了。”
　　周达则不露痕迹笑了笑，揽过她入怀：“媳妇儿，你看你都这么富裕了，咱也别朱门酒肉臭，你把我零花钱往上调调呗。”
　　赵婴齐都忘记这回事了：“我一直没给你吗？”
　　“是呀。”周达则不无委屈，“拖欠很久了。”
　　“我现在发给你。”
　　“别呀，我不怕多等一天，现在，我想要点利息。”赵婴齐摸手机被周达则拦住了，抓住她的手往身上带，“媳妇儿，你老公我受苦了。”
　　终于熬到了临产那天，赵婴齐勇气十足进手术室卸货，周达则在外面喊了几声，赵婴齐头也不回挥挥手。
　　看着时间，秒针像时针一样凝滞。算着手术时间，到该出来的时候，赵婴齐没有出来，医生出来了，叫周达则到一边谈话。原来是半麻没成功，要做全麻。周达则按照医生的指点签字，他没感觉有什么，但突然发现自己写字的手在抖。
　　煎熬到孩子出来，护士抱着孩子，医生也跟着一块出来，说孩子在宫内缺氧，没有大碍，要送重症监护室观察几天，并让他们看了看孩子的手指，小小的指甲盖里面是紫色的。
　　周达则头懵懵的，那还说什么，送去吧。双方父母都担忧着又互相安慰着，周达则跟着去办手续：“大人呢？”
　　“一会儿出来。”
　　周达则停下不走了。医生说大人好好的。赵母说：“我们在这里呢，你先把孩子送上去。”
　　周达则给孩子办了入住重症监护室的手续回来后，赵婴齐已经被推到病房了，还处于麻醉后的迷蒙状态，看到周达则，眼睛眨了几眨，还想昏睡去。周达则伏在她耳边说：“赵婴齐，借你的花神用用，只求你和孩子都好好的。”
　　自然，他们都好好的。几个月后的一天，周易吃了奶打个饱嗝，咂咂嘴，翻个身又睡了。赵婴齐也伸个懒腰躺平：“我也睡会。”周易闹夜，她昨晚没睡好。“妈新请的阿姨熬的汤是真好喝，你尝一口再睡？”周达则端着碗等半天了。
　　魏景云单请一个给赵婴齐做饭的阿姨，孩子交给别人不放心，她和赵母一替几天地来帮着赵婴齐一块照顾着。周达则也是忙前忙后地陪着赵婴齐，他说是产妇容易产后抑郁。赵婴齐笑他多担心。她除了喂周易吃奶，别的什么也不用操心。周达则跟个二十四小时的保姆似的，关注她比孩子还多。
　　是的，又是个男孩。阳阳对这个弟弟也是喜欢得不得了。“我亲亲弟弟。”“弟弟臭。”“弟弟不臭。”
　　“阳阳，妈妈给你的最好的礼物，就是你的弟弟。””
　　“我知道，就像爸爸说，我是他的礼物一样。”
　　“阳阳，你喊爸爸了？”赵婴齐激动地拉起阳阳的手。
　　“我是你生的，弟弟也是你生的。弟弟喊爸爸，也也要喊爸爸。”
　　赵婴齐有些忍俊不禁，原来是这个原因。没人的时候，赵婴齐问周达则：“阳阳喊你了？”
　　“是呀。”
　　“知道什么原因吗？怎么突然就喊了？”
　　“这还需要什么原因，认同我是他爸爸了呗。”
　　赵婴齐点点头：“挺好挺好。”
　　周达则拢住她：“是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