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似沙佳期如梦》夕颜洛

4、拉拢二房夫人

　　“小姐，你慢点！”春儿在身后小声对储嫣说，“而且您今天怎么一身男子打扮啊？”。明日是二夫人生辰，储嫣一大早便带着春儿从后门出府。
　　她手一挥纸扇，捏着声音说道：“嗯嗯，叫我少爷！”春儿忍着差点笑出声，“你们这女子多有不便，万一被大夫人发现我们偷偷出府，定少不了又要责罚啊！”储嫣一脸得意地说道。
　　春儿赶忙改口：“少……少爷，您前几日让奴婢去打听二夫人的喜好，听说二夫人她最喜江南丝绸。”
　　储嫣合上纸扇指着前面，“走，去你之前说过的如意衣坊！”如意衣坊是汴京城数一数二的布料制衣店，侍奉的都是京城达官贵人，店里络绎不绝，客来客往。
　　“少将军，您要给老夫人挑件什么布料啊？”侍卫杨宽紧跟在少将军折子晋身后。
　　折子晋是两朝老将折老将军独子，又是深得老夫人宠爱，不仅武功高强，而且相貌也是在京城数得上的，面若冠玉，气度不凡，虽然是独子，但京城盛传其品性稳重，忠孝重义。
　　“我这两年在外征战，不知母亲如今最喜什么布料，当然要认真挑选一下啊。”折子晋打量着各色布料，后悔起没有在府中打听一下母亲的喜好。
　　“店家，将你们这最好的江南刺绣丝绸拿出来给小爷看看！”折子晋回头看一清秀俊美少年，甚是惊艳。
　　储嫣走至前厅鼓着底气又说道：“小爷我有的是银子！”一旁的春儿怵怵的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小声说道：“小姐，您两个月的月例钱才够买一件江南布料的衣服呢！”
　　店家伙计一听慌忙迎了上去，“客官，您稍等，马上给您拿。”
　　“什么？！”储嫣虽有些心疼但还是硬着脸皮撑场子。折子晋转头轻声笑了一下，还真是个莽撞的小少年啊。
　　“客官，您要的上好江南丝绸，由京城工匠手工绣制，京城独咱一家有这等货色，您还真是有眼光啊！”听店家伙计一通吹捧，储嫣心里想着这不就是你们这的限量版嘛！
　　“看着还算不错！”储嫣随口应道，正要找借口挑点毛病出来，身后一男子来到身旁，也细细打量起这块布料，声音洪亮语气温柔：“这位公子，眼光的确独到，这件布料不论材质花色，还是刺绣工艺都属是上上乘！”
　　储嫣听罢心里嘟囔这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呢，转头看向男子，他身着深褐色戎服，眼睛明亮，五官精致，头顶金冠上镶嵌红宝石，连腰间履带上都镶嵌着金玉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储嫣突然灵机一动：“在下储文，适逢母亲明日生辰，但还不知母亲是否喜爱此款布料，如果这位公子也喜欢，在下愿意拱手相让！”
　　折子晋一开始便觉得他甚是有趣，一听是储家，便来了兴趣：“君子怎么好夺人所爱，据我所知储家二夫人是最喜江南丝绸的，这几年不见，不知表弟你已成如此英俊少年郎了？！”
　　“什么？！”储嫣慌忙示意春儿，春儿偷偷在她耳边私语：“如果他是储家表亲，看他装扮应是折家独子折子晋，大夫人的姑侄子。跟您也算是表亲。”
　　听罢她一脸苦笑，转头就又朗声笑语：“表哥！确实许久不见啊！哈哈哈”
　　折子晋心生疑虑，储文长年陪伴储家二夫人左右，怎会不知二夫人喜好，不过此人应该也是储家人，可能有不便透露，想着征战回来还没有去储府看望姑母。
