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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北风,北风 ...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突然迷上了夜晚站在宿舍楼顶的感觉。没有灯光,只有风哗啦啦的吹着。我带着耳机,放着英语听力或是歌曲。就在楼顶坐着,什么都不用思考
那是一方净土,好像真的能把我与世界隔绝一样。
哗啦啦,哗啦啦,就像时间的流淌,撞上那密不透风的墙,之后反弹,飘向远方。我抬起头,看着天空,闭上眼睛去闻空气中是否弥漫着什么我不曾注意的味道,我闭着眼睛,去看我白天看不到的远方。仿佛只有在这寂寥的夜,我才是我,世界才是这世界,仿佛只有风声,才能给予我白天没有的安全感。
我闻到风中有北方的味道。
我喜欢北方的风,无论风吹在盛夏,还是寒冬,我都喜欢。就那样站在风中,享受着它拂面而过的快感。头发被吹得乱成一团,眼睛眯成一条线,时间的轮廓随着风慢慢的飘到脸上,让一切不快乐的记忆烟消云散。
北方,我说不清楚它好在那里,也许只是那里承载着我一层一层的记忆。那些记忆飘在风里,风飞的很远很远,来到身在南方的我的身边。我闻到那些风,拾起昨日的记忆,风在哪里,北方就在哪里。北方在哪里,一切我怀念的人就都在哪里。
时间静静的流着,风静静的吹着,那些曾陪伴我的人也慢慢的走着,转个弯就到了我看不到的地方。我想念他们,我也怀念过去,怀念那些一起疯,一起闹,一起痛哭,一起傻笑的时光。那时,我们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那时,我们做着不痛不痒的梦。那时的我们畅想未来,而现在的我们却如此的怀念过往。
但这些我都不会说,说出来,就变质了。
前几天我发了一张照片给我朋友看,那是高考前我把手机偷偷带到学校拍的。我问她:“还记得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吗?”她说:“嗯,那时英语老师突然出现,我们都吓了一跳。”我惊讶的问道:“是吗?”
是吗?是吗?
好像是的,权且当它是吧。
风懂你,风懂你,就像老人的手,轻抚着你。
那双手,不再年轻,却很温柔。她颤抖着抚摸你的脸颊,你的头发,说着那些看破世事的话,让你相信这个世界本是童话。
有花香,有鸟鸣,有阳光,有清风。
还有婴儿咿咿呀呀的学话声。
我喜欢小孩,他们就像清晨;我喜欢老人,他们就像黄昏。
记性越来越差,这也是我喜欢用文字来记录生活的原因。
也许,在某一天,我回过头来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想不起自己那个时候在想些什么,也记不起那时身边坐着谁,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无故感伤。只剩下这些文字,遗留在风中,遗忘在记忆中。
我想,不久的将来,我也会怀念南方的风。
因为有回忆遗留在风里,会漂洋过海来到我的身边,让我想起。
想起那时的不快乐,想起那时的小感伤,想起做错事时的内疚,想起紧张时的恐慌。
一切记忆,不论当时它是否美好,都会遗留在风里。从你呱呱坠地,到你年过半百。从你青春洋溢,到你两鬓斑白。
闭上眼睛,去听风语。别害怕,风懂你。一个什么都没见过,所以天真;一个看破了世事,所以通透。
这是一天最美的时段,这是一生最好的时光。
八岁那年,我因为想起死亡而焦虑的彻夜难眠。我不敢想象完全沉睡后的我孤身一人躺在阴暗的盒子里,被埋在不见阳光的土里是什么样。我想,那时我最怕的老鼠和蛇都会爬进去侵蚀我的身体。亦或是我被烧成一把灰,装进坛子里,之后坛子烂掉,我和清香的土壤融为一体。
那时,这个世界不会再有我的痕迹。我很害怕。
我怕看不到金黄的阳光,我怕看不到橘红的晚霞,我怕清晨听不到鸟鸣,我怕黄昏闻不到清风,我怕再也见不到我想念的人,我怕所有怀念我的人都只能对着那张黑白照想起往日种种。
那年,我才八岁,对我来说,死亡不是天塌了这么简单。天塌了,那些我爱的和爱我的人都会与我作伴。而死亡是,只有我,只有我,与这个世界,挥手诀别。
我做不到洒脱,这个世界,我很留恋。
有一天,一个小朋友仰起头问我:“姐姐,什么是死亡?”我不想这么残忍,跟他说:“死亡,死亡就是人去了天堂。”“那天堂在哪里呢?”“你抬头看,白云后面那片蓝是天,天上有个宫殿,叫做天堂。”“姐姐,那我想……”“别胡说!”
你看,年长了这么多,我还是害怕。从怕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到害怕世界上所有的离别。
这离别,无关时间的长短。
但思念,却随着离别的时长有增无减。就在那不经意的一瞬间,记忆随着微风袭入那心底的柔软。
懒洋洋地趴在窗边,窗帘敞开,没有刺眼的阳光照进来。空调的冷气和即将入秋的风一起打在身上,像是单薄的我站在寒风里,隐约有点刺痛感。
窗外的景色倒映在手机屏幕上,我看到云在动,树在摇。
我知道,风来过,带着我对北方的想念,带着我对过往的留恋,飘向远方。
我知道,这世界就这么大,它飘的再远,总有一天,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
就这样,一直循环,循环……
站在窗边,我挥着手,心里念着:再见!再见……
在南方呆了这么久,早就习惯了这里的一草一木。只是,偶尔,某阵风会给我身处北方的感觉。
记忆最深的就是高一某次考试前,晚自习下课后和同桌散步到操场,那时还是学生头,风把头发吹到嘴角。小树林里,情侣在打闹,校长打着电灯,满校园地追着他们跑,我和同桌看着他们站在那傻笑。
怀念过去,是因为所有的过去都回不去。
记性很差,所有的记忆都凭感觉。
而恰恰是,风能把这种感觉带给我。
阳光亦是。
写于2018年9月21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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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北风,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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