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越前龙马之名》Vansc

3、天使

　　他漂浮在半空，不羁的墨绿发丝微翘，双唇紧抿，金色眸子微睁，漏出一丝慵懒。斜下眼，他清冷地注视地面上发生的一切。

　　慌乱的人群……
　　他看着自己倒在那里，妖冶的红莲蔓延开来。
　　他看到那两个少年微微讶异的表情，满带着对眼前一切的不可置信。

　　不在乎，他都已经说过不在乎。
　　丢掉丢掉，他要把这些都丢掉！
　　不想再看下去，于是他转身……

　　“要去哪里？”一个白色身影拦住他，语气强硬中又透着温柔。
　　龙马抬眼，空洞的眼眸里映出一个纯白的身影，他长长的银发，修长的墨眉，如女子般好看的眼睛，闪烁着漂亮的银色。
　　当然，龙马忽略不了他身后扑扇着的那双大大的纯白羽翅。
　　“我……又怎么知道……”龙马转过脸庞，苦笑。毕竟自己，已经是一个灵魂了。何去何从，等待他的是什么，这些问题的答案，他又怎么知道？毕竟，他也是第一次以这种形态存在。
　　似乎探察到少年的不适应，圣先对他微笑道，“我，是圣。”
　　“圣……”龙马低声重复，疑惑地看着他。似乎有什么力量让他想要记住这个人。
　　圣对于这种单纯好奇的目光很是受用，“我们是来找你的。”
　　“找我？”龙马不解，“是要带我去哪里吗？”
　　“不，并不全是。我们找你只是因为你是我们的同伴。”圣想了想，又补充道，“在将来，或许就从现在开始。”在圣对「那个人」的认知里，「那个人」说的将来时与完成时是一个意思。
　　“同伴……吗？”
　　美丽的天使笑了，“怎么？越前龙马不该是很自信的吗？”
　　圣向他伸出手，龙马犹豫了片刻，方才慢慢地向前，在那人的掌心上覆上自己透明的手。
　　圣浅笑一声，自顾自地拉过他的手，将他圈在自己的怀抱里，宠溺而又认真地说，“知道吗？你，越前龙马，有「资格」和我们一样……记住，你永远地获得了那种「资格」。”
　　“永远？”龙马抬眼，流金中溢满迷茫，“他们也这么说过，可……”
　　圣自然知道龙马口中的“他们”是谁。
　　“不一样的，傻孩子，不一样的……”他叹了一口气，紧了紧手臂，然后抬头，望向上空的云端……
　　罹……

　　“这就是那个越前龙马？”云端上，一个男子淡淡开口问道，他，黑色长发，一双墨黑丹凤眼闪烁着光芒，身材如修罗般完美耀眼，漂亮却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圣注视着同伴，身为「那个人」的两大首席天使之一，他自然能轻易知晓这个灵魂便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而作为“同伴”的罹，又如何不知？

　　少年动了动脑袋，顺着圣的目光抬头发现他的存在，察觉到一丝危险，本性使然地不带一丝多余感情地与他对视。

　　这是一个太过耀眼的孩子。
　　在他们发现少年时，少年正低头俯视着地面的一切。他失去血色的双唇紧抿，墨绿色的发已长至耳畔，在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庞上投下一片阴影。
　　真正震撼的，是少年的眸子，是那双在那片阴影中闪烁着的金色的眼睛。
　　金色的眸子似乎带着探究，更多的是想要丢掉什么的痛苦决绝。
　　而那种痛苦与决绝，在他们暗处里观察他许久后渐渐沉淀为了现如今的淡然与冰冷。
　　明明是那么温暖，那么绚丽，那么难得的金眸……
　　半泻出的却是哀伤，冰冷如月的哀伤……
　　就好像世界上什么都再与他无关。
　　就像漂浮在大海中紧紧抓着一块浮木，刚开始独独是迷茫与无助，而在长时间的漂泊之后，不堪重负的心终于明白了绝不会再有人带他走出那种绝望。
　　于是眼眸中的情感就成了冰冻起一切的了然，封闭起一切的没有任何希望的哀伤。

　　圣在拦下少年的那一刻，便已承认了这个原该尊贵的灵魂的存在。
　　罹没有说话，却只是长时间的沉默。

　　他们遇见过许多灵魂，大多的眼中满是回去的渴望，不然便是直接升为天使的希冀，像这家伙这样，完全不知何处（chǚ第三声）眼中却已经如此的家伙，也实在是少见。

　　黑色的天使也学着圣轻叹一口气，这个家伙，倒是让他们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是罹。我们的同伴。”圣在龙马耳边轻声说道。
　　龙马安静地听，继续注视着他，轻轻说出云端的人的名字，“罹？”
　　圣笑了笑。

　　少年兀自低下了头，即便是在圣的怀里，也还是觉得冷。失去了一切之后刻骨的冷。

作者有话说

　　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