　　“您是折少将军吧？”店掌柜听到他俩的对话，奉迎着对折子晋作揖，“今日小店蓬荜生辉啊，两位公子光临本店，既然折少将军和这位储公子都喜爱这块布料，今日我做主，给您两位公子一个对折！”
　　储嫣听见高兴的睁大了眼睛：“对折？！”心想那岂不是轻松买到，省了一月的例钱，但还是故作矜持说道：“那就谢过店家了！”
　　没想到这个折子晋这么大面子，她和春儿拿好布料便起身，对着折子晋眨了个眼：“表哥，告辞了！”
　　折子晋笑着看他们走远，“少将军，您为什么要让店家说给你们对折啊，明明是您掏了另一半的银两。”杨宽拿起布料嘴里不时说起。他一脸笑意：“有趣，走罢，明日去储府拜望姑母！”
　　储嫣来到京城最大的玉石店，“小姐，你为什么来这啊？”一旁的小话唠春儿有些吃力的拿着布匹。“等会你就知道了。”“店家！帮我验个货。”
　　说着她将扳指拿到店家管事面前，管事拿着扳指在光下看了好一阵：“呦，这位爷，您这可是上等货色啊，从宫里出来的！你出不出手，咱们这可以出个好价钱，包您满意！”储嫣赶紧拿回扳指，“是真的就行！现在还没想卖掉，再等等吧！”
　　“储大人，恭喜啊！”储府门前聚集了许多来祝贺生辰的达官贵人及储府门客，二夫人虽不是嫡出，但为储府添得男丁，在府里地位仅次于大夫人，场面也是非常隆重。
　　“小姐，今日奴婢定要将您打扮的漂亮一些。今日好多世家公子来给二夫人祝贺呢！”春儿为储嫣梳妆，储嫣对着镜子一脸的不耐烦：“哎，春儿你还真是个恋爱脑啊。”
　　“嫣儿”没等梳完发髻，储嫣的生母李氏来到房间。还没等她起身行礼，姨娘便将春儿手中的梳子接过来给她梳起发髻来，“姨娘知道你在这府中日子过的不太好，但还是希望你只要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就行了。”
　　说到这储嫣的鼻子酸了一下，想起妈妈以前就对自己说过，平乐平乐，平安快乐，眼角的泪滴啪的掉了下来。“嫣儿，别哭了。”说着姨娘拿起手帕帮她擦掉眼泪。
　　储嫣看着姨娘，真正的储嫣也许也是希望不给她的生母惹麻烦才一直谨小慎微，拉起她的手说：“姨娘，女儿以后一定会坚强的，我也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欺负您的！”“嗯，姨娘知道”
　　“春儿，礼物备好了吗？”储嫣穿好新做的青绿色外衣，衬得她清丽灵动，姨娘束的发髻也是别致动人。春儿拿起包好的布匹：“早就准备好了，小姐，您今日真漂亮，早前别人就说您姿色比大小姐还要胜上三分，果不其然。”
　　这句话好像提醒了储嫣，她将头上的簪子，头饰摘掉了两个，又将唇脂抹淡了些，这次祝寿不仅要拉拢二夫人，还要让大夫人对她打消戒备之心，让她相信自己无意与大姐相争。
　　“子晋拜见姑母，回汴京后一直未来探望，是侄儿的不对！今日特带一件江南上好丝绸送给姑母，希望姑母喜欢。”
　　折子晋今日与往日不同，穿一浅色外袍，藏蓝色蚕丝内衬，显得贵气无双，倒不像平日里舞刀弄剑的少将军。
　　“晋儿，免礼，快坐！快坐！”折家三代武将世家，大夫人也就这一个侄儿甚是疼爱。“晋儿挑的姑母肯定喜欢。”又连声说道：“晴儿，快见过你子晋哥哥！”
　　“晴儿见过子晋哥哥！”储晴行礼过罢，折子晋好奇的问道：“姑母今日府上怎么如此热闹？”
　　“不过是那二夫人仗着给储家添男丁，如今竟惯的让老爷给她过生辰呢！”一旁的老妈子没忍住急说了出来，也是替大夫人不满的宣泄。
　　不过在折家侄儿面前大夫人还是要有折家风范，“住嘴。这哪有你说话的份！晋儿，今日是二房生辰宴，所以便比平时稍热闹了些！”
