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镜中的那些日子》地球球花a

2、二选一，别跟着我呀

　　老人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其实长着一颗眼珠！但它已经缩成了一个芝麻大小的黑点，挂在血丝中央。
　　小枫的身高和老人齐平，楚修远没来得及提醒她，小枫已经和老人对上了视线。
　　小枫愣了几秒，突然抓狂地叫了出来，顾方池连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可她还是疯了般踢蹬双腿拼命挣扎。
　　“按住她！”
　　楚修远和苏叶赶紧架住了小枫，把她护在了中间。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
　　老人咯咯咯的笑得更起劲了，这声音似乎生于黑暗、悲恸。
　　老程看不下去了，先开了口：“老先生，我们在这暂住一晚吗。”
　　老人的眼中的黑点微微转动了一下，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随后让开了一条路。

　　一楼的大厅很黑，只有角落里插着的几根蜡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墙壁上石灰已经斑驳，泛着青色。整个大厅阴气很重，带给人不好的心理暗示。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摆放在客厅中央的一尊彩绘菩萨雕像。它足足有两米高，左手持摩尼珠，右手持锡杖，凶神恶煞地俯视着来者。
　　老人神情严肃地走上前，忽然开始拜了起来，嘴里不停念叨着。
　　楚修远看到了这一幕后，心跳开始变得急促，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看来这次会有点困难了。”一直没动静的顾方池在看到这尊佛像后突然开了口。
　　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成员说这句话，都不会造成很大影响。可偏偏它就是从已经进过一次镜中世界的人嘴里出现的。
　　“这种泥塑传闻是专管地狱之鬼，只能是留给有护法神的寺庙恭拜。对于一般地方，不可迎请门中供养，不可祭拜。”楚修远解释到。
　　顾方池欣赏地看了一眼楚修远，“你怎么知道？”
　　“我奶奶信佛，小时候偷偷看过她的经书。”楚修远挠了挠头，“那时候对里面的插画感兴趣。”
　　“既然敬老院里出现了这尊佛，而它又是专管地狱恶鬼……莫非这栋敬老院里都是鬼。”楚修远自言自语道，丝毫不顾及同伴的感受。
　　“那我们祭拜一下菩萨，是不是就会受到保佑啊？”眼镜男问道。
　　“不一定……”
　　“行了远哥，不什么啊！”
　　“既然它专管地狱恶鬼，而我们又是濒死之人…有可能它管的是我们。”楚修远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你的意思是拜了菩萨我们有二分之一的几率，变成恶鬼？”
　　“那咋办啊，远哥！”眼镜男绷不住了，又转头看向了顾方池，“池哥…你说呢。”
　　“二选一，随缘。”顾方池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楚修远，等着他的答案。
　　楚修远向来是个果断的人，既然这尊佛挡在自己回家的路上，不管是善是恶，先拜了再说！
　　楚修远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向前走去，站在了老人身旁，也学着样子做了起来。虽然自己不会念叨经文，但说句恶灵退散还是可以的。
　　“恶灵退散、恶灵退散、恶灵退散……”
　　顾方池没想到楚修远这么直截了当，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他也欣赏地跟了上去。
　　看到顾方池做出了选择，小枫也跟了上去。
　　随后是苏叶和老程，最后是骂骂咧咧地眼镜男。
　　“你们别学我呀，我可背不起这么多条人命！”楚修远在心里骂骂咧咧到。

