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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还想赢钱,本钱都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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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三天时间,思考州治所需的粮草、钱物、人力等等。
这天下午,李玦正伏案小憩,御史匆匆而来。
不出意外的加官诏令宣读后,御史便匆匆而去。
两名御史散侍,带着她来到外头。
将一驾马车交付给她后,便也走了。
马车里,摆着两套州官的朱红色官袍,两顶乌纱帽。
乌纱有五块白玉、排成一圈,象征正五品。
还有一个小箱子,里头有几本簿册,和五十两金子。
这是州官的年奉。
州官除钱奉外,还有食奉二百石、职田五百亩、配员杂役六十名。
唐初时,一石约等于百斤。
人一年,都吃不完两石米。
嘶,阿父再也不用担心我饿肚子了。
将马车走后门牵进后院,托差吏照料。
就任前,必须把阿兄的聘金解决了才行。
……
索性又做了十副牌,免得别人又来抢位置。
再赢他五六个晚上,好歹凑个五百两,不然阿兄多没面子。
五百两已经很没面子了,她倒想凑上千金。
可现实不允许。
傍晚时,李玦的脚步刚来到别府。
在外头就遇到了昨夜的牌友。
“可算等到你了,小阿弟,走!”
“宾客府清静,咱们去宾客府玩去!”
“……”
李玦都没来过宾客府。
一入内,宾客府给她的感觉,就像传说中的兰亭。
应该是文人雅聚的地方。
喝酒、对诗,策论、谏言。
“我又做了十副牌,清河老兄,带够钱了吗?”
往楼阁走的路上,李玦笑着试探问道。
“我带了百金来,有本事,你全赢走!”崔清河边撸袖子边说道。
牌友陆续到场。
不少原本就在楼阁里的文人,起初皱眉、嫌他们聒噪。
但旁观几局下来,竟也起了兴趣。
好好一个兰亭楼阁,变成大型非法现场。
咋咋呼呼声,不绝于耳。
李玦寻思,也不能一直赢,于是在不加倍局时,故意输几轮。
加倍时,狂赚金子。
天还没黑,她面前的金锭,便堆积如山,活脱脱一百多两(十三斤)。
太爽了!
憋屈了十八年,今日必须尽兴!
她一边喝酒一边进局,十几杯黄酒下肚,整个人脑子乱飘。
凑了差不多二百两时,她就坐在一旁,不再进局。
免得喝大之下,一口气赔个干净。
夜幕降临,乐籍女子竟也定时般入场。
有的奏乐,有的舞动。
李玦醉醺醺地喝着酒,瞧见崔清河似乎输干净了。
正郁闷地在旁,一边喝酒,一边旁观咋呼的牌局。
不多时,他也喝大了,乱入进舞幕中央。
跟那些丰腴女子,相互挑豆,好不搔情。
奏乐的女子,在弹奏弦乐。
醉眼朦胧中,都看不清那弦乐,有几根弦。
她晃着身子,凑近女子身旁,趴在弦乐上。
一根一根的摸,才知是四弦琵琶。
她会弹吉他,吉他和琵琶,乐器制式都差不多。
当然了,琵琶需要精练。
于是伸手,跟那女子拿来琵琶,摸索指法。
“公子也会奏琵琶?”那女子笑盈盈地问道。
李玦醉眼一笑,倒在她腿上。
脂粉的香气,阵阵扑鼻: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我弹给你听?”
“好啊。”女子羞笑着点点头。
将绑的指甲逐个取下,轻轻给她绑上。
D和弦、A和弦、A7和弦……
开始。
“Hey Jude,don’t make it bad。”
“Take a sad song,and make it better。”
……
这首歌,很经典,很好听。
但悠扬中,带有些失落感,本来心里就有点空落落的。
一边弹唱,一边,更空落了。
“公子,真好听,从未听过这样的韵律。”
“只是听不懂您唱的词。”
李玦鼻息一笑,躺在女子怀里,从下到上地看着她的脸:
“我唱的是突厥语。”
“姑娘,怎么称呼?”
“奴婢陇西郑氏,巧莺。”
“巧莺,真好听。”李玦冲她一笑。
郑巧莺本就已被她的脸俘虏,这一笑,直接魂不守舍。
瞧见李玦喝的脸蛋扑红。
她羞笑着抬手,松一松她的玉带。
将贴身的衣物,也拉松开些。
李玦没拦着。
“帮我按按肩,我再奏几曲给你听。”
天一黑,兰亭亦场面荒|淫。
聒噪的楼阁里,吵闹声此起彼伏。
巧莺一边听她奏唱,一边给她斟酒。
醉醺醺中,不察四周的吵闹,突兀停止。
她仍躺在香软怀中,跑掉的奏唱着。
死寂中,她的奏唱反倒成了聒噪,却丝毫不察。
“见过殿下!”
山呼声突然响起,李玦正醉得意识涣散,毫无自主能力。
她抬眼看过去,还没来及看清是谁来了,意识就渐渐熄灭。
眼前,有身影正走过来。
下一秒,她就彻底断片儿。
……
“哗啦”的水声,突然刺入耳膜。
李玦反而是被冰醒的。
睁开眼,自己浑身湿漉漉,面前,一个差吏拎着木桶。
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醒了?”
声音,从差吏身后传来。
差吏一走,太平出现在她面前。
抬眼,外头是白天,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大胆,竟敢垂涎灵儿。”太平莫名冰冷一声。
“?”
李玦宿醉的头疼欲裂,一时反应迟钝。
“昨夜将你带回私府,你喊了一路‘宁香’。”
“……”
李玦赶忙清醒,忍着冰冷导致的打颤,正跪在地。
“下人为求得志,曾行不轨之事。”
“宁香郡主明明满腹沉重心事,多番目睹阴暗,却仍秉性良善。”
“良人不可亵渎,下人内疚已久,下人有罪。”
垂着头,斗胆诚实直言恶行。
虽很大几率倒大霉,但心里松快了些。
太平面无表情地背对着她。
踱步几步,取下屏风上挂着的棉披,扔到她身上。
李玦下意识披上,浑身湿漉漉,太冷了。
“内侄,这牌比双陆有意思。”
“去换衣物,稍后再过来,三缺一。”
“?”
李玦还没反应过来,听见身后隐隐有脚步声。
转头抬眼,阁房的内阁,就走出个人来。
她是……
上官婉儿?
信息量有点大,头疼欲裂之下,来不及分析太多。
去换衣物时,日头竟不在东边,而是西边?
我这是睡了多久?
“啊!我的聘金!”
回想刚才那阁房里,没有金子。
李玦紧咬牙关,心脏碎裂。
辛辛苦苦,没了,全没了。
一年的年奉五十两,也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