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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次直面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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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先去处理下伤口？刚刚又是淋雨又是失血，小心发炎恶化。”小明指着梅故修的手道。
此时他手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泛白，里边还在往外渗血。
梅故修之前是一时被热血冲晕了头，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疼，忙龇牙咧嘴地用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止血，结果又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登时嗷了一声，面容扭曲，眼中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他惨兮兮地小声道：“我不止手受伤了，还有背也被划了，好疼。”
小明拧着眉低头凑到他身后，发现原本纯白色的衬衣被剌成了一条条，血染红了一大片，正紧紧地贴在梅故修的背上，露出里边暖白的皮肤以及几道或深或浅的伤口。
“被枝条上的刺刮的？走，我带你去上药换衣服，手拿来。”
梅故修照做，小明伸出手紧紧地捏住他的右手腕，拉着他往前走。
“别动，你自己压会扯到背后伤口。”
闻言，某个刚想抽回手的男生这才不再动弹。
“对了小明，我刚刚挖出来了一些白色的东西，”梅故修偏头看向身边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犹豫地道，“我觉得……可能是碎骨头，不过我不确定……”是人还是动物的。
小明跟他对视，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是人骨，那些植物下边全都是。”
回想了下刚刚开得艳丽的红色花朵，梅故修瞪大眼睛，刚想叭叭却被打断。
“到了。”
小明单手收起伞抖了抖雨水，才推开门牵着梅故修进去，然后指着里边的双人床道：“趴下。”
“等等，这哪里有药？”傻乎乎又被转移注意力的某人打量了下昏暗的室内，问道。
“我有，”小明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梅故修，不由分说地将人一拽，轻巧地推到床上，动作虽快，但极有分寸，没有碰到任何一处伤口。
“行吧，谢了老弟。”
梅故修歪着头趴在柔软的床上，一放松下来脑袋就开始逐渐昏沉发晕，眼皮不由自主地耷拉下来，嘴里还在喃喃着什么。
本来就感冒结果还淋雨失血的梅某人，终于是不出所料地发烧了。
小明凑近伸手碰了下他的额头，皱眉道：“发烧了都不忘记话多。”
虽然语带嫌弃，但他手中的动作却放轻了许多，先是从外套兜里拿出一颗退烧药塞进梅故修嘴里，然后指尖很不科学地冒出一股温热的水流，精准地喂进他的嘴中，再伸手抚过他的喉咙，药就顺利咽了下去。
接下来就要上药了。
“真是个大爷，我又不欠你的，要不是为了搞清楚……”
小明撇撇嘴低声嘀咕，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包红色的止血药粉，撒在他右手手背上，顿时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在一起，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疤痕。
梅故修被药刺激地哼唧一声，细长的手指抓紧床单。
小明瞥了一眼他，又摸出一把剪刀利索地剪开了衬衫，将背后的伤口露出来，目不斜视、毫不留情地撒药。
正在做梦的梅某人登时一个机灵，被手上和背后火辣辣的疼给弄醒了，他睁开眼瞪着小明，小嘴叭叭道：“捏马的你在我背后干什么了，好疼。”
高中生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好心好意给你上药，你这是什么态度？”
梅故修蔫儿了，心不甘情不愿地小声道了谢，把脸埋在枕头里装死人，等着痛感渐渐消退。
外面雨声渐停。
“啊！——”
前院的方向突然响起一阵尖叫声，划破了灰暗的天幕，刺入两人耳中。
小明眉头紧皱，将挂在旁边的衣服扔给床上的人，催促道：“换衣服起来，前面估计出事了。”
梅故修也顾不得伤口，脱下被剪烂的衣服坐起身，胡乱套上了干净衣服，嫣红白皙在某人眼中一闪而过。
小·正人君子·明耳尖可疑地红了一点，转身快步走出门，轻咳一声稳了稳声线，才道：“好了就快走。”
两人脚步匆匆地走到前院，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只有朦胧的月光撒下，映照着院子里的一切，各种灌木草树微微颤动，仿若鬼影摇晃。
左边厢房前边围了一大群玩家，房间门正大开着，里边点着灯，从中传出一阵浓郁的血腥味，还有女生的啜泣声。
“死人了。”小明低声道。
