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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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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我财/文
蓝南星飞出去后,故意多绕了几圈,又升高高度,期待再来一团团雾,把自己送回二十一世纪。
不过都没能如愿。
她还是在这个时空里。不过,她在高空中,发现了和现世形状相差无几的三条河流。
这不会是天堑江、佐江和佑河吧?
她努力回忆着来时的记忆,越看越像。就连那深入城池的佑河,方位和距离也大体一致。
看来,八成是时空错乱了。
她大体估算了下,发现飞行高度已经远比来时高,却依然没有团雾。飞行了半天,又饿又渴,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于是,她赶紧拉绳调节,缓缓下降,找到一处矮坡,拉下刹车绳,慢慢飞到坡顶,准备着陆。
她正在收伞,突然听见几声“咩咩咩”的羊叫声。两脚都要着地了,蹿出来一只羊,正好绊住了她的脚。
“啪叽”一下,脸着地了。顿时火辣辣的疼。
不过四肢着地的瞬间,安全感倒是满满的。
“谁家的羊挡老娘的路?”蓝南星心中愤恨,忽听到“咯咯咯”的笑声,心里更气,正要开口教训一下,忽然一只小手伸过来,像是要拉她起身的样子。
抬头一看,有个小男孩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蓝南星尴尬的冲他笑笑,他反而退后了两步。
那男孩看起来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衣服上还有几个大补丁。他脸庞清瘦,容貌秀气,头顶两个小髻子,活像一只领头羊。
蓝南星看着他的样子,顿时没了脾气。
“你是仙女吗?”那小男孩问。他见蓝南星不拉他的手,自己爬起来了,就缩回了小手,又后退了一步。
“别害怕,小朋友,我不是坏人。”蓝南星没什么和小孩子打交道的经验,更别提古代小孩了,只好先表明自己的立场。
“嘿嘿,你觉得呢?”蓝南星不确定这小孩是从什么时候看到自己的,想先套套话。
“我见你从天上飞过来,想必是的。仙女姊姊,你的脸不疼吧?仙女姊姊,你能帮我实现一个愿望吗?”那小男孩也不管自己的羊了,只盯着他,一副迫切需要他的眼神。
“那你先告诉我你姓甚名谁,今年几岁了?”蓝南星继续套话。
“回仙女姊姊,弟子小名小虎,今年刚满十岁。”小男孩一边说,一边懂事的行了个礼。
蓝南星这才仔细看他,发现他比现代的十岁男孩个头儿矮了一些,长得更斯文,即便是放羊,也没有想象中牧童那种大大咧咧的形象。这名字和真人着实不匹配。
“看来是个文质彬彬的小男孩啊!敢问今年是哪一年,又属哪一朝哪一代?”说话间,蓝南星已经把伞叠好塞进了大书包里。她拍拍手上的泥土,靠近那孩子,双手扶在膝盖上,仔细端详。
“不敢欺瞒仙女姊姊,我……我其实……今年是弘道二十年,大启朝,明宗一代。”小男孩先是吞吞吐吐,然后说道年份朝代却又斩钉截铁。
果然穿越了。这小孩子又不会骗人。蓝南星心想。
“你刚才说想让我帮你实现一个愿望,你先说说看。如果我能做到,肯定帮你。但是,首先声明,变戏法我可不会啊!”蓝南星摆摆右手摇摇头,然后从书包侧兜里掏出来两块水蜜桃味白巧克力,自己先吃了一块,还有一块打算给这个小孩子尝一尝。
这是她准备的补充血糖值的零食,随身携带,以防万一。比如,遇到降落错地点,或者其他野外生存困境,体力大量消耗,这时候吃几块巧克力,能回一波血。
“希望仙女姊姊能带我见见我的父亲。”小虎眼神里充满了虔诚,让蓝南星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不是仙女的真相。
“那你说说你的父亲在哪里,为甚么需要我带你才能见到呢?”蓝南星已经想好,要是已经去世的,那就推说不是自己管辖范围,无权带他去见。
“我母亲说,我父亲是位将军,我想他应该是去打仗了。仙女姊姊能飞天,要是能带着我飞到父亲身边,哪怕只见一眼,我就满足了。”小虎开始憧憬起来。
“可以。那你知道你父亲在哪里带军打仗吗?”蓝南星一边问,一边把剥出来的巧克力递给小虎,“尝尝,这个可甜了。”
“太好了,谢谢仙女姊姊。不过,母亲不让我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小虎本听到蓝南星同意了请愿,拍手欢呼,又见她拿给自己吃食,手就伸过来准备接,伸到半空又缩回去了。
