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高一筹》道一生万物

29、我乐意阿，是你就好

　　“今天到这里吧，怎么来......”方澍声线温和，静静地站着仪态极好。

　　但他没说完时，被娱君回拽了一把，站到了娱君回身侧，紧接着他听到了娱君回倒抽凉气的声音，和钝器落地的声音，抬眼看去，娱君回已经捂起了胳膊，鲜血从他的指缝潺潺流出，黑色的外套袖子氲了一块儿。

　　方澍的心揪了一下，烦躁从心底升腾而起，下意识地想骂他，不懂得惜命，爱自己！吊儿郎当的，什么都无所谓，自己的身体甚至是性命都不当回事儿。

　　他们的头顶上是工人慌乱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铲子没拿稳！”

　　方澍顾不上其他，看着扯着嘴角笑得没心没肺的娱君回，心里恼火脱口而出愠怒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见血了还挺开心，还不赶紧去医院。”

　　方澍说着，拽着娱君回的胳膊，向车子走去，把他塞到了副驾驶上后，车子就像离弦的箭，搜一下离去。

　　“小叔叔，你不用开怎么快，我真没事，你找个路口，我打车去就行，一会血流你一车，你得多嫌弃阿！”

　　方澍没有说话，血气已经浸染了娱君回的小半只袖子，但他照旧扯着嘴角，朝自己笑。

　　方澍开着车，开过一个路口又一个路口，他的驾驶技术极好，一路上大多是绿灯，还算顺利。

　　娱君回看了看前面路口变红的绿灯，方澍带着他已经闯了一个红灯，现在也没有丝毫没有要慢下来的意思：“小叔叔，你停下，我真没事，你这样我害怕！”娱君回嘴唇已经开始泛白，声线里染上虚弱。

　　方澍的心跳得厉害，但听娱君回这么说，还是停了下来，他看着与血色共沉沦的大半只袖子开口：“笑，还笑，不疼吗，我看看！”方澍说着俯过身子，拿开娱君回的手，真皮椅背上已经被蹭上了暗红，颜色深了一块，被钝器划开的伤口有一点深，皮肉微微外翻，可谓是惨不忍睹，方澍眼眶红了：“娱君回，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八字不合，自从我们遇到，不是我这边出问题就是你出问题。”

　　“怎么八字不合了，结婚才要和八字的，小叔叔这是想和我结婚？！”娱君回还在皮着，眼里翻腾的是方澍看不懂的澎湃的情绪。

　　“你认真一点儿！”方澍眼神复杂，握着娱君回那只没有受伤的胳膊。

　　“我挺认真的，只要你开口，咱明天就飞国外领证！”娱君回努力让自己的情绪饱满。甚至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一刻是种怎样的情绪。

　　“好了，知道你不爱听，真的还挺疼的，绿灯了......”

　　方澍望向了娱君回的眼睛，半秒钟后，十指握住了方向盘，车子平稳离去。

　　医院病房里，包扎好的娱君回靠在床上，缠着绷带的他心安理得地吃着被逼迫的方澍递过来的橘子：“小叔叔，这不好吃，没有咱自家种的甜。”

　　娱君回看着方澍持续递过来的橘子，他捏着橘子瓣的拇指食指和中指好看得紧，像一幅画。

　　“自己吃，又不是没手，出院了自己去园子里挑，什么品种都有。”方澍掰开娱君回的手把剥干净的果肉塞到了娱君回手里。

　　“果然了，这玩意儿阿，还是在小叔叔手里甜！”娱君回吃了口果肉，长于短叹。

　　方澍看了娱君回一眼没有理他。

　　“小叔叔，你说你这种锦绣堆儿里养大的人，身上有着天然的气场与无形的压迫感，一切都是那么潇洒肆意，顺理成章，所以，你是不是觉得，我追着你跑，是应该的。”娱君回靠在病床上，语气平平 ，嘴里嚼着汁水四溢的橘子平视前方。

　　“又管不住自己的嘴里是吧！”方澍很不喜欢这个话题，他从来没有被人胁迫过，也从不被胁迫，有些话早晚要说清楚，早说比晚说好，既然聊到了这里，方澍微微握拳，双手交叉于胸前，后倾靠向椅背：“没有什么应吧应该，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多理所当然，娱君回，你不会忘了刚回国的时候对我做过什么吧！当然你也帮了我很大的忙，但，恩是恩，过是过，我一向分得清，我向来只要求自己，不强迫外人，你这么聪明，当然会知道我们浮于表面的平静之下，隐藏的是什么吧！我不否认没那么讨厌你了，但是你也别把我逼得太紧。”

　　“对不起，我错了。”娱君回垂眸低头，态度认真诚恳。“我开玩笑的嘛，你怎么这么不识逗！”他语气软了下来，腔调中带着委屈，目的达到了，就没有在激着的必要了，疙瘩摆到明面上，才容易解开，这一道口子简直太值。

　　“哦，我要是天天夹枪带棒地讽刺你，你乐意阿！”

　　“我乐意阿！是你就好！”娱君回语气轻快，方澍没有扭头就走是他没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