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随意动》白枝竹

12、赶集

　　等萧山桂回过神来时，两夫夫已经在杀兔子了，因着兔子是被射伤了腿被箭钉在地上，没伤到要害所以到家时还是活的。
　　皮被剐下放在一边晾着，兔肉冲洗干净搁在筲箕里沥水，现在才刚刚入冬，山里水草还算丰富所以这兔肉还未掉膘很是肥美。
　　今天的运气好得不得了，两人进山不过大半天的时间就收获丰盛，除了野猪和兔子外还有几只野鸡，竹鸡和獐子 ，都已经死去多时，獐子个头不大，看着是还未成年，应该是刚刚脱离父母独自生活就撞在萧家父子手里被抓住了。
　　连着又杀了几只竹鸡，苏雯绣就喊了停，野鸡炖着吃营养，獐子肉又嫩，镇上乡绅财主都喜欢吃，每次打来的猎物拿去都好卖的很，所以他打算都留着然后拿去镇上和着野猪一起卖了，能多换些银钱。“就这些够咱们吃了，剩下的拿去卖了吧能多换些银钱”
　　他们自家有这几只兔子和竹鸡也就够吃了，萧世平事事向媳妇看齐自然没意见，萧山桂想着家里的现状，哪还有反对的道理。“那就卖了吧，要吃咱再去后山打就是了”
　　“不过既然要卖那咱们可得尽早，不然这时间一长可就卖不起价了”
　　“现在天色还早还有时间现下就弄去镇上吧运气好的话今儿就能卖完”
　　猎物已经是死透了的，放的时间越久越不新鲜，就越不好卖，会影响价钱，趁着天色还早萧山桂父子俩捆了野猪的四肢，找来根结实的木杠子从中间穿过，再把几只小些的动物也都绑在上面，抬着它们往镇上赶，早些卖了也好早些回来吃晚饭，中午没吃个明堂，又兼之打猎消耗体力，这才过半晌就已经有些饿了。
　　萧家父子出了门，苏雯绣继续收拾着着野味，几只兔子个头都挺大的，再加上竹鸡，满满当当装了两大筲箕，够一家人吃上几天了。
　　如果要是晾起来风干，匀着一天吃一些的话，都够吃上十来天的。
　　“芸儿去后院割几把韭菜洗上” 苏雯绣一直埋头忙着手上的事儿，头也没抬的往边上喊了一句。
　　“哦”萧芸应了声就去了，后面还跟着个小尾巴萧毓。
　　因为晚上要吃饺子，苏雯绣收拾好野味又忙着和面擀饺子皮儿，指使了萧芸去后院割了几把韭菜叶子备着，准备包猪肉韭菜馅饺子，由于没有新鲜猪肉还是用的为数不多的腊肉，切一节腊肉下来煮好，然后剁碎了和韭菜一起包，虽不如新鲜猪肉吃起来鲜，但腊肉包的吃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本着包一种是包包两种也是包，苏雯绣又包了一种白菜肉馅儿的，也好给他们换一个口味。
　　苏雯绣这边忙着，萧家父子这边也是紧赶慢赶的不敢耽搁，就怕去晚了天黑了误事儿，两人加急赶路将将三刻钟便到了镇上。
　　毕竟天色已经不早了，镇上也没多少人，来赶集的大多已经回了家，这时还在镇上的基本都是镇上的常驻户，至于还留在镇上的乡下户，不是担货郎，就是有事要做的，还有就是一些二流子之流，这些人不是留下酗酒就是在大街上闲逛，反正就是没个正经事儿。
　　萧山桂父子抬着猎物去了集市摆摊的地方，快要罢市了，这里现下也没多少人，有些心急的已经在收摊了。
　　他们这里靠近大山，有猎户带着猎物来售卖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猎物这么大的还是少见，所以都忍不住过来瞧个热闹。
　　“你这野味儿怎么卖的？”
　　“自然是市价，二十文一斤”
　　“ 恁贵” 来来回回的有人问价，却是没人买，毕竟野味比自养的还要贵上几文，又不是富贵人家哪有这么多闲钱买野味吃。
　　天色越渐晚了，周围摆摊的已经没有几个了，又没有什么生意，大多数都已经收摊回家去了。
　　到现在萧山桂父子的猎物还是一个都没卖出去，两人正着急着，就看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一脸急匆匆的往这边过来，两人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迎了上去，询问是否需要。“这位老爷可要买些野味？我们这是刚打回来的可新鲜着呢”
　　哪成想着那人竟一脸惊喜的样子，“有多少，待我看看，好的话我都要了”
　　原来，，，是他家东家从县里回来了，要在这边小住一段时日，本来这也没什么，可关键是他家东家还带了朋友过来，明天要摆宴招待他们。还说什么家禽吃腻了，看能不能弄些子野味来换换口味，还要求要新鲜的，这可把他弄急眼了，明天一早就要，这都快天黑了他上哪儿弄去。
　　他家东家都在朋友面前放了话了，这要是弄不到，可不得让他家东家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要是因为他差事没办好，而导致东家丢面子，那他这个管家可就是做到头了，虽然只是个别院的管家，那也比没有强，至少他比这镇上的大多数人都要过得好就是因为他这个管家的身份带来的效益。