梅故修经过刚刚的战斗，自觉现在胆子大了不少，心理承受能力也变强了，于是凑到人群后边，踮起脚往里看。
入目就是一片血色，地板上躺着一具尸体，头颅消失无踪，脖颈处的断口很平整，尸体旁边血液的痕迹呈现喷射状，门框、桌椅、床上甚至天花板上到处都是，看这尸体的衣着打扮，正是对村长出言不逊的情侣男。
“草，”梅故修苍白着脸，惊恐地后退两步，攥紧心口的衣服，“如来佛祖救苦救难阿弥陀额，怎么会这样，刚刚他还活着的……”
小明脸色很平静，道：“这就是游戏，死亡从来离我们很近。”
梅故修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突然眼睛一亮，目露期望，急急追问：“这不是游戏么？那应该可以重来的，对吧？这个男生没有真正的死，对吧？”
他伸手紧紧抓住面前人的手腕。
可小明却只是轻轻摆头，面容惋惜，嘴唇张合，低声吐出残忍的话：“不，不能重来，不能存档，死就是真的死，所以记得保护好自己的小命，这个游戏会吃人。”
梅故修闭目遮住眼中的光，肩膀也缓缓沉下，他松开抓着小明的手，轻轻抚上自己心口，嘴里喃喃念着：“阿弥陀……嗬，他真的死了……你在这里还能继续保护我么？”
“行了，别在这里伤春悲秋了，”高中生又挂起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生死这东西，要看淡。”
梅故修扒拉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眼睛猛然睁开，一扫之前的颓丧，坚定道：“嗯！既然已经进了游戏，就没有退路，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才不辜负……过去二十多年的保护。”
中间的名字被含糊过去，小明也无所谓听不听清，从外套兜里掏出一颗黄色包装的硬糖递过去，“吃糖么？”
梅故修接过，毫无防备地打开包装纸塞进嘴巴，下一秒纯正的柠檬味道直冲后脑勺，把人酸地龇牙咧嘴，他噗地将糖吐出来，呸呸两声，恶声恶气地道：“这是什么糖！你个狗怂真是不做人事，酸死我了。”
“酸么？”小明诧异地瞥了他一眼，往自己嘴里塞了颗黄色的糖，鼓了鼓腮帮子，眯起眼睛含糊道，“还好吧，还挺醒神的。”
梅故修：……
“你可真是小鸟啄了牛屁股，雀食牛逼，我自愧不如。”
小明轻哼了一声，“心情好点了？”
梅某人有点不自在，这人…好像是在安慰自己？就是这方式太狗了点。
“嗯…咳，”他试图换个话题，转了转眼珠子，担忧道，“现在才刚刚开始就死了一个人，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止一个人。”小明回。
“什么？”梅故修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于是小明耐心地再说了一遍，“不止是死了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失踪了。”
没等梅某憨提问，小明先解释，“刚刚死的是情侣男，却不见他的女朋友出现，哭的女生声音陌生，应该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
他话音刚落，那边的玩家也发现有人失踪了，顿时议论纷纷。
“他女朋友不会也遇害了吧？”一个壮汉道。
“姐姐，这次游戏怎么这么快就死人了，还有人不见了，我好害怕…”这是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纤弱男生。
“怕什么，我会保护你的，管他什么鬼怪人物，来一个我打跑一个！”他姐姐道。
“你说这个女生怎么没有被杀，她会不会……”某个阴谋论的家伙意味深长道。
……
梅故修无语凝噎，抬头看着小明认真道：“我觉得这个女生的失踪或许是个突破口，咱们去找找她吧？就算解决不了问题，至少能救一条人命。”
小明反问：“怎么找？你知道是谁杀了男人？又是谁带走了女人？”
一问三不知的梅某人沉默了，嘴角落下，失落地看着他道：“……我不知道。”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小明无奈地笑笑，“我可是好心想教你怎么在保住小命的同时，顺便完成游戏，没有打击你的意思。”
他顿了一下，转身挥手示意梅故修跟上，才继续道：“你刚刚说的事确实是很重要，但是马上一个小时就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去赴约，参加村长的宴席，走游戏主线很危险，不走会更危险，懂了么？”
梅故修早已将这件事抛到脑后，闻言尴尬地蜷曲手指，低声道了句谢，“谢谢你了，小明，你这已经是第三次救我的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才好。”
“我不需要你报答，我救你是有我自己的原因的，”小明转过头，突然盯着他的眼睛笑了。
这时梅故修才发现，眼前这人的左边脸颊上有一道浅浅的印第安纹，只要笑起来就会出现，显得俏皮中带着野性。
“什么原因？”他追问。
“佛曰，不可说。”小明伸出左手食指摇了摇，高深莫测地道。
梅故修：？？行，你救我狗命你最大，不说算了。
两人出了四合院的大门，就看到有两个眼熟的村民站在路边，眼神如初见时一般火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