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无沫》依小想

9、第九章 多谢长条似相识

　　孤单无去处，陈子焕在山上徘徊。
　　在寂静的笼罩下，洁净的雪，显得分外孤寂。
　　苍白的小道上，匆匆的有几个人行过，还拉着一个马车。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子焕远远的就注意到了这几个人，仔细一看，正是那日混沌摊的老板娘，和那个叫虎子的小男孩。
　　莫非，沫儿在他们手上？
　　一路尾随着他们，来到了刚才那个小木屋。
　　大门紧锁，屋外，还有一个青年男子把守。
　　沫儿真的在里面吗？可是，刚才......
　　老太婆走到吕志面前，命令道：“开门！我们要送她去倾城宛。”
　　吕志平静的眼神中多了一分焦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开门了。
　　老太婆一个箭步进去，把吴沫五花大绑，堵着了嘴，蒙上了眼睛。
　　松树的后面，陈子焕远远就看到男子背着一抹蓝衣，送进了马车里。
　　是沫儿，真的是沫儿！她穿的衣服，他记得。
　　子焕纵身一跃，稳稳的站在马车的顶部，长剑拔出了剑鞘：“放开她！”
　　他们对突如其来的人一惊，最后是老太婆现平静了下来。毕竟她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
　　老太婆给吕志使了个眼色，吕志会意，拔出长剑直逼子焕。
　　一闪身，跃到了雪地中。
　　很明显，吕志的武功要更强一些。可是他却只防不攻。
　　他们站在雪地上厮杀，而老太婆已悄悄的把马车牵走。
　　眼见马车被牵走，子焕却毫无办法。
　　看到马车被牵走，吕志一跃，跃进松树林，只冷冷的留下三个字：“倾城宛。”
　　倾城宛？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还是，是他设下的圈套？
　　倾城宛，没有了往日的热闹，一片冷清。
　　大年初一，男人都回家和妻子儿女团聚，也没有心情来烟花之地寻欢作乐。
　　吴沫躺在冰冷黑暗的屋子里，已经有三天滴水未进了。
　　现在，连哭，都没有了力气。
　　黑暗中，一道光，像是拉破了的口子，光线一涌而进。
　　吕志手中端了一碗香喷喷的丸子汤，在光明中朝这里走来。
　　好像是救命神仙，全身都散发着光。
　　吴沫摇摇头，一定是太饿了，所以看错了！
　　他把那碗香喷喷的丸子汤放在她的身边，说道：“今天是大年初一，快吃吧！”
　　什么？今天是大年初一？大年初一在这个黑屋子里度过，还有谁比她更惨？这可是她来古代的第一个大年初一！
　　吴沫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他，妄想着他能良心发现，放她出去。
　　“我来喂你吧。”他把吴沫扶起来，拿起勺子，小心翼翼的喂她。
　　忽然外面一阵大动静，领头人正是子焕：“这里已经被官兵包围了！快把良家妇女都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全身涌满了力气。撑起虚弱的身体，跑到门外大喊：“我在我在！”
　　看至四周的环境，脏兮兮的，陌生的，不知道要往那边走。
　　冰凉掌心传来一阵温度，是冰冷的温度，他的手怎么这么凉？抬起眸，惊异的目光映入了吕志平静的眸子。
　　“我带你出去！”
　　是他的良心发觉了吗？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
　　没等吴沫反应过来，他便紧紧的牵着吴沫的手，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老鸨一阵寒颤，走过来责备吕志：“你怎么把她带过来了？你可是害死我们大家了！你师父呢？快叫你师父出来啊！”
　　吴沫甩掉吕志的手，直扑向子焕，头埋在他的胸膛间，低声的哭泣。
　　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一样的动作，一样的泪水......