他迟疑了一下,仔细端看蓝南星,发现她一脸和蔼友善的笑容,一双大大的丹凤眼里,好似充满了怜爱的小星星,让心中涌出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尊严感和幸福感,故又说:“不过,仙女姊姊又不会害我。”
说完,小虎接过巧克力,挤着鼻子冲蓝南星一笑,小瘦脸上一个梨涡荡开,雪白的牙齿次第排列,可爱极了。他轻轻地咬了一口巧克力,发现没咬动。
他疑惑的盯着手中的巧克力,眼神仿佛是在怀疑自己是否咬了一口石头。
“使劲点,这个不比桃花酥,轻轻一咬就断开入口了。这个需要用力咬一口。”蓝南星看了他的样子,轻轻笑着,又掏出一块,放嘴里给他示范了吃法。
这巧克力很漂亮,白里透着粉色的桃子形状,桃尖那里粉色加重,简直就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小仙桃。咬入口中,中间还有蜜桃夹心,那滋味,别提多美了。
小虎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完,脸上全是惊喜,再也没有疑惑了。
“小虎吃到仙桃啦!小虎吃到仙桃啦!”小虎赶紧把剩下的半块攥入手中,“我要留给我娘尝一尝。”
“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你尽管放心吃,我这里还有一个呢!”蓝南星又掏出一块巧克力,抛给小虎,继续道:“喏,送给你娘。吃了我的仙桃,能告诉我,离这里最近的城市是哪个吗?”
小虎点头如捣蒜:“谢谢仙女姊姊。离这里最近的就是镇安城了,下了这个山坡,经过前面的村子,过了江,往东走一段,再往北,就能到镇安城的南大门了。听说得有四五十里路。不过,我从来没去过,都是我娘讲给我听的。”
“那我能借宿你家一宿吗?”蓝南星想着,四五十里路,就是二十多公里,用腿走她可走不动。先找个落脚点,看看这个世界的生存状况,再做计划。
坡子下面不远就是村庄。小虎家住在村庄的最西头。
“小虎,你快去看看,你娘出事了。”刚刚走下山坡,就听到有人喊道。
“大柱哥,我娘怎么了?”小虎甩下羊鞭,赶忙跑过去想问清楚,一个趔趄连滚带爬的到了那人跟前。
“听说天堑江上闹匪患,有船逃到咱佐江边儿上,船上的人上了岸,假装卖鱼的,抢了你娘的摊位,还打了你娘。”大柱气喘吁吁地说。
“岂有此理!我要去救我娘!”小虎这就要走,跑了两步,回过头要拉着蓝南星一起。
“这位姊姊还是不要去,恶贼们拿着刀过来的,未出阁的女眷去了怕是会遭殃。”大柱拦住蓝南星,转头对小虎说:“小虎你放心,我还没说完呢,集市上已经有人救了你母亲。”
“哪位好心人救了我母亲?”小虎赶紧问。
“你别着急,我给你报了信,过去帮忙充场面,你赶紧把羊赶进圈里,就去找我们。”大柱说完,就跑走了。
“你家有男装吗?我换上,跟你救人去。这样的恶霸,是需要教训教训的。”蓝南星听说这倚强凌弱的事,心中愤愤不平。
小虎:“有。我娘每年都会给我爹缝一套衣服,都放在里间第二个箱子里,姊姊尽管拿便是。我去赶羊,姊姊换好了便来。”
蓝南星:“好。”
说完,她将自己的背包放在堂屋里,拿了根备用迷你眉笔,便进里屋去了。
她也顾不上什么翻人家行李箱的礼仪了,打开第二个箱子,果然有满满一箱子衣服,每一套叠在一起,拿出来,就能内外换新衣了。
蓝南星三下五除二拆除了钗环、珠宝和假发套,换完衣服,发现找不到镜子,就胡乱擦去了柳叶弯眉,用迷你眉笔画了个狂野的剑眉,迅速挽手盘了个道士头后,走出门去。
小虎正好在栓羊圈门。二人对视一眼,立刻出发。
佐江边有一个农贸集市。这里水系发达,挨着佐江入天堑江口不远,又是窄河道,有两个大渡口,西边的山民进出城和过江都要经过这里,所以人来人往很是热闹。附近村镇的居民们会把种的菜、养的鸡鸭猪羊拿到这里卖,这集市便慢慢的小有规模了起来。
“娘!”小虎远远喊了一声。
只见一约莫二十五六的妇人,穿着素净布衣,盘着发髻,钗环无几,只用布面头巾代替。她两手被左右两个壮汉按住,猛地听到叫声,抬头看了小虎一眼。
那两个壮汉旁边,还有几人站在一起,大柱和一个黑胡子男人跪在地下,不停磕头。还有一个中年男子模样的人,正一直鞠躬拱手,讲着道理说着好话。
蓝南星二话没说,飞将上去,“啪啪”两声,踹飞了那两个壮汉。小虎赶忙上前,和蓝南星一起扶起他娘。
“娘,您没事儿吧?”小虎眼泪扑腾一下下来了。
“娘没事儿,乖。”那妇人抱着小虎,安慰道。
那边几个见自己人被踹飞,哪里肯,纷纷挥刀上来。蓝南星心里暗自黑线,怎么这里的人动不动就拔刀拔剑的。
幸亏在现代时学了几年武术,不然真是寸步难行啊!
