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烟之外》玖琚

12、寻找

　　海边，玄渊百无聊赖地坐在沙滩上捡着贝壳，也不管会不会弄脏衣服。
　　看见老黑走来，玄渊慢悠悠地开口说道：“老黑，这里有件事需要你”。
　　“何事啊，王上？”老黑也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笑嘻嘻地看了一眼玄渊，也学着他玩起了贝壳。
　　玄渊拍了拍手里的沙子，从怀里掏出来鲛人泪递到老黑眼前。老黑定眼一看，瞬间眉开眼笑地盯着那颗鲛人泪，看着玄渊没有收回去的举动，便用裤子蹭干净爪子，接过鲛人泪爱不释手地捧着，连忙奉承道：“哎哟，鲛人泪，王上不亏是王上，连出手都大方了！”
　　“想得美，我只是让你用你的狗鼻子闻一闻，帮我找到这鲛人泪的主人。”玄渊拍拍屁股起身，顺便把犯财迷的老黑拎了一把，没曾想一把没拎起来，便直接拖着老黑走了。

　　老黑挣扎着起身，背对着着玄渊就是一顿抱怨，“什么嘛，害我白高兴一场。”
　　看着一脸失落的老黑，玄渊无奈地说：“你放心，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就你那花花肠子也就只能装得下钱了。”
　　“嘿嘿，谢谢王上！”不愧是老黑，见钱眼开的功力让脸变得比翻书都快。
　　“好了，你开始吧，别再给我闻错了。”想起上次渔船上的老黑，玄渊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您放心，自从上次的腥味没闻出来，我回家之后有加紧练习，这次绝对不会再闻错了。”老黑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那就好。”玄渊会意地点了点头，老黑也开始用他的狗鼻子一个劲地闻那鲛人泪。
　　老黑似乎是闻的差不多了，深吸一口气便沿着海岸线向南走去。
　　不一会，老黑便在一处停下脚步，指了指脚下。
　　玄渊环顾四周问道：“你确定是在这一块吗？”
　　“我确定，海产的气味很好分辨，何况是鲛人，”说着，老黑还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衣领，油腻地抹了一把他那略高的发际线，昂头挺胸的开始分析，“那鲛人应该是从这片海里出来的，出来时还烘干了衣物，导致这地方的气味很是浓郁。不过话说这小鲛人身上怪香的，不是腥味哎。”

　　“说正事。”玄渊白了一眼老黑，耳际却不知为何有些泛红。
　　老黑一脸认真地清了清嗓子说：“咳咳，来路已经明确了，接下来很简单，我们只要沿着气味便能寻到了。”
　　这一路上老黑都在弯腰探头使劲闻着，路过的妖怪无不侧目，心想这是什么“奇行种”。更多的妖怪则是紧紧盯着玄渊，因为他身上做工精致的衣物似乎与这里格格不入。
　　突然，老黑止住脚步，惊喜地说：“王上，气味到这里消失了！”
　　“这里？”玄渊望着四周老旧破烂的矮房，狭长漆黑的小巷深处时不时散发出各种气味，混在一起很是难闻。
　　玄渊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

　　“如果不是刻意隐藏了气味，那应该到这里已经是终点了，鲛人很有可能就在这附近。”老黑说完还自我认同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用你的好鼻子挨家挨户地闻吧。”说罢，玄渊便退到了一旁，指着面前的住家，示意老黑上前。
　　老黑皱着眉头，一脸难为情地说：“这直接进去搜查不行吗，一路上我够丢面了。”
　　玄渊微微恼道：“直接进去，搜到了还好，要是没搜到呢。我找你来干嘛，不就图个省心吗。”
　　“是是是，王上说的都对，我闻我闻。”老黑见状不敢不从，只得凑近了闻。
　　“王上，不好，这家鱼腥味很重……”老黑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神色紧张的玄渊，坏笑道，“应该是卖水产的。”
　　“你是找打！”玄渊一拳就要锤在老黑身上。
　　老黑的功夫也不是盖的，眼疾手快地避了过去，合着双手求饶道：“错了错了，我继续我继续。”