　　折子晋欣喜说道：“原来是二夫人生辰，今日真是凑巧，侄儿倒也是多年未见储文表弟，正好想去找他一叙。”候在门外的杨宽无聊的等着，嘟囔起来：“少将军怎么还不出来啊！来储府还让带两份礼。”
　　“晋儿若想去找储文便去吧。”大夫人没有多想便说道，也是疼极了自家的侄儿。
　　储嫣来到前厅，老爷夫人已坐正堂，“女儿储嫣给父亲和二夫人请安，祝二夫人福寿绵长，青春永驻。女儿特意寻得一匹江南丝绸，望夫人喜欢！”
　　“ 免礼罢，想不到储嫣竟有如此心思，真是长大了呀！”今日二夫人人逢喜事精神爽，也知储嫣有意讨好她，向旁边老爷说道：“ 老爷，你看嫣儿越发懂事了。”老爷也是满面春风：“ 是啊，府里现在也就属文儿年纪最小了。”
　　储嫣刚落座端起茶杯，门外小厮传话：“ 折家少将军折子晋到！”她听见一惊心想怎么会是他？！他看见我不会拆穿我昨日之事吧，要不找个理由先开溜……转头示意春儿。
　　没想到还未等起身相报，门外大步走进一英俊少年郎，一时惹得府里丫鬟眉目含情，争相小声议论起，储嫣见此时已无脱身机会，便迅速在心里想好了一段说辞以便应对。
　　“ 子晋给姑父和二夫人请安”，老爷赶忙示意其免礼。“ 今日来府偶然得知二夫人生辰，时间仓促备得薄礼，还望二夫人见谅！”
　　此时杨宽将礼物送上，二夫人深知这子晋深得折家上下宠爱，自然是不敢怠慢：“ 哎呀，子晋啊，你这说的哪的话啊，赶紧坐。”
　　储嫣此时微微低着头，唯恐与他对上目光，折子晋四下寻了下说道：“ 姑父，子晋与储文表弟也多年不见，不知今日他是否在府中，侄儿想同他一叙。”
　　说起自己的儿子二夫人一脸的温柔疼爱：“子晋，你储文表弟现在在京城崇文学堂念书呢，适逢科举在即，你姑父便没有让他回府参宴。”听罢储嫣心里越发开始紧张起来，手帕紧紧攥在手里。
　　折子晋眼眸微弯，唇红齿白，嘴角微微上扬，“表弟还是当以学业为重。”他刚坐下就断定冒充储文之人现在定在这前庭。
　　刚抬头正对面一袭青绿衣袍，眼波流转，眼神带些许紧张，像一只微微受惊的小鹿格外动人，这……冒充储文的竟是……一个女子……！折子晋不知觉竟盯了一会，一旁杨宽提醒道：“少将军！”他这才将目光挪开了来。
　　储嫣万万没想到他竟坐到自己对面，不过目前这个折子晋还没有说出什么可疑的话，她就渐渐放松了下，心里盘算着以不变应万变。
　　宾客散去，“ 老爷，选秀在即，你也要为咱们储府的将来考虑啊！储晴选秀毋庸置疑，储嫣虽是庶女，但如今也是处事周全，口齿伶俐呢，有她一同作伴定是对储府选秀有益。”二夫人轻轻按着储老爷的肩膀，轻声说着，“如今大夫人或许对储嫣有所为难呢……”
　　二夫人当年刚入储府时，已怀有身孕，可是吃了不少大夫人得苦果子，如今储文又马上快要考得功名，自己以后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如今倒也不害怕在老爷面前说一些针对大夫人的话。
　　老爷半睁着眼，考虑说道：“储嫣倒是比之前懂事了些，此次选秀是我在殿前同礼部大人争取来的，我原本意也是想让她们姐妹有个照应，大夫人那不必在意，也给储嫣送名帖便是。”有了储老爷这句话，二夫人内心得意起来。
　　“少将军，奴才今日在储府打听了，那女子是储家二小姐储嫣。”杨宽又疑惑道：“不过昨日她为何要假扮男子啊？”“说你笨你还真得是……”折子晋抿嘴一笑，脸上带着些甜意，“储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