蓝南星一个回转起身,跳到一旁,用脚扬起旁边的鱼叉,像舞红缨枪一样舞起鱼叉,挡住了四面八方砍来的大白刀片。只听得“呯呯嗙嗙”的声音乱响,蓝南星一招熙罗刺,将一人叉出去半米,又一记回手抡,将两人抡倒在地。剩下的几人身上皆被蓝南星刺伤,跪倒在地。
正当蓝南星以为贼人已经被搞定时,几个壮汉忽然一同起身,扑向她这里。一人反手抓住鱼叉,蓝南星顺势跳起一踢,被另外一人抓住小腿,甩到地上。
好疼!
蓝南星只觉得那只大手握劲儿极大,小腿感觉快粉碎性骨折了。正打算撑起身来继续开打,几把刀刷刷架到她脖子上。
此时此刻,她才有了一点不真实的恐惧感。
“我这……练了这么多年武,怎么这么菜鸡的么?”蓝南星心里全是问号。在她的设想中,自己应该是潇洒出场,脚踹壮汉,叉刺贼人,能把这些坏人打出去十余米的女中豪杰,自带背景音乐那种。
怎么?
打脸来的也过于快了吧!这还是第一次有刀真正搁在了自己脖子前。
以前都是看电视里的演员被刀剑指着,并没觉得多恐怖。这一刻,她却是实打实的感受到了刀锋的冰凉,向下还能清晰的看到刀上的每一道细纹,闻到刀上特有的金属气息。
她一动不敢动,害怕极了,害怕到哆嗦,又努力控制自己别哆嗦幅度大了碰到刀刃、血洒现场。
刚才劝架赔不是的中年男人赶紧过来继续“几位大哥”叫的亲切。
那伙贼人本不想理会,正要把这人推搡到一边时,听到人群里喊道“官兵来了,赶紧退避。”
百姓纷纷退到路两旁。那伙贼人还在犹豫是逃是战,官兵便已赶到。
这些官兵的头领先向刚才鞠躬讲理的中年人问询了情况,再冲这伙贼人一通叫嚣,贼人被激起愤怒,纷纷忘记了蓝南星,拔刀迎战官兵。
经一番恶斗,这几个贼人被捆住,官兵们押着他们班师回城。只听那些贼人口中叫喊的“冤枉”之声此起彼伏,渐行渐远。
蓝南星趁贼人犹豫分神的时候,灵机一动,早已撤出了砍刀包围圈。
“少年好狭义,多谢救命之恩。”那妇人立马就要跪下来感谢蓝南星。
蓝南星眼疾手快,赶紧搀扶起来,说:“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鱼叉’相助而已。不过,好像也没帮上什么忙……”说着,傻乎乎的笑了笑。
她并不懂古代的礼仪,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显得不那么现代。
刚才那中年人也走过来,想致谢蓝南星,被妇人截胡。那妇人先行了个礼,然后温柔说道:“先生经常光顾小摊来买豆腐、买药材,小女子早已感激不尽。今又舍命相救,小女子不胜感激。”说着,就拉着小虎跪下。
蓝南星见这场面,赶紧把位置让出来,走到路旁找大柱闲聊。
那中年人赶紧扶起二人,道:“一来,这位娘子的豆腐很符合我家主人的口味,故时时来买,二来,那药材本是城里的稀罕物,托娘子你上山去采办,多赏些银两也实属应当。三来,今日那起子贼人倚强凌弱,我虽无武艺,却认识几个衙门里的捕快,逮捕歹人也是顺手之劳,实在无需致谢。今日事情已了,鄙人就此告辞。”
说完,那人行了一礼,然后搬起一堆豆腐、药材和鱼货,放进自己的马车,径直回城去了。
蓝南星跟着小虎和小虎娘回到了家。
走在最前面的小虎娘看到了满床的金钗锦衣假发套——刚才太着急,蓝南星也没顾得上收拾——惊得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