　　陈子焕的唇角勾起，一手搂着吴沫，一手那剑直逼老鸨。
　　“快把你们抓来的良家妇女，都放出来！”
　　老鸨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晃而过，看到了人群中夹杂的白色人影，便扬起了笑容：“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们怎么可能乱抓良家妇女呢？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呢！这一切都只是误会啊！”
　　陈子焕抵在老鸨脖子上的剑一动也不动，目光凌厉的逼视着老鸨：“那她呢？她，你怎么说？这难道不是你们抓的良家妇女？”
　　“误会！”老鸨小心翼翼的挪开了子焕的剑，“听我为大人您慢慢解释！”一脸媚笑。
　　子焕看她是一个不会武功的老妇人，也就没什么警惕，把剑放入了剑鞘。
　　说是迟那时快，人群之中的那抹白影，飞越过众人，拿出剑在陈子焕的背上划下一道。
　　吴沫在陈子焕的怀中哭泣。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背。
　　身后的御林军发现有这么一个会武功的老头，开始与他厮杀。
　　屋子里的人顿时都跑掉了。
　　陈子焕渐渐失去了重心，趴在了吴沫的身上。
　　“陈子焕，子焕你怎么了？你千万不要吓我啊！子焕！”吴沫顿时惊慌失措，在他的耳边轻呼。
　　“沫，沫儿，我，我喜欢你！你知道吗？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喜欢你这样在我的怀中哭泣。你知道吗？”子焕的嘴角上勾。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们快离开这里，我带你走！”泪水，在脸上蔓延。
　　“放心，我还能坚持住！我还能带你离开这里！”掌心中紧紧的攥着吴沫的小手。另一只手拔出了剑。
　　白衣老人轻而易举的解决了来的御林军，地上血流成河。
　　陈子焕把吴沫挡在了身后，执起剑。
　　陈子焕背上那一道刀痕，划破了衣衫，衣衫周围都是血，把墨绿色的衣服染成了黑色。
　　陈子焕是打不过他的！更何况，他还受了伤。
　　看着那道长长的伤口，吴沫的心骤然缩紧。“你，你，自己先走吧！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没问题的！”
　　他侧过脸，俊美的面庞上一朵美丽的笑容绽开：“笑话，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否则，你会死的！”她望着他，是命令：“你快走！”
　　“你是在担心我吗？即便是死，我也要救你出去！我不会让你留在这个肮脏之地的！”
　　吴沫叹了一口气，古代人，真是榆木脑袋！空有一身武艺，却没有智谋。不懂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
　　陈子焕开始和白衣老人过起招。刀光剑影。吴沫被子焕拉的转来转去，眼前冒出了好多的小星星。
　　没过几招，白衣老人的剑便抵上了子焕的喉咙。
　　陈子焕依旧紧紧的攥着吴沫的手，一刻也不肯放开。掌心湿湿的，冒出许多汗。
　　陈子焕的脖子上一道血红的痕迹，血，顺着剑，滴在地上。
　　白衣老人再一用力，子焕的小命就会这样没了！
　　不可以，不可以就让他这么死去。
　　“师傅！......”
　　“等等！......”
　　吴沫叫喊的同时，吕志也走了过来。
　　看到了吕志，仿佛看到了救星。吴沫一直感激的看着吕志。
　　“师傅，大年初一，杀这么多人，不好。”吕志冷冷的说道。
　　“我从来不避讳什么！”没想到他的师父比他还冷！真是有其实必有其徒！
　　白衣老人的目光又落在剑上。
　　“等等！”吴沫又阻止。“我，我愿意留下，你让他，走吧。大年初一，少一些杀戮还是比较好的！”
　　陈子焕咳了咳，说：“沫儿，不必为我求情。能为你死，我已经很知足了！”
　　白衣老人没有理他们，继续执行着自己的动作。
　　忽然，吴沫抱紧白衣老人拿着剑的手，连忙向吕志使眼色。不知道吕志会不会帮他们，但，生死，在此一搏。
　　吕志会意，马上扛起子焕，跑掉。
　　吴沫紧紧的抓着白衣老人的胳膊，任他怎么甩，也甩不开。
　　黑屋子里，没有一扇窗。
　　就像没有星星的夜晚，看不清任何东西。
　　吴沫抱膝倚着墙角，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一片黑暗。
　　门被打开一条细逢，光线瞬间涌进来。
　　刺眼的光线，狂乱的跳着舞。
　　吕志脸上几道红印，在光线下特别明显。手被绳子捆绑，被身后的人推了进来。
　　门，又被轻轻的关上，屋子又变得黑暗。
　　“冰木头，你怎么样？”吴沫连忙跑过去，双手紧紧的握着他的胳膊。
　　“我没有事。他，被我就出去了。”声音依旧冰冷，在黑暗中，仿佛是刺入骨髓的冰冷。
　　“哦，谢谢你！我帮你解开绳子！”吴沫摸到了绳子，但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她就随便扯绳子。
　　“这个，好像解不开啊！”寒冬腊月，吴沫却是渗出了汗珠。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到了绳子的线条，却怎么也解不开。
　　吕志甩开她的手，走到墙角，坐了下去。“既然解不开，那就不要再解了！”
　　“被绳子绑着很难受的，我很有经验！”吴沫跟着坐在她的身边。
　　吕志看着她，她明亮的眸子像是黑暗中最璀璨的星辰。渐渐的，紧皱的眉头也开始舒展开。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吴沫扭头望着他，他立马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轻轻的垂下了头。
　　“我真要好好谢谢你！也很高兴你会帮我们，但是总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其实，如果帮我们，你会和我一起关在黑屋子里，你应该很清楚。但是你既然救出了他，你为什么不跟着一起逃呢？为什么还要回来？”吴沫望着他，把心中的疑惑全部说了出来。
　　吕志轻垂的头抬了起来，望着细细的门缝里的那丝光线，冷冷的说道：“一切，没有理由。”
　　吴沫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真的很奇怪，既然帮了他们，那么他就已经把他们当作了朋友，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这么冷冷的？“你为什么说话这么冰冷？你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冰木头！”
　　又是一阵沉寂。