　　本来还急着，见他们这有那自然高兴坏了，待那管家看了猎物满意的直点头 ，“赶紧开个价吧，若是合理我就都买了”
　　说来也是巧合，原先萧山桂父子也在着急来着，本来还担心今天空跑一趟，到了明天肉多放一段时间会跌价，不划算。两人急着卖，这人急着买，这正所谓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既然老爷诚心要买又是全要了，也省得我们在费别的功夫，那我们自然也不能趁人之危占老爷的便宜，每种猎物都比着别人卖的少两文一斤您看如何” 萧世平看着管家一脸耿直的说道。
　　那人看比平时还买的便宜自然是高兴的，双方一拍即合，这时的萧山桂父子只顾着高兴却没注意到街角有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他们。
　　萧世平去旁边猪肉铺子里借了大秤，在管家的眼皮子底下给猎物过了秤，野猪一共二百一十四斤，市价是二十文一斤，自养猪十六文，他们卖十八文，比之自养猪都才只贵两文钱，一共得钱三千八百五十二文。獐子个头比较小些，但是比较少见，加之肉质细腻，还是个半大的崽儿，一共就三十一斤，卖了九百八十四文钱，加上几只野鸡卖了二百多文钱，今天的收货加起来一共得了五千零六十六文，这是近几年他们打猎赚的最多的一次了。
　　管家给他们数了五两银子外加一百文铜板，两人接过来一数就发现不对劲儿，多了几十文，在数一遍结果发现还是多了，就想还给他，“这位老爷您给的多了些，我们是谈好了价格的怎么能多收您的，这些钱还请收回去吧。”
　　“既然给了你们，你们就安心拿着吧，看你们人实在，还让我买的比平时更加便宜，这次也是让我解了燃眉之急，怎么好叫你们太过吃亏，拿着就好，我也不差这几十文的”
　　管家说得风清云淡，一脸的不在乎，心里却是想着，‘这次事情要是办好了，得的奖赏可比这要多的多了’，嘴里却还说着 “我东家宅子在镇子西边那片，就是那座三进的青砖大瓦房，门口放着石狮子写着谢宅的那座，以后要是还有猎物卖，可以来问问，如若是有需要的会优先买你们家的” 说完顿了顿，转头看了看猎物又转头看着两人，精明的脸上一时无言，声音带着丝微妙 “你俩，，，赶时间吗，东西给我稍回家去？”
　　他出门走得急，忘了带上家丁了。这与他一向事无巨细的作风不符，‘都怪事情太突然了’他心里想着。
　　“自然是可以的，这位老爷可在前面带个路，我们这就把猎物给您送回去”这可是大客户，两人自然也是不急的，拿起木杠子从新又把猎物穿起来，抬着跟在管家的身后。
　　待两人跟着管家一路把猎物送到地方，卸下东西拿着自己的家伙准备回家去，就见管家又从屋里拿出两个肉夹馍递给他们，“天色已晚你们俩怕是早饿了，拿着在路上吃吧，也好垫垫肚子”
　　“那就谢过这位老爷了”两人也没推辞，道了谢接过馍就转身往家里赶。
　　肉夹馍到是也没想着吃，反而是想着留着回去给孩子们吃，两个孩子大的小时候到是吃过一回，后来家里出了变故，就也没了闲钱去买这些东西，小些的那是一次也没吃过，有闲钱那会儿他还小吃不了，后来能吃了又没那个条件了 ，这次也让他吃吃叫他晓得肉夹馍是个啥滋味儿，至于彦秋两人那是想都没想过，奶都还没断呢。
　　两人一身轻快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尾巴，或者说是注意到了也没放在心上，后面几个尾随的到是沉不住气，刚出了镇子就把他们俩给拦了。
　　萧世平看着三人虚浮的身子有些怀疑他们哪里来的勇气，他们父子一个二十七八，一个也还不到五十岁，都是壮年又是身高体壮的，作为一个猎户经常在大山里跑动，身手自然也是灵活的很，一般地痞见了他们那也是不敢打主意的，加之这次手里还拿着木杠子，所以说他们是眼瘸了吗，还是酗酒酗得凶了脑子不清醒？
　　两人急着回家，也没跟他们计较，而是绕过他们走了，几个二流子却是不依，又赶上来三人各站一方把他们围了，嘴里还在大放厥词。
　　“站住，谁让你们走了”
　　“要想走也可以，把银钱留下”
　　“就是就是，把钱留下就放～放～～你们的离开，不然今～今天就别想好过”果然是喝多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对待地痞那态度自然是不一样的，两人对视一眼也没说话，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一起冲上去按着三人就是一顿暴打，反正都是地痞流氓，人见人厌的，只要不是打死了一般是没人过问的，待三人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只能躺着直叫唤，二人这才罢手，整了整衣服不带一片云彩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