　　过了几秒，楚修远用余光偷偷看向了身旁的老人。他忽然看到老人的嘴又张了开来，他在笑，但只是咧着嘴没有发出声音！
　　过了一会儿，老人拿出了三把房间钥匙递给楚修远，分别是302、304、404。
　　“老先生，为什么还有一间房在四楼啊。”苏叶觉得不安心。
　　“三楼其他房满了。”
　　“您是说三楼已经现在住满了人？”
　　老人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不管苏叶说什么，都没再回话。
　　众人都很无奈，脸色也不好看，虽然三楼住满了“人”，但谁都不想单独去四楼，在这里，和伙伴分开就意味着危险大家心中杜明。
　　所有人一时间都没站出来，楚修远握着钥匙难以做人，这摆明了是在拉仇恨啊。
　　楚修远决定退一步，一是清楚自己这把404的钥匙是塞不出去的，说不定还会挨顿毒打，二是楚修远在刚才看到老人的反应后，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祭拜泥塑的选择是对的。
　　“我去404，谁要一起？”楚修远一副准备看戏的架子，“哪位勇士愿意站出来啊？”
　　小枫退到了苏叶的身边，“我是女生，我要和苏叶姐姐一间。”
　　呵，楚修远在心里冷笑一声，但并不打算去为难。
　　“池哥，咱俩一间咋样。”眼镜男见状，连忙学着挑起了人。
　　“我去404。”
　　“什么？你不想和我一起住吗，我会伤心的。”眼镜男失望地说道，但眼里是按耐不住地喜悦。
　　“走了。”楚修远冷笑一声，拿着自己地钥匙转身往楼梯走去。
　　看来还得靠自己啊。
　　众人决定回房间看看情况，休息半小时后在大厅会面找火柴。

　　楼道上没有窗户所以很阴暗，墙上渗透着水渍，散发着一股潮湿的臭味。一路上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敬老院的住户似乎都在房间里。
　　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未免安静得离谱，楚修远的心里有些发毛。
　　经过二楼，楚修远敏锐地看到门框上贴了一张黄色的符纸，难道二楼镇压着什么？
　　楚修远留了个心眼，继续往上走。楼层越高建筑看起来越破败，再往上已经透不进一丝光线。
　　楚修远摸着走了很久，封闭漆黑的楼道里除了自己的脚步声，还可以听见滴滴答答的水声。这房子莫非漏雨？可外面也没下雨啊。
　　楚修远绷紧了神经，他感觉这楼道里还存在着另一个人！
　　楚修远装作没察觉，继续凭着肌肉记忆迈着台阶。渐渐的，眼前全部陷入了黑暗。
　　这个感觉很奇怪，就像是……突然楚修远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他意识到是自己看不见了，不是环境黑暗！
　　就在楚修远清醒的那一瞬，背后一沉，自己差点向后翻去。
　　“我的背上趴着一个人！”楚修远的瞳孔骤缩成一点，脖颈上一条条血管绷起，呼吸变得急促。
　　楚修远感受到了贴在自己后背的呼吸声，刚才的一路它都在自己背上！而且它蒙着自己的眼睛！
　　楚修远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不能硬刚，不知道这东西听不听得懂人话。楚修远尝试着和它交流。
　　“你想去哪儿？”
　　“你刚才一直在我背上，是也想上楼吗？”
　　没有回应，楚修远准备继续辅导一下这位内向的兄弟。
　　“你是不是没法自己上楼，所以得在我身上？”
　　“那你坐稳了，我一定会带你上去得。你要是有什么心愿，我会尽力帮你实现。”
　　“…我就住在404房间，你有困难可以来找我。”
　　“……”
　　背上的东西动了一下，但并没有回应，起码没有伤害楚修远。楚修远心里一喜，这个情况对自己有利。
　　“你把我眼睛上的手松开好吗？我看不到去四楼的路了。楚修远开始开条件。
　　沉默了一会儿，楚修远感觉眼睛火辣辣的疼，但渐渐看清了楼道。自己还在三楼的楼梯口。
　　为了表现出诚意，楚修远决定放手一搏。他伸出手将身后的东西拖了拖，“抱稳了，我怕把你给摔了。”
　　与此同时，楚修远摸到了身后是个湿漉漉的东西，体型不大，估计是个小鬼。从滴水声响起时它就在自己背上了！
　　楚修远恢复视力后不敢犹豫，直接加速走到了四楼。在他跨进楼梯口的那一刻，背后的重量消失了。
　　楚修远长舒一口气，后背已经湿透，强迫自己不去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多亏自己善于沟通，“可能我适合做个心理治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