　　就这样连续闻了好几家都没有发现不对，直到——
　　“王上，这……”老黑的神情有些不安。
　　玄渊眉头紧蹙，审视一般地盯着这老旧的楼阁，“全是魔气，不用闻都察觉到了。”
　　“这魔气很重，想来住的不是一般魔头，要不要……”
　　“无妨，他既然喜欢住在这，我们也不便打扰，”玄渊打消了老黑的顾虑，转而问道：“那这里有鲛人的气味吗？”
　　“这全是魔气，实在没有旁的气味。”老黑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继续找吧。”说完，玄渊便刻意地避开了这栋房子。
　　这时老黑突然拉住了玄渊，一脸尴尬地说：“王上，这就是最后一家了，那鲛人可能大概也许不在这。”
　　“你说不在这？”玄渊深吸一口气，克制自己发火的冲动。
　　老黑赶忙拿出蒲扇，为玄渊扇着风辩解道：“许是鲛人抹去了气味！”
　　“按照她的妖力做不到。”玄渊的脸色更沉了。
　　老黑一惊，疑惑地跺了跺地面，“难不成她钻进了地底下，和地鼠住一块？”
　　“那你闻闻吧。”玄渊扭过头没有看老黑，看样子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王上你这是要我趴地上闻吗？”老黑眼巴巴地望着玄渊。
　　玄渊转过脸来眼神冰冷地盯着他，本来就挺面瘫的一张脸，这样子更是可怕，“要不然呢？”
　　“我……行，闻就闻，大不了我变成狗。”老黑说完，便成了一条大黑狗，仗着玄渊听不懂狗语，汪汪地叫唤着。

　　老黑趴在脏兮兮的青苔路上又闻了一遍。
　　“这地下也没有啊王上。”老黑变回了人形，坐在地上一脸绝望地看着玄渊。
　　玄渊无奈地抬头望天，“那她只能在天上了。”
　　老黑一听，生怕玄渊让他直接飞天闻，连忙起身说道：“啥玩意，鲛人还会飞的？可我不会啊！”
　　“不，我的意思是她的气味可能最后消失在天上，已经不在这了。”
　　“王上你的意思是说，她被半路劫走了，气味最后留在了我闻不到的空中？”老黑长舒一口气。
　　“这可能是唯一的解释了。”玄渊话虽如此，但心里还是觉得这个解释太过牵强。
　　“那这可怎么办，这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啊。”老黑无能为力地摊了摊手。

　　玄渊依旧不死心，施法唤道：“白鼠，你来试试。”
　　话音刚落，一抹白色的矮小身影凭空出现。
　　“呦，小白鼠你咋也来了！”老黑见到白鼠先是一喜，而后仗着身高优势使劲揉搓白鼠的头，“不是我说，你整天都是一身白，还拿白布遮住脸，大白天看见你都瘆得慌啊。”
　　“闭嘴。”白鼠一脸嫌弃地拍掉了老黑无礼的爪子。
　　哪怕是被打，老黑依旧是傻兮兮地笑着。
　　说道白鼠和老黑，这俩可谓是玄渊的左膀右臂，一个聪明机警，一个能打抗揍。

　　“好了，白鼠你来感知一下这周围，试着能不能算出这鲛人到底在不在这里。”
　　“好的，王上。”白鼠点头应下，便开始汇聚妖力进行感知。
　　眼前耀目的白光消失，白鼠已经得出了结果，“王上，老黑闻得没错，那鲛人应该就在这附近，不过……”
　　“不过什么？”
　　“她的存在并不明显。”白鼠思考一番，眼神坚定地对上玄渊充满疑虑的眸子，“如果不是被刻意隐藏，那就是她……已经死了。”
　　老黑一听，瞬间跳了起来，附和道：“对啊，这点我怎么没想到，如果她死了，这身上的气味是会变的！”
　　玄渊摇了摇头，抬手示意老黑可以先闭嘴了，转身说道：“不要妄下定论，如果她死了，那南玄子就不会来找我，想来她一定还活着。”
　　“王上，既然如此，我建议你挨家挨户的盘问了。”白鼠提议道，这可能是现如今唯一的方法了。
　　“好，集结兵马，给我搜。”玄渊的心里似乎已有定数，只等军队集结。
　　老黑担心地提醒道：“那王上，那个魔族住的地方……”
　　“搜，第一个就搜他。”玄渊望着那栋耸立在一众矮房里的三层楼阁，似是心中早有答案，那里面会有他想要的。
　　“明白。”老黑，白鼠行礼应道。

　　还在舒舒服服睡午觉的如